忠信侯府。


    李氏聽說方恆政績斐然,不禁嫉恨萬分。又得知應氏在樟樹縣過著無比悠閑自在的日子,心裏非常的不得勁,就攛掇忠信侯:“侯爺,姐姐去了鄉下那麽長的時間了,是不是該把她接迴來了?”


    忠信侯瞪了她一眼:“你發的什麽瘋?她不迴來,豈不是更好麽?她不迴來,這個侯府你就是女主人,這樣不好麽?”


    李氏:“這樣有什麽好?你看看有哪一個當家作主的,是個小妾呢?而且,連貴妾都不是!”


    忠信侯:“哦,我知道了,你這是想要我把你的位份提高啊?行,可以,也不是不行。不過,這得應氏同意,她不同意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李氏:“我可是聽說,姐姐得罪了榆林郡主,不然的話,世子就可以娶到榆林郡主為妻了!”


    忠信侯瞪大了眼睛:“這些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李氏:“我是聽姐姐手下的丫鬟說的。”


    忠信侯:“哦,你收買了她手下的人?


    李氏也不掩飾:“是的,侯爺!”


    忠信侯也沒有生氣:“叫她迴來,就以她破壞了恆兒的婚事為借口?”


    李氏:“是的,侯爺!她是個拎不清的,留她在世子的身邊,隻會誤了世子的前程!”


    其實她非常清楚,方恆貴為探花郎,這輩子絕對是前程似錦的。她想要阻攔,也是沒有可能的,她不過就是個妾而已。這輩子,她隻要看到應氏過得不開心,侯爺多多的疼愛她,多多的給她銀錢防身就好了!


    所以,她要把應氏揪迴家裏來,要讓應氏不痛快,過不上舒心的好日子!這輩子,她是注定沒法成正妻的,那麽就要圖個痛快。隻要應氏過得不開心,過得憋屈,她就痛快,非常痛快!


    再說了,侯爺如今過分*愛六姨娘,對她沒有以前*愛了。把應氏給弄迴來,讓應氏跟六姨娘對上,也好分散一下侯爺的注意力,把她失去的*愛奪迴一些來。


    忠信侯:“嗯,你說的也對,那麽就讓她迴來吧!恆兒好不容易考個探花郎,可不能讓她毀了恆兒的前程!”


    唉,榆林郡主是個多好的人啊,她的父親不但是護國將軍,而且還是兵部尚書。如果恆兒能娶她為妻的話,那麽對於整個忠信侯府來說,都是有大大的好處啊!可是應氏這個拎不清的,竟然把事情都搞砸了!


    也是啊,應氏都去了樟樹縣了,隔了好幾百裏路,李氏都能收買她手下的丫鬟。這個應氏,還真是差勁,一點當家主母的氣魄都沒有,連李氏都不如。要不是看在她生了恆兒的份上,他真想要休了她。


    在chuang上木訥古板,管家理事,又束手束腳的。跟外麵的人打交道,也沒有一點出彩的地方,當年他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這麽一個沒有用的東西。沒有納妾之前,還不覺得她怎麽沒趣,後來有妾室,有了五個不同風情的妾室,他這才知道,自己過去的十多年婚姻生活,算是白過了!


    有了小妾之後,他還去她的房裏,也是為了給她一點正妻的體麵,讓她育下一兒半女。後來,她也算爭氣,竟然就有了身孕,生下了方恆,之後又有了身孕,他就再也沒有去過她的房裏了。


    給了她一兒一女,這輩子,他也算是對得起她這個發妻了。一年多以前,他看上了一個姑娘,想要納第六房小妾,無奈家規嚴厲。剛好恆兒想要帶她去任上,他就趁機提出了交換的要求,這才如願娶到了第六房小妾。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這個蠢貨竟然壞了恆兒的大事!這可不行,這可萬萬不行,恆兒是他唯一的嫡子,也是忠信侯府的後繼者,萬萬不能被她給毀了!榆林郡主既然跟恆兒有緣,他就必須推恆兒一把,助恆兒一臂之力。


    應氏,這個禍害精,必須揪迴侯府來!有她在恆兒的身邊,他怎麽都不放心,恆兒應該也會因為她的存在,而錯過很多可以跟榆林郡主見麵的機會。


    再說了,他也想那一對活潑可愛的孫兒孫女了,雲朵和如風都是既懂事又可愛的孩子,他很久很久沒有見到了,心裏還是有一點記掛的!


    這一天,風和日麗,鳥語花香。


    應氏正在堂屋跟女兒喝茶聊天,丫鬟忽然來報:“啟稟夫人,侯爺來了!”


    “什麽?你是說,忠信侯來了?”應氏不禁大吃一驚,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話說,她跟隨兒子來了樟樹縣這麽長的日子,丈夫是一次也沒有來看過她。甚至過年的時候,她和兒子、女兒以及孫兒孫女沒有沒有迴去過年,丈夫也一句話都沒有說。今天,他到底來幹啥呢?


    應氏敏銳的感覺到,來者不善,一定沒有什麽好事!


    果然,忠信侯一進來,就對應氏道:“你趕緊收拾一下,跟我迴侯府去!這裏,可不是你久待的地方!”


    應氏:“為什麽呀?你過年都沒有叫我們迴去,我在這裏住的好好的,我不想跟你迴去!那個侯府危險處處,非常的壓抑,沒有半點值得我留戀的地方!”


    忠信侯:“這可由不得你,你想要迴去也好,不想迴去也罷,你都必須跟我迴去!不然的話,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應氏猛然站了起來,怒視丈夫:“你要如何的不客氣?你倒是說說,我洗耳恭聽!”


    忠信侯:“哎呦,反了你了,放你出侯府住了將近一年,你如今長膽子了,竟然敢這麽跟我說話!我可告訴你,如果你不跟我迴去的話,信不信我休了你!”


    應氏猛然一驚,卻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哎呦,想要休妻啊?休吧,休吧,現在就寫休書給我吧!”


    過慣了平安喜樂的小日子,一想到要迴到侯府,過那水深火熱的苦日子,她的心裏就不禁一陣顫抖。而且,在樟樹縣的日子裏,在沒有跟紫蘇鬧翻之前,她跟紫蘇來往過幾次,她從紫蘇的身上,學到了自強自立,嚐到了自強自立的快樂,也嚐到了勞動的快樂!


    如今,她沒有把自己放在侯夫人的位置上,而是放在一個普通縣令的母親的位置。她學了左鄰右舍,在後花園開辟了一小塊菜地,帶著丫鬟婆子和女兒方瓊,下了菜種,看著自己種的青菜蘿卜大蒜和小蔥,一點一點的發芽抽葉長大。


    這種快樂,是在侯府裏跟小妾勾心鬥角,完全無法相比的。和小妾勾心鬥角之後,餘下的是無盡的害怕和擔心。而種小菜,種小蔥,除了快樂,就是充實。


    沒錯,在樟樹縣的日子,她過得無比的快樂,也無比的充實。唯一讓她懊悔,讓她羞慚的,就是跟紫蘇鬧翻了!


    因為跟紫蘇鬧翻了,讓她和兒子之間的感情,出現了很大的裂痕。原本一直很開心、一直朝氣蓬勃的兒子,忽然就變得很失落,很傷心難過,失去了應有的活力。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在這個當口,她絕對不能離開樟樹縣。一來她不想再被困在侯府,做一隻被關住的鳥雀;二來,她也是放心不下兒子。而且,兒子沒有妻子,也沒有小妾,她留在樟樹縣,還可以跟其他的夫人小姐打交道,多少也能幫到兒子。


    如果丈夫一定要她迴去的話,她還不如被她休了!當然了,最好就可以和離,這樣對兒女的的傷害會小一點。和離了,她照樣可以跟兒女住在一起,照樣可以享受天倫之樂。不過,她敢打賭,忠信侯一定不會休妻,因為他不敢!


    方恆,是忠信侯世子,也是方家的頂梁柱。方恆,是她的親生兒子,就憑這一點,忠信侯就不敢當真休掉她!不然的話,方恆絕對會把侯府鬧得天翻地覆,搞不好忠信侯第六房小妾,就要被趕出侯府!


    這樣,忠信侯果真舍得麽?應氏確信,他是一定舍不得的!


    忠信侯傻眼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應氏竟然不怕他休妻。不但不怕,似乎還求之不得,挺樂意他這樣做似的。


    一時之間,他默默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應氏見他心虛了,頓時咄咄逼人:“不敢寫休書是吧?是怕恆兒跟你鬧翻是吧?那麽,就和離吧,和離的話,我更加樂意,對孩子們也會好一點!”


    忠信侯被震住了:“你,你這個瘋婆子,你到底想要幹啥?莫非,你以為我就不敢休掉你了?”


    應氏冷哼一聲:“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你自己好好想一想,瓊兒都多大了?都十一歲快十二歲了,從她還在我的肚子裏開始,我就守活寡。這樣的日子,我也過夠了,再也不想委屈自己了!你想要休我,那就休吧,趕緊的休!咱們夫妻一場,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如果你能同意和離的話,我會忘記過去的恩恩怨怨,感謝你的!”


    這一番話,她說的情真意切,沒有半點做作。


    忠信侯再次傻眼了:汗滴滴,她這是真的不想要忠信侯夫人的身份和地位啊,她這是真的不想跟自己過下去了!


    她,這是來真的啊!


    怎麽辦?休妻跟和離,那都是不能的,絕對不能!


    應氏冷哼:“要不,就析產分居吧!這樣的話,對兩個孩子的婚事,就沒有太大的影響。等到孩子們都成親了,咱們再和離吧!”


    忠信侯怒道:“析產分居,你休想!這輩子,你生是方家的人,死是方家的鬼!我這就將你抓迴去,這輩子,你休想再踏出侯府半步!你就乖乖的呆在侯府,老死在侯府,休得再出來丟人現眼!我的女人,如何可以在外麵拋頭露麵,破壞兒子的前程!”


    應氏尖銳的喊道:“早在十二年前,在我懷了瓊兒的時候,你的眼裏就再也沒有我,天天窩在小妾的懷裏。這十二年以來,你從來就沒有踏入我的房門半步,我一直苦熬著,過著守活寡的苦日子。你我夫妻,早就名存實亡,想要我死為方家的鬼,請恕我辦不到!”


    忠信侯:“我是你丈夫,我是侯爺,我想讓你活你才能活,我想要把你關在侯府裏,就一定能把你關在侯府裏!如果你反抗的話,我就上折子給陛下,把世子的位置給李氏的兒子!”


    應氏:“你這個混賬,恆兒也是你的兒子,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待他?!”


    忠信侯:“沒錯,恆兒是我的兒子,但是他也是你的兒子!如果你執意要跟我對著幹的話,那麽這個兒子我也不要了,反正李氏還生了一個才五歲的兒子,我現在抓緊培養,也還來得及!這輩子,我不是隻有恆兒一個有出息的兒子,小的兒子還可以好好培養!”


    可惜的是,李氏生的兩個大兒子,都是紈絝子弟,不堪大用。不然的話,他也不用就指望方恆一個了!


    應氏滿臉煞白,癱軟在了地上,不知所措。


    就在這當口,方恆推門而入,他在門外,已經聽了好一會兒了。如果不是妹妹方瓊一直拉著他的手,他早就衝進去了。此時此刻,他再也無法忍耐了。


    “娘,起來吧,不要害怕,一切有兒子在呢!”方恆走了過去,關切的把母親扶坐在了椅子上,又倒了一杯熱茶給應氏:“娘,喝杯熱茶,一切就交給兒子吧!”


    “兒啊,娘的心裏好難過,娘要跟你爹析產分居!”應氏拉著兒子的手,不禁淚如雨下。


    忠信侯大怒:“你個瘋婆子,你休想!”


    方恆冷冷的看著父親:“好好的,你來這裏幹什麽?過年的時候,你都沒來,這會來了,是不是又是被李氏給挑唆的?”


    忠信侯:“畜生,我可是你的父親,有你這麽跟父親說話的麽?李氏可是你的長輩,你連姨娘都不稱唿一聲,你娘就是這樣教你的?哼!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坐在縣令這個位置上,也不怕害了百姓!”


    方恆冷冷的道:“李氏不過是個小妾,哪裏配做我的長輩,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說到規矩,這天下還有比你更沒有規矩的人麽?*妾滅妻,十二年都沒有進過正妻的臥室,我這還是頭一迴知道!如果我早知道的話,一定把你那六個小妾統統趕出侯府!”


    “你,你這個臭小子!我可是你父親!”忠信侯氣得差點要吐血。


    方恆冷哼:“我知道你是我父親,不然的話,我早就對你不客氣了!豈有此理,竟然敢這樣對待我的母親,你以為我是個不會生氣的傻瓜麽?!”


    忠信侯用手指著兒子:“你,你這樣和我說話,就不怕我上折子告你忤逆,奪去你世子的身份麽?!”


    方恆:“我不怕,我有什麽好怕的?這麽些年以來,你見過我用世子的身份,給自己謀取過什麽利益沒有?從我參加科舉考試開始,童生、秀才、舉人,乃至進士,哪一樣不是我依靠自己的能力打拚出來的?!甚至,從我去東北入伍開始,就沒有用過你一個銅板!”


    忠信侯大怒:“誰說沒有?雲朵和如風吃侯府的,住侯府的,哪一樣不是用的我的銀錢?有本事,你讓那他們都吐出來好了!”


    此話一出,方恆頓時氣得臉色煞白。


    應氏猛然站了起來,氣勢洶洶的指著忠信侯:“你放屁!自從恆兒去了東北,我就把雲朵和如風接到了身邊撫養,每天的吃喝都是我掏的銀錢去外麵買菜買糧,然後用小廚房做的吃食。兩個孩子從出生到現在,我敢說沒有用過你一個銅板!就連過年,你也舍不得給孩子封一個紅包!”


    啊?還有這事,他怎麽不知道?


    忠信侯的臉有點紅:“誰說我舍不得給紅包?我那是忘記了好不好?”


    應氏:“忘記了?那麽,你那些小妾生的孩子,你為啥每年都會給他們紅包?依我看啊,你就是沒心沒肺,完全沒有把我和雲朵、如風以及瓊兒放在眼裏!”


    “......”忠信侯老臉一紅,無言以對。


    在過去的日子裏,他好像確實對應氏生下的女兒,以及她的孫女和孫子,過於怠慢了,也過於冷淡了。他的心思,大多數都放在了李氏身上,以及李氏所生的幾個兒女的身上。就連其他幾個小妾生的孩子,他好像也沒有冷落過,一年到頭都不知道送多少禮物給他們。


    然而,這十二年以來,他給嫡女瓊兒送的禮物,寥寥無幾,一個手掌似乎都可以數的出來。給雲朵和如風送的禮物,也是少得可憐,似乎就一兩次吧?


    在兒子方恆跟女兒方瓊的支持下,應氏跟忠信侯析產分居了,她把自己留在侯府的嫁妝,全都搬了出來,搬去了她在京城的一座三進的宅子裏。


    這座宅子,是她的陪嫁之一。看守宅子的,是她最信得過的一房陪房,這是一家六口人。四十來歲的夫妻倆,帶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兒子,以及兒媳,還有一個十五六的兒子,一個十三歲的女兒。


    紫蘇聽說了,不禁暗暗搖頭,同時也在心裏為應氏豎起了一個手指頭。應氏能當機立斷,跟忠信侯析產分居,這是一個非常英明的決定。


    餘氏也忍不住歎道:“這下子,方大人應該會開心一點,忠信侯可真不是個東西!”


    如今,京城裏流傳了這樣一個流言,說是忠信侯*妾滅妻,整整十二年沒有踏足過妻子的臥室。而且,這十二年以來,都無視嫡女的存在,卻把庶女庶子看得跟眼珠子一般。


    餘氏說完,又忍不住瞪了丈夫一眼:“孩子她爹,你可不能學那個忠信侯啊,平日也少跟他在一起,免得學壞了!”


    上官沐風委屈的道:“我連個小妾都沒有,也跟忠信侯不熟悉,壓根就沒有在一起吃過飯!”


    餘氏:“這就好,不然的話,我可不是析產分居這麽簡單。到時候,無論是兒子還是女兒,我都會帶走,並且跟你斷絕關係!”


    上官沐風連忙將雙手舉了起來,作投降樣子:“我不敢,我絕對不會辜負你和孩子們,你就放心好了!”


    留言在京城以及榆林地區快速的傳開,方恆得知,不禁大怒,立刻對家裏的下人一一排查,最後揪出了罪魁禍首。此人,正是應氏身邊最得力的丫鬟春紅。


    “說,老實交代,不然的話,定叫你生不如死!”方恆拿出了縣令大老爺的威嚴,厲聲喝道。


    春紅跪在地上,嚇得全身發抖:“大人,這一切都是王姨娘指使的,是她收買了奴婢....”


    一切真相大白,原來是那個一向就很老實的王姨娘,她妒恨李姨娘和六姨娘得*,所以就收買了春紅。這樣做的目的,一是打應氏這個正妻的臉麵,二是要置李姨娘和六姨娘於死地。


    順便,再惡狠狠的,打一下忠信侯的臉麵。誰叫他這麽多年以來,對她一直冷冷淡淡的,一年去她房裏的時間,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


    方恆惱怒萬分:“打五十大板,然後送去侯府,交給侯爺!”


    春紅被送去了侯府,她的出現,在侯府裏掀起了一股巨大的旋風。王姨娘打了二十大板,然後被送去了偏遠的莊子裏,軟禁了起來。李姨娘和六姨娘,也老實了一些,忠信侯在盛怒之下,又納了一房良妾。


    端王搖搖頭,心裏卻很是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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