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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爐子裏的火越來越旺了,許名揚從地上撿起一個花生皮丟在裏麵,花生皮立刻被燃著,生出一股黑煙。


    趙鬆把杯子放在小桌子上,又歎了一口氣,才說道:“許公子,實不相瞞,這件事情我從頭跟你說起。”


    許名揚點了點頭。他突然想到人世間的事情可真多,自從去了南安城以後,便一直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不管是在繁華的南安城,被視為聖地的海棠學院,和尚居住的奉天寺,還是這樣一個看起來非常安詳的小村莊。到處都有無法擺脫的事情。也許再去另一個地方,遇到另外一些人,也會有這樣的或者那樣的事情吧。


    很多事情,也許看不到,但並不是不存在。


    就算是閉上眼睛,世界依然存在。


    趙鬆道:“這個小鎮叫做神秀鎮,我們一家很久以前就居住在這裏了,這麽多年神秀鎮一直風調雨順,雖說也有時候發生一些事情,但總起來說還是太平無事。但是……但是自從三年前,這裏來了一個妖怪,是一隻巨大的蟾蜍,叫做神秀大王。這隻蟾蜍已經成了精,雖然不會說話,但是能夠和我們鎮上雞鳴觀的陳道士交流。這個陳道士告訴我們,雞鳴鎮現在已經被神秀大王管轄了,我們每個月都要送珍藥十味和一對童男童女過去。”


    許名揚豁然動容道:“這是什麽妖怪,竟然要食用童男童女,這等歹毒!”


    趙鬆道:“我們當時也不信,也不顧陳道士的勸阻,組織了很多人前去捕捉蟾蜍精。這些人全是精壯的漢子,哪知道……哪知道竟然全部都一去不迴。陳道士說,那個條件還是他奮力為我們大家爭取來的,如果我們再敢去打擾神秀大王,神秀大王就會把我們全村人全部殺死吃掉。鎮上最有威望的賀五爺害怕之下便答應了這個條件。於是,每個月末,我們送十味珍藥和一對童男童女過去。唉,這樣過去已經三年了。那個畜生卻也守約,中間不再來打擾我們,隻是……隻是……可憐了我們的孩子。”


    許名揚攥緊了拳頭,竟然有這等事情,是非管不可了。


    趙鬆道:“這十味珍藥雖然難尋,但是如果不怕死,去小鎮外的森林裏也能尋到。但是五六個月前,森林裏麵又出現兩隻兇猛的怪獸,據說是長著翅膀的黑熊和長著翅膀的金狼,去森林裏尋藥的好多人也一去不迴了。我們請求陳道士去給神秀大王說情,請他保護我們。陳道士迴來以後,告訴我們說,如果我們不進去森林裏麵,那兩隻怪獸就不會找我們麻煩。可是不進入森林裏麵,又怎麽去采藥呢……”


    這時候,萌兒抱著一個酒壇跑了進來,信兒也跟在萌兒後麵跑了進來。萌兒把酒壇放到小桌子上,笑道:“爹,大哥哥,我給你們打酒來啦!”


    信兒藏在萌兒的後麵,偷偷的看著許名揚,臉上凍得通紅,嘴角卻滿是笑意。許名揚對信兒伸出手,道:“信兒,到我這裏來。”


    信兒害羞的搖了搖頭,跑進了趙鬆的懷裏。萌兒笑道:“大哥哥,信兒怕生,不敢靠近你。不過他可喜歡你了,剛才我們去買酒,他跑的可快了,要說快點買來給你們喝。”


    許名揚看著可愛的萌兒和安靜的信兒,心裏一陣開心又一陣酸楚,他已經隱隱約約明白趙鬆將要告訴自己的是怎樣一件事情了。


    趙鬆親了親信兒,對信兒說:“信兒,你跟著萌兒去外麵玩好不好?我有些話要和你大哥哥說。”


    信兒看著許名揚點了點頭。許名揚對他微微一笑,信兒的臉變得更紅了。


    萌兒對信兒招了招手,笑道:“信兒,走,咱們去跟大哥哥的鳥兒玩去吧。你看大哥哥的鳥兒多漂亮!”


    兩個孩子跑開以後,趙鬆把許名揚茶碗裏的熱水倒掉,斟滿了酒,對許名揚道:“這裏也沒有好酒,委屈公子了。”


    許名揚端起酒碗一飲而盡,說道:“酒不錯,其實是不是好酒我都無所謂,隻要是酒我就喜歡。”


    趙鬆又給許名揚的酒碗裏倒滿了酒,一邊笑道:“公子好爽快。”


    許名揚道:“趙大哥不用客氣,叫我許名揚就行。”


    趙鬆道:“那好,我就叫你許名揚。”趙鬆端起自己的酒碗也一飲而盡,把酒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繼續說道:“這個月按照排例算是我家要出一個童男了。你也知道,我就這一對兒女,這七八年來,我妻子也一直沒有懷上,怕是以後也沒法生養了。我就信兒這樣一個兒子,如果把信兒送過去,我們老趙家也許就要絕後了。萌兒是信兒的雙胞胎姐姐,所以,我們故意讓萌兒和信兒穿一樣的衣服……希望……唉,萌兒是我的好女兒,我也舍不得啊……”


    許名揚眼睛一瞪,說道:“你想要讓萌兒替信兒去?”


    趙鬆頹然道:“我這也是被逼無奈,沒有辦法。今天我又去找賀五爺,說這個蟾蜍精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們應該出錢請高人來降妖,如果一直照現在這種方法供奉著它,神秀鎮以後怕是要絕代了。賀五爺當然不聽我的勸告,還讓家丁來打我。幸好那些家丁大多平時和我熟識,就把我放了。我在路上已經想好了,我反正不能讓我的萌兒白白去送死。今天晚上,我就帶著他們一塊逃跑。天大地大,總會有我的容身之地。”


    許名揚道:“就是如此,怎麽能讓萌兒白白去送死呢?”


    趙鬆低下頭,呆了一會,對著屋外喊:“小芸,信兒,萌兒,你們都進來。”


    三人都進來以後,趙鬆帶著他們走到許名揚麵前。趙鬆突然一跪到地,女人一愣,也緊跟著跪下了。信兒和萌兒雖然不明白是怎麽迴事,但也緊跟著跪下。


    許名揚連忙去扶趙鬆,驚詫道:“趙大哥,你這是做什麽?趙大嫂,信兒,萌兒,你們都起來。有什麽話好好說,你們如果有什麽事要我幫忙,我萬死不辭。”


    趙鬆仍然跪在地上,說道:“許公子,恕我冒昧。我看出公子不是一般的人,今日恰巧來到的我家,一定是來幫助我們一家逃脫死命的菩薩。我們一家今夜要冒險逃走,還請公子助我們一臂之力。”


    許名揚道:“我一定幫你們的忙,趙大哥你快起來,大嫂,你們都快起來。”


    趙鬆道:“有公子這一句話,我就放心了。小芸,信兒,萌兒,我們一起來給許公子磕三個頭,來報答許公子的救命之恩。”


    許名揚叫道:“這可使不得。”情急之下,手上微微用力,一下把趙鬆拉了起來。趙鬆一怔,心裏又滿是歡喜,就剛才許名揚拉他這一下,他就知道自己求對人了。大喜之下,他對小芸他們道:“既然公子不願意受我們跪拜,那麽你們也就起來吧。以後我們的命就是公子的,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萌兒笑道:“大哥哥,你的力氣可真大,一下子就把我爹拉了起來。我本來以為我爹爹是最厲害的人,原來大哥哥更厲害。大哥哥,你是會武功嗎?能不能教給我?”


    許名揚笑道:“好啊,等萌兒長大了,大哥哥教給你武功。”


    小芸站在丈夫的身邊,雖然她還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經把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寄托在許名揚身上,但是隻要能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就算天塌了都不用害怕。丈夫就是自己的靠山,是自己全部的天下。就算是死,能有丈夫陪在身邊,死也就變成了一件很平靜的事情。


    許名揚道:“不知道趙大哥具體要我做什麽?”


    趙鬆咬了咬牙,說道:“公子,這件事情大是冒險,不是萬不得已,我實在不願意連累公子。”


    許名揚道:“趙大哥就別客氣了,都到現在了,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趙鬆道:“每對童男童女指定要送給神秀大王的時候,陳道士都會給他們每人吃一顆藥丸。陳道士說是大補丸,但是我們鎮上的人都知道,這是毒藥。如果我們有誰想要偷偷帶著孩子逃跑,那麽就會毒藥複發,過期必死。萌兒……萌兒……就在一年前吃了這樣一顆毒藥。我本來打定主意去雞鳴觀偷藥,能偷出來便一家逃走,如果偷不出來,便一家人死在一起好了。但是那道士很有些法術,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我看公子殊非常人,便……實在是對不住公子……為了我們家人要公子冒這麽大危險。我不是不舍得我自己一條爛命,隻是……隻是我實在不舍得我信兒和萌兒這麽小就死於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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