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林與漢鴻一起下來了,雪兒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子林裝作沒看見。


    到了商場,正如漢鴻所擔心那樣,當子林知道是為了給他買衣服,一下子就不高興了,甚至是有點惱怒,丟下一句“你們真有意思”轉身就走。


    漢鴻本能的想拖住他,被他一下子甩開了。


    雪兒急忙上去,抱住子林的一隻胳膊解釋:“子林,你聽我說。”


    子林沒有甩雪兒,轉過頭來說:“我不聽,放開我。”


    雪兒說:“你本來就是為了我嗎?”


    子林說:“你們城裏人都是這麽看人的嗎?”


    雪兒趕忙說:“好了好了,我錯了,行不行?那我請你們吃個冰淇淋吧!”


    子林不好再強,於是他們三人來到一樓冷飲攤上。


    漢鴻一直情緒不高,趁雪兒去拿冰淇淋的當兒,他拍了拍子林的肩說:“子林,真得謝謝你。”


    子林說:“都過去了,別再提了。”


    雪兒拿過來三杯冰淇淋,一人一份,雪兒舉起來跟他們倆一一碰“杯”,說:“我敬兩個哥們。”


    這句話雪兒說的有心,她的兩個“哥們”都是聰明人,也都聽出了味道。


    子林不想摻和到他們兩人的情感中去,吃完冰淇淋,就以晚上有家教課為由要先走。他丟下一句“你倆慢慢玩”,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起身就跑出去了。


    他聽到雪兒在後麵喊他,他沒有停下來,一溜煙跑了。


    漢鴻沒有動,他還在思考雪兒剛才的“兩個哥們”。這是雪兒的一種態度,初次界定了兩人的情感經緯,而且是鮮明的。


    漢鴻明白,雪兒把他與子林拉到了一個平行線上,看似平行,而事實上是把他拉下來,把子林提上去了,這種差距的變化,對他來說是一種裁判的結果,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無論怎樣他都不能失去雪兒,他憧憬過無數個未來,每個未來都是與雪兒有關的,沒有雪兒,那些未來就沒有意義。


    雪兒沒有追到子林,迴來坐在漢鴻對麵,把冰淇淋杯子往漢鴻麵前推了一下說:“別想了,都過去了,吃點吧。”


    漢鴻沒有正視雪兒,眼睛呆呆的看著冰淇淋杯子說:“雪兒,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雪兒說:“你說什麽呐,跟你說了都過去了,你幹嘛呀!”


    漢鴻是多麽聰明的人呀,雪兒要是埋怨他幾句,他覺得還有希望在。雪兒這麽寬慰他,說明雪兒的心不在他這裏了,這一刻讓他怎麽能平靜?怎麽能接受?他的心像掉進了十八層冰窟,眼淚不聽話了。


    雪兒急了:“你別這樣嘛!我說了,都過去了。”


    漢鴻的淚水掉下來了。


    雪兒趕忙坐到他身邊想勸慰他。


    漢鴻無力的一頭撲到她懷裏說:“雪兒,我不能失去你,你是我的全部呀,沒有你,我的生命還有什麽意義呀!”


    雪兒歎了口氣:“漢鴻,你真的不應該到騰泉來,你就當我是你的親妹妹好嗎?”


    “不!不!不!嗚——嗚——”漢鴻不顧四外有人,發出絕望地哀鳴。


    晚上十點多,子林像往常一樣,悠哉悠哉的迴來了。子林的家教課規定是晚上七點到九點,但是子林心眼好,從不計較時間長短,而是根據需要來確定時間,反正他的時間夠用。


    子林走到學校門口,看到漢鴻坐在那裏,神情有點沮喪。


    漢鴻看到子林,就站了起來。


    子林迎上去:“你在這裏幹什麽?”


    “等你。”漢鴻低沉地說。


    “怎麽了?”子林疑惑地看著他。


    “走走吧。”


    兩個人一起往前走,學校前麵馬路對麵是一條城中河,也叫滕泉河。當地政府以滕泉河為主體,打造成公園,這裏的園林景觀是一流的。河對岸以古式建築為主,雕花刻木古香古色,遠遠地看著似乎能看出一點歐派風格。這也是他們經常來坐坐的地方。


    漢鴻是高傲的,跟絕大多數同學都沒有比較親密的往來,隻有子林是他特別喜歡一起走走和聊天的朋友,換句話說也隻有子林配得上與他聊天。


    他有時候想,要是子林有他那麽好的生活學習條件,他們肯定是清華的校友。不幸的是子林隻能在鄉下一所普通高中讀書,這就是命吧!但這種命不影響他們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然而今天的話題有點特殊,讓他不知道該怎麽說。


    漢鴻在一個台階上坐下來,子林也在他旁邊坐下來,漢鴻掏出一包煙自己抽出一支,然後把煙遞給子林。


    子林問:“怎麽抽起煙了?”


    漢鴻沒有說話,把煙點著後把火機遞給子林。


    子林也點著一支煙,他打破了這種沉默:“跟雪兒鬧別扭了?”


    漢鴻神情黯然的望著前方。


    子林又吸了幾口煙,轉過頭來說:“怎麽了?你倒是說話呀。”


    “你喜不喜歡雪兒?”漢鴻依然望著前方。


    “你這是什麽話?”子林遲疑了半秒。


    “迴答我,你喜不喜歡雪兒?”漢鴻執著的望著前方。


    “漢鴻,我們是好朋友,是哥們,你們兩個是青梅竹馬的伴侶,平時拿我這個窮哥們調侃一下,大家開開心也就罷了,你別拿這個話題開涮好嗎?我是那種不仁不義的人嗎?我不知道你跟雪兒之間出了什麽事,有問題你們自己解決,別把我放中間好不好?”子林也認真起來了。


    “假如我們不是戀人,你喜歡她嗎?”漢鴻在求證著。


    子林不想觸碰這個敏感的話題,他語氣堅定的說:“沒有假如。”


    “以前是沒有,可今天有了!假如我隻是雪兒的一個追求者呢?”


    漢鴻的話讓子林驚愕,但他從今天雪兒叫他們倆都是哥們的情況分析,漢鴻說的應該是真的。


    漢鴻情緒有點激動繼續說:“今天雪兒把我們兩個放在了一個層麵,這說明什麽?說明你在她心目中正在上升,我在她心目中正在下降,我們的差距越來越大,結果就是你上去了,我下來了。子林,這不是我要的結果,我放棄清華到這裏就是為了雪兒,我不能失去她,不能!不能!絕對不能!”


    子林正要說什麽。


    然而,漢鴻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他繼續說著:“子林,我車漢鴻這一輩子從小學到大學,同學很多,但是我沒有一個真正的好朋友。到大學我認識了你,你成了我車漢鴻唯一的好朋友。我甚至認為我到這裏的最大收獲就是認識了你王子林,我常常在想,諸葛亮和周瑜雖是一代雄才,卻各懷心機,不會做朋友。你王子林心胸坦蕩蕩,我車漢鴻也不是他媽的小肚雞腸的人,你身上有的我沒有的,我的東西你也不全有,我們形成了互補,如果我們兩個一起聯手打天下,絕對會打下一大片天地的,我們的成就絕不會比我爺爺和白爺爺他們差。可雪兒偏偏要在你我之間做選擇,子林,這是我的死穴呀!我什麽都可以沒有,就是不能沒有雪兒!”


    漢鴻情緒相當激動,眼淚在他眼眶裏打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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