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天一觀有一上層法器,正是這太乙劍,且太乙劍與代家的太乙尋蹤都出自萬巧穀,在當今玄門中人所持的法器算得上翹楚。


    這化虛先前不做聲,原來是派人去取太乙劍了,難怪這些道士見狀,都那種神情。


    廣目輕笑:“難不成你們覺得給這臭道士一把好劍,便能動得了本尊?”


    真是笑話!


    方周子已接劍,他們似對這把劍都報以了很高的期望,全都似打了雞血一般,等著看廣目敗下陣來。


    可這位仙爺卻提不起勁兒來,他揮揮手催促道:“快些,莫要在耗費本尊時間!”


    方周子持劍在原地比劃了一番,便見他身邊瞬起一道道氣浪,引得地上的塵灰飛揚。


    周圍觀戰的人都下意識地退去,唯獨廣目麵不改色的站在對麵,隨後,方周子念了一句咒語,便見那氣浪匯成一把巨大的劍,當頭朝廣目砍來。


    廣目卻在這危急時刻,慢慢閉上了眼睛,手掌張開在袖子中動了動,也有一股氣流在他手掌間迅速匯集,待那劍砍下來時,他手一拋,那氣流迎力而上,不費吹灰之力便散了那把劍,劍氣散開,產生了巨大的震動,旁邊一些離得近的小道士當場就被震翻在地。


    方周子見狀,不免大驚,他退後幾步,又是揮舞著太乙劍,劍氣掀起一股狂狼,排山倒海而來。


    這一下,他幾乎使盡了他體內真氣,眾道們都睜大了眼睛望著。


    隻見那巨浪翻湧而來時,廣目一條腿朝後邁了一步,腳下站定,抬手揮袖,那巨浪則又向剛才那把法劍一樣,劍氣被散開來,但不同的是,這巨浪力強,散開以後力浪遂向兩邊散去,那兩邊站著的皆是他們天一觀的道士,這下全都遭了樣,人仰馬翻的往旁邊逃去。


    還是那化虛見狀,立即跳出去,用手中的黑毛拂塵對著力浪攪弄了幾下之後,那力浪被他遣散,才未波及到更多人。


    有了這兩迴合,化虛已看出自己這二弟子不僅不是廣目的對手,甚至相差甚遠,所以他站了出來。


    “師父……”


    “退後!”方周子還想逞能,被他伸手攬在自己身後。


    那頭,眾人皆驚。


    衛忠義驚歎道:“化虛真人打算親自出手了!”


    方周子垂頭喪氣,本是要替他師父出氣,現在卻還要師父來收攤子,經過那兩迴,他也覺察到廣目非凡,但他師父鬥法從未輸過,此次絕不會敗下陣來。


    廣目見這迴走出來的化虛,嘲意地搖了搖頭,“就說了,讓你們一起上,偏要死撐著!”


    化虛拿過自己的太乙法劍,並將拂塵扔給弟子拿著,他上百歲的身體微弓著背,老目虛了虛,隨後一睜,法劍在他手中比劃了幾圈,便見一張無字符從天而降,朝廣目罩下來。


    秋葵在臨江城與常子規鬥法時,曾領教過他們天一觀的無字符,確實厲害,而化虛這一道,更是非同一般,比當初常子規那道厲害多了,秋葵未在無字符下,也感到熾烈的風襲麵,她隻得稍稍退後,下意識用袖子去擋臉。


    廣目嘴角往上一揚,雖然這迴他將眼睛睜開了,但也並未將此道無字符放在眼裏,他抬手間,手中已多了一物,正是他的雙色靈蓮。


    化虛本對自己這道無字符信心十足,但當看到對方手掌間喚出一朵雙色靈蓮以後,他麵色一驚。


    接著便見廣目用手中靈蓮,輕巧地便散了他的無字符。


    眾道更是一驚,隻道這廣目確實厲害,竟能散了真人的無字符,這在當今玄門中,也是無幾人能做到的!


    化虛真正意識到對手很強,他大喊一聲:“布天一陣!”


    那些道士一聽,立即湧過來排列成排,手中揮舞著劍布起陣來,此陣是天一觀的陣觀之器,共用九九八十一位道者以浩然正氣匯聚而成。


    廣目站在陣之中,見周圍不斷變換著陣型的道者雙目有些模糊,這正是此陣的玄妙之處,隻要在陣中,不管是人是妖,皆會五神渙散,目不識物,很快便會在陣中被消耗殆盡。


    而廣目隻有兩道神魂,此陣恰好是他的克星,他的眼前越來越模糊了!


    化虛在陣外搖著一麵旗子指揮著這些道士,他也看出廣目受到了影響,於是布陣中之士全力朝廣目襲去,廣目感受到危險來臨,可他最強的雙目卻什麽也看不清,隻能憑著感覺用靈蓮阻擋一二。


    秋葵見此一幕,雙眉不由得一緊。


    小胖子看出她的心思,特意在她旁邊提醒道:“這天一觀的此道陣法能困魔斬妖,廣目雖強,但他太依賴自己的雙目了,這陣法恰恰限製了他,若他在半柱香的時間還找不到破陣之法,很可能被困在裏麵傷了神魂!”


    秋葵雙手捏得很緊,但她嘴上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胖子又道:“不過鳳初守知道破陣之法!”


    “是什麽?”秋葵忙問。


    “想知道啊?”小胖子壞笑著。


    “快告訴我啊!”


    小胖子賣著關子迴答:“偏不告訴你!”


    “好弟弟,快告訴我!”秋葵伸手搖了搖他的袖子,見他無動於衷,還從隨身的小包裏拿出糖果袋來。


    鳳初守將臉轉到一邊,強調道:“休想用糖果來收買我!”


    糖果都不行?秋葵一把揪著他的衣領,問:“你到底說不說?”


    “兇什麽兇?你不是討厭廣目嗎,他目中無人,狂妄自大,讓這些道士趁機教訓他一頓豈不是更好?”小胖子氣唿唿地說。


    “我不討厭他了!”


    “你說什麽?說大聲些!”鳳初守故意將聲音提高。


    秋葵也就沒多想,跟他對吼道:“我說我不討厭他了!”


    正被困在天一陣中的廣目突然聽到一道清晰的女聲說‘我不討厭他了’,他定眼一看,便看到模糊的視線裏,有個女人的身影越來越清晰,他知道那便是秋葵的位置,而他尋著之前的記憶,記得自己所在的位置,便也判別道了此時的化虛具體在哪個方位,他唇角往上揚起,手中靈蓮馭出一道強大法力朝著那方而去,待化虛發現時,整個人都被震飛了出去。


    “真人!”


    “師父!”


    化虛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他伸手抹去,接著被兩個弟子扶起來,抬眼一看,陣已經破了,參與布陣的道士四處傾倒哀嚎,都被剛才那一記傷了!


    廣目接著飛身而來,他身上被靈氣覆蓋,眸中殺意已起,這迴便是衝著化虛的老命來的。


    “不好……”方元子大喊道。


    化虛真人剛受了傷,哪兒躲閃得及?眼看自己就要交代在此時,一個嬌小的身影突然躥了出來,擋在了化虛與幾個天一觀道士的身前。


    秋葵攤開雙手,朝飛來的廣目呐喊道:“住手!”


    廣目這一記是鐵了心要化虛之命,所以他用了全力,驟見秋葵衝出來,他怕傷了她,本能地將力量收迴,身子在半空中轉了一圈,落地。


    “鳳秋葵?你不要命了?”他聲中滿是責備,若是剛才他稍微慢一點,秋葵的魂都會被打出來!


    秋葵方才也沒多想,她隻是不想廣目殺了化虛真人,再怎麽說,化虛真人都是當今道門的泰山北鬥,化虛真人若死在他手上,那無疑是與整個道門為敵,而就算人是廣目殺的,這一筆賬,也都會記在秋葵和鳳家頭上。


    “他們又打不過你,你何須要他們性命?”秋葵依舊擋在兩方之間,這單薄的身影令原本對她成見很深的化虛動了容,他原以為,這鳳家女子與這廣目是一丘之貉,此時竟出手救了自己?


    廣目慍色強調道:“是他們要找本尊晦氣,本尊才動手的!”


    “那你既已動過手了,天一觀輸了,沒必要趕盡殺絕吧?”秋葵好生勸道,她一直希望能喚醒廣目神魂深處屬於薑無重的良知。


    不過,她顯然是想多了!


    “若今日是本尊敗在他們陣中,你以為他們會放過本尊嗎?”


    秋葵自然知道答案是什麽,她十分誠懇的說:“那到時,我便去求他們,對你手下留情!”


    “你真可笑!”廣目並未因她之言改變主意,隻最後問她一句:“你讓是不讓?”


    “不讓!”秋葵迴答得也十分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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