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和江城子站在王林對麵，卻看王林聽到消息後半晌僵立在原地，凝固了一般。
過了一會兒，江城子才試探道：“王兄，你還好吧？”
王林這才迴過神來，臉上的表情生動起來，沒有迴應江城子而是仰天大笑起來。
王林看起來身形如一文弱書生修長瘦削，但是這一笑卻極近癲狂，身體在顫抖，王林好像在用生命進行這癲狂一笑，在把一切的委屈與痛苦連同爾綿苒的那份也一起發泄出來。
零和江城子麵麵相覷，沒有再說話。他們知道王林的痛苦，但是不能感同身受，現在他們要做的不是安慰，而是靜靜地等在一旁就好。
王林笑著笑著聲音漸漸平息，依舊仰著頭，但零和江城子都看到了從他臉頰上滑落的淚水。
江城子不想實際上被驅逐對蕭真而言並沒有多大損失這個真相挑明，實際上，王林也應該清楚這個事實吧。隻是蕭真被驅逐了，阿苒被承認了，對阿苒對他自己都是一種救贖。
又過了良久，王林終於恢複了正常，以袖拭淚，擦幹臉之後對著江城子和零作揖道：“多謝二位前來相告。”
江城子忙迴禮，問道：“接下來王兄有什麽打算？”
王林思考片刻苦笑道：“沒有，應該還會待在這裏守著苒娘吧。”
零聽到這兒插了句話道：“我若是阿苒不會希望你在這守著，違背自己的原則。她不想你做山賊，你也同樣不願意自己是山賊吧？”
“也許是吧。”王林還是苦笑，然後轉移話題道：“還是先進來坐。”說著就側身邀請江城子和零進屋。
江城子沒有拒絕，跟著王林進屋落座。隨意說了幾句之後，江城子問道：“王兄真的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被綁上山麽？”
王林搖頭，他對江城子和零的感官都不錯，何況江城子還主持了給苒娘遷墳的事。
“王兄的身世可有什麽……”江城子突然想到蕭真在迴答第二個問題的時候先科普了一下朝堂之事，難道王林的身份有什麽問題。他做了山賊對某些人是有好處的。難不成王林其實是個遺落民間的皇子，被姓王的人家收養？
想到這，江城子突然眼睛亮了起來，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王林。
王林先是在疑惑為什麽江城子問了這個問題。但還是仔細迴想著，身世確實沒什麽奇怪的，剛要迴答，就發現江城子看向自己的眼神非常奇怪。
“咳咳，江兄，可是我有什麽不妥？”王林幹咳問道。
“沒，沒事。”江城子解釋之後問道：“王兄不妨詳細說一遍。”
王林莫名其妙說道：“我祖籍就在落日城，家境一般，父親早逝，母親現在仍在落日城。她老人家現在還不知道……”說道這，王林語氣低沉下來，然後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道：“自小母親就讓我勤勉用功，考科舉，誰想到去了一次就再也沒有機會給她考個進士迴來了。”
“是進士。不是狀元，這位老夫人應當也是明白事理的。”江城子心中暗道，然後看著王林愧疚悲傷的神色道：“王兄家裏識的什麽權貴官宦世家麽？”
王林思索片刻然後自嘲道：“怎麽可能，若是識的，蕭真要綁我的時候應該也會有所顧忌吧。”
“蕭真的背景你知道麽？”江城子馬上追問道。
“背景？不算清楚，但也能猜到是世家子弟。”王林道：“到柔然來可能隻是世家子弟玩的一個遊戲吧。”
“蕭家的話……有哪家權貴姓蕭？”
王林先是對江城子連“南蕭行商、北蕭為政”這樣的事都不知道，想到他外來人的身份又了然理解。道：“南北兩蕭，天下皆知。”
“是麽？”江城子幹咳道，剛要繼續盤問，零突然開口道：“阿芷曾經被送出去到蕭真家，我去問問。”說完就直接出門，飛身而去了。
江城子看著零的背影轉頭對王林道：“別見怪。她獨行慣了，所以……”
王林搖頭道：“哪裏哪裏，這姑娘才是真性情。”他已經被零罵過一次了。
江城子又重新開始問：“不知道王兄在落日城的住址是？我和零馬上就要離開這裏，可以替王兄迴去向令堂問好。”
王林驚喜，語速立即加快道：“柳枝胡同左數第二家。多謝江兄！”說著起身要行禮被江城子攔住，王林此刻的表情有慚愧有欣喜有感激，看得江城子心頭微酸，剛要問王林有什麽話要帶，零突然又出現在門口，一閃身就到了江城子身邊，然後語速極快道：“王林，若你真的愛阿苒就走，不要在待在這裏，就算外麵沒有容納你的位置，也不要連嚐試都不敢。不然我都替阿苒看不起你。”說完拉著江城子的胳膊邊跑邊道：“快走。”
江城子一下子明白過來，是柔然那邊終於注意到自己了，跟著零出了門之後就被帶著騰空。
零的速度極快，朝著一個方向飛，江城子喊道：“你知道出口在哪麽？”沒有出口的話，他們早晚會被柔然人抓到。
“阿芷說了。”零迴答道，眼睛仍看向前方。
江城子連忙追問道：“這麽短時間你見到爾綿芷了？”
“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她往阿苒的墳那邊走，問了幾句之後就發現柔然人過來了。”零迴答道。
幸好當時是把密林那邊的墳遷到了這邊來，江城子暗自慶幸，向下一看，果然柔然人氣勢洶洶地朝著王林住所方向湧過去，高喊著為二伯報仇一些的話，等注意到目標正從自己的頭上飛過時又紛紛嘩然，找東西向零他們拋過來。
零的速度再次加快，兩個人都是黑衣。
很快兩個人就變成一個黑點最後消失在柔然人的視野中。
出口處，山頂最中間有著一個黑色圓形法陣，若是正常刷副本是絕對不會到這裏來的。周圍還有一條小路，上麵車轍的痕跡清晰可見，顯然之前采購隊也好，蕭真一行人也罷都是從這裏出去的。
落地之後，零突然道：“這裏還會再來麽？”沒等江城子迴答自己就把答案給說了出來，“任務還沒完成，還是得迴來。”
“是啊，也不知道下次再來，這裏會變成什麽樣子。”江城子也感歎道：“還有不知道現在外麵是什麽樣子。”
“那個默殺，應該不在了吧？”
“不一定，他們挺頑固的。”江城子猜測道。
“你這麽一說，我好想去砍他們。”零平靜道。
“哈，走吧。”江城子伸手把零的手握在手裏，直接邁進了傳送陣裏。
零的手突然被握住，愣了一下也跟了上來，下一刻光芒閃過，他們就出現在了柔然副本外。
零第一時間凝出鐮刀戒備，但環視周圍之後，又立時把鐮刀撤了迴去。
“怎麽在這裏？”零問道。
江城子自然也觀察過環境了，道：“蠻正常的，這裏采購銷贓什麽的多方便啊。”
零轉身把手從江城子手裏抽出來，拉著他的袖子就往外走，到街上被路人的目光洗禮也不在意，直到江城子問道：“你的帷帽呢？”零才反應過來，把帷帽拿出來戴上。
“你來過這？”零問道，江城子這麽平靜顯然是有貓膩。
江城子道：“實際上這裏提供的大部分貨物都是外來人貢獻的。”江城子指點著路邊的平台，上麵擺著很多裝備草藥。
“那你知不知道這裏還是落日城的花街柳巷？”零站定，指著對方一個巷口問道。
江城子一愣，“啊？”說完就哈哈笑起來，“我說你怎麽表現那麽奇怪，匆忙就要往外走，原來是因為這個。”
街上人來來往往，以蒙麵戴鬥笠帷帽的居多，路邊有不少攤販，但是卻沒有吆喝聲，店鋪也大門緊閉，零和江城子就那麽突兀出現在街邊的一個巷口，若是柔然的馬車出現的話，會直接給人一種從巷子裏駛出來的感覺。
這條巷子裏沒什麽人，對麵的那條也就偶爾有男子進進出出。但這兩條巷子都很不起眼。
玩家們是不會踏足這裏，他們主要還是在大街上交易采購。
落日城最大的黑市，同時也是最大的暗娼集聚地，麵對的客戶分別是玩家和雲端人。
江城子被拉著快速離開了黑市之後，到了安全區道：“我有點累了，先下去睡會兒，等我迴來再繼續調查吧。”
零終於從那個地方逃也一樣的出來了，對江城子的話不在意地點頭道：“嗯。”
江城子下線了。
零想了想，想去止戈為武的公會總部，該輪到他們了，順便自己再賺些錢，一直以來都沒有注意過錢的問題，現在還真要反省一下了。她本來想補充藥水，結果翻遍全身也沒發現一個銅板。
隨便攔了個人問路，接著零就朝著指出來的方向過去了。
齊煥在床上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才坐起來，甩了甩頭，正想著找點東西吃，電話再次響起。
這一幕好有即視感，齊煥把手機拿過來，上麵顯示著方晴兩個字。
“塞上燕脂凝夜紫的電話，真是少見。”齊煥挑起嘴角，笑著接了電話。
ps：
今天頭疼哭了……下更會晚一點，抱歉……t-t
過了一會兒，江城子才試探道：“王兄，你還好吧？”
王林這才迴過神來，臉上的表情生動起來，沒有迴應江城子而是仰天大笑起來。
王林看起來身形如一文弱書生修長瘦削，但是這一笑卻極近癲狂，身體在顫抖，王林好像在用生命進行這癲狂一笑，在把一切的委屈與痛苦連同爾綿苒的那份也一起發泄出來。
零和江城子麵麵相覷，沒有再說話。他們知道王林的痛苦，但是不能感同身受，現在他們要做的不是安慰，而是靜靜地等在一旁就好。
王林笑著笑著聲音漸漸平息，依舊仰著頭，但零和江城子都看到了從他臉頰上滑落的淚水。
江城子不想實際上被驅逐對蕭真而言並沒有多大損失這個真相挑明，實際上，王林也應該清楚這個事實吧。隻是蕭真被驅逐了，阿苒被承認了，對阿苒對他自己都是一種救贖。
又過了良久，王林終於恢複了正常，以袖拭淚，擦幹臉之後對著江城子和零作揖道：“多謝二位前來相告。”
江城子忙迴禮，問道：“接下來王兄有什麽打算？”
王林思考片刻苦笑道：“沒有，應該還會待在這裏守著苒娘吧。”
零聽到這兒插了句話道：“我若是阿苒不會希望你在這守著，違背自己的原則。她不想你做山賊，你也同樣不願意自己是山賊吧？”
“也許是吧。”王林還是苦笑，然後轉移話題道：“還是先進來坐。”說著就側身邀請江城子和零進屋。
江城子沒有拒絕，跟著王林進屋落座。隨意說了幾句之後，江城子問道：“王兄真的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被綁上山麽？”
王林搖頭，他對江城子和零的感官都不錯，何況江城子還主持了給苒娘遷墳的事。
“王兄的身世可有什麽……”江城子突然想到蕭真在迴答第二個問題的時候先科普了一下朝堂之事，難道王林的身份有什麽問題。他做了山賊對某些人是有好處的。難不成王林其實是個遺落民間的皇子，被姓王的人家收養？
想到這，江城子突然眼睛亮了起來，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王林。
王林先是在疑惑為什麽江城子問了這個問題。但還是仔細迴想著，身世確實沒什麽奇怪的，剛要迴答，就發現江城子看向自己的眼神非常奇怪。
“咳咳，江兄，可是我有什麽不妥？”王林幹咳問道。
“沒，沒事。”江城子解釋之後問道：“王兄不妨詳細說一遍。”
王林莫名其妙說道：“我祖籍就在落日城，家境一般，父親早逝，母親現在仍在落日城。她老人家現在還不知道……”說道這，王林語氣低沉下來，然後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道：“自小母親就讓我勤勉用功，考科舉，誰想到去了一次就再也沒有機會給她考個進士迴來了。”
“是進士。不是狀元，這位老夫人應當也是明白事理的。”江城子心中暗道，然後看著王林愧疚悲傷的神色道：“王兄家裏識的什麽權貴官宦世家麽？”
王林思索片刻然後自嘲道：“怎麽可能，若是識的，蕭真要綁我的時候應該也會有所顧忌吧。”
“蕭真的背景你知道麽？”江城子馬上追問道。
“背景？不算清楚，但也能猜到是世家子弟。”王林道：“到柔然來可能隻是世家子弟玩的一個遊戲吧。”
“蕭家的話……有哪家權貴姓蕭？”
王林先是對江城子連“南蕭行商、北蕭為政”這樣的事都不知道，想到他外來人的身份又了然理解。道：“南北兩蕭，天下皆知。”
“是麽？”江城子幹咳道，剛要繼續盤問，零突然開口道：“阿芷曾經被送出去到蕭真家，我去問問。”說完就直接出門，飛身而去了。
江城子看著零的背影轉頭對王林道：“別見怪。她獨行慣了，所以……”
王林搖頭道：“哪裏哪裏，這姑娘才是真性情。”他已經被零罵過一次了。
江城子又重新開始問：“不知道王兄在落日城的住址是？我和零馬上就要離開這裏，可以替王兄迴去向令堂問好。”
王林驚喜，語速立即加快道：“柳枝胡同左數第二家。多謝江兄！”說著起身要行禮被江城子攔住，王林此刻的表情有慚愧有欣喜有感激，看得江城子心頭微酸，剛要問王林有什麽話要帶，零突然又出現在門口，一閃身就到了江城子身邊，然後語速極快道：“王林，若你真的愛阿苒就走，不要在待在這裏，就算外麵沒有容納你的位置，也不要連嚐試都不敢。不然我都替阿苒看不起你。”說完拉著江城子的胳膊邊跑邊道：“快走。”
江城子一下子明白過來，是柔然那邊終於注意到自己了，跟著零出了門之後就被帶著騰空。
零的速度極快，朝著一個方向飛，江城子喊道：“你知道出口在哪麽？”沒有出口的話，他們早晚會被柔然人抓到。
“阿芷說了。”零迴答道，眼睛仍看向前方。
江城子連忙追問道：“這麽短時間你見到爾綿芷了？”
“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她往阿苒的墳那邊走，問了幾句之後就發現柔然人過來了。”零迴答道。
幸好當時是把密林那邊的墳遷到了這邊來，江城子暗自慶幸，向下一看，果然柔然人氣勢洶洶地朝著王林住所方向湧過去，高喊著為二伯報仇一些的話，等注意到目標正從自己的頭上飛過時又紛紛嘩然，找東西向零他們拋過來。
零的速度再次加快，兩個人都是黑衣。
很快兩個人就變成一個黑點最後消失在柔然人的視野中。
出口處，山頂最中間有著一個黑色圓形法陣，若是正常刷副本是絕對不會到這裏來的。周圍還有一條小路，上麵車轍的痕跡清晰可見，顯然之前采購隊也好，蕭真一行人也罷都是從這裏出去的。
落地之後，零突然道：“這裏還會再來麽？”沒等江城子迴答自己就把答案給說了出來，“任務還沒完成，還是得迴來。”
“是啊，也不知道下次再來，這裏會變成什麽樣子。”江城子也感歎道：“還有不知道現在外麵是什麽樣子。”
“那個默殺，應該不在了吧？”
“不一定，他們挺頑固的。”江城子猜測道。
“你這麽一說，我好想去砍他們。”零平靜道。
“哈，走吧。”江城子伸手把零的手握在手裏，直接邁進了傳送陣裏。
零的手突然被握住，愣了一下也跟了上來，下一刻光芒閃過，他們就出現在了柔然副本外。
零第一時間凝出鐮刀戒備，但環視周圍之後，又立時把鐮刀撤了迴去。
“怎麽在這裏？”零問道。
江城子自然也觀察過環境了，道：“蠻正常的，這裏采購銷贓什麽的多方便啊。”
零轉身把手從江城子手裏抽出來，拉著他的袖子就往外走，到街上被路人的目光洗禮也不在意，直到江城子問道：“你的帷帽呢？”零才反應過來，把帷帽拿出來戴上。
“你來過這？”零問道，江城子這麽平靜顯然是有貓膩。
江城子道：“實際上這裏提供的大部分貨物都是外來人貢獻的。”江城子指點著路邊的平台，上麵擺著很多裝備草藥。
“那你知不知道這裏還是落日城的花街柳巷？”零站定，指著對方一個巷口問道。
江城子一愣，“啊？”說完就哈哈笑起來，“我說你怎麽表現那麽奇怪，匆忙就要往外走，原來是因為這個。”
街上人來來往往，以蒙麵戴鬥笠帷帽的居多，路邊有不少攤販，但是卻沒有吆喝聲，店鋪也大門緊閉，零和江城子就那麽突兀出現在街邊的一個巷口，若是柔然的馬車出現的話，會直接給人一種從巷子裏駛出來的感覺。
這條巷子裏沒什麽人，對麵的那條也就偶爾有男子進進出出。但這兩條巷子都很不起眼。
玩家們是不會踏足這裏，他們主要還是在大街上交易采購。
落日城最大的黑市，同時也是最大的暗娼集聚地，麵對的客戶分別是玩家和雲端人。
江城子被拉著快速離開了黑市之後，到了安全區道：“我有點累了，先下去睡會兒，等我迴來再繼續調查吧。”
零終於從那個地方逃也一樣的出來了，對江城子的話不在意地點頭道：“嗯。”
江城子下線了。
零想了想，想去止戈為武的公會總部，該輪到他們了，順便自己再賺些錢，一直以來都沒有注意過錢的問題，現在還真要反省一下了。她本來想補充藥水，結果翻遍全身也沒發現一個銅板。
隨便攔了個人問路，接著零就朝著指出來的方向過去了。
齊煥在床上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才坐起來，甩了甩頭，正想著找點東西吃，電話再次響起。
這一幕好有即視感，齊煥把手機拿過來，上麵顯示著方晴兩個字。
“塞上燕脂凝夜紫的電話，真是少見。”齊煥挑起嘴角，笑著接了電話。
ps：
今天頭疼哭了……下更會晚一點，抱歉……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