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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南把視線收迴,看向一旁的張虎:“兄弟,你鬧夠了沒?”


    張虎迴過神來,再度恢複了囂張的神色:“你誰啊,我鬧什麽了,關你屁事兒啊?”


    周南雙手插兜,背骨如樹身,在街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京城小屋,周南。”


    張虎哼的笑了:“原來你就是周南,我當時什麽名不見經傳的人物,不過也是個年輕人而已,吃的鹽都還沒老子多。”


    周南抬手揉一揉眼皮,說:“你連我的底細都沒打聽清楚,就敢來找麻煩,吃的鹽也不比我多到哪裏去。”


    張虎怒:“你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不過是個酒吧小老板,也敢跟我這麽講話?”


    周南也眯了眯眼睛,伸出手指朝張虎戳去,一直壓著他倒退:“你倒厲害啊,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先打趴你百八十人,再在上麵踩上百八十腳,然後收你一整條街,都沒有人敢站出來給你說話啊?”


    周南的眼睛瞪得很兇,向外迫著殺氣,張虎被他這樣盯著,就好像被毒蛇的信子纏住一樣,近乎窒息地怔在原地。


    過了半晌,張虎仍沒從周南的氣場中掙脫出來,有個人重重拍了他肩頭一下,於是醒了。


    “要不然,我當個見證人,你們兩個坐下來好好談判談判,把這件事商量著解決了吧。”方新武拿捏著張虎的肩胛骨說。


    周南點點頭:“依你。”


    張虎還記著方新武先前兇猛的打鬥,雖然不是道上說話有分量的大人物,但也應該信得過。


    他點了點頭:“可以商量,但是談判的地點,我來定。”


    方新武看周南一眼,周南無所謂的聳聳肩,意思是,隨便你怎麽耍花招。


    張虎說了:“去老安街,百家茶館,明天下午兩點,你把我兒子毫發無損的帶來,我們再商量談判的事情。”


    周南說:“毫發無損可能夠嗆,你兒子出了點小意外。”


    張虎衝上前一步:“你把我兒子怎麽了?”


    周南擰了擰拳頭,眼神把他嚇退迴去,淡淡道:“沒怎麽樣,受了點兒傷,在醫院裏包紮呢,明天我給你送去。”


    張虎點了幾下頭:“最好是沒什麽事情,不然,我跟你沒完!”


    他帶人走了。


    等張虎離開,周南對方新武說:“方警官可以啊,我請你幫忙拖延會兒時間,你倒好,馬上要把人團滅了。”


    方新武甩了甩手腕:“離任武警總教官後,就很少跟人切磋拳腳了,剛才看見那麽多人,手癢癢了。”


    周南笑了笑,給他遞一支煙,方新武接過去。


    抽了幾口煙,周南說:“進酒吧坐會兒吧,給你調杯咖啡提提神,奶茶也有,普洱茶也有。”


    方新武擺手:“算了,我就不喝這些了,迴頭再把胃養叼了。”


    “嗬嗬,跟我客氣什麽,我給你辦張卡,以後你想來就來,喝什麽都有折扣。”


    “有時間就去啊,不過我得先攢老婆本,二十八了,家裏催結婚催得緊呢。”


    周南說:“京城的姑娘們眼光可高呢,你要結婚怎麽也得準備個百八十萬彩禮,錢夠不夠,我幫你出點,算份子錢啦。”


    方新武一本正經拒絕:“那怎麽行,我老婆本裏有你的錢,實在不像話,我還是自己攢吧。”


    周南說:“那你好好努力,不過我聽說特案組是由公安最高部門成立,對全國各地警局擁有指揮權、調度權,每位成員都是萬裏挑一的超級警察,你雖然能打,但隻憑拳頭打拚不行啊,抽空多看點書。”


    方新武點頭,說道:“對了,我找你還有件事要幫忙。”


    “說吧,能幫的我盡力幫。”


    “我知道你是開酒吧的,在道上多多少少有些關係,所以想讓你幫忙留意一下最近的毒品市場。”


    “你不是隻管驚天動地的大案嗎,被調去緝毒了?”


    “不是,這是我調來sig特案組接手的第二起大案,跟國際上新興的一種毒品有關,如果偵破不了,不光是我被踢出特案組的問題,許多公安領導都將引咎辭職。”


    “有這麽嚴重?”


    “具體是什麽我不方便跟你講,你開酒吧,能接觸到形形色色的人物,留意一下最近有沒有售賣牡丹一號海洛因的,一旦有線索,立即通知我。”


    見周南仍一臉疑惑的樣子,方新武拿出手機,點開圖庫裏一張照片給他看。


    照片裏是一具屍體,屍體的死相有些詭異,體表似乎生出許多黑色毛發,四肢以及臉部的茸毛已經被法醫小心剔除,露出原本的肌膚。


    從照片裏可以看到屍體的肌膚上布滿數不清的突起痕跡,每個突起痕跡都有什麽東西在蠕動著,像有什麽東西在裏麵鑽來鑽去,方新武說裏麵都是蛆蟲。


    周南又把照片放大看,發現除了皮膚下麵,在屍體的眼窩處還有著鼓脹,是兩團蛆在眼球上蠕動。


    這畫麵……有些惡心,如果是直接看到蛆蟲在屍體上爬動,興許反應不會太大,但蛆都隱藏在皮膚裏麵,裏麵一團團蠕動的東西顯得有些神秘與朦朧,這更加刺激了視覺。


    正常人稍微想象力豐富一點,可能馬上就引發嘔吐反應了。


    周南忍著惡心把放大的圖片一點點看完,皺眉說:“方警官你這是對我有多大的仇恨,給我看這個?”


    方新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你敢相信這具屍體的慘狀是吸毒造成的嗎?”


    “你逗我吧,吸毒吸成這副死相?醜死了。”


    “這就是國際上新型海洛因牡丹一號造成的,這具屍體是在b市發現的頭起案例,證明牡丹一號已經流入中國大陸市場。這種可怕的毒品一旦被人體吸食,如果不維係下去,毒癮發作時就是死亡來臨時,現在國際刑警已經正式立案調查。”


    周南問:“為什麽選擇我幫忙?”


    方新武說:“這也是上麵的意思,牡丹一號光憑我們警方是遠遠不夠的,還得需要你們這些地頭蛇提供些線索,除了你,還有不少人我都打過招唿了,隻希望能盡早解決誒。”


    周南若有所思,笑笑:“那行,我最近幫你留意著這事兒,有消息馬上聯絡你。”


    次日上午,周南為履行當初給葉莫莫的承諾,陪她在b市逛了一小圈。


    他基本沒怎麽跟女生逛過街,就連趙梓曦邀請他也隻是去世貿買幾件衣服之類的,在遇見葉莫莫之後,周南對女人逛街這件事情有了全新的認識。


    早上六點鍾出發,從長隆街到朝陽公園,從南鑼鼓巷到恭王府,從天安門到後海,從宣武門到雍和宮,周南不是走在路上就是站在地鐵上。


    他覺得以前執行任務狂追對手二十裏地完全是小兒科,葉莫莫這女人比趙梓曦家養的哈士奇還能遛。


    不過畢竟之前有求於人,總不能食言,周南就任勞任怨在葉莫莫背後刷卡提包。


    中午去吃飯,京城挺出名的一家餐廳,周南預訂了包間,剛把葉莫莫送進去就趕時間離開了,餐廳的服務員幫忙叫了車,直奔老安街百家茶館。


    百家茶館門口停著一溜車,周南趕到時竟連個停車位也沒有,隻好就近將輝騰停在了路邊上。


    走了約二百米的路程,他看見茶館門口背手站立的黑西裝保鏢們。


    周南走過去,這些保鏢伸手攔住他:“對不起,今天茶館被人包場了。”


    他神色平靜說:“我叫周南。”


    保鏢們一愣,其中一人拿出對講機匯報了情況,不到半分鍾,長發娘炮從裏麵出來,右臉還有些腫,胳膊吊著繃帶,是昨天被周南打得。


    長發娘炮有些怨恨的看了周南一眼,擺手讓保鏢們放行了。


    茶館是典型的仿古建築,牆上掛著一些名家的贗品字畫,桌椅板凳用的是紅木雕花,茶具卻是用得市麵上最便宜的陶瓷杯,櫃台旁的魚缸裏養著幾條熱帶魚。


    長發娘炮在前麵帶路,周南注意觀察了茶館一樓,幾乎坐滿了人,清一色的光頭漢子,有些光著膀子,似顯擺似威脅的露出紋身給他看。


    周南淡淡笑著,從兜裏摸出煙跟火柴,咬出一支在嘴裏,哧地一聲,擦亮了火柴。


    火柴點燃香煙,長發娘炮皺眉迴頭看他一眼,周南正好抬手甩滅火柴,眸光輕輕掃著他,沒有什麽溫度,像草原上某種野獸,帶著審時度勢的狠厲。


    兩人一前一後走上樓梯,一樓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周南,大約有幾十道。


    走上二樓,人明顯少了許多,青白的煙霧中,周南從樓梯口出現,一隻手插進褲兜,不疾不徐走著。


    二樓的茶桌被拚成一張大桌子,約有五米長五米寬,周圍擺放了七張椅子,張虎坐在正北的位置上,左右各坐了三個人。


    身後是一座壁龕,壁龕上有尊鎏金香爐,爐中插著三炷香,縹緲的煙霧背後就是關公像。


    引到這裏,長發娘炮便下樓去了,留周南一個人在原地。


    他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在地上拖著往桌子那邊去,抬到正南的方位,咣地往地上一落,大馬金刀的坐在張虎對麵。


    桌上沒有一個人說話,周南也不打算開口,就平靜坐在椅子上抽煙,吸到煙屁股,把煙頭往桌上用力一撚,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口。


    這七個人裏麵周南隻認識兩個,張虎,以及昨晚就從醫院迴來的張誌東,剩餘五個有些臉熟,隱約曾經有過會麵。


    隔了十幾分鍾,極端壓抑的氣氛中,東子終於忍不住了:“爸,你不是要跟周南談判嗎,趕緊開始吧。”


    張虎抬抬眼皮,問了:“昨天那位警官呢?他不是要做中間人嗎?”


    周南從桌上拿來一桶牙簽,挑出一根咬進嘴裏,說:“人家是警察,有公務在身,以為跟你一樣整天遊手好閑,打打殺殺的呢。”


    桌上一個留掀背頭的人重重拍了桌子:“你怎麽說話呢?”


    周南狠狠瞪他一眼:“你難道想死嗎?”


    目光中帶著森寒至極的殺意,這眼神明顯是見過血的,那人縮縮脖子,不敢說話了。


    張虎輕咳了聲,說:“沒關係,我今天也請來五位中間人,都是道上有些名氣的,咱們兩家今天敞開天窗說亮話,把事兒都理清楚了。”


    周南咬著牙簽:“你說,我聽著。”


    “我手下弟兄的醫藥費,我兒子的精神損失費,名譽費,你拿一百萬賠償,另外,躺在醫院裏的葉展,也要跟我兒子道歉,他動手打了我兒子。”


    呲的一聲輕響,像刀片劃破紗窗時的動靜,牙簽從周南嘴裏吐出去,準確落到張虎茶杯裏。


    身後的人立馬把手摸向腰間,作勢要抄家夥,張虎皺了皺眉,攔住他們。


    “周老板這是什麽意思,挑釁我?”


    周南說:“你倒是把自己的錯處撇得一幹二淨,我還沒跟你要我兄弟們的醫藥費呢,你要不也給個一百萬?”


    旁邊有人怒:“姓周的,你別不識抬舉,小心今天走不出這個門!”


    周南看東子一眼,又盯著張虎:“就你們這點人,我讓一隻手照樣走得出去,你們信嗎?”


    桌上的人都沉默了,半晌,有個留寸頭的漢子抱拳說:“早聽說長隆街有個叫周南的,這麽多年了,沒想到還是這麽囂張跋扈。”


    周南笑了:“十年前,我隻不過是收了火,並不代表我熄爐。倘若有人欺負到我頭上,我一定加倍奉還。”


    說完,他又繼續看著張虎:“你看,你這請來的都是些什麽人,除了剛才說話這位兄弟,其他人都沒什麽見識啊,連我都不知道。”


    掀背頭噌地站起來:“你什麽意思,瞧不起老子啊,你真的讓我感覺有打一頓的必要。”


    周南說:“那就打咯,反正你們群毆我或者我單挑你們,都可以,我保證躺著出去的一定不是我。”


    張虎拍拍桌子,道:“那你說,想怎麽辦?”


    周南說:“這件事起因是我的兄弟葉展打了東子,然後東子迴去找場子,下手重了點,把一個孩子弄成重傷,我又逼東子去醫院給孩子道歉。說來說去,錯是我們這邊先犯得,不如等葉展病好了,讓他給你們擺十桌和頭酒,咱們兩家和和氣氣的把恩怨化解了,也給你個堂皇台階下,怎樣?”


    張虎冷笑說:“給我台階下?笑話,我用得著你來可憐?我看讓東子再把葉展打進醫院更解氣呢?”


    周南甩手:“要講數要打架,隨你咯,你非要開戰的話,我讓葉展奉陪到底。反正我沒熄爐,吹吹哨子幫他喊個百八十人陪你從白天打到黑夜沒問題的,到時候警方反黑組出手,你等著完蛋。”


    張虎輕輕笑起來,然後笑容越來越大,帶著點兒殘忍的怨毒。


    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周南,最後,站起來,整理身上的衣服:


    “十桌和頭酒,老子就當給手下弟兄們漱漱口了。咱們走!”


    周南拱手:“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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