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真的在替她擔心。


    趙大哥的想法很簡單,人家都為他們家著想如此了,要走之前還處處記掛著,又是一家人的救命恩人,他也不是沒心沒肺的人,表示關心不過是正常情緒。


    言語之間有幾分真假祁雪分得清,麵色柔和不少,笑容也多了一絲真意,忙點頭道謝,


    她的目光瞥了一下喪屍先生所在的位置,落在他身後的雙肩包上,停了幾秒才轉迴對上趙大哥,“我們的也拿了,還不少呢。”


    這背包也是外出做樣子的道具。他們出去一趟,不可能隻祁雪被一個小背包,最起碼都要人手一個。裝不裝得完是一迴事,可出去的人,誰不是都盼著一個滿載而歸?即便裝不滿,空的背包也不重,自然是要背的。


    趙大哥注意到她視線所及之處的變化,看見喪屍先生身後鼓鼓囊囊的行囊,眼底劃過了然,麵上的不好意思和推卻也才少了一些。


    “那就好。”


    如果光是顧著他們一家,她自己反倒是一點沒拿,他這可不好意思心安理得的收下去。


    如今,心裏的歉意反而少了。


    “真是太謝謝你們了。”趙大哥真誠的點頭表示感謝,嘴巴動了又動,似乎想說什麽,卻又不好開口。


    祁雪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也滅有點破,笑著同他客套幾句,隨後又問了趙大嫂的情況,關心一番,最後借口剛迴來一身粘膩,想清洗一番再下來吃飯帶著喪屍先生迴了房。


    清洗過後,三號四號已經將晚飯準備好。


    一桌子的人和喪屍吃得香甜,心滿意足。


    湯足飯飽之後,祁雪照例帶著喪屍先生在客廳裏散步。


    消食了一會兒,直到三號四號後續清潔工作完成從廚房裏出來,祁雪笑意盈盈的同兩人點圖打招唿。


    目光短暫教會,祁雪和四號已然從彼此眼中看見了了然。


    鑒於三號大大咧咧的性子未必明白,祁雪還是出聲囑咐一句:“先不急著上樓,一會兒有事同你們說。”


    三號果然露出短暫的驚訝,不過也很快散去,雖然猜不透對方想要說什麽,依著心底的信任,爽快的點了頭,並三兩步湊近沙發坐下。


    四號無奈的跟過去,卻沒有一起坐,反而提醒道:“剛吃飽不要坐,不健康不說,還容易胖肚子。”


    “前兩天是誰同我抱怨自己最近長肉太多了來著?”


    他故意將問題拋給對方。


    三號癟了癟嘴,不滿的剜了不會說話的家夥一眼,當即反問:“我哪裏胖了?”


    簡單的五個字,透著滿滿的威脅,好似四號敢說出什麽,他就敢直接撲上去咬人。


    四號無奈的笑了,卻也識相的沒有再火上澆油,而是順著毛捋:“是是是,你不胖,你最瘦了。”


    “可是現在瘦了,多坐幾次可就不一定了。”


    “怎麽,想學那些富得流油的中年大叔,頂著個大肚子象征著自家夥食好?”


    他就是故意用三號最在意的身材來逗他,不意外的,又一次收到了兩記眼刀。


    三號憤憤不滿的瞪著他,想迴嘴,可四號這話並不是直接說他,就是講了一種可能,他也不好直接遷怒。隻是讓他什麽都不迴,心裏的不滿又發泄不掉。


    最終,他還是不情不願的分辨了一幾句:“我哪有一吃飽就坐。”


    “剛才廚房裏收拾餐具的時間讓你吃了?”


    他惡意的將四號比作汪汪,以此倆紓解心裏的不滿。


    四號笑著接下自己的新身份,不反駁,而是柔著聲音繼續勸導:“那才幾分鍾啊。”


    “剛吃完飯,怎麽也得有個半小時吧。你覺得到半小時了?”


    他也不直接說出準確的時間,而是將問題拋還給三號。這樣既能然對方意識到問題,因著話不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也不會被遷怒太過。


    三號頓時被問得沒了聲音。洗碗刷盤那點時間,確實不夠半小時。


    心底的氣焰小了一些,可三號還是不願意輕易就服軟妥協。挭直了脖子,一雙眸子直直瞪著四號,語氣嚴肅,盡可能讓自己硬氣起來。


    “那就算我胖了,怎麽地,你還能嫌棄我是怎麽樣?”


    說不過,他索性就將死鴨子嘴硬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品質發揚到底,一副兇神惡煞的神情,好似四號敢說‘嫌棄’,他就衝上去拚命一般。


    四號可不敢在這個時候把老虎胡須,寵溺的笑道:“你就是胖成了一顆球我也不嫌棄。”


    本是安撫輕哄的話,聽在三號耳裏卻變了味,當即發了飆:“你才球!你全家都球!”


    他那麽在意自己身材的,就不想胖起來像個中年老大叔,結果坐著該死的家夥,哪壺不開提哪壺!


    什麽叫他胖成一顆球?這特麽是人說的話嗎?這是要安撫他呀,還是想趁機氣死他好繼承遺產?


    三號在心裏懷疑著四號居心叵測。


    四號被他這氣鼓鼓的模樣逗笑了,沒忍住,更進一步的又逗了一句:“我全家都是球?這倒是事實。”


    “我全家可不就我和你了嘛。”


    四號和三號的父母都是走得比較早的,在認識彼此之前都是孤家寡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兩人互相表明心跡之後,彼此就是家人。三號說的那句全家都是球,其實暗戳戳也把自己給說進去了,不過是暫時還沒有發現罷了。


    這不,四號剛一提醒,話音落下,三號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一張好看的臉憋得老紅,一般羞的,一般氣的。


    “你你你......”他顫抖著手指著四號結巴了半天,氣得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利索。


    見自家男朋友就快氣成羊癲瘋了,生怕他氣上心頭直接給他來一句‘誰跟你是一家,誰要和你一起當球’,四號趕忙收起玩鬧的念頭。


    雖說這話就算說出來也知道是一時上頭,做不得數,可四號還是不樂意聽見。


    所以,即使他很無奈,表示自己真的好冤枉,還是在三號‘你’了一會兒後,在沒有說出其他話之前,趕忙開口接過話頭,斷了對方開口的機會。


    “我錯了。”


    多年的相處了解讓四號對三號也算是摸透了,求生欲使然,他知道這個時候是千萬不能和他對著幹的。


    在他生氣得沒有理智的時候,什麽解釋都是假的,很有可能適得其反怒上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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