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先生不知道她是故意逗自己,以為是認真的,還真的很嚴肅的思考了這個問題。


    好一會兒後,他鄭重的搖了頭,再次堅定道:“嗬嗬嗬。”


    我不怕。


    “嗬嗬嗬嗬。”


    就算你生氣記恨起來很恐怖,但我不會惹你生氣,不會讓你記恨,我會對你很好的。


    好好的逗弄環節,突然間演變成了表白現場,祁雪表示自己有點懵逼,一時竟說不出話來了。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傻傻愣愣的喪屍先生可能還有很多事情不懂,在迴憶起那麽多被傷害的往事後,卻還能夠堅定的說出‘我會對你很好’這樣的話,怎能讓人不感動。


    隻是感動之餘,她又忍不住惆悵。這番好聽的告白之詞,究竟是對著她說的,還是白薇?


    想到後者,祁雪的心沒由來的感到一陣不適,酸酸澀澀的,還有些沉,像是被幾十斤沉重的石塊死死壓著,有些喘不過氣。


    這樣的感覺熟悉又陌生。熟悉在於這不是第一次產生這樣的感覺,陌生,則是因為產生了這麽多次這樣的感覺,她始終沒有弄明白異樣的原因。


    意識到自己又多愁善感了,祁雪忙甩了甩腦袋,趕緊拉迴思緒,將腦海裏的胡思亂想打散。


    太過陌生的異樣總會讓人由心底產生一種抗拒心理,想要盡可能的當做沒有發生,一切如舊。


    相比起身為玩家的她的內心不平,某隻小係統如今的心情也很是複雜。自然,這兩者的原因是不一樣的。小蘿莉之所以心慌慌完全是出於對玩家那句‘我很記仇’的聽後感。


    小六不傻,跟個人精似的,自然也聽出來玩家這話多少有逗攻略對象的成分。但是有句老話說得好,做賊心虛。用來形容它如今的心情最恰當不過。


    許是之前明裏暗裏給玩家使了不少絆子,閑著沒事兒就是一通風涼話,惹怒過玩家並且已經不知道被記錄在小本本多少次的小係統在聽了明知是逗弄攻略對象的玩笑話後還是忍不住渾身發顫冷汗連連,擔心會被秋後算賬。


    腦海裏,玩家與喪屍先生結婚時被強行邀請來的兩隻賓客喪屍的慘狀再一次浮現眼前,記憶猶新。


    小六重重的咽了口唾沫,一張小嘴緊緊閉著,一聲也不敢輕易發出來。生怕一個不注意,又戳了玩家怒點,招來飛來橫禍。


    比起一人一係統的複雜情緒,喪屍先生此刻腦子裏想的要簡單一些。


    “嗬嗬嗬嗬。”我還有一個問題。


    實際醫術與記憶裏相差甚大的原因解釋清楚後,緊隨而來的還有不少衍生問題。旁的還好說,嚴冬青不是特別喜歡刨根問底的屍。唯獨一點,讓他不問不快。


    祁雪迴了神,修長的睫毛眨了眨,看向他,“什麽?”


    迎著她懵懂的目光,喪屍先生動了動嘴,卻沒有吐出一個字,眼底有些動搖,似乎是不知道該不該問出口。


    祁雪眉頭一挑,眼底的好奇更重了。


    喪屍先生是個直來直往的家夥,素來不喜歡扭扭捏捏這一套,什麽都是幹淨利索直言不諱的,這會兒突然一副這般樣子,倒是讓祁雪心裏的疑惑更深了。


    究竟是什麽樣的問題,讓喪屍先生連啟齒都感到猶豫?


    她越發感興趣。


    雖然想要知道真相,對喪屍先生,她卻有足夠的耐心,給他充足的時間去考慮去措辭,這問題該怎麽問。


    她倒是一點兒不擔心喪屍先生會在為難之後閉口不言,他不是這樣的屍。縱然那個問題可能會很難開口,但心思單純的他不會一直將它憋在心裏,他會受不了。


    不得不說,祁雪還是了解喪屍先生的。


    躊躇糾結了一會兒,喪屍先生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深吸一口氣,壯膽一般目光直視過來,一臉嚴肅的道:“嗬嗬嗬嗬......”


    那個白家父母收的女弟子,她的天賦還不錯......


    他突然沒頭沒尾的誇了另外一個女人。


    祁雪倒是不至於吃醋,就是忍不住更加好奇。嚴冬青眼裏一直隻有白薇,優秀的姑娘不是沒見過,隻是他都不來電,當著心愛姑娘的麵誇另一個女人更是破天荒頭一迴。


    眉頭不自覺的挑了挑,一副饒有興味的看著麵前的喪屍先生,笑著接道:“所以呢?”


    大抵是太過沉迷於自己思緒,喪屍先生並沒有注意到心愛姑娘神情上的變化。


    麵對她的問題,又是一番躊躇,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出真正的問題。


    “嗬嗬嗬嗬。”你並不討厭她。


    甚至因為女弟子能夠間接氣到白父白母,白薇對她實際上還是不討厭的。


    喪屍先生根據祁雪剛才的解釋得出結論,當即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委屈表情,一雙水潤潤的黑眼珠子控訴的看著她。


    “嗬嗬嗬嗬......”我的醫學天賦並不比她差,也是他們口中別人家的孩子,也能幫你氣白父白母......


    “嗬嗬嗬嗬?”為什麽你就那麽討厭我?


    既然白薇對那個挑釁的女弟子都能和顏悅色,為什麽偏偏對一直默默愛著她的他......


    他曾經懷疑是因為自己在醫學上天賦太過,所以惹來‘沒天賦’的白薇不滿。如今她‘沒天賦’的人設崩塌,是她自己故意為之,那這個嫉妒仇視天賦者的假設也就不成立了。


    那究竟是什麽原因讓她在對自己和女弟子的態度上出現了天差地別的差距?


    喪屍先生百思不得其解,不問個清楚明白都沒心思去做別的事情了。


    雖然喪屍先生後麵的話省略了,但是祁雪能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不難聽出,他的神情語氣滿滿都是對她的控訴。


    祁雪聽得一愣一愣的,修長的睫毛隨著眼皮睜眨一扇一扇的,眼底怔愣瞬間劃過,隻是很快變換成平日裏的清明。


    喪屍先生問的這個問題,其實答案很簡單,也有些讓人無奈。


    她沉默了一會兒,在心裏組織著措辭,盡量找一些對他傷害小又能表達清楚緣由的話來解釋。


    “之前,我比較幼稚。”


    本著先認錯再坦白的原則,祁雪毫不客氣的鄙視著曾經的‘自己’,然後才切入主題。


    “你和他們收的那個女弟子,其實還是有很大的不同。”


    嚴冬青剛才說的其實很謙虛了,他的天賦可不僅僅是和女弟子相差不多的程度,準確來說,要遠遠高於那名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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