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大叫出聲有多麽的危險,可我不得不那麽做。”


    “你在這兒,我當然要進來。”


    “你不必覺得我魯莽,我既然敢這麽做,就是因為我心裏相信你,信你不會真讓我出事。”


    這就是她的迴答,同時還帶著不解和質問:“換做是你,易地而處,你會因為那些所謂的危險就放棄找我?”


    “你會因為懼怕怪物就選擇不相信我?”


    這就是她的迴答,同時還帶著不解和質問:“換做是你,易地而處,你會因為那些所謂的危險就放棄找我?”


    其實不用迴答,祁雪是知道答案的。嚴冬青也不會。


    她這麽問是想讓他明白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可沒理由要求她做到。


    “你知道什麽?”嚴冬青對於她的問題無話可說,隻好直接跳轉了話題,但否定她進來的態度依舊沒有改變,“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祁雪的好脾氣也被一次又一次的怒吼責問給耗完了,想著橫豎進了辦公室,暫時安全,那她就和嚴冬青好好掰扯掰扯,清算這筆賬!


    “是,我什麽都不知道!”


    “那是因為你什麽都沒有告訴我,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我一點一點猜的!”


    “你在這間辦公室裏,你可能受了很重的傷,你拚了命的想把我趕走,甚至是你可能被抓傷咬到麵臨要變成怪物的危險......”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猜的,可事實證明你根本就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危險!”


    嚴冬青的臉色泛著青白,看得出來狀態確實不太好,應該是受了傷,而且不算輕。


    但除此之外的各方麵看起來都算正常。


    思維清晰,能吼能罵,就連那身象征著白衣天使的白大褂披在身上,雖然沾染著點點猩紅汙跡,略顯邋遢狼狽,但整體卻是完好無損的,絲毫不像是被喪屍動過爪下過嘴的痕跡。


    這也是祁雪真正生氣和不解的原因。


    在她看來,嚴冬青既然沒有喪屍化的危險,那就沒有必要這般拒她於千裏之外。


    “你,你是不是擔心我進來了就被困住,沒辦法出去?”


    喪屍在外麵久圍不散,一旦她進來就會一起被困住。嚴冬青不知道她有空間有糧食,在他看來這一舉動極有可能將她陷入活活餓死渴死的險境。


    他如今傷重,身上血腥氣明顯,跟著她離開隻會成為拖累。


    所以他不願意她進來,也不願意出去,隻能想方設法的把她趕走。


    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解釋。


    “其實你不用擔心,糧食水源......”


    祁雪本來想說糧食水源都不成問題,想和嚴冬青坦白空間,告訴他,他們可以在屋子裏和喪屍打消耗戰。她空間裏的物資足夠他們在這兒安穩度日。


    喪屍們也需要進食,一旦真的餓極了,他們的體能速度各方麵都會極速下降,甚至到了一定程度也會死亡。


    隻不過對喪屍來說,忍饑挨餓的耐力和時間要比人類長了許多。


    但這不是問題。隻要他們一直耗下去,總能耗到喪屍們彈盡糧絕。


    到了那個時候,它們要麽四散開尋找食物,要麽就是因為饑餓身體機能大幅降低而陷入虛弱狀態。


    無論是哪樣,對祁雪他們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離開機會。


    實在不行,她們就在辦公室裏常駐,把那些喪屍全都耗死!反正也有糧有水。


    祁雪的打算很好,如果一切都和她預想的前提一樣,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隻不過......


    嚴冬青沒有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直接開口打斷了她,“沒有機會了。”


    他的語氣萬分悲痛,伴隨而來的是淅淅索索的聲音。


    祁雪眉頭一緊,疑惑的目光直直射向嚴冬青,原本微張著準備蹦字的嘴在看到他的一係列動作後瞬間張得更大了,眼底滿是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


    “你......”


    “怎麽會?”


    隻見嚴冬青褪下了最外層的白大褂,露出裏麵殘破不堪的衣物。


    說是殘破不堪,其實隻是針對左邊的衣袖,五道明晃晃的利器劃拉的痕跡,還有裏麵雖然被包裹處理,紗布卻透著一絲偏暗血跡的印記,無一不昭示著嚴冬青的實際情況遠沒有她看到的樂觀。


    甚至可以稱得上很糟。


    難怪他要千方百計將她趕走,難怪先前明知外頭危險也沒有退讓。這就是他不能說不能寫的理由。


    因為他心裏清楚,一旦多透露出一絲信息,讓她猜到門內人的身份,就絕對不可能再離開,就像現在這樣。


    雖然一開始就有過這樣的猜想,甚至於在嚴冬青開門的前一刻她都是這麽認為的,可開門的嚴冬青真的太正常了,還有那身刻意披上去的白大褂......


    這一切都讓祁雪蒙蔽了雙眼,天真的認為他沒出大事,肆無忌憚的同他吵同他鬧。


    事實上,真的沒事,他又怎麽可能置她的安危於不顧。


    “這,這是什麽時候的事?”祁雪結結巴巴的問出來,步子不自覺的朝男人的方向邁去。


    一隻手隔著殘破不堪的衣物輕觸裏麵厚厚纏繞的紗布,眼底又是心疼又是難過,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


    一雙眼猛的射向男人,語氣淩厲:“是不是張俊?”


    最後兩個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擠出來的。


    嚴冬青沉默了,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到底是怎麽迴事?”祁雪沒有因為默認就將此事揭過不提,一雙眼執著的盯著他,勢必要從他的嘴裏聽到全過程。


    嚴冬青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她不是好糊弄的。索性那些事也沒有什麽可隱瞞的,她若是想聽,說出來也無所謂。


    橫豎他們現在,能做的除了聊天,怕是也再沒其他了。


    隻是在這之前,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先等會兒。”


    他如今意識尚算清明,所以也沒有阻止祁雪靠近輕撫傷口的動作,但有些事還是提前說的好,該有的交代還是要先交代清楚,他才能徹底放心的同她聊天。


    嚴冬青簡單交代一句,步子同時往後退了退,離開祁雪的碰觸範圍,幹淨利索的轉身抬腳直接走到辦公桌後麵的窗口旁邊,手裏拿著不知道何時從什麽地方順來的刀具。


    他手起刀落,動作嫻熟,配合著雙手的行動,很快,‘嘶啦嘶啦’的沉悶布料撕扯聲在不算大的辦公室裏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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