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動了動嘴,似乎想要說什麽,可最終也沒出口,反倒是懷裏的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嘴裏不停地嚷著‘有壞人,有賊,好可怕。捉壞人,捉賊’這一類的字眼。


    憑著多年的經驗,男人很快就將這寥寥數語結合四周環境把今晚發生的事推測出來。


    估摸著是有人見這孤兒寡母的住得偏遠,趁著夜色打起了歪主意。不過動作時被這院裏的大狗發現了,一叫喚,驚動了屋裏頭的娘兒倆。


    母女倆勢單力薄,當即被嚇壞了,第一反應就是劈裏啪啦的弄出一通大動靜,希望遠處村落裏的人能聞聲趕來。


    那賊估計也是被這動靜嚇到了,著急忙慌的就跑了。


    先頭他在屋外的時候也有觀察到,圍院子的籬笆有一處明顯爬動過的痕跡。看那間隔的大小和爬行的痕跡,他推斷進院子的應該是偏小一些的孩子。


    院子外頭還有不少腳印,他粗略看了看,初步斷定來人有三個。


    根據腳印的寬度長度,兩個明顯偏小一些,一個偏大些,他推斷,來人應該是一個大人帶著兩個孩子。


    那大的腳印隻在外頭有,小的是裏外都有。男人心裏有了結論,應該是這大的身板寬,進不了這屋子,便讓身材小的孩子鑽進去行動,自己則在外頭指揮。


    看來還是一起有預謀的行竊了,而且來人一定是周邊村子裏的人。


    若是外頭的毛賊,不會在三更半夜行動時,身邊還帶兩個孩子。


    來人一定是觀察了許久,最終才製定了這樣一個方案的。


    結合痕跡那處零星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碎步,還有衣物上的點點猩紅,又瞥了眼身旁虎視眈眈的大狗,男人心裏也有了算計。


    打頭陣進來的那個偏小一些的孩子,估計被這防備心極重的大狗咬了,加上母女倆一番動靜,那夥兒人就被嚇跑了。


    心裏有了追查的方向,男人寬慰了母女兩句,揚言讓他們安心,一定會給她們討一個公道。


    那女人眼底閃過遲疑,開口說家裏也沒丟什麽,希望他不再追究。


    男人自顧自的對這番舉動做出了理解,這娘兒倆平常就被欺負慣了,習慣了息事寧人,不願意惹事。


    心底的憤懣更甚,他說什麽也要追查到底,囑咐了娘倆關好門窗,夜裏小心些,便不再多留,尋著地上的腳印去追。


    男人的身影遠離後,原本窩在女人懷裏瑟瑟發抖的小女孩迅速鑽了出來,臉上帶著一抹計謀得逞的笑容,哪還有先前屋子進賊驚慌失措滿是害怕的模樣。


    沒錯,翠兒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除了把那夥兒麻煩嚇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將這個男人引來。


    她並不認識這個男人,隻是聽牛爺爺提過,這一帶村子雖然離縣城遠,但終歸是歸屬於縣裏。


    既有了歸屬,就一定會被劃片歸到衙役巡視的範圍內。


    夜間是各路竊賊行動的高峰,為了保證百姓們的生命財產安全,我朝有明確的規定,入夜了,衙差們必須要在自己的管片內巡視,以防竊賊有機可乘。


    大晚上是困頭正盛的時候,有幾個人願意幹這苦差事,絕大多數的衙役也都是意思意思走個過場,露個臉便迴家一覺睡到天亮。


    若是家住得離片區遠了,那就是真出了什麽事也遠水救不了近火,還得靠百姓自己或是鄰居們幫忙。


    也有比較負責任的,會在片區附近搭一個簡易的屋子,累了便進去休息會兒,養了精神時不時又會到附近溜達巡視。


    若是真遇上什麽事,也能及時發現,及時處理。


    牛爺爺說過,這一帶村子都劃在一個片區裏,都歸一個衙役管。這個衙役算是個認真負責的主兒,夜裏就守在片區這兒,淺眠,若是有什麽大動靜就能趕過來。


    她們母女倆身邊沒個可依靠的男人,若是夜裏真遇到什麽危險,就拚命弄出大動靜,越大越好,他一準兒能聽到,就會趕過來救人,也是個關鍵時刻的保命符。


    小小的翠兒一直將這個保命符謹記在心,在陷入兩難的時候靈機一動,便想到了將人引過來的辦法。


    一來,這麽大的動靜能直接將外頭那幾個麻煩嚇唬走。二來,這巡查的衙役聞聲趕過來,見孤兒寡母無助彷徨的害怕模樣,也算是有個先入為主的印象,她再裝出害怕的模樣,隻言片語從旁提點牽引,那衙役很快便會在心裏有自己的判斷。


    果然,男人還真就在她的預料中將原本的找茬報複,腦補成了一出蓄謀已久的行竊案。


    翠兒還知道自家娘親是個性子軟不會撒謊的人,要她同自己一起演戲,肯定會百般不適應。


    這也是翠兒想要的。


    她娘眼裏對露餡的懼怕擔憂自然而然的被來人誤會成剛經曆了一場驚嚇的餘悸。還有最後那因為心虛心軟的於心不忍開口求情,也被成功的誤解成長期受壓迫的委曲求全。


    不得不說,弱有弱的好處。隻要利用得好,弱者反而能引起更多的同情。


    翠兒絞盡小腦瓜裏的腦汁,費盡心思的來這麽一出,不過就是為了將這整件事先一步過明路,絕了後患。


    以翠兒對那夥兒人的了解,他們是沒下限慣了的,這些年什麽陰損招數沒用過,一個搞不好,他們說不定會利用三兒的傷勢訛上她們母女。


    為了杜絕這樣的事情發生,她先一步引來了官差,將事情鬧大,給旁人上眼藥,將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位置,將大黑咬人的事抖摟出來,並給出一個順理成章理所應當的理由,正當防衛。


    這樣,就算是將來那夥兒人想要借三兒的傷勢說事,她也有話反駁。


    是他們先不問自入進了院子企圖不軌,被看守院子的大狗咬了隻能是活該。


    而且這事兒衙役已經過了心,也看過周邊環境,分析了情況,有了定論,就由不得那夥兒顛倒黑白。


    就算是鬧上公堂,她們也是占理的一邊兒,鬧不好那夥兒人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會惹上官司。


    若是今天翠兒不將事情鬧大,衙役沒有親眼來看過,等過兩日周圍這些痕跡散了,三兒家的人再拿他的傷說事,汙蔑她們蓄意縱狗行兇,要她們賠償。


    空口白牙的,他們卻有三兒的傷勢做證據,那她們就是真的跳進海裏都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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