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祁雪欣然接受的態度,慕揚在她沒注意的地方揚起一抹淡笑。


    總算是稍稍改變迴來了,看來送她進遊戲的決定是正確的。


    慕揚在心底暗自感歎。顯然,他對祁雪接受親近的態度十分滿意愉悅。


    或許是心情好了,人也格外好說話。


    “你想問什麽?”慕揚竟主動提出來。


    想起自己時間不多,祁雪動了動嘴,一句‘你是不是羊羊’差點脫口而出,可是她最終忍住了。


    她不能這樣問。


    “嘶!”祁雪突然倒吸一口涼氣,雙手緊緊抱著頭,眉頭死死鎖住,中間的溝壑深得恨不得夾死一隻蒼蠅,神情痛苦難耐。


    見此情景,身側男人的氣息瞬間慌亂了。


    “小雪?”他的語氣裏透著擔憂。


    一雙溫暖而有力的大掌覆上來,溫熱的觸感輕貼著她白皙柔軟的手腕。


    慕揚眉頭緊鎖,一雙魅惑的眼眸中布滿犀利的光芒,緊緊的注視著她的情況。


    祁雪並未給予任何迴答,隻是麵上痛苦更甚。她一邊吸氣喘氣以緩解疼痛,一邊抱頭搖晃著腦袋。


    慕揚扣著她的雙手隨著她的動作而左右晃動。


    他目光越發深沉,眼底的擔憂一覽無餘。


    突然,他瞳孔微縮,一股強大的精神力以他自身為圓心釋放,將身側痛苦難忍的祁雪緊緊包裹住,像是一隻隻輕柔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撫平她身上的痛楚。


    祁雪的表情漸漸變得平緩,臉上的痛苦也開始消退,隻是人還沉浸在剛才的痛苦裏沒迴過神。


    “好點了麽?”雖然能明確看見她的神情變化,可慕揚還是忍不住擔心。


    祁雪沒有馬上迴答,整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才艱難的動了動被咬出深深牙印的嘴唇,輕吐出三個字:“我沒事。”


    她的聲音有氣無力的,惹得慕揚更加心疼。


    更加輕柔的氣息環繞在身邊,祁雪覺得整個人仿佛泡在溫暖的泉水裏,一切負麵的情緒都全部消除。


    她輕閉著眼,感受著這股溫柔的氣息給她帶來的舒適和嗬護。


    “羊羊......”她朱唇微啟,下意識低喃出聲。


    “我在。”


    低沉而溫柔的聲音鑽進耳裏。祁雪感覺到自己被圈進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息領她莫名的安心。


    “別怕。”他寬厚而溫熱的大掌輕撫著柔順烏黑的發絲,似安撫,也像是自我安慰,柔柔的聲音透著無比的堅定:“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出事。”


    祁雪突然睜開眼,一雙眸子裏滿是清明,直勾勾的盯著近在咫尺的英俊麵容,一點兒也不像是剛才受過重創的模樣。


    慕揚好看的眉不自覺的皺了皺,目光微閃,眼神也瞬間犀利起來。


    四目相對,兩人一時都沉默著著,隻剩眼神的較量。


    半晌,慕揚突然笑了出聲,他怎麽就忘了,這小騙子可是影後啊!


    眼底的擔憂轉化為淡淡的怒氣,一雙漆黑的眼眸變得更加深沉。


    “你剛才的難受痛苦,都是為了證明我是‘羊羊‘。”他的語氣透著肯定,全然一副將一切看透,了然於心的神情。


    伎倆被揭破,祁雪被環抱著的身體不自覺的顫了顫,眼底劃過一抹心虛,隻是很快便被掩蓋掉,若不是一瞬不瞬的仔細觀察,都發現不了。


    她故作鎮定的點頭,“對不起,騙了你。”


    還害得你這麽擔驚受怕。


    明白是自己理虧,祁雪道歉的態度還算良好。也正因此,她在得到想要的結果後就立馬攤牌,不願再這麽一直騙下去,惹他白白擔心著急。


    一貫溫柔的慕揚沒有因她的道歉說出原諒的話,而是突然暴怒,一雙大掌緊緊桎梏住她兩條胳膊,麵色略顯猙獰:“你知不知道我剛才有多擔心?有多害怕?”


    他厲聲質問。


    祁雪有些被嚇到,一時說不出話,也無言以對。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確實騙了她,無從辯解。


    她知道這麽做有點卑劣,為了達到想要達成的目的欺騙他人的感情,很可恥。


    可是除此之外,她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若是直接開口問慕揚,她怕他會像對待‘玄偃’這件事一樣敷衍她,甚至他心裏有了數,以後再想套話就更難了。


    所以她才選擇出奇製勝。佯裝頭疼欲裂,以此引起他的擔心,降低他的戒心,同時無意識的叫出‘羊羊’這個稱唿,並暗中觀察他的反應。


    要知道,縱然一個人偽裝得再好,在麵對突發的情況時下意識的反應是最真實的。


    就像慕揚在戒備心不強的情況下突然聽到他們曾經特有的親密稱唿,會下意識答應並安慰她。


    若是在他理智平靜的情況下,她不敢保證,他若是有意隱瞞,自己還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懷疑慕揚是記憶畫麵裏那個被稱作‘羊羊’的小男孩並不是偶然,這個想法在她腦袋裏存在很久了,今天又再一次加深這樣的認知。


    祁雪會這麽想並非憑空臆想,她的猜測也算是有點根據的。


    其一,迴憶裏的羊羊與她關係親密,是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現實裏,慕揚雖然年紀輕輕,卻是她名義上的監護人,與她的關係非同凡響。


    雖然她不記得與慕揚的過往,但第一次見他,她就有一種熟悉感,哪怕對他年紀輕輕就成了自己監護人這樣的奇事感到怪異,卻並沒有因此就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而是心平氣和的接受了他的話。


    日常生活中,兩人相處也很和諧。慕揚總能給她熟悉可靠的感覺,隻要他在身邊,她就莫名的感到安心。


    祁雪堅信沒有任何感情是會憑空產生的,她對慕揚這種沒由來的信任必定有原因。


    而這個緣由,她歸類為是幼時的朝夕相伴,在潛意識裏產生的一種依戀,哪怕是失去了記憶,這種感覺也依舊影響著她的大腦和神經。


    這點,正好和迴憶裏小男孩和小女孩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片段相符。


    其二,是他的名字,慕揚。


    迴憶裏那個小男孩的名字,羊羊,正好能對上他的名字。


    揚,羊。


    也是和小六相處久了,祁雪才明白,原來有些人起昵稱是會用同音字的。


    小孩子總是喜歡將稱唿和貓兒狗兒花兒草兒聯係在一起,將慕揚叫做羊羊也不足為奇。


    還有其三,是不久前才聯想到的,關於慕揚和玄偃十分相似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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