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豎清白已失,我也無顏去見父老親友,不如死了幹脆。正好,還能遂了你的意,不用再被纏了。”


    說著,簪子尖銳的部位在她的動作下竟將傷口劃得更大了。


    “小嫂子別衝動!”眾人趕忙出聲阻止,同時也被她話裏的信息給震驚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看著閻烈,眼裏滿是難以置信。


    這都是什麽神轉折啊!本以為小嫂子是落花有意,老大流水無情。哪曾想,老大竟然動了小嫂子的衣物?


    如今還翻臉無情要趕小嫂子走?


    這一連串的信息太過勁爆,讓他們接受不了,難辨真假。小嫂子看著不像是信口雌黃的人,可老大,更不可能是那種薄情寡義的負心漢!


    他們看著自家老大,希望他能給出否定的答案。


    可閻烈的反應卻耐人尋味。


    “你!”他一張本就偏黑的臉憋得通紅,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隻瞪大了眼,一個勁的‘你你’了半天。


    眾人看閻烈的眼神變了。老大這模樣明擺著就是承認了小嫂子的話,他竟然真的輕薄了小嫂子,還不認賬?!老大,你竟然是這樣的!


    反應最直接的要數閻易,他直接開了口:“老大,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這種吃完就拍屁股走人不認賬的事你竟然都做得出來?”


    他這麽隨便的人都不曾如此不要臉。


    閻烈隻是怒視著他,卻難得的沒有反駁。他雖然沒有對她動手動腳,但確實翻了包裹碰了她的衣物,他無法反駁。


    他如今隻是後悔,一開始就不該接過包裹。本以為是小心謹慎的做法,反而給了她死纏爛打的借口。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他隻能認。


    意識裏,小六對這一神展開的劇情感到無比驚愕,「玩家是怎麽知道閻烈碰了你衣物的?」


    它沒看到啊,難道是它走神錯過了?它再次認真的翻查起記憶數據。


    「我不知道。」祁雪答得理所當然。


    小六更加吃驚了,一張小嘴張得老大,「那,那你剛才,是詐他?」


    「沒錯。」祁雪供認不諱:「無論他碰沒碰衣物,接了包裹是事實,我怎麽說都有人信。就算他沒做,我也能把罪名給他坐實了。何況......」


    祁雪的語氣變了,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滿是不懷好意,「他竟真的碰了!」


    她嘴角上揚的弧度越發明顯,「我怎麽可能浪費這難得的機會?」


    於是,她趁著眾人眼神強烈指責閻烈的時候,繼續開口,將情緒推向更高,“你認也好,不認也罷,我這輩子是認定你了。”


    “你可以不管我,但你阻止不了我跟著你!”


    “當然,有本事你可以帶著你的兄弟們甩開我,跟不上是我能力不濟,就是再次迷失在山間被困死也是我活該!”


    “但你妄想通過武力或是人多強行壓我下山,告訴你,不可能,有本事你就抬著我的屍體下去!”


    “反正我這種失了清白又被拋棄的人也無顏苟活。”


    吼完,她更是狠心的又用力了幾分,神態透著幾分決絕。


    “小嫂子!”眾人驚慌一吼,皆是擔憂的看著她,同時,看向閻烈的目光更加不讚同。


    閻易更是直接急出了聲:“老大你倒是說句話呀,你是要逼死小嫂子嗎?”


    閻烈默,他現在還能說什麽?看了她的衣物是事實,他確實理虧,可就這樣答應這個女人,他又不放心。


    簪子尖銳的頭部並沒有深入多少脖頸的皮肉,隻是頸部脆弱,稍稍一點傷口都會冒出不少血,痛感也會比其他非致命部位強烈。


    祁雪其實有些疼,但她素來能忍。她緊緊握著手裏的簪子,眼睛直視閻烈,眼神堅定,毫不退縮。


    閻烈若是個純粹的土匪,自然不會受一個陌生人的威脅,但他不是。他外冷內熱,否則也不會輕易收留走投無路的村民,甚至教導他們,用自己的力量去報仇。


    她在賭,賭閻烈是個善良的人,賭他的不忍,賭他不輕易濫殺無辜。


    「玩家這個賭注有點大啊。」小六語氣裏滿滿的不讚同。


    祁雪不置可否,「雖然冒險,若是成了,就能留在閻烈身邊。」


    小六自然知道這麽做的好處,可萬一,


    「他不管你死活怎麽辦?」它沒辦法去忽略最壞的結果。


    祁雪輕笑,「如果他真的這麽狠,你覺得,我還有再次接近他甚至是攻略他的可能?」


    「北山迷障重重,守備嚴密,他又是這麽個堅決的態度,我這次若是妥協了,以後想再見他就難了。」


    「連人都見不到,談何攻略?這就等於屬性任務失敗。」


    「既然如此,何不放手一搏,用性命賭他的不忍,不成功便成仁,到時候也不過就是位麵結束,結果和任務失敗沒差別,又不會真的死。」


    小六沉默了,不得不承認,玩家此舉雖然偏激,但卻有她的道理。


    「而且,我有信心,他一定會妥協。」祁雪說得信誓旦旦,讓小六也不禁多了幾分信心。


    事實上,她賭對了。閻烈確實陷入了天人交戰。


    他不願帶上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卻也做不到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更何況,她這般動作,明顯還是被他逼迫的,他的心更加難安。


    他握了握拳,在一眾人求情的眼神下,氣急敗壞的轉身,留下一句:“愛跟就跟,跟丟了沒人管你!”


    “迴山!”下完命令,他便不管不顧的往前走。


    這番話對於祁雪而言無異於閻烈的妥協,她在舒了一口氣的同時,嘴角勾起得逞的笑。配上慘白的臉色,這絲笑顯得十分虛弱。


    同時鬆了口氣的還有身邊眾人,旁的人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閻烈黴頭,眼神關懷幾秒便老老實實的跟上他的腳步。


    閻易素來不怕他,所以格外囂張些,湊到祁雪身邊,關心道:“小嫂子,你還好吧?流了好多血。”


    祁雪朝她笑了笑,“沒事,我用手帕捂捂就行,傷口不大,一會兒就幹了。”


    說完,還衝他調皮的眨了眨眼,“苦肉計果然好用。”


    “剛才謝謝你幫我。”


    閻易無奈的攤了攤手,“我也沒幫上什麽,還是靠你自己。”


    祁雪搖頭,“你幫了我很多。”


    那個時候,閻易願意替自己說話,說實在的,她很感動。


    道謝,與幫忙成功與否無關,她謝的是心意。


    閻易也沒再推諉,而是不讚同的看著她,“你這出苦肉計動靜也太大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脖頸間,白皙的皮膚上猩紅格外顯眼,襯出一股妖異的反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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