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


    徐林奮不顧身跳水救人,然後又重新不明所以地一頭紮進江中消失不見的事件上了新聞頭條,上了地方電視台,上了學校論壇熱搜,嚇到了、同時驚到了關心他的所有人,其中有愛人、老師、朋友、同學。


    專業打撈隊在他的落水點,上下幾公裏的水域範圍內打撈了一遍,卻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專業分析得出:兇多吉少,隻存在於理論的可能。


    午後,小雨。


    肖錚錚撐著把大黑傘來到了他“跳水”救人的橋下的青草依依的岸邊——矗立,望著不是很湍急的、有雨花點點的江麵——出神。


    憂鬱。


    過去了好久,秦燕撐著一把藍色花邊雨傘走了過來,在她的身邊站著,同她一樣望著不是很湍急的江麵、有雨花點點的江麵——出神。


    十幾秒後,肖錚錚扭頭望了她一眼,道:“秦老師,你怎麽來了?”


    秦燕道:“我在橋上看了你好久了。”


    “哦。”


    秦燕道:“我現在都想不通,他救了人,為何還要重新紮進這江中?”


    “或許是因為他討厭了他那具病懨懨的身體吧?”肖錚錚聲音熏紅,流下了淚,“他跟我提過一次,我那時開導安慰了他,我以為……我以為他真的看得開了,想得通了,可誰知道,可誰知……”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秦燕過去攬住了她的肩膀,安慰起來。


    一陣之後。


    肖錚錚的情緒穩定了一些,擦拭了幾把淚,便道:“秦老師,我相信他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你信嗎?”


    秦燕擠笑了一下,順她的意說:“信。他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的。待他歸來,我一定好好問問他明明都安全了,為何又返迴江中,是不是腦筋缺根弦了?”——但心裏卻是另一個答案,在她看來他活著的機率已基本為零,除非發生什麽奇跡。


    肖錚錚沒有再演,隻擠笑了一下——不言。


    她的心裏雖還有點點期盼,但是抱的希望也很少。


    痛,無法言說的痛。


    ……


    距離此處三百多公裏的較為平緩的江段的江邊碎石多多的地方趴著一個人,閉著眼,臉色發白,像是溺水身亡了一般。


    人不是別人,是徐林。


    忽然。


    徐林突然睜開了眼睛,然後爬起了身,扭頭四望——細雨蒙蒙的,視野範圍內,未見一人。


    “這裏是哪兒?”


    徐林有點發懵地自言道,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不知是江水還是雨水的水。


    “樂無憂,你給我出來,我有話跟你說,出來。”


    樂無憂的聲音沒有響起,但在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行熒光的字體:公子,何事啊?


    “你到底想怎麽樣?你怎麽才肯讓我死去?我想死,我想死……”


    熒光字體:死是不可能的,你的使命還沒完成呢!


    “你就是一個變態,老子恨你,你趕緊從我身上離開,不然我要跟你對抗到底。”


    熒光字體:嗬嗬,那你就繼續沉江,尋死去吧!


    “你……老子不成了。”


    熒光字體:喲,為什麽啊?


    “冷死了,又餓,你又不給吃,老子都沉了十幾次了,你不煩我都煩完了。”


    熒光字體:嗬嗬,那就別作踐自己了,迴去吧!你若肯迴家,我給你點路費!


    “做夢,不可能的事情,有本事就整死我去。”


    熒光字體:做夢,我是不會隨了你的意的,放心吧!


    “你……你……不可理喻,老子恨你,老子現在說粗口話來罵你,有本事你就把我折磨死去,開罵,他媽的,老子受夠你了,你給老子滾……


    xxx你就是一個厚顏無恥的賤貨,做錯一點就罰我,這不給我做,那不給我做,你他媽的算老幾啊?老子受夠了……


    現在老子想死,給你去找新宿主,你他媽的卻不給我死,他媽的……人家結婚都可以離呢?你卻倒好,離都不給離,強行霸道,不講理,不可理喻,厚顏無恥……


    不給老子一點自由空間,什麽卵東西都要老子聽你的,不聽你的,你就他媽的這樣那樣懲罰我……


    老子看小說,人家的係統都是牛叉哄哄的,讓自己的宿主不斷變強的,你倒好,他媽的,說句粗口話,都不給,還要懲罰老子,讓老子活得一點都不爽。他媽媽的,整天要老子聽你的,你他媽的,憑什麽啊?


    來啊,來折磨我啊,老子叫一聲痛,老子不是人,來啊……”


    徐林一邊劈裏啪啦地罵咧起了粗口話,像個神經病一樣,一邊生氣地大步往岸上走去。


    熒光字體沒有出。


    樂無憂的身體也沒有響起。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他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徐林才停止了罵,可是一路上卻依舊不見一個人,他也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忽然,他腳下一滑,頭砰地一下撞在了一塊石頭上。


    接著一陣腦袋一陣眩暈,接著便沒有了意識。


    ……


    待他在醒來時,已是次日中午。


    他發覺自己躺在了一間條件極為簡陋的瓦房裏。


    自己身上蓋著一張舊破的被褥。


    他緩了一會兒神,便掙紮著起身,卻發覺自己一絲不掛,赤luoluo的。


    “我去,這是怎麽一迴事,我……我不會失身了吧?可是……可是我怎麽沒有一點印象呢?哎呀媽呀,沒衣服穿,這可咋整啊?待會要是有人進來,那……那不是羞死人去了!”


    徐林如此想著。


    那木門便嘎吱一聲被推開,徐林瞬間躺了迴去,用被子裹住身體,防止走光。


    走進來的是一個身穿破爛衣服,光著腳丫子的七八歲男孩。


    這男孩頭發蓬亂,且長,像好久都沒理過沒洗過一般,臉蛋髒兮兮,好像也好久沒洗過一般。


    “大哥哥,你醒啦?”


    男孩見到徐林睜大眼睛望著他,卻沒有害怕,而是有幾分高興地走了過來。


    “嗯。小鬼,我的衣服呢?”


    “我大姐姐拿去洗,然後幫你烘幹了。我這就去讓我大姐姐拿迴來給你穿上。”


    男孩欲走。


    徐林急忙道:“你等等。”


    男孩:“哦,怎麽了嗎?”


    “能告訴大哥哥是誰幫大哥哥脫的衣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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