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村長那麽一說,我一下愣住了。


    我是走在最前麵的,李大逵幾人看見我愣住之後,也跟著停下了腳步。


    “林組長,怎麽了?”李佩儀歪著頭問我。


    李大逵和楊麗麗雖然沒說話。可他們也和李佩儀一樣都一臉狐疑地望著我。


    “村長剛才說了一句話,說是叫人趕緊去通知武,又有警察來找他。”我沉聲道。


    “村長什麽時候說的?”李佩儀一臉茫然:“村長好像沒說過這句話吧?”


    李佩儀當然不知道我耳朵能聽到那麽幾十米開外的聲音。不過李大逵是知道,但這家夥和周融差不多,基本上從不表什麽意見,你叫他幹啥他就幹啥,叫他給你出點主意。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楊麗麗和李大逵的『性』格不一樣,不然我真會被活活憋死,兩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隻見楊麗麗眉頭微皺,冷聲問了我一句:“你聽清楚了嗎?”


    她也是知道我耳朵異於常人的,所以才會這麽一問。不過這一路上,我感覺到她對我的態度好像挺惡劣的,也不知道哪裏得罪她了。每次和我說話她都沒個好臉『色』,也不知道是故意在李大逵麵前裝『逼』耍酷還是怎麽迴事,總之她今天一天看我都是橫著眼睛看的。


    “絕對聽清楚了。”我點了點頭。


    “那還愣著幹什麽,我們趕緊迴去啊,說不定那個武就是殺你們二組那幾個兄弟的兇手呢!也不知道你們平時都是怎麽辦案的。”楊麗麗鄙夷道。


    “嗯!我和我師父過去,你們去前麵那個樹林裏等我們,用不著那麽多人去跟蹤。”我吩咐了一下。


    “啊,就我們兩個女人去樹林裏等你們?”李佩儀一臉擔憂地道,好像很害怕的樣。


    “別怕,你把俺當男人就行!”楊麗麗拍了拍胸脯。


    李大逵一臉惡寒地瞥了瞥楊麗麗。然後看了李佩儀一眼,馬上變了一個截然相反的表情。隻見他憨笑一聲:“吼吼,不怕,要是有啥危險,你就大叫一下,俺馬上過來救你。”


    “嘻嘻,謝謝大逵哥!”李佩儀嬌笑道。不過當她看了一眼楊麗麗那充滿殺氣的眼神後,笑容卻又逐漸僵化在臉上。


    也是此時我才突然想起李大逵以前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俺喜歡巧玲瓏型滴……


    媽的,我終於知道楊麗麗這一路上為什麽那麽對我了。


    尼瑪,估計她是把李佩儀當成情敵了。因為李佩儀正屬於那種巧玲瓏型的,並且現在想想,一路上李大逵對她表現出來的關心明顯有些不同尋常。


    女人的心理世界我雖然不怎麽懂,但我知道大部分女人在感情方麵都是很心眼的,如果看見自己喜歡的男人多看一眼別的女人,都有可能引一場戰爭。更何況粗頭粗腦的李大逵還表現的那麽明顯。


    所幸楊麗麗看起來是個大老粗,身材更像是個女漢,實際上她的『性』格還算柔和。不像張怡寒那麽粗魯,因此一路上她一直忍著沒飆,隻是對我這個始作俑者的態度有些惡劣,不然估計早和李佩儀開戰了。


    我甩了甩頭,不敢再多看楊麗麗一眼,趕緊轉身朝村長家方向走去。


    走了沒幾步。身後又傳來李大逵的一句話充滿“柔情”地話:“吼吼,你不用怕,俺很厲害滴,肯定能保護你。誰敢欺負你,俺一定揍扁他!”


    尼瑪,這時候你說這玩意兒幹啥!


    我隻感覺到一陣頭痛。


    不過還好,楊麗麗並沒直接飆,之後我就聽見李大逵的腳步聲朝我追上來了。


    而楊麗麗也帶著李佩儀逐漸遠去。


    我沒急著和李大逵說這種情感方麵的事情,因為現在我們離村長家很近,擔心他們會聽見。


    今晚的月『色』不錯,山裏的天空比城裏要明朗很多,月亮都感覺到要明亮一點。


    我和李大逵沿著村長家後方的樹林鑽進去,一直沿著樹林『摸』到村長家房後麵。我凝神聽了一會兒,很快就現樹林不遠處有一個微弱的腳步聲正在朝後山而去。


    我朝李大逵招了招手,趕緊順著那個腳步聲遠去的方向跟了過去。因為我猜到這個人應該就是剛才村長派去給那個叫武的通風報信的。


    我們不敢打開手電,隻能借助月光在樹林裏高一腳低一腳地行走,所幸跟了沒多久,我們就現了前方有個微弱的手電光。


    手電似乎電量不足了,因為燈光很黃,看起來還是那種普通的用電池的手電,不是充電手電。與我們手裏的強光手電更沒法比。


    我們跟上去後,才現那人此時是走在一條樹林裏的羊腸道煽的。那人走路的度很慢,不過度很均勻。我和李大逵現了路之後,我們也從樹林裏爬上去走在了這條羊腸道上。


    我們保持著與他有四五十米的距離跟在他後麵。因為前麵那個人似乎很心,時不時地朝身後看看,好像生怕有人跟蹤他似的。


    從男人的背影我能看出,這人好像是村長的弟弟。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之前我們在村長家裏見過他。


    就這樣,我們跟著他走了大概一個時山路,翻了幾座山,直到跟著村長弟弟來到一座山穀裏麵,前方才赫然開朗。


    隻見不遠處的山腰上還出現了微弱的燈光,看情況應該是一棟房,而村長弟弟便是朝那棟房去的。


    由於出了樹林,這片山穀比較空曠,因此我們不敢跟的太緊,所以等村長弟弟進了那棟房我們才急朝那個房衝過去。


    如果村長口中的那個武就是殺人兇手,我們肯定要當場抓住他。


    然而,那個武令我們有些失望。


    因為村長弟弟在進入房的時候,我還聽見了他拿鑰匙開門的聲音,聽起來好像那棟房外麵上著有鎖。


    最主要的是,村長弟弟一進那棟房,我就聽見了一個很稚嫩的聲音:“幺爺爺,你來了……”


    聽這說話的聲音還是一個孩,最多不會過十五六歲。


    “武,你恐怕還得在山上多住一段時間。”村長弟弟說道。


    本來我都沒打算聽明白他們說什麽,卻沒想到他們說的竟然還是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因此我聽得還算清楚。


    “什麽,還要住一段時間?”武驚唿道:“幺爺爺,我好怕,我每天晚上都不敢睡,都是白天才睡著,一到晚上我就好害怕,要不我們還是和警察叔叔說一下吧,我想迴家……”


    “不說,千萬不能說!”村長弟弟冷聲道:“你二爺爺給你說的話你都忘記了嗎?”


    “我,我沒忘!”武低聲說道。來土狂劃。


    “沒忘就好,今晚我在這裏陪你,明天一早我再迴去。”


    “嘿嘿,謝謝幺爺爺,謝謝幺爺爺……幺爺爺,你有沒有給我帶好吃的,我肚好餓。”


    “給你送到泡麵吃完了嗎?”村長弟弟問。


    “沒,沒吃完,我吃了那麽久泡麵,不想再吃泡麵了。”武弱弱地道。


    “臭,有泡麵吃就不錯了,你還想吃什麽?”村長弟弟訓道。


    “喔……”武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從他們對話的語氣來看,那個武似乎很怕村長弟弟。


    “餓了就自己去燒水泡麵,不想吃就睡覺。”村長弟弟又說了一句,房裏就再也沒了聲音。


    我們在房後麵的雜草叢裏爬了半個多時,還是沒有任何聲音,我和李大逵才退到一兩百米開外的樹林裏開始談這件事情。


    “師父,這事你怎麽看?”我問。


    “吼吼,他們把一個孩關在大山裏麵,一定有鬼。”李大逵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因為傻都看得出來這事透著詭異。


    我知道靠李大逵肯定是靠不上的,於是我隻好自己去分析:“那個武一定是知道什麽事情,或者是看見了什麽事,而村長不讓他們給警方說,所以才會被關在這裏。他到底怎麽什麽?”


    “吼吼,等村長弟弟走了,我們去問問不就知道了。”李大逵憨笑道。


    他這句話倒是給了一些啟,很明顯,那個武還不是很懂事,如果村長弟弟迴去了,我們還真的有可能從他口中套出一些什麽。


    想到這裏,我趕緊和李大逵商量了一下該怎麽辦。最終我決定叫他在這裏守著,我先迴去和楊麗麗與李佩儀碰頭。不然他們一直等在那裏也不行。剛剛我們在外麵村裏手機還有信號,可在這裏手機已經沒有信號了,想聯係他們根本聯係不上。再說了,我還打算準備一些東西明天白天好去武那裏套話,所以我必須下山一趟。


    第二天一早,老天爺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還好早上看天氣不對勁,我和李佩儀在上山的時候準備了雨衣。不過這一般的雨衣其實也隻對雨有用,連續在大雨裏麵穿著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再加上我們是在樹林裏穿行,很快渾身就全濕了。


    當我和李佩儀一人披著一件雨衣來到李大逵昨天和我約定的地點時,渾身濕透的他,站在一棵大樹下竟然還在對著我們倆傻笑。


    我們給了他一件雨衣,最後又給了他一些吃的東西,然後我和李佩儀就朝不遠處那棟半山腰的房走去。


    李大逵說,那個村長弟弟淩晨六點多就走了。而我看看時間,此時已經是上午九點。


    我叫李大逵先走,說楊麗麗開車在水庫外麵的公路上等他,他卻死活要等我們一起迴去。我沒辦法,隻好叫他在樹下等著我們。


    並不是我不想帶李大逵一起去那個房躲一下雨,而是他的個太嚇人了,我怕嚇著屋裏的那個孩兒。我連楊麗麗都不敢帶,哪裏還敢帶他。


    我帶上李佩儀的目的是為了假扮一對男女朋友出來旅遊『迷』路了,去找那個武問路的。如果隻是我一個男人過去,我怕武會有抵觸心理。而女人在這方麵天生比男人占優勢,所以才會帶上她一起。


    走近那棟房後我才現這棟房雖然是用木材修建的,不過卻很簡陋,而且屋頂蓋的還是茅草。


    我在外麵敲了好半天門,裏麵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聽李大逵說,那個村長弟弟是一個人走的,走的時候並沒帶走孩。並且此時我還能看見房門上的確鎖著一把大鎖,可裏麵為什麽沒聲音呢?


    難道是村長弟弟交代要是有陌生人敲門叫他不要答應?


    想到這裏,我又試著說了一句:“你再不開門我們可就衝進來了……”


    然而,裏麵還是沒有半點迴音。


    如果不是正在下大雨我或許還能聽得出裏麵有沒有唿吸聲,可雨下得太大了,除了稀裏嘩啦的大雨聲,我什麽多餘的聲音都沒聽見。


    最終沒辦法,我隻好一腳踹開了房門。


    當我踹開房門的時候,我和李佩儀二人瞬間石化當場。


    隻見屋裏早已變成一片“汪洋”,屋頂的茅草在這種大雨之下根本起不到一點作用,幾乎可以說,屋裏的大雨比外麵的大雨根本不了多少。


    而屋的角落,此時卻打著一個地鋪,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兒正蜷縮著身躺在地鋪上。


    身上的被和地上的被褥早已濕透,他正在被窩裏不停地抖。


    一側的角落,放著一個燒水壺和一個爛了一個缺口的大碗。火坑旁邊擺著一箱散裝的方便麵。這可不是康師傅包裝的那種一包一包的,而是沒有包裝的那種黃『色』麵團,一塊塊黃『色』的方麵在進水後已經被泡的有些軟了。方麵箱的一側放著一個礦泉水瓶,瓶裏裝著一些食言。


    不難看出,這孩被關在這裏靠的就是這種方便麵來維持生命的。


    最主要的是,這孩的脖上還戴著一個鐵項圈,鐵圈上連接著一條鐵鏈,這條鐵鏈的末端則是釘在一處角落的承重柱上。


    “草泥馬的,這特麽還是人幹的事嗎,他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這是人,不是狗!!!”我一聲大罵,最後一句話吼得特別大聲。


    而我身旁的李佩儀早已捂著嘴巴,眼圈都紅了。


    我趕緊衝向那個瑟瑟抖的男孩兒。我的手剛一觸碰到他的肌膚,就感覺到一陣火辣辣地燙:“他正在高燒,我們要趕緊送他去醫院,你快去把我師父叫過來!”


    “喔……”李佩儀點了點頭,轉身就朝外麵跑。


    而我則是想辦法幫孩解開脖上的項圈。可是這項圈是被一根很粗的鐵釘拴住固定,然後又用鐵錘把鐵釘敲彎了,我沒有工具根本弄不開。


    直到李大逵和李佩儀趕過來時我還沒弄開他的項圈,我費了很大的力氣去拔釘在牆上那頭的鐵鏈也沒拔出來。


    李大逵一來,先是看了看躺在被窩裏抖的孩,然後又看了一下我正在用力拔的鐵鏈,臉上瞬間『露』出一股我從未見過的懾人殺氣。


    “啊……”李大逵一聲怒吼,一下就朝我衝了過來。


    尼瑪,他這聲怒吼把我都嚇著了。還好他不是衝過來打我的,而是衝過來抓住我手裏的鐵鏈,然後一腳蹬住柱,猛地一用力,那鐵鏈末端釘在承重柱上的一根拇指粗細的鐵釘一下就被他拔了出來。


    我見狀趕緊抱起渾身抖的孩往外麵跑。


    就在我剛跑到外麵,屋裏的李大逵又出一聲怒吼:“啊……”


    “嘭”地一聲,我隻聽見一聲巨響,那棟房的一根承重柱就朝一側傾斜,緊接著,房就朝一側整個倒了下去。


    我和李佩儀站在房外麵全都下傻眼了。當我們看見李大逵從茅草堆裏爬出來的時候,我們站在大雨裏全都幹咽了一下口水。


    李大逵卻麵無表情地走到我們跟前,伸手抹掉頭上的幾根茅草,然後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先走,俺去找村長!”


    李大逵說完,拔腿就往山穀裏麵跑,那裏正是通往村裏的路。


    “師父,師父……你別衝動,大個兒……”我抱著孩,站在大雨裏狂喊,可李大逵的腳步卻越來越快了,很快就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中。


    “組長,我們該怎麽辦?”就在這時李佩儀問了一句。


    “走,先送孩去醫院再說!”我沒叫李佩儀去攔住李大逵,因為我知道她去了也沒用,李大逵這種身材的人要是脾氣了,估計就真的是幾頭牛都拉不住了。


    我現在隻希望他別直接幹掉村長兩兄弟,其他的我都沒去想了。


    我抱著孩帶著李佩儀一口氣跑了半個多時,一直跑到水庫馬路上開車等著我們的楊麗麗身邊才喘了一口氣。


    我把事情簡單和楊麗麗說了一下,叫楊麗麗趕緊去村裏攔住李大逵,叫他千萬不要把那村長兩兄弟幹掉了。楊麗麗也很擔心李大逵,二話沒說,雨衣都沒穿就跳下車朝村裏飛奔。


    我把孩往後排座一放,就跳進駕駛室開著車朝醫院飛馳。


    把孩送進了急診室,我和李佩儀才得以喘了一口氣。


    在門口休息了一兩分鍾,我才拿出口袋裏用密封塑料袋包住的手機給李大逵和楊麗麗打電話。


    然而,他們的手機都打不通。估計兩個人的電話全都進水了。


    我們在醫院等了一個多時孩才搶救過來,醫生說要是我們再晚一點送過去,孩就算能救活,也會被燒得精神錯『亂』變成傻。


    醫生說完後又問了我一句:“他脖上的項圈和鐵鏈是怎麽迴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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