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們又問了一些問題,就叫那幾個警察走了,然後就去找張怡寒,當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審訊李霞。


    我們在外麵窗戶看了一會兒,發現一直都是張怡寒在說話,李霞隻是麵無表情地望著張怡寒,一句都沒說過。


    我們在窗戶外麵站了差不多有十分鍾,張怡寒才看見我和趙銘竹。


    她發現我們突然出現在審訊室外麵有些意外,趕緊出來見我們。


    望著她和李霞全都一臉憔悴的樣子,我知道她應該一直沒讓李霞休息,她自己肯定也沒休息。


    “小張,葛老和曉天失蹤前有沒有給你提起過蓮花村?”趙銘竹一看見張怡寒就沉聲問道。金誌堅他們三人是去蓮花村後出事的,他當然會猜想葛老和趙曉天會不會也去了蓮花村?兒子失蹤了,他做父親的又怎麽可能不急。


    “蓮花村?”張怡寒眉頭一皺:“提過這個地方,因為之前金誌堅叫人從井裏打撈上來的那具屍體就是蓮花村的人。趙隊,你的意思是葛老和趙曉天有可能去了蓮花村?”


    就在張怡寒話音剛落,裏麵一直沒吭聲李霞突然冒出一句:“哼……蓮花村都敢去,找死!”


    “蓮花村為什麽不能去?”張怡寒轉身問道。


    李霞一臉陰笑地望著張怡寒,嘴角微微一撇:“你們要想破案就得去蓮花村,那裏一定能找到你們想要的東西,哈哈……”


    李霞說完突然有些神經質地狂笑起來,笑得很放肆。我實在搞不懂,前天都還很正常的她,怎麽一下就變成這樣了。


    之後不管我們怎麽問,李霞都不開口了,就連趙銘竹發揮他審訊專家的本領問了很多話,她依然隻字不吐。貌似專家也有失靈的時候。


    我們沒轍,隻好叫人把李霞先押下去羈押,然後再去想別的辦法。


    根據我們的推斷,葛老和趙曉天既然提起過蓮花村,那麽他們很有可能也去了那裏。算上金誌堅他們三人,截至目前,去的五個人當中,兩個失蹤,兩個昏迷不醒,一個精神失常。


    他們在蓮花村裏麵到底遇見了什麽?我相信這個問題是我和趙銘竹與張怡寒三人此時想得最多的一個問題了。


    之後,趙銘竹帶著我和張怡寒開了一個臨時大隊會議,趙銘竹主持,參加人員隻有我和張怡寒。


    趙銘竹說:“這件案子現在已經嚴重超出了上麵領導的預期,經過我們懸案偵查組黨委會議決定,給我們五大隊限期半個月內必須破案,否則不僅我要下課,你們都得跟著我一起卷鋪蓋滾出懸案組。”


    我從趙銘竹的臉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自從昨天得知葛老和趙曉天失蹤之後,趙銘竹的行事風格突然變了很多。以前這個張怡寒口中的趙大嘴隻要稍微一急,就會大喊大叫,可這迴他卻出奇的平靜。其實我們都知道他現在比誰都急,急的不是他的烏紗帽,而是趙曉天。


    經過我們一番商量,決定馬上提審重要嫌疑犯李大鵬。


    然而,有些失望的是,李大鵬和李霞的態度出奇的一致,始終不說話。他現在還渾身是傷,我們不敢對他動刑,實在拿他沒轍。


    不過當我們問及他知不知道蓮花村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他也和李霞一樣,突然陰笑著說了一句:“哼,蓮花村都敢去,找死!”


    這是李大鵬從被我們審訊到結束說的唯一的一句話。


    叫人把李大鵬送走之後,趙銘竹馬上安排我去找白曲縣公安局的相關人員調查關於蓮花村的事情。


    當我找幾個人問了之後才知道,原來蓮花村早在三十年前就從白曲縣的行政規劃區域中抹掉了,要想查那個村子的資料,隻能去翻縣誌。


    於是我便隻好去找縣誌辦公室的負責人,縣誌辦公室主任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姓王。當我一給他說明來曆之後,老王的臉色唰地一下就變了。


    “你為什麽要查蓮花村的資料?”老王一臉狐疑地望著我。


    “王叔,有件連環兇殺案和這個村子有關,我們還有兩名同事失蹤,一名同誌瘋了,兩個現在昏迷不醒,全都和這個村子有關。所以我想查一下這個村子相關資料。”我如實答道。


    “不用查了,去了蓮花村的人,沒人能完好無損的迴來。我勸你們最好別去,那不是人去的地方。”老王朝我擺了擺手,繼續忙他自己的事情去了。


    “王叔,這事對我們很重要,你就幫忙讓我看看蓮花村的縣誌吧!”這是趙銘竹安排我的任務,要是這麽點事情都弄不好,我迴去一定會被罵的狗血淋頭。


    “哼哼……”老王一臉同情地笑了笑:“縣誌上根本就沒有關於蓮花村的記載,你真想知道,全在我這裏。”老王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頭。


    緊接著,老王所說的一番話,令我聽得一陣心驚膽顫。


    他說,蓮花村在三十五年前就已經不存在了,那個村祖祖輩輩都是靠種植蓮藕為生。本來那個村以前還算富裕,可在三十年前突然發生一場持續幾年的旱災,導致那個村子的蓮藕幾年絕收。之後不知道怎麽迴事就引起了瘟疫,一個村子的人在一夜之間死了差不多一半,三天之內屍橫遍野,五百多人,僅僅隻是五天時間,死得一個沒剩。


    聽見老王那麽一說,我心裏久久不能平靜。難怪縣誌不敢寫上去,原來這村子發生過這麽大的事情。


    緊接著,老王又說:“之後的三十多年裏,進入那個村子的人,不是瘋了就是死了,你們那幾個同事就是最好的例子,你們難道還想去?”


    “王叔,那我為什麽聽說蓮花村還有人住在那裏呢?”我道。


    “你說的那些人並不是住在蓮花村裏麵,隻是住在蓮花村外圍的山腳下,那裏的確住著幾戶人家,因為他們離蓮花村很近,所以有些人就叫他們是蓮花村人。”老王解釋道。


    之後又和老王聊了一會兒我就趕緊迴去複命了。


    當我把在老王聽來的關於蓮花村的事情給趙銘竹和張怡寒說了一下之後,他們當即決定馬上去蓮花村找葛老和趙曉天,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知道他們肯定是不信邪的,其實我也不太相信。


    由於當天已經接近傍晚時分,晚上進山不安全,於是趙銘竹便決定第二天一早進山。


    經過一夜的準備,第二天一早我們三人就開著一臉警車朝蓮花村趕去。


    到了蓮花村的山腳下,我們果然看到山下的一個山坳裏稀稀落落地住著幾家人。


    我們趕到村子裏的時候,其中一戶人家正在辦喪事。不用看我都知道,死的人正是前幾天金誌堅叫人從郭家村井底撈出來的那具女屍。屍體經過解剖後被家屬領迴去,當然要操辦喪事。


    我們在那幾戶人家轉了一圈,了解了一下情況之後,得知前天上午的確有一老一少到他家裏來了一趟。問了他一些關於蓮花村的事情之後,他們就朝山裏去了。後來下午又來了三個人,第二天就看見帶頭的那個在他們對麵一家村民的豬圈裏咬豬。


    很明顯,開始的一老一少很可能就是葛老和趙曉天。知道他們的確是去蓮花村了,這下就算我們不想去也得去了。


    我們告別那個村民後,就朝山裏走去。一路上,有村民看見我們想去蓮花村,都勸我們不要去,基本上每個人的勸說詞都一樣,那就是:“我勸你們最好別去山裏,那裏麵有厲鬼。”


    麵對這種迷信的話,我們幾人都隻是相視一笑。


    我們準備的很充分,連防化服和防毒麵具都帶了,就算裏麵有什麽迷失大腦神經的瘴氣,我們也不怕。至於鬼魂之類的東西,幹我們這一行的沒有幾個人相信,小李這個無間道隻是個例外。


    我們一人背著一個背囊,大步朝山上爬去。


    有了葛老和金誌堅他們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我們也不敢大意,進山之後沒多久,當我們發現山裏霧氣比較重的時候,就馬上把防毒麵具戴上了。


    當我們爬上第一座山頭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蓮花村的由來並不是單單因為村裏人種植蓮藕,估計是因為這個村子由七座小山環抱組成,遠看就好像是一朵巨大的蓮花,所以才叫蓮花村。


    據老王說這七座小山的中央很久以前是個天然湖,後來幹了之後就變成了一大片沼澤地。


    當我們站在其中一個山頭上往下看的時候,發現山穀裏麵被一層濃霧包裹著,什麽都看不見。


    趙銘竹叫我拿出空氣監測儀看了一下,發現各項指標都很正常,隻是濕氣比較重。


    據老王所說,以前蓮花村的人全都住在山穀下麵,按照正常思維,我們相信葛老和趙曉天來了一定會去山穀裏麵看看。於是我們便直接從我們所站的山脊朝山穀下麵走。


    隨著我們離山穀越來越近,裏麵的濃霧也越來越厚,我們下到一半的時候,能見度就隻有兩三米了,我們的距離如果不保持在兩三米以內,根本看不見人。


    三人當中,我最年輕,便充當著開路先鋒的角色。我一手拿著開山刀在前麵開路,一手拿著空氣檢測儀,時刻關注著空氣中的各項指標。走著走著,我突然感覺到身後沒了動靜,扭頭一看,發現張怡寒和趙銘竹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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