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懸沉定定的望著她,青年係得一絲不苟的墨氅衣襟下,喉結不自覺的上下滑動,艱難的移開了視線。


    兩個人沉默不語的並肩坐著,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


    秋夜的風已經開始轉涼,薑懸沉取了自己被烤得暖烘烘的外袍披在兩人身上,又默默將她有些泛涼的手捂進了自己手掌之間。


    “師父,為什麽明明你爹不待見你,每次有這種尷尬的活動還非得叫上你呀。”


    “或許隻因為他覺得有趣吧。”


    “啊?”


    柳風月完全無法理解,按她的視角來看老皇帝對薑懸沉的態度極其微妙,但肯定不是怨恨,然而像是…恨鐵不成鋼的那種意味。


    而薑懸沉這人是自甘墮落,他本身沒有任何欲望或者戾氣,也不屑於去爭搶一個自己根本就不想要的皇位。


    即便如此,柳風月偶爾還是能從他身上看見幾分奇怪的情緒。


    如果不是不想要,而是求不得呢?


    “師父,要是你爹根本沒打算廢你,等他哪天當場去世,你豈不是喜提龍椅直接蕪湖起飛?”


    柳風月這番話成功讓原本十分快樂的太子殿下表情凝重了起來……


    “得想辦法讓我皇叔那個老賊早點幹我一票。”


    “???”


    “算了算了,反正如果真的有這麽一天,我那位居心叵測的皇叔一定會拎劍直接率兵造反逼宮城下的。”


    太子殿下長舒一口氣,仰起下頷,語氣沉沉悠長:“帝王家啊,進來了就跟坐牢似的。阿月,你知道我為什麽必須守著東宮嗎。”


    “誒?”


    “有的時候並不是因為想要所以才去爭權奪位。而是如果坐上那把椅子的是其他人,那麽對方也不會給我留活路。”


    薑懸沉這麽一說,柳風月大概就能聽懂了。


    畢竟他身份這麽特殊,哪怕他心甘情願拱手把龍椅讓給宣王或者其他幾個一臉吊樣的兄弟,那些人最後還是會對他下殺手的。


    爭取權勢,本身就是自保的一種方法。


    這話題顯然聊得太沉重,有些不太適合吊兒郎當的師徒倆,更令人失望的是,今夜果然看不見星星。


    深藍的夜空高懸著皎月,雲層堆砌將光華遮掩其中。


    這樣一覽無餘而又遼闊的天幕,讓人覺得震撼的同時又不禁為自己的渺小而感到恐懼。


    “師父,來聽光怪陸離的故事嗎。”


    “可別,為師就沒聽你講過什麽陽間人能聽的東西,一會兒把附近野鬼招來了咱倆都得玩完。”


    明明知道薑懸沉是開玩笑,但柳風月還是抿著唇兇巴巴的擰起了眉:“能不能講點好聽的!大晚上的非要打一架你才舒服?”


    太子殿下卑微的舉雙手妥協,鳳目裏含著笑,姿態極盡遷就偏愛:“好好好,阿月想說什麽都可以,師父就在這聽著。”


    難得薑懸沉這個直男能說句人話,望著一顆星子也看不見的夜空,柳風月悶悶不樂的長長歎了一口氣,深沉得不行。


    “以前,我是說很久很久以前,我住在一個完全看不見星星的地方。在那裏,仰起頭的時候,人們隻能看見各種顏色的霓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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