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母的身子不好,也不可能讓她幹什麽累活,大多數的時候,張素貞都在陪她說話解悶的。


    沈寡婦和劉美兩個人銀子加起來也就三十五兩,這離一百兩還差了一些呢,這要是湊不齊一百兩可怎麽好呢。


    “娘,您那裏不是還有些金首飾嗎?要不....”劉美道。


    沈寡婦啐了她一口,“這些首飾能隨便賣,就賣的嗎?這一賣出去可就跌價了。”


    “那這湊不齊一百兩銀子,那這放貸的時候不就打水漂了,看都看不見了嗎?”


    “可是這...”沈寡婦又不想放貸這件好事,到手的鴨子飛了,這讓她的心都在滴血啊,“這金首飾一賣,我這可什麽都沒了。”


    “但是要是不賣,我們就什麽都沒有了。”劉美攤手,“我可是把銀子都貢出來了,娘,您也不能為了那麽一點小利,就把這大好事往外推了。”


    沈寡婦左思右想,腦子裏跟打架似得,“我記得你手上不是也有一些金首飾嗎?”


    “這,有是有....但是這是我留給小福以後娶媳婦的啊。”劉美怎麽肯賣掉自己手上的金首飾,她還要拿出去顯擺呢,一個女人手上連點好的首飾都沒有,這可怎麽行。


    “小福以後娶媳婦還有我呢,用得著你操心嗎?”沈寡婦道,“再說了,要是這一筆賺成了,什麽樣的首飾沒有啊?”


    “這倒也是。”劉美這可又是心裏糾結的很,又想賺錢,又不想往外拿錢,可是又怎麽會有這樣的好事情呢。


    “行了行了,你要是不想放貸的話趁早的說。”沈寡婦道,“別在這裏磨磨唧唧的。”


    “我沒有不想。”劉美咬咬牙,“行吧,娘,我這就去拿。”


    沈寡婦這邊也忍痛把自己的金首飾給貢獻出來,婆媳兩個人估摸了一下價格,幾個簪子,和兩個鐲子,加起來也有十幾兩了,剩下來的隻能再去找一找沈芬湊齊了。


    沈寡婦拎著這麽一大包的東西,緊緊的護在懷裏,生怕被誰盯上去了,路過的嬸子跟她說話,她都一驚一乍的。


    總算是坐著牛車到了鎮上,沈寡婦卻是鬆了一口氣。


    “沈大娘。”


    忽聽有人喊她,沈寡婦迴了頭,看見了時常跟沈大柱混在一起申二跑了過來。


    沈寡婦忙抱緊了懷裏的銀子,笑對著申二,“申二,你怎麽在這裏,我們家大柱呢。”


    申二抹了一腦門子汗,“沈大娘,在這裏看見你實在是太好了,我正打算迴村裏找你呢,不好了,出事了。”


    “什麽事?”沈寡婦心裏一個咯噔,“是不是我們家大柱。”


    “是,是大柱哥。”申二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是大柱哥大人,現在進衙門裏去了。”


    沈寡婦一聽這事差點沒有暈過去,“到底是,到底是怎麽迴事啊,怎麽會進衙門裏麵勸,我可憐的大柱兒啊,申二,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是大柱哥喝醉了,錯手打傷人的,那家人也不是什麽善茬,抓著大柱哥不放,給送進衙門裏麵去了。”申二道,“沈大娘,您快跟我去衙門看看啊。”


    “走走走。”沈寡婦急得不行,三步並兩步的跟著申二一起往衙門裏麵去。


    沈寡婦一腳踏進衙門,就聲喊冤枉,哭的不行,“冤枉啊,青天大老爺啊。”


    “哭什麽呢。”衙役這麽一喝,沈寡婦止住聲,這一個嗝兒壓在嗓子口兒,上不去下不來的。


    申二連忙上前去解釋,衙役點頭,“原來是沈大柱的事情,他現在在牢裏呢。”


    “官爺,我們想看看這沈大柱。”申二道。


    “這個嘛....”衙役停頓了兩聲。


    申二立馬明白,拽了拽沈寡婦,“沈大娘,您帶銀錢了嗎?”


    沈寡婦也明白衙役的意思,可是要她出錢,那簡直就是在割肉啊,但是現在牢裏麵是自己的兒子,沈寡婦再不舍得也不行啊,不得不摸出來銀錢給衙役。


    衙役得了錢,這才帶他們去了牢裏。


    沈寡婦在牢裏看見沈大柱又是一通哭天抹淚的。


    沈大柱也是哭的傷心,“娘,您一定要救我出去啊,我不想坐牢啊。”


    沈大柱也不知道這些時日幹什麽去了,略顯頹廢,“不是我打的人啊,是那家...那家賭館陷害我的。”


    “賭館?你,你去賭錢了。”沈寡婦看著一向老實的兒子,她沒想到自家兒子迴去賭錢,“那,那為什麽他們要陷害你啊。”


    “我,我..”沈大柱有些說不出口來。


    “是大柱哥欠了人家二十五兩銀子。”申二開口道。


    沈寡婦倒吸了一口涼氣,“什麽,這麽多銀子啊,這,這可怎麽得了啊。”


    “娘,你可要救救我啊。”沈大柱拽住沈寡婦的衣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我不想待在牢裏啊。”


    沈寡婦看著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兒子,哪裏忍心啊,“大柱啊,你放心,娘一定會救你出來的,我可憐的兒子啊,那殺千刀的賭館,老娘去找他們拚命去。”


    “大娘,您可千萬不能去啊。”申二道,“那家賭館黑著呢,他們,他們還私底下殺過人呢,官府也不管的。”


    沈寡婦感覺眼前一黑,“這可怎麽得了啊。”


    “倒不如去求求縣令大人,咱們拿銀子疏通疏通啊。”申二道。


    “是啊,娘,你去求縣令大人,多給些銀子。”沈大柱急吼吼的道,生怕自己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可就不好了。


    沈寡婦幾乎是被申二扶著出來的,看著明媚的天氣,身上卻是一陣又一陣的寒氣往外冒。


    這申二倒是有些門路,沈寡婦幾乎花了手頭上所有的錢,才讓沈大柱出了這牢門,不過還欠著賭館的二十兩銀子呢。


    “聽說您家大姐兒在員外家當姨娘呢。”申二道,“要不大娘,您去找找她?”


    一聽申二這麽說,沈寡婦的眼睛亮了起來,對啊,還有沈芬呢,沈芬肯定有銀子。


    “兒子啊,娘去找小芬,申二,你把我們家大柱送迴去。”沈寡婦看著沈大柱臉上的青紫心疼的不得了,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沈寡婦還是疼的很。


    申二點頭,“好叻,大娘,您放心吧,大柱哥,我們迴去吧。”


    沈大柱在牢裏待了兩天,乍一出來,還有些不大適應,“娘,是兒子對不起你啊。”


    “看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沈寡婦抹了抹眼淚,“我可就你這麽一個兒子啊,快迴去吧,待會兒娘就迴去了。”


    之後,沈大柱就跟著申二就迴去了。


    天色都有些暗下來了,在這衙門周旋來周旋去都忙活了盡一天了,沈寡婦肚子餓得咕咕叫,都沒有知覺了。


    早上高高興興的來,就是想去賺錢來著,可是現在都化成泡影了,還剩下這些金首飾,待會兒真的要換成現錢了。


    沈芬聽到沈寡婦來,心裏高興的不行,總算是把銀子等到了,可是現在都這麽個天色了,沈寡婦怎麽現在才來。


    沈芬肉疼似得花了點錢,把門房買通了,讓沈寡婦進來。


    “祖母。”沈芬臉上的喜色不掩於麵,“您可算來了。”


    沈寡婦愁眉苦臉的,歎了口氣,“哎,你爹坐牢了。”


    “什麽,爹坐牢去了?”沈芬的臉色瞬間變了,“祖母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沈寡婦唉聲歎氣的,將事情一五一十的給說了出來。


    沈芬跌坐在椅子上,她最心疼的就是....就是那三十兩銀子就打了水漂啊,現在家裏還差二十兩銀子真是...


    “芬兒,咱們家裏可就屬你有錢了,你可要救救家裏啊,可沒什麽活頭了。”沈寡婦道。


    沈芬心裏恨得不行,自己本身也沒多少銀子了,就想從沈寡婦和劉美這裏誑一些,可是現在好了,好藥倒貼,這讓沈芬怎麽可能答應呢。


    沈芬也抹起眼淚來了,“祖母,我也不是不想幫著家裏,隻是我現在也沒有多少錢啊....我這錢都讓夫人給我搜去了...”


    “什麽,這是怎麽迴事?”沈寡婦勃然大怒,“這個狗夫人,竟然敢如此對你,看我去撕爛她的臉。”


    “祖母,你這樣的,倒黴的還不是我嗎,現在員外不在家你,沒法給我做主啊。”沈芬唉聲歎氣的,“我現在身上...可也沒錢了,那放貸的事情也就隻能這麽錯過了。”


    要說沈芬假傷心,那麽沈寡婦就是真傷心了,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那,那這可怎麽得了啊。”沈寡婦泄氣的很,“咱們可可是要大禍臨頭了啊。”


    “祖母,我之前給你的金首飾呢。”沈芬一把抓住沈寡婦的手。


    沈寡婦拍拍手上的包袱,“都在這裏麵了。”


    沈芬一把拿過這個小包袱,迫不及待的將這包袱打開。


    裏麵的金首飾讓沈芬有些氣惱,這麽點東西可不止當初給她們的,果然還是有些藏著掖著的。


    “算了,這些就這些吧。”沈芬把這包袱又收拾好,“迴頭我給當了去。”


    “這可不能給你,現在咱們可就這麽點家當了。”沈寡婦要跟沈芬爭奪這包裹,她怎麽會輕易把這金首飾讓給沈芬,“以後哪兒裏的錢給小福當家娶媳婦啊。”


    “祖母,您也不想想,這要是換成錢,放貸出去,能拿多少錢,這多少錢給小福娶幾個媳婦不都夠了嗎。”沈芬一把從沈寡婦懷裏把包裹搶出來,沈寡婦一個踉蹌往後退,可見力氣有多大。“你就不能從長遠考慮,考慮麽。”


    “這...”沈寡婦這一時又猶豫起來,這放貸的事情還是比較重要的,現在家裏麵沒錢了,這要是再不賺點錢,怕是以後吃飯的錢都沒來,“這都給你了,我身上一文錢都沒了,這怎麽迴家去啊。”


    沈芬去從匣子裏麵拿了一百文錢給沈寡婦,“祖母,您就放心吧,我現在可是員外的姨娘,還有什麽事情是我辦不成的。”


    沈寡婦聽沈芬這麽一說倒是信了,畢竟之前沈芬的確是給沈家帶來了不少的銀錢,“那行吧。”


    沈寡婦將這一百文錢前揣在懷裏,“你可千萬要掙錢啊,要不然家裏可就喝西北風了,我也不會饒了你的。”


    “我知道了,知道了,祖母你就別說了。”沈芬拿了金首飾就開始趕人走了,也沒那麽多功夫管沈家的事情了。


    沈寡婦走了之後,沈芬忙換來小榴,讓她偷偷的出去把這些金首飾給當了,還有自己的一些首飾,現在在員外府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這員外人走茶涼,這下人們也是一個個狗眼看人低,害的她受了不少的氣。


    沈芬咬牙,遲早有一天一定會把這些都給還迴來的。


    沈寡婦愁眉苦臉的,跟人砍價砍了半天這才坐牛車迴去了,不過那人隻把她放在半路上,就走了。


    氣的沈寡婦破口大罵,隻能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迴村裏去了。


    “祖母。”張興玉剛從鎮上迴來,正好碰見沈麗的祖母,便喊了一聲。


    “張興玉。”沈寡婦看見張興玉,對他的映像也不是很好,籠統來說,也沒見過幾次。


    張興玉駕著牛車,看見沈寡婦一個人在路上,天色已經黑下來了,一個老人家也是不安全,便讓沈寡婦上車來,一起送她迴鎮上。


    沈寡婦也沒客氣,直接竄上了車,臉色也算是緩和了一些,“幸好碰見了你,那個殺千刀的車夫,竟然半路上就把我趕下去了,看我下次不打爛他的狗腿。”


    張興玉也沒有接話,隻一心趕著牛車,盼著能早些迴去,迴家看沈麗。


    劉美見到沈大柱那是噓寒問暖的,又是燒飯,又是燒水的,她還不知道自己的那些銀子全部都給沈大柱交罰銀去了。


    沈麗和張母兩個人吃過晚飯,又帶了一些迴去,到時候給張興玉吃晚飯。


    兩個人剛到門口,正好碰見張興玉迴來,還有新買的牛和牛車。


    “這可就是咱們家自己的牛車了。”張母看見這頭牛心裏高興的不行,“以後想去鎮上,就能去鎮上了,也不用到處去租車,看人家臉色了。”


    沈麗溫聲道,“興玉,你一定餓了吧,快迴家吃飯去吧,晚上剛做的鹵肉呢。”


    “好。”張興玉牽著牛和牛車進了家門去了。


    林語睡前進了空間之中,空間之中一如既往,永遠都是一片鬱鬱蔥蔥。


    從樹上摘了個果子,用水衝洗了一下,林語就咬了幾口,果然還是這裏的水果好吃。


    之前去鎮上,林語都沒見過賣水果的,隻見過賣棗子和梨的,都不帶重樣的,真是沒意思。


    空間裏的花比較嬌貴,不過開出來各個鮮豔嬌姿,讓林語都舍不得摘下來做胭脂。


    摘了一朵牡丹花,可謂是花中之王,果真好看。


    不過待會兒怕是就要做成胭脂了。


    古代稱口紅就是唇脂,和口脂,籠統一些就是胭脂,而且製作得是很精細的。


    在《齊民要術》中曾經記載過當時的製作工藝,即先製香酒,以丁香、藿香兩種香料,揀上好的裹人新收的、無雜質的潔淨棉花中,然後投入事先已燒至微燙的酒中,以熱酒吸收棉中的香料之味。


    吸收的時間為夏日1天1夜,春、秋兩季為兩天兩夜,冬季為3天3夜。浸透到期後,取出棉花和香料,將牛油或牛髓放人此香酒,旺火大燒,滾沸一次加一次牛油脂,數滾之後,撤火微煎,此時慢慢摻人以朱砂研取的紅色顏料,並以青油調人,攪拌均勻,滅火後,待其自然冷卻,凝成的紅脂細膩鮮豔,香氣蘊藉,即為婦女喜愛的飾唇用品了。


    平時都是用胭脂挑上一些,沾點在嘴唇上麵。


    剛剛摘取的牡丹花,上麵還沾著一些露水,最為新鮮。


    像搗藥一樣搗成漿汁,再加一些清水,包在紗布裏絞去黃汁,再加淘米水一起像淘米一樣淘,黃色素被溶解。


    之後再用紗布再絞,剩下的就是色素顏色。


    林語還加上了一些現代的做法,使得顏色更為鮮亮,香氣更為濃鬱一些,用時也更加短一些。


    將這胭脂盛在小木盒之中,將其密封,等明日就能夠用了。


    林語伸了個懶腰,哎呦,這麽一來勁兒,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個時辰了。


    從空間裏出來,外麵的天色已經微微亮了,林語忍不住打了個嗬欠,這一晚上沒睡,還真是沒勁。


    張素貞已經起床了,林語跟張素貞打了個招唿,說是要多睡一會兒,今天實在是太累了。


    沈麗和張興玉一起來的,要把貨物送到馬車上去,現在盛鹵菜的木盒都是張興玉做的,張興玉現在做木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小妹呢,還沒起床呢。”沈麗問道。


    張素貞道,“沒呢,她說今早要多睡一會兒,你們來的正好,剛做好早飯,一起來吃點。”


    “張嬸子,不用了。”沈麗道,“我和興玉早上在家吃過了,嬸子,你快去吃早飯吧,待會兒估計小三哥就來了。”


    “好叻。”張素貞轉身去廚房去了。


    沈麗帶著張興玉迴了自己屋子裏,林語還在自己屋裏睡得昏天黑地的,完全不知。


    劉美知道自己的銀子全部都給沈大柱叫了罰銀,家裏還欠了二十兩銀子。


    這是完全傻了眼了,整個人都魂遊天外了。


    本來還想著能掙到大錢,現在倒好,什麽都泡湯了啊....


    什麽都沒了啊...


    劉美這真的是欲哭無淚啊,也不知道這件事是真的假的,看沈寡婦也是又抹眼淚,又拍桌子的,不免就相信了幾分。


    再加上沈大柱說的話,這劉美自然也就信了十分。


    “我的老天爺啊。”劉美一屁股坐在地上,“這可怎麽活啊,我的親人姊妹啊,哪兒來這麽多錢啊....”


    沈寡婦也哭了起來,沈大柱也是一派唉聲歎氣,整個人都年老了好幾歲,滿麵愁容。


    “這到哪兒去弄那麽多錢啊。”劉美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能不心疼啊,自己攢的那點私房銀子還沒焐熱呢,就被拿出去了,現在連本都看不見了,“娘,還有那些金首飾呢。”


    “都給芬兒去了,她不是說要放貸嗎?”沈寡婦道,“現在就指望芬姐兒了,改明我去芬姐兒那裏看看去。”


    “娘,你可要早點去啊。”劉美拉住沈寡婦,“咱們家可就隻能指望沈芬了。”


    “我知道。”沈寡婦現在也是不耐煩的很,“咱們家地一直沒種著,馬上趕緊租出去,價要的高點,能是點錢,就是點錢。”


    “知道了,娘。”沈大柱道。


    這賭館的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裏知道沈家的,這不上門討要銀錢來了,這白紙黑字的,想要狡辯也狡辯不了。


    “你們這些喪盡天良的白眼狼,一分錢都沒有,想要錢,從老娘身上踏過去。”沈寡婦指著這些人鼻子就罵,還以為能逞能猖狂一些,把這些人嚇跑了。


    可是這些人都是賭場上的老油條,怎麽會怕沈寡婦呢,直接一腳就將沈寡婦踹在地上。


    劉美看的害怕,也不敢隨便出頭,就躲在屋子裏抱著沈龍。


    沈大柱讓他們打了一頓,為首的人指著沈大柱,“我給你兩天時間,要是沒有的話,就拿你家的地契和房契來,要不然就再把你關牢裏去,呸。”


    那些人又打又砸,走了之後,沈家是一片狼藉。


    沈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鬧了這麽大的事,自然全村都知道了。


    沈麗出門的時候,縫個人就來問她,她爹家裏出了什麽事情,這沈麗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最後還是聽張素貞說的,張素貞那時候正好路過,看見了沈家的情況。


    “是你爹欠了人家二十兩銀子,被抓進大牢有放出來了,現在人家來上門討要銀子來了。”張素貞道,“這沈家沒有銀子,所以就又打又砸又搶的。”


    “真是作孽喲。”張母說了一聲,“這二十兩,真是...都夠一家子活幾年了,我記得大柱不喜歡賭錢啊。”


    “聽說是申二帶著去的,申二那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張素貞道,“現在怕是沈家一兩銀子都沒有了。”


    沈麗聽著有些憂心,但是她現在也不想摻和那麽多的事情。


    不過沈家可沒有那麽好心,尤其是劉美,這不又把主意打到沈麗頭上了。


    “娘,現在沈麗不是成家了嗎,怎麽說她也是沈家的根兒啊,不能見死不救啊。”劉美又在給沈寡婦出主意,“這二十兩銀子,應該也有她的一半,她得出一半才行。”


    “可是這沈麗能願意嗎?”


    “不願意就去找張家啊,現在咱們兩家可是親家,他們家不能見死不救啊,他們要是不肯出銀子,就把髒水往他們身上潑,看他們願意不願意。”劉美麵色猙獰,現在也是被這銀子的事情,弄得一頭大二頭小的。


    劉美也不是沒想過偷偷跑走,可是這手上攏共就二兩銀子啊,現在又不比之前年輕貌美的,現在年紀也大了,再想找個也沒那麽容易,也隻能咬咬牙,就在這裏住下來了。


    但是讓劉美出這二十兩銀子,她也不甘心啊,她自己損失了十兩銀子,現在金子首飾也沒了,就一心想把其他人拖下水,要不然的話這怎麽能讓她咽下這口氣呢。


    “娘,你這怕什麽啊,要不是你說說這二十兩銀子咱們從哪來,別忘了,家裏現在可是四張嘴呢。”劉美沒好氣的坐在椅子上,惡人她可是不願意出頭當,隻能去慫恿沈寡婦了。


    沈寡婦一拍桌子,“行吧,這沈芬咱們好歹也養了這麽多年了,總不能現在不見死不救吧,咱們這就去。”


    “我還要在家裏照顧小福呢,娘,你自己去吧。”


    沈寡婦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跟我去,你到時候可別後悔,一分錢你都別想得。”


    劉美這一聽也是沒有辦法,隻能跟著沈寡婦去,至於沈龍和沈鳳隻能讓隔壁的大嬸看著,到時候給她點菜,也就算是了了。


    沈寡婦和劉美去的時候,是張母開的門,“這不是親家祖母嗎,怎麽有空上門來了,往裏麵請。”


    沈寡婦和劉美直接就進去了。


    張素貞就是來串門的,正打算走,看見沈寡婦和劉美,就又不打算走了,這兩個人來肯定沒什麽好事,這張母和沈麗都是軟和性子,怕是要吃虧。


    張素貞這點是算的挺準的。


    沈麗道,“嬸子,您在這先坐著,我出去看看外麵出什麽事了。”


    “你去吧,我在這,有什麽事情喊我。”張素貞道。


    “好。”沈麗不放心,就去了前堂。


    張母對沈寡婦和劉美還是客客氣氣的上了茶,“不知道親家祖母和親家母有什麽事情上門來嗎?”


    “這沒事,我們也不上門來是不是。”沈寡婦倒是一點不拿客氣當福氣,反而這讓沈寡婦心理上有些得意,“這親家母啊,咱們兩家結了親也算是一家人了是不是。”


    “這是自然的。”張母和藹的笑道,“自然是一家人了的。”


    “那這親家有事,也是不是該有難同當啊。”沈寡婦這話都是劉美教的,要是擱著沈寡婦的脾氣,早就吵吵起來了。


    張母道,“這有事,當然是盡力相幫的了。”


    沈寡婦突然開始哭了起來,劉美也在旁邊抽泣,沈寡婦道,“還不是為了我那苦命的兒子嗎,那麽忠厚老實,被人騙的渣都不剩啊,最後還得我這把老骨頭頂上去,我這一輩子,老爺死得早,辛辛苦苦的把兒子拉扯大,好不容易娶了媳婦,一天好日子都沒享福過啊。”


    張母也心有所感,她也是喪夫,獨自將張興玉拉扯大,不過她也清楚,這沈寡婦突然來這裏哭這些事,不可能這麽簡單的,張母也跟著哭起來了,“哎呦,親家祖母我是最清楚你的,我把興玉一個人拉扯大,好不容易才娶了麗姐兒,這好日子才剛剛過上來呢。”


    沈麗進來就看見三個人一起哭,有些不明白,走到張母跟前,“娘,您怎麽哭起來了。”


    張母拽了拽沈麗的袖子,“麗姐兒,你去煮點飯,你祖母跟你二娘中午在家裏吃飯。”


    沈麗見張母這麽說道,心裏也明白了,“好,娘,您別哭了,哭的傷身子。”


    張母把沈麗支走了,然後張母又開始哭哭啼啼的,“我也不容易啊,親家祖母你的想法我是最明白的喲,這寡婦,孤兒寡母的最不容易了,以前受了多少罪啊。”


    沈寡婦見張母身同感受,不禁心裏也有些苦楚,自己以前好強,自己一個人帶著兒子,受了多少苦,多少罪,娶了個兒媳婦,結果給她生了三個賠錢貨,後來的兒媳婦又不是個省油的燈,這讓她心裏苦啊。


    沈寡婦和張母兩個人抱頭痛哭,半真半假皆有。


    這可讓劉美愁壞了,這走勢不大對啊,沈寡婦應該借機拿錢啊,怎麽哭的這麽起勁啊,嘴裏還倒苦水,半點不說銀子的事情。


    劉美這不得不上前去插了一腳,哭了起來,“娘,您別哭,你這一哭我就想哭啊,現在大柱受了這麽大的罪,家裏半點銀子都沒了,現在連吃飯都是問題了,這可讓我們一大家子怎麽活啊。”


    沈寡婦被劉美這麽一說,才想起來這次此行的目的,一把抓住張母的手,“你是最了解我的,咱們兩個都是寡婦,你也知道,我家大柱給人害了,你不知道我花了三十兩銀子才把他保出來,家裏就他一個,你說我這當娘的不盡心,誰還盡心啊,我這可是砸鍋賣鐵,傾家蕩產了,現在還欠人家二十兩銀子啊,昨兒又打又砸又搶的,家裏都被這些賊人掏空了,還沒有地方伸冤啊,這衙門就是他們開的啊。”


    “這,這可怎麽好啊。”張母道,“這真是世道不公啊....咱們窮苦人家真的是遭罪啊。”


    “可不是嘛,我這不才來腆著老臉,想要從親家母這裏來...借一些銀子嘛。”沈寡婦停頓了一下,想了想劉美的話,還是說了借,可是這要是借什麽時候還就不一定了,怕是這輩子都要不到了。


    “這....哎...”張母拿袖子擦了擦眼淚,“我也是有心無力啊,見到親家祖母這樣我也不忍心,可是家中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銀子啊,我這身子多病多災的,好不容易才好了些,你不知道興玉之前給我抓藥就花了不少銀子,後來又娶親,家裏還欠著外債呢,現在興玉起早貪黑的去鎮上賺錢,就為了還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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