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明朗,一團團的煙花分次炸開,猶如白晝。


    “太奶奶您看,那邊多好看啊,七彩色的!”憶歡拉著奶奶坐在落地窗便,仰頭看著外麵。


    奶奶寵溺的摩挲著她的發頂,陪她一起。


    “憶歡,別老吵著太奶奶。”辛漫清一麵包餃子一麵囑咐憶歡。


    “沒事,我就喜歡憶歡陪著我。”奶奶攬過憶歡,拿起桌上的提子剝好了遞給她。


    大年夜,辛漫清給傭人們都放了假,今天的一切都是由她和薄璟予兩個人準備的。


    一大早就在門口貼好了對聯,上午炸過各色吃食,到了晚上就開始包三鮮餡餃子。


    薄璟予在一旁細致地挑開蝦線,辛漫清剛剛把麵和好,薄璟予就剁好了餡料。


    “你倒是好心,到年夜就放了他們的假。”薄璟予任勞任怨地接過麵團擀皮。


    辛漫清捏著麵皮上的花紋,笑道:“年夜就是要一家團圓啊。”


    薄璟予寵溺一笑,用手指沾了麵色抹在辛漫清的鼻尖:“你做了好人卻要我跟著勞作。”


    辛漫清撒嬌似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看著他嫻熟的包餃子:“我一直好奇,你一個大少爺廚藝怎麽會這麽好?”


    薄璟予目光悠遠,思緒迴到了十幾年前,釋然道:“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成年就被父親送去美國求學,一個人舉目無親,語言學校的學習壓力相當大,後來我自作主張從商學院退學,改學醫,家裏停了我的用錢。”


    辛漫清又是訝然又是心疼,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怎麽靠著自己生活?


    “之後呢?”


    薄璟予一麵加快手上的動作,一麵道:“之後我什麽都做過,幫工,洗菜工,做的時間最長的是後廚工。這點手藝都是當時學的。”


    辛漫清靜默不語,薄璟予半晌不見她答話,再一瞧辛漫清已經紅了眼眶。


    薄璟予放下手中的麵團,把人攬進懷裏:“我都還沒有哭,你怎麽就哭上了。”


    辛漫清聽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打趣自己,攥拳輕錘薄璟予胸口。


    “好了,我知道你心疼我,都過去了。”薄璟予安慰似的拍了怕她的肩膀,笑道:“而且我也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當初的選擇沒錯。”


    辛漫清點頭,卻越發心疼起來,他說得雲淡風輕,但是當時薄言智風頭正盛,他的境況一定比說得還要慘烈。


    薄璟予挑起辛漫清的頭發調皮地掃著她的麵頰:“這麽心疼我,那晚上都隨便我了?”


    辛漫清赧然著點了點頭,知道了他的過往,她越發想用溫暖把薄璟予包圍住。


    薄璟予挑眉看她:“今天怎麽這麽乖?”


    辛漫清抽迴自己的頭發不再理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今晚要守歲的。”


    薄璟予嗤笑:“對啊,守歲守歲,隻要不睡就好,可沒說到底是做什麽。”


    兩人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包好了兩屜的餃子。


    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上來,憶歡拉著奶奶迫不及待地坐在桌邊。


    “啊嗚,我的大龍蝦怎麽沒上來?”


    辛漫清給奶奶夾好餃子,又給憶歡夾了一個:“先吃餃子,海鮮之後才上來。”


    憶歡嘟著嘴,鬱鬱地嚐了一口餃子,隨即展顏。


    薄璟予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頰:“媽咪怕你光吃海鮮胃裏不舒服。”


    憶歡點頭,注意力已經全被美味無比的餃子吸引。


    吃過餃子,煙花放得更盛,憶歡在門口等著薄璟予,望眼欲穿。


    飯後放煙火的節目是她最期待的。


    薄璟予把仙女棒遞給女兒,特製的加長版,憶歡拿在手裏笑作一團。


    碩大的煙花砰砰作響,巨大的天幕猶如畫布,各色鮮花競相綻放。


    璟園內,憶歡轉動著仙女棒,笑聲壓過了煙花聲。


    辛漫清在屋子裏陪著奶奶,看女兒笑得高興,也跟著笑了起來。


    奶奶握著漫清的手:“看你過得幸福奶奶就放心了,不用陪我,去陪孩子吧。我這就去睡了。”


    辛漫清送奶奶迴房間,心裏訥訥的,奶奶真的是老了,去年的時候還陪著他們一起守歲來著,今年就已經熬不住了。


    “媽咪,快來玩啊!”憶歡進客廳裏扯著辛漫清出來,不由分說地把仙女棒塞進她手裏。


    辛漫清看著手中的玩意兒,明亮的煙火點劈啪作響,連帶著讓人的情緒也熱烈了起來。


    “奶奶睡去了?”薄璟予連放了幾個禮花,走到辛漫清身邊,也跟著拿了支仙女棒玩。


    辛漫清點了點頭:“奶奶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了。”


    “年後我們就帶奶奶好好檢查一下。”薄璟予接過她手中已經燃盡的煙花棒扔到一邊。


    辛漫清歎了口氣:“奶奶說一定要過完正月才能去,不然不吉利。”


    薄璟予嗤笑:“那就聽她老人家的。”


    憶歡也跟著湊趣:“太奶奶有好多特別有意思的規矩,俗諺,我想聽太奶奶講故事。”


    薄璟予彈了彈她的額頭:“不許再去鬧太奶奶了,迴去睡覺!”


    說著,他一手攬著辛漫清一手拉著憶歡朝室內走去。


    憶歡一副了然地朝著薄璟予翻了個白眼,站在他對麵,叉著腰道:“哼,你就是想跟媽咪製造兩人世界,躲開我嘛!”


    薄璟予被女兒說破心事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倒是辛漫清臉紅的好像番茄一樣。


    “對,既然你都知道那就識趣一點,快閃吧。”


    憶歡擰著鼻子朝他哼了一聲,朝著樓上跑去:“還好我跟艾薇阿姨約好了一起視頻守歲,不然一個人該多可憐。”


    “這丫頭跟艾薇感情倒是好。”薄璟予攬著辛漫清迴房。


    關上房門,外麵的煙花聲漸停,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終於就我們兩個人了。”


    薄璟予為辛漫清蓋好被子,兩個人的手在被子裏麵握在一起。


    辛漫清靠在他懷裏,聽著耳邊沉穩的心跳聲,心裏格外安寧。


    “出了正月項目第一期就能完成。”


    薄璟予聽著她羞赧的低語,癡癡一笑:“夫人這是在暗示我什麽嗎?”


    辛漫清羞紅了耳朵,不再答話。


    薄璟予摩挲著她的麵頰,炙熱的吻印上櫻花般的嫩唇,細細品嚐。


    室內一片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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