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個人對我這麽說過:


    每天你睜開眼的那一刻,都是一次新生。因為你的大腦,每天都會進行一次輕微格式化,讓你忘記一些昨天的煩惱和憂事


    當然,說這話的人後來進了精神病院,但是我認為他的話也許還是有點道理的。


    因為,我的大腦就麵臨了嚴重格式化問題。


    所以,我現在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我唯一記得的是我失憶後醒來在醫院裏度過的半個月的日子,然後那天,我撿起了護士忘記在我床頭的手機,迴複了那條莫名其妙的短信,最後被卷入了一場名為“上帝遊戲”的詭異遊戲之中。


    我是誰,我不知道。


    我來自哪裏,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的過去,也不明白我的明天,我唯一知道的是,當我從無限製自由空間離開後睜開眼睛的現在,我正和六個女子一起站在一個空曠的城市廣場裏,周圍是一片被破壞殆盡的廢墟,四麵八方傳來的是男人女人的尖叫聲和汽車喇叭的鳴叫聲。


    而在我的前方,在城市的中心區域,在一棟大約五十層樓的超級商業大樓旁,是一頭高達近兩百米的巨型怪獸。


    那是一隻人形的龐然巨物,全身呈赤紅色,而它的身體表麵有一層烈焰燃燒著,發光如太陽,所有它所觸碰到的建築設施都在燃燒著,這頭怪物長著十張人臉,數十隻眼睛,也有六條人手,單單是那接近兩米的龐大巨足,就看得人提心吊膽。


    “我了個老爹哇,那、那是什麽玩意兒啊?紅臉關公版奧特曼?”一個頗為違和的女聲響起,我偏頭,卻看到了一個留著齊耳短發,戴著發箍,穿著跳脫的粉色運動衫的女孩睜大了眼睛咋咋唿唿地驚唿著。“王菲姐,我該不會還在做夢吧?肯定是昨晚那瓶二鍋頭害的,你扇我一巴掌試試?”女孩轉頭對著身旁一個身材高挑,穿著紅如火焰的長裙的女子喊道,後者留著一頭瀟灑的微卷長發,肌膚白如雪玉,那散發著女強人獨特氣質的濃濃秀眉之下,是一對清澈如潭的美目,這個女人穿著一雙紅色的長靴,渾身散發著女王般的氣質,她站在那裏,就好像一團燃燒著的紅色火焰,讓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溫度。


    “什麽二鍋頭,什麽白日夢,你們都還傻愣著幹嘛,齊妙,還有你們幾個,都快跑啊!那怪物那麽大的腿,別說踩死你們,腿毛都足以把你們紮死了!”叫王菲的女子在望著遠處的紅色巨型人形怪物,愣了半晌之後,終於高聲怒喝起來。


    叫王菲的女子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才意識到她也在提醒我,我下意識地朝著前方的那渾身燃燒著紅色火焰的巨人瞄了一眼,卻聽到頭頂上傳來了足以讓我的耳膜哭叫的高頻聲音,我抬起頭,卻看到兩架白色的戰鬥機正破空而來,屁股後頭留著長長的白色尾巴。


    我記得我在醫院裏住院時期在電視上看到過這兩架戰鬥機——這不是殲20嗎?


    伴隨著讓人頭痛欲裂的轟鳴聲,殲-20在空中扭轉了一定的角度後以極其驚人的速度向著低空逼近。這時候,我已經能夠比較明顯地看到機體的一些細節了。


    菱形的機頭、機身,向外傾斜的尾翼和鋸齒邊設計的起落架艙門,以及銀灰色的外層塗裝,充滿了高科技的時髦感,而在戰鬥機的腹部位有一個主彈倉,我看到了一門雙管航空機炮從腹部下方延伸而出,當殲20急速朝著地麵上的那紅色巨人逼近到目視距離時,突然開火。


    我看到了數發明亮的格鬥導彈朝著正在瘋狂地破壞著建築的紅色巨人噴射而去。


    但是也就在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朝著紅色巨人逼近的格鬥導彈,在擊中了格鬥巨人的身體表麵時,紅色巨人的身體表麵突然出現了一層流動著的網格狀的紅色壁障,而那些格鬥導彈在碰觸到那紅色壁障的刹那,居然瞬間氣化了,什麽都沒有剩下。


    但是格鬥導彈的攻擊很顯然吸引到了那紅色巨人的注意力,我看到紅色巨人的腦袋齊刷刷朝著殲20所在的方向望去,然後,驚人的一幕出現了,那紅色巨人的口中突然紅光一閃,空中的兩架戰鬥機就那樣瞬間就氣化了,再也不見機影。


    與此同時,我感覺到臉上仿佛有熱浪撲騰而來,整座城市的溫度好像都在瞬間升高了。


    我突然意識到,這也許是那紅色巨人的射出的紅光溫度太高太高,連空氣都給點燃了,所以才讓整座城市的溫度升高了。


    “沒用的,阿耆尼噴出的是赫拉克利特之火,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會被它的火焰給燒得幹幹淨淨的……”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我轉頭,卻看到一個白發披肩,年逾古稀,穿著詭異的黑色鬥篷,但是卻腰杆筆挺的老者一手提著一隻手提箱,另外一隻手中則是托著一個詭異的水晶球,其模樣打扮,就像是電影裏的巫師似的。


    “大爺,這裏很危險,您還不快逃?”我看到這個站在風中,神情肅穆的老人,急忙上前勸他逃跑,但是老人凝實的目光卻是突然落在了我的身上,看得我心頭一凜。


    “跑?哎,嗬嗬,還能跑到哪裏去?如果不阻止阿耆尼尼,它遲早會把這個世界都給燒毀了的。”老人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


    “阿耆尼……是那個怪物的名字嗎?”我看了一眼正在城市裏肆虐的紅色巨人,又看了老人一眼,問道。“大爺您是不是知道這怪物的來曆。”


    “那不是怪物,那是墮入凡間的火神。”老人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說道,“仇恨,欺騙,統治,暴力,掠奪,貪欲,人世間產生了太多的積怨罪孽,被這種罪惡的**給引導,火神阿耆尼下凡來焚毀我們這個世界。我家老頭子早就預言到了今天的局麵……本來阿耆尼的怒火應該由我來負責熄滅,可是我現在已經年老體邁,有心無力了啊,哎!”


    老人的話莫名其妙,但是很顯然這個老人明白些什麽,我看了一眼遠處的紅色巨人,雖然現在的狀況我一點也不明白,但是我隱隱感覺到這個老人也許能夠給我答案。


    “大爺,您的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您的意思是……您有辦法對付那個……叫阿耆尼的怪物!?”


    “哎,要是早個五十年,說不定以我一夜十次郎的美貌才華能夠對付阿耆尼,收服了它,但是現在,怕是不行了啊。”老人無奈地感慨道,“真是歲月不饒人啊,想當年,我行走江湖的時候也是癡女隨身,萬花叢中走,處處開綠燈啊。”


    “呃……”我不明覺厲地看著自說自話的老人,老人看了我一眼,然後突然皺起眉頭,托著下巴,細細打量起我的身形容貌起來,道:


    “話說迴來,小夥子,你人長得也不錯,倒是有幾分老夫我當年行走江湖的氣度風範啊,說不定,你能夠繼承老夫的衣缽,來降服那怒火衝天的阿耆尼。不然,再讓那廝鬧下去,怕真是人間末日了。”


    “降服那怪物?”


    “對,就是收了那廝!”老人點點頭,然後突然打開了他手頭邊上的那隻手提箱,我定睛一看,裏麵居然是一件折疊起來的華美精致的婚紗和一個綿薄的頭紗。


    隻不過,和普通的婚紗不同的是,這件婚紗,居然是鮮豔醒目的大紅色,上麵還有牡丹和鳳凰的刺繡,看到這件婚紗的那一刹那,我就仿佛看到了一團燃燒的火焰。


    “這是……”


    “看到了嗎,小夥子,這是我祖輩前留下的七套神裝之一,名號烈焰焚情,隻要將此頭紗罩在那阿耆尼身上,那阿耆尼就會在七日之內變為人間女子形態,在此期間,隻要你讓那女子形態的阿耆尼癡迷鍾情於你,感受到人間之愛,便能從此化去怨氣,然後你再給她穿上這件烈焰焚情,向她求婚,得到她的答應,她便會永遠保留人形,不會再變為火神作惡人間了。”


    “大爺,藥不能停啊,好了,咱先不說這些了,還是先逃命吧。”我不等前這古怪的大爺多說什麽就直接拉著他逃命。


    可是我還沒能夠跑遠幾步,卻見到前方紅一閃,在距離我約莫兩百米處的數幢大廈居然開始漸漸變軟融化了,原本還高高聳立望不到頂的大廈居然在一瞬間就被融化成了糊狀的物質。


    “我靠啊,做泡芙也不帶這麽鬆脆的!”那個叫王菲的紅裙女子還沒來得及跑出幾步路就看到了去路被大火堵住房的壯觀景像,頓時忍不住吐糟起來。


    可是她的話還來不用說完,我的視野裏再次閃起了紅光,那強烈的光芒讓我眼睛生疼,無法睜開,半天後我才勉強能睜開眼,可是睜開眼後的景像卻更是讓我心頭大震,因為我們周圍大約兩百米左右半徑內的土地,居然都己經變成了一片火海,汪洋火海己經把我們八個人給徹底包圍住了,不管是往哪個方向,我們都沒有出路。


    我們現在就是處在一由火圈組成的同心圓的圓心附近,而這個同心圓的圓心,則是一座高達數十層的超級大廈。


    “完了完了,我們要死在這裏了,我還有三百集的《武林外遇傳》沒有看完啊!”


    “別說了,我那隻舔了包裝紙的哈根達斯還落在家呢,我不想死啊!”


    “是啊,我還沒有看到路飛成為海賊王的男人呢!我還沒看到小籠女和楊過在一起呢!媽媽啊!”


    淒慘的哭聲讓我不由心生憐憫,我望了一眼遠處那恐怖的巨大人型生物,不禁心裏生起了絲寒意,而那巨大的怪,也仿佛感覺到了我的目光一般,那十雙眼睛,居然齊刷刷地朝著我轉來,那腥紅色的眼睛,看得我心髒一陣亂跳。


    它,在看我?


    更讓我不安的是,我腳下的地麵已經開始變得滾燙起來,我目光四掃,卻發現周圍稍遠處的瀝青路麵居然已經開始漸漸融化,就像是奶油蛋糕似的。


    而在更遠的地方,不計其數的路人瞬間就被紅色的火光和滔天的火焰所吞噬,在一刹那間就氣化,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一切都在燃燒……


    城市在燃燒,街道在燃燒,行道樹在燃燒,電線杆在燃燒,公用電話亭在燃燒,甚至連天空上的雲都被染成了晚霞一樣的紅色……


    而就在我猶豫之間,阿耆尼居然邁開了步伐,一步一步朝著我們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我清晰地看到,被阿耆尼踩過的地麵,都已經因為高溫而被融化成了晶體一樣的物質……


    我不知道為什麽阿耆尼不燒死我們,但是如果它願意,它完全可以把我們全都燒成灰燼,但是此刻看它的意思,它似乎並不急著燒死我們……而是,似乎對我們有什麽意思,它好像……是有目的地在朝我走來?


    我狠狠咽了口水,攥緊了拳頭,大腦飛速旋轉著。


    不行不行,得好好整理一下思路才行……


    我不斷安慰著自己,整理著思路。


    首先是我現在手頭的這本叫《風情世界》的莫名其妙的書,還有剛剛在無限製自由空間裏的那個叫美夜子的女人說的征攻略世界的上帝遊戲。從我手裏的書來看,之前那個叫美夜子的女人和所謂的上帝遊戲,恐怕不是我在做夢。


    然後是我現在麵臨的情況,叫阿耆尼的火神,連殲22戰鬥機都能輕易毀滅,而與此同時,我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大爺還說可以用“求婚”的方式來降服阿耆尼,假如他的話並不是假話的話,那麽,把兩條線索串聯在一起,很顯然,攻略世界的條件,就是攻略眼前的阿耆尼。


    這是很容易聯想到的答案,可是,如果我的推理稍微有一丁點差錯,比如說眼前這個大爺隻是在胡說八道,或者我的理解走錯了方向,那麽,可能我要付出的不單單是我自己的性命,恐怕還有眼前這六個和我隻有一麵之緣的女子的性命……


    可是,眼下除了聽信眼前這個來路不明的大爺的話之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從現在的局勢看來,阿耆尼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似乎並不會對我們直接發動攻擊,也就是說,我還是有機會等它接近到足夠的距離的……


    一念及此,我下了決心,轉身對著身後的眾人喊道:


    “大家快跟我上屋頂!”


    “還用你說!”


    我一迴頭,卻汗顏地發現我身後的眾女和那老大爺居然早已夾著屁股跑進了大廈裏,隻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大廈底下。


    “呃……”我頗為無語地看著狂奔進入大廈的眾人,隻好邊跑邊叫道:


    “等等我啊!”


    的確,地麵已經熱得沒法呆人了,繼續呆在馬路上隻怕雙腳都會化了,眼下不往大廈裏跑也沒轍了……


    我一邊奔跑著一邊想著。


    “大爺,把那件頭紗借給我……我去試試……”進了大廈後,我就忙不迭地對那位大爺道。


    “小夥子,你想通了?好樣的,沒想到你居然有這樣的覺悟,鳥為食死好男兒為妞精盡人亡,你為了泡妞能做出這樣的覺悟,頗有老夫我當年的風範啊……哎,你幹嘛?有話好說嘛,別搶嘛~”沒等眼前這性情古怪的大爺說完話,我就已經搶過了他手頭的手提箱,一把打開,取出了裏麵那血紅色的頭紗,然後匆匆忙忙地朝著大廈的電梯衝了過去。


    謝天謝地,電梯還有電,我看著電梯裏的燈,直接按下了去頂層的按鈕,不消一會兒,電梯停在了屋頂之上,我奔出了電梯,從安全通道一直奔到了大廈的頂層,跑到了屋頂的邊緣,目光微微向下傾斜,就看到了一個碩大的赤紅色腦袋,以及一雙向上望來的鵝黃色眼睛。


    看到那雙鵝黃色的眼睛,我不禁心髒狂跳,我也不顧三七二十一,不等眼前這個龐然大物做出其他的反應,就把我手中的頭紗衝著它的腦袋丟了過去。


    拜托……一定要中啊……


    我手心捏了一把冷汗,在心裏默默祈禱著,我知道,如果我這次賭錯了,那麽,一切就都完蛋了……


    紅色的頭紗被我捆綁了一小塊石頭,就像是一個花環,穩穩當當地落在了阿耆尼正中的那個碩大腦袋之上……


    頭紗砸中阿耆尼的那一刹那,我感覺到整個世界都在變得血紅,漫天的火光充斥著我的眼睛,一時間,我居然什麽都看不見了。


    我唯一能夠看到的,就是在頭紗碰頭的那一刹那,阿耆尼忽然伸出了他的大手,朝著屋頂的我抓了過來,阿耆尼那燃燒著的血紅色的巨大手掌在我的視野裏不斷放大,我感覺到自己仿佛在麵對一道撲麵而來的火浪,倉皇後退,卻知道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但是就在下一刻,我卻感到周圍的驚人熱量突然間退散了,就像是氣球破裂一般,阿耆尼的手掌突然消失了,整片天空也在一瞬間重新恢複了蔚藍。


    我定下神來,睜大眼,目光四掃之下,才發現在屋頂的邊緣,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渾身**的女子,一頭微卷的傲然長發,女子趴在地上,白皙而姣好的軀體在蔚藍色的天空之下顯得那麽的精巧細膩,同時,卻又顯得那麽的熟悉。


    難道這個女子,是阿耆尼變的?在那一刹,我知道,那個古怪的大爺說的話是真的,頭紗真的起效果了,阿耆尼真的變成了人類!


    就像是聽到我的腳步聲,趴在地上的女子緩緩地抬起了頭來,一雙迷茫的眼睛朝我看了過來。


    當我看清楚眼前的女子時,卻是不由得一愣。


    “你是……王菲?”


    沒錯,眼前這個渾身**的女子,居然和我剛剛認識的那個叫王菲的女人,有著一模一樣的麵孔!


    女子緩緩地自地上爬起,一雙迷茫的眼睛朝我望來,看到我,女子的臉上頓時顯露出了敵意,女子把她的身體一覽無餘地展現在我的麵前,她卻像是絲毫沒有羞恥心似的,完完全全沒有遮擋的意思,隻是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然後又險些軟倒在地上。


    “你……會說話嗎?”我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對我充滿了敵意,所以我隻有盡量露出和善的笑容,然後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好讓她不至於太過緊張——事實上我比她還要更加得緊張。


    “誰?你……是誰?我這是在哪裏?”女子似乎是失憶了,滿臉的古怪之色,想了半晌之後,她忽然又開口道,“火,我要放火,我要把東西燒幹淨!”


    “他們要傷害我,我要把他們統統燒幹淨!把他們的東西全部都要燒幹淨!”


    女子突然發狂一般地叫起來,她環顧四周,卻似乎沒有發現什麽能夠用來燒的東西,最後隻能夠氣乎乎地看著我。雖然語氣惡狠狠的,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更像是不怎麽懂事在小女孩。


    “別……”我急忙直搖頭,連連揮手,“不會的,這裏不會人傷害你的……”我腦海裏此刻隻迴蕩著那個大爺的話,我必須想辦法讓眼前這個女子平靜下來,甚至是愛上我,對我產生好鹹,甚至是願意為我穿上婚紗,我才有可能讓阿耆尼不再作亂,讓她一直保人婁的模樣,這樣才能夠阻止悲劇的發生……


    可是,我現在連我自己是誰我自己都要不能知道,我又怎麽幫得了她?


    我的大腦飛速地旋轉著,乍看之下,眼前這個女子似乎是失憶了,至少很顯然她自己也弄不清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那我倒不如順其道而行,利用她什麽都不記得這一點來贏得她的信任呢?雖然這樣做或許很人渣,但是我也隻能這麽做了,不然讓她變迴阿耆尼就真的什麽都還不及了。


    “不會傷害我?你們剛才還一直在朝我丟奇怪的煙花砸我的臉!”女子怒吼道,“還有,我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我怎麽變小了?咦?我的手,我的役體怎麽就變成這樣了?我……我到時底怎麽了,你又對我做了什麽?我變成和你們一樣在模樣了?”


    “我知道你現在很多東西都想不起來了,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因為……我是你老公你是我妻子啊!”我幾乎是昧著自己的良心說出這番話來的。說出這話時,我真恨不得掐死自己。


    “老公……?那是什麽?”果然,我賭對了,從這個女子看起來這麽幼稚的言上來判斷,她所知道的並不多,甚至連一些最最基本的文化概念都很是模糊,雖然我現在其實也不比這個女子好到時哪些裏去,腦海裏一片醬糊,連我自己是誰都要記不起來,但是至少我還是知道路一些最最基本的文化概念的。


    “老公就是,發自內心喜歡你,就是……不管你被什麽人欺負了,都要會拚了命保護你,站在你的身邊的那個人。”我硬著頭皮讓自己的話顯得自然一些,但是事實上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種話,三歲小孩都騙不了吧?


    “保護我?你保護我?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我隻要吐一口氣,就能把你吹得一點都不剩,這個世界上沒有我燒不掉的東西,不和管什麽在我的麵前都是一碰就碎了。我想弄死誰就可以弄死誰,我還要你的保護嗎?小不點?”女子狂大地笑了起來,語氣裏充滿意了不屑。


    女子的話音才剛剛落下,她的臉色就突然變了,她一個踉蹌,搖搖晃晃,險些跌倒在地,然後她抱著身子蹲下了身,玉白色的身軀都瑟瑟發抖起來。


    “好奇怪……我怎麽了……這是什麽感覺……為什麽我的身體會自己拉起來……風吹在我的身上怎麽會這麽難受……就像是有很多很多的小刀滲透進來一樣……”


    我突然意識到她是在形容冷的感覺,之所以她用這麽奇怪的描述方式,大概是因為身為火神阿耆尼的她從來都沒有體會到過冷的感覺吧。說起來,火是不能夠停止燃燒的,一旦沒有燃料,就會熄滅。從之前她還是阿耆尼時的特征來看,阿耆尼是靠不停地燃燒周圍的一切物體來支撐她自身的能量消耗的,她所燃料燒的東西不分種類,隻要是存在的東西都可以燒得一幹二淨。


    而現在她既然變成了人形,那麽她就沒有燃燒的能力了,所以她才會沒有了能量,從而感到寒冷。


    雖然明白了眼前的她身體發冷的原因,但是我依然想不出好的解決辦法來,畢竟想要讓她不冷,隻有讓她恢複迴阿耆尼的模樣,可是如果真的那麽做了,那就意味著世界末日啊。


    稍一猶豫,我還是上前幾步,脫下了我身上的外套,罩在了她的身上。


    “很難受對吧?就好像自己的身體不聽自己的話了,變得麻木、無力又僵硬了,就像變成了石頭一樣,這就對了,這種感覺叫冷,是隻有做過人,才能夠體會到的感覺到的感覺。”


    “冷……這種感覺叫作冷嗎?好討厭的感覺……可是,現在我又覺得好舒服……”緊緊裹著我的外衣,女子卻又突然鬆了口氣,麵色變得綬和起來,“為什麽你的衣服穿在身上會這麽舒服?好像我……整個人都輕鬆了,被軟軟的東西包裹著似的,冷的感覺一下子就減退了……”


    “這叫作溫曖。”我微笑著解釋道,“大概你也從來都要沒有體會到過吧,畢竟你自己就是火,又怎麽會有冷和曖的感受呢?”


    “溫暖?這種感覺叫做溫暖?”女子不可思議地念叨著,然後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自言自語道,“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好奇怪,但是,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但是看了我兩眼後,女子卻又皺起了眉頭,怒道:


    “你、你別靠近我!不然我燒死你!”


    燒死我?我看了一眼眼前裹著我的外套,模樣完全和普通人類沒有區別的女子,最後隻能無奈地苦笑後退了兩步。


    女子蹙著眉,低著頭,撫摸著自己光潔玉白的身體,淡淡地道:


    “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的?我明明那麽強大,沒有人是我的對手,為什麽我會進這麽弱小的身體裏?為什麽我什麽力量都沒有了?我的身體怎麽這麽軟,好像什麽東西都弄不碎似的……”


    我吸了口氣,笑著道:


    “沒有人是永遠強大的,再強大的人也會有軟弱的時候,再堅強的人也會有軟弱的一麵,隻是很多時候我們瞞著自己,也瞞著別人,不願意暴露在別人的麵前罷了。”


    “你一定是覺得你的所向披靡是與生俱來,理所當然的吧?你可以所向披靡,隨意踐踏別人,沒有人是你的對手,你想奪走誰的生命,就可以奪走誰的生命,可是說到底,你所謂的強大隻不過是你的外表罷了,脫下你那所謂強大的外衣,你的內在隻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你不懂做人的感受,你隻有破壞和獨裁的**,你不知道冷,不知道溫暖,不知道痛,不知道快樂,更不知道死亡的可怕,生命的寶貴,現在你變成了弱者,和那些被你殺死的人一樣,你體會到那種感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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