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洛靜姝整個人暴躁了起來,厲靖雲直接把她抱著放在床上,然後緊緊的擁著她,厲靖雲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女人這麽堅持著進弒神。


    以前,厲靖雲以為洛靜姝是放不下八年前的事情,想要厲靖雲弒神常年守衛南部邊境線的便利報當年的仇,可經過威縣的那件事後,厲靖雲清楚洛靜姝不是那種沒有理智的人。


    既然麵對當年的那幫匪徒,洛靜姝都能冷靜的麵對,還有什麽是她必須進入弒神的理由呢!


    「洛洛,冷靜一點好不好,你應該知道自己的情況,你腿上的傷一時半會兒是恢復不了的,難道為了進弒神,你想毀了這條腿嗎?」


    洛靜姝聽到最後那句話,終於冷靜了些,但顯然臉上依舊露著不甘的表情,她盯著自己纏著紗布的右腳踝,語氣終於平靜了下來。


    「厲靖雲,給我五天時間,這五天我會配合治療,好好休息,五天後是叢林訓練,到時候我直接去訓練地,至於這五天的訓練內容,我會用剩下的時間去彌補,好不好!」


    這是洛靜姝能想到的唯一的解決方式,而在這裏待上五天也是她的極限了,當時肩上受了那麽重的傷她也僅僅休息了一周,腳踝的傷,五天,足夠了。


    洛靜姝說話的態度非常的堅定,她必須讓厲靖雲看到自己的決心,如果厲靖雲在堅持一開始的決定,那她真的就沒有機會了。


    厲靖雲看著洛靜姝,看著這個倔強的女人,嘆了口氣,聲音都變得低沉了。


    「洛洛,告訴我,為什麽一定要今年加入弒神,你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厲靖雲不傻,整個訓練營,沒有一個人像洛靜姝這樣,把進入弒神當成一個必須完成的任務,就連費子煜那樣優秀的軍人,都沒有必須要進入弒神的那種決心。


    洛靜姝已經不止一次的說出了這樣的想法,而且似乎是孤注一擲,厲靖雲不解,他不明白,究竟弒神有什麽東西吸引著洛靜姝。


    被厲靖雲這麽一問,洛靜姝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暗芒,隨即盯著厲靖雲,語氣也比剛才柔和了幾分。


    「厲靖雲,我這個人有一個毛病,戀愛不能遠距離,既然答應了和你試試,那我就必須待在隨時都能看得見你的地方。如果這次我進不了弒神,我不確定一年後,我還能對你有感覺,或許別人也想你這樣執著,我也就心動了!」


    說到這,洛靜姝眸光一閃,幽幽的說道。


    「我不進,雲哲也會離開,到時候我和他會同時下連隊!」


    「洛靜姝,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厲靖雲一聽這話,額頭青筋暴起,神情瞬間冷凝,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綻放著冰冷的寒意,厲靖雲雙手壓在洛靜姝的肩上,整個人俯瞰著她,一點點向她逼近。


    洛靜姝絲毫沒有恐懼,她敢確定厲靖雲不會傷她。


    「對,我就是威脅你,你知道的,我這人冷情絕愛,比起你,我和雲哲認識的更早。」


    「你!你就這麽想要進弒神!」


    明知道洛靜姝說的不是真的,可厲靖雲的心裏還是很疼,這個女人,冷漠起來比男人還狠絕, 為了進弒神,竟然可以那他們的感情做要挾。


    厲靖雲的心裏充滿的憤怒,他果然還是看不透這兒女人,洛靜姝比他想像中的要狠上千倍百倍,可即使知道這個女人的狠心,他還是全然不顧的愛上了她,無法自拔。


    在這場較量中,因為厲靖雲愛的更深,最終他妥協了。


    「好,我答應你,給你五天時間,五天後,我送你去訓練地,但這五天,你必須聽我的安排!」


    「好!」


    洛靜姝爽快的答應了,看到厲靖雲那輕皺的眉頭,眼底淡淡的憂傷,她隻能裝作沒看到。


    洛靜姝也知道自己很殘忍,再利用厲靖雲對自己的感情來逼迫他屈服,可是她沒得選擇,重生已經半年多,她臨死前的畫麵像厲鬼一樣,無時無刻的纏著自己。


    如果在等一年,洛靜姝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被這份仇恨壓得瘋掉。


    心裏永遠藏著一段不能訴說的恨,這讓她永遠都無法付出百分百的真心去接受厲靖雲,這對他不公,為了自己的新生,她隻能暫時辜負這個男人的一片真心。


    洛靜姝說完,病房裏陷入了一片寂靜,隻能聽到厲靖雲無奈的嘆息,洛靜姝的心也很煩躁,可是有很多事,她根本無從說起,最後,隻能閉上眼。


    「洛洛,什麽時候你才能徹底的相信我!」


    厲靖雲看著側過身的洛靜姝,眼底斂上一抹淡淡的痛苦,望著那纖瘦的背影,明明剛才很憤怒,可依舊恨不起這個狠心的女人。


    「會有那麽一天的,厲靖雲,如果我們能一直繼續走下去,總有一天,你會明白!」


    如果你始終不離不棄的陪著我,成為我唯一的依賴,等一切結束,我會告訴你我是誰,你愛的究竟是誰!


    這些話,洛靜姝隻能在心裏莫想,隻是到那個時候,厲靖雲還會愛她嗎,愛她這個靈魂占滿鮮血的劊子手嗎?


    傭兵和軍人,本劇是敵對的雙方,當厲靖雲知道她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僱傭兵時,還會如現在這般溫柔和繾綣嗎?


    洛靜姝在心裏暗自嘆息,她從決定和厲靖雲在一起的時候,便想過以後要告訴他一切,不管厲靖雲相不相信,她必須說清楚,因為她不喜歡欺騙,也不喜歡帶著洛靜姝的麵具和厲靖雲過一輩子,而這,也是洛靜姝必須進弒神的原因之一。


    「好,我等著那一天!」


    晚上十點多,洛靜姝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醒來,看到厲靖雲像之前那樣坐在床邊,目光始終落在自己的身上,隻是比起之前的溫柔炙熱,現在多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經過剛才的那番爭論,如果厲靖雲還能做到像之前那樣,洛靜姝才會覺得奇怪。


    洛靜姝看著麵前的厲靖雲,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誰也沒有開口,直到數分鍾後,洛靜姝終於打破了沉默。


    「你不休息嗎?」


    厲靖雲一臉疲憊,原本冷峻的臉上掛著濃濃的疲態,那眼底的烏青如兩彎烏雲遮擋的暗月,掛在他的眼底,原本的清冷俊逸因為長時間得不到休息,如今也是黯淡無光。


    厲靖雲聽了,搖了搖頭,說了句。


    「不累!」


    洛靜姝嘆了口氣,這個男人說謊能不能先看看鏡子,這頹敗狼狽的樣子,還好意思說不累。


    洛靜姝翻了個身,想要讓厲靖雲去休息,這才發現這個病房除了她這張病床,就隻有厲靖雲身下的那張方凳。


    這個醫院地處偏僻,雖然屬於軍區醫院,但平時也隻是治療一些普通病例,醫院的硬體設施沒有大型醫院齊全,就連看護人員的休息椅都沒有。


    洛靜姝也終於知道厲靖雲為什麽說不累了,因為這裏根本沒有他可以休息的地方。


    厲靖雲注意到洛靜姝的表情,為了不讓洛靜姝擔憂,隻能站起來,幫她拉了拉被子,說道。


    「外麵過道有長椅,我累了去那邊躺會兒,你趕緊休息吧,不然,五天後別想去訓練地!」


    洛靜姝想了想,他們現在在夏國西部,如今又是四月天,剛入春,而這裏早晚溫差很大,別說外麵過道了,就連病房裏晚上都覺得冷颼颼的,這傢夥要是去外麵躺一晚,她都不確定明早起來是她來照顧厲靖雲呢,還是厲靖雲照顧她。


    洛靜姝看了看身下的床,差不多一米三四,不寬,但也不窄,咬了咬牙,再加上她也相信厲靖雲不會亂來,最後往邊上挪了一點。


    「擠一擠,將就著睡吧!」


    洛靜姝背對著厲靖雲,說這話的時候,心裏還有些緊張,別說完後,這個傢夥以為自己很輕浮。


    厲靖雲一愣,看了眼洛靜姝身旁的空位,這才明白她的意思,心口當時一緊,可理智卻告訴他應該拒絕。


    「不用,你好好休息,不用管我!」


    「讓你睡你就睡,哪來那麽多廢話!」


    自己都主動開口了,這個男人還這麽扭捏,至於嘛!頓時,洛靜姝的語氣急躁了些。


    如果可以選擇,她也不想和這個男人擠在一張床上,可看在這個男人不眠不休的照顧自己,暫且也算是自己的男朋友,睡在一張床上似乎也沒什麽關係。


    她保守,但不迂腐,她雖然不習慣碰觸,但也不是全然的排斥,而且麵對厲靖雲,她也想要試著去接納,去習慣,甚至有時候有種想要依賴的感覺。


    厲靖雲見洛靜姝這麽霸道的開口,嘴角閃過一絲邪笑,隨後走到門口,落了鎖,關了燈,然後脫掉了外麵的作訓服,躺在了床上。


    一股濃鬱的荷爾蒙氣息鋪麵而來,包裹著淡淡的菸草味,洛靜姝感覺背後淡淡的暖意,身體有些僵硬,語氣也有些生硬。


    「自己蓋被子!」


    說完,扯了扯身上的被子,然後又往邊上挪了一點,誰知,後背一涼,然後被子裏進來一人,直接貼在了她的背上,腰間出現了一隻大手,直接攔腰抱住了她。


    洛靜姝原本有些僵硬的身體現在是一動都不敢動了,腹部傳來一股熱流,厲靖雲的手心很燙,洛靜姝頓時後悔剛才的邀約了。


    「厲靖雲,把手拿開!」


    洛靜姝有些不自然的開口道,小手已經去抓厲靖雲的手了,隻是下一秒,厲靖雲的大手直接包裹住了她的手,然後整個人把她一拉,兩個人幾乎貼在了一起。


    「厲靖雲,你幹嘛!」


    「洛洛,別動,床太小,我怕你摔下去!」


    厲靖雲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性感的魅惑,隻是短短幾句話,讓洛靜姝感覺到周圍曖昧的氣息。


    背對著厲靖雲,她都能感覺到那有些粗重的唿吸聲,還有兩個人格外距離的心跳,洛靜姝真的不動了,不是她不想動,而是不敢動了。


    這樣的氣氛洛靜姝太熟悉了,恐怕繼續下去,這個男人就要擦槍走火了。


    洛靜姝就這麽被厲靖雲抱著,一動不動格外乖巧的靠在他的懷裏,直到感覺身後的男人氣息平穩,她才開了口。


    「睡覺吧!」


    「晚安,洛洛!」


    洛靜姝沒有在迴應,直接閉上了眼睛,不出幾分鍾,便傳來了均勻的唿吸聲。


    厲靖雲看到洛靜姝這麽不設防的在他懷裏睡覺,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真不懂這個女人,防備的時候可以把他當成血海深仇的死敵,可相信他的時候,居然對他無條件的信任。


    這個女人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危機意識,他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擁有超強的生理需求的青年。


    厲靖雲摟著洛靜姝,感受著這個女人柔軟的身體,濃香淡雅的體香,越想,他越覺得自己答應睡在這裏是一個錯誤,這不是自討苦吃。


    看著,抱著,明明身體的欲望漸漸甦醒,可自己卻不能做任何的事情,還要裝出一副看淡一切的清冷公子,優雅靜默的如偏偏君子。


    這個時候,厲靖雲更想成為一個看到獵物的猛虎雄獅,毫無顧忌的把眼前的美食吞入腹中,揉進骨血裏。


    靜謐的房間裏,一片漆黑,皎潔明亮的弦月掛於枝頭,那清冷的月光透過薄紗窗簾斑駁的灑入房間,讓漆黑的空間多了一絲溫馨柔和的微光。


    厲靖雲一隻手掛於洛靜姝的腰側,另一隻手枕在腦下,借著這暖意濃濃的微光,正好可以看清洛靜姝的五官。


    沉睡中的洛靜姝乖巧的像個慵懶恬靜的小貓,原本清冷疏離的眉眼此時也斂去了風霜,在月色的映襯下,柔和溫婉。


    睫毛卷翹,濃密恰到好處,像半卷珠簾,在夜色寫微微顫動,挺巧精緻的鼻樑,伴著櫻桃小嘴,勾勒出一幅宛若驚鴻油畫裏走出來的靜謐仙子。


    厲靖雲見過遮掩沒有鋒芒,甚至帶著濃烈的乖巧和憐惜的洛靜姝,但卻沒有這般近距離的欣賞過,這一次,給他的感覺更加的強烈。


    睡著的洛靜姝和清醒時的她形同兩人,除了擁有相同的五官,沒有一處是重疊的,即使是相同的五官下,釋放出來的氣息都是截然兩樣。


    冷與柔,冰與水的區別,清醒的洛靜姝冷的讓人畏懼,寒的令人退怯,但如今躺在他懷裏的洛靜姝柔的令人癡迷,軟的讓他心疼憐惜,這樣的女孩,能徹底的極其男人的保護欲,讓人想要永遠的將其護在心口,不忍其受到半點的委屈和傷害。


    厲靖雲靜靜的欣賞著這精美靜謐的美景,隻是看的久了,心裏便有了遐想,唿吸有些急促,心跳不受控製,甚至體溫都在逐漸上升。


    安靜的房間內,傳來一道有些痛哀怨的嘆息,隨後,被這溫馨的畫麵吞噬,終究,因為太愛,隻能忍耐。


    厲靖雲就這樣望著洛靜姝,原本的疲倦和困意散去,一直到淩晨兩三點,才漸漸的進入睡眠,這一夜,是他們兩個認識以來最溫馨最值得紀念的一夜。


    清晨,春日的暖陽落入房間,昏暗的病房在晨輝下明亮,洛靜姝昨天睡得太多,體力早就恢復,六點不到,便醒了過來。


    睜開眼,落入眼簾的是一張精緻俊逸的絕倫之貌,風光霽月,清新浩遠,冷毅的劍眉下,明眸緊閉,英挺的鼻樑下,薄唇微抿。


    即使看過無數次這張麵若潘安的臉,洛靜姝還是覺得厲靖雲的容顏美的女人都為之羞澀,即使她見過無數俊雅之人,可厲靖雲依舊是她見過的最美最俊的男人。


    妖孽,魅惑,舒冷,俊朗,似乎洛靜姝能想到的所有的描寫男人容顏之美的詞都不足以描繪這個男人驚艷絕倫的傾世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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