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肖銳駕駛唿吸號，穿越被矩陣錘攻擊之後，已經蔓延到無邊無界的反叛軍殘骸的時候，當他飛掠仍在繼續爆炸的反叛軍宇宙飛船並親眼見證敵人的飛船甚至軀體被撕碎的時候，當他幾乎聽見了敵人絕望的哭喊的時候，肖銳的內心並沒有任何的波瀾。
他就像一個無可戰勝卻又鐵石心腸的戰爭機器，無情的踐踏過敵人的身體。
但是，他的內心已然充滿了再也無法更濃烈的情緒，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的波瀾和動蕩，在他的心中所充滿的，就是他澎湃洶湧的仇恨。
如果說在董路死之前，他對於安靜隻有懷念和不舍，對於領導a2旋臂整頓行動隻有一種責任或者自我放逐和救贖，那麽現在，他所持的理念和心情已經完全不同了。
他心中雜亂的邏輯線似乎一下子連通了，而無論是安靜還是董路的離開，歸根結底，都在此刻歸結到a2旋臂的反叛軍身上，都可以歸結到這占據a2旋臂更大部分的屬於反叛軍的眾多文明的頭上。
都是這些可惡的反叛軍，帶來了包括他在內的銀河係眾多文明的不幸！他們是邪惡的罪魁禍首，理應遭到嚴厲懲罰！
對於肖銳來說，一切的罪惡，都已經歸結到此刻在他眼前的反叛軍的沾滿鮮血的手上。
這要放在以前，肖銳甚至根本不知道地球和太陽係之外眾多文明的存在，或者說，即便他能夠有所察覺，卻完全不可能有任何的行動。試想，一個一級文明，怎麽可能站在眾多二級文明及其組成的聯合組織的對立麵呢？
那時，無論是肖銳，還是地球文明，甚至連“渺小”都配不上——他們是可以忽略不計的無關緊要的“東西”。
肖銳現在理解了：一級文明與二級文明的發展程度之區別，當真是難以逾越的鴻溝！因為，這都是數萬年到數百萬年甚至更長時間的積累。
但是現在，情況又不一樣了。
在經曆了這麽多事之後，雖然地球文明仍然隻是一個一級文明，但是已經走上了科技快速發展的快車道。
而肖銳，作為這一切的因，其自身已經成為了一個超脫的存在。
不僅僅是他身體中的四階靈力，不僅僅是他的混沌之戒、黑金鎧甲，不僅僅是他心靈意識宇宙之後的時間之海，不僅僅是他生命中的另一個人。
這一切，可能最早是從他遇見安靜的那一刻開始，可是再往後，肖銳所經曆的那一係列的神奇曆程，卻再也無法簡單的概括或者解釋了。
當現在，肖銳領導著銀河係宇宙位麵管理局總局的星際艦隊，當他手握來自銀河係最頂端的三階文明的超級武器，此時的他，已經毫無疑的站在了比銀河係所有的二級文明，以及銀河係宇宙位麵管理局本身更高的地方！
如果從一開始，肖銳和安靜的生命隻是相交，但現在，肖銳終於可以和安靜肩並肩，遨遊在銀河係甚至整個宇宙當中！
但是，安靜呢？安靜到底在哪裏？
此刻在肖銳麵前的，隻有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反叛軍。這些二級文明已經與他相去甚遠，再也無法與他並肩站立！
……
超級人工智能凱撒似乎已經覺察到肖銳的明顯變化。
就好像一個貼心的夥伴和一個忠誠的下屬那樣，凱撒對於肖銳的變化既感同身受，又細致謹慎。
他感慨於肖銳此刻的大不同，同時他也深刻的理解肖銳的想法，但仍然以最大的警覺和謹慎關注著、陪伴著肖銳的所有言行。
這對於凱撒來說，已經是他作為超級ai最深刻的意識邏輯。
即便如此，凱撒的意識電波仍然在劇烈的跳動。
他已經敏銳的覺察到，此刻的肖銳，他的心智和意識似乎已經走到了一個臨界點。
而這個臨界點，充滿了危險、狂暴、甚至恐怖的意味。
凱撒完全的理解肖銳，因為他每時每刻都陪伴在肖銳的左右，他了解肖銳的所有經曆，他體會著肖銳的所有心緒。不論是肖銳自身的成長，還是與安靜的濃情時刻，他都清楚的理解和見證過。
所以，凱撒似乎已經清楚的預感到什麽：如今的肖銳，已經到達了一個難以描述的臨界點。肖銳正在經曆一個“變化”。
……
“反叛軍殘部已經進入有效攻擊範圍！”凱撒及時報告肖銳，“肖銳，你準備怎麽做？”
肖銳沒有絲毫猶豫，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個字：“殺！”
凱撒有些許驚訝，突然間殺伐果斷的肖銳讓他有些意外。
“收到！”凱撒迴複到，並開始將唿吸號的所有攻擊手段調整進入戰爭等待狀態。
盡管凱撒是有疑慮的，但是他並不準備質疑肖銳的命令。
這不僅僅來源於凱撒對於肖銳的完全忠誠，更來源於凱撒對於肖銳的情誼，既如同親兄弟，又如同一個生命對於其創造者的感情，雖然嚴格來說，最早的凱撒並不是肖銳所創造的。但是，凱撒明確的知道，今天的自己，卻隻能由肖銳來將他創造。
“全部武器就緒，反叛軍全體都已進入攻擊範圍！”凱撒報告道。
肖銳微微眯起眼睛，片刻之後才說：“讓他們多感受一下什麽是死亡的恐懼。我猜，橫行霸道銀河係a2旋臂這麽久，這幫人是不是已經忘了恐懼是什麽滋味了……”
“聚靈炮！”肖銳舉起右手，隨機指向反叛軍陣列當中的某一個方向。
“明白！”凱撒馬上將聚靈炮對準肖銳所指的方向。
下一刻，唿吸號上有一道死亡光線閃耀而出。
那是聚靈炮帶著死亡的氣息，霸道的殺入反叛軍陣列當中。
聚靈炮並不是範圍攻擊，但在單點攻擊上卻稱得上全銀河係最為強大的存在，沒有任何防禦係統可以抵擋。
當聚靈炮衝入反叛軍陣列的時候，凡是被聚靈炮所接觸到的宇宙飛船，全部在瞬間化為灰燼；而僥幸躲過這一擊的其他宇宙飛船，則將在最深刻的恐懼當中目睹聚靈炮如何將自己的同夥摧毀殆盡。
他們甚至親眼所見，被聚靈炮擊中的同夥的臉上絕望但是還沒來得及痛苦的表情……而目睹這一幕的人，甚至還沒有被攻擊到，自己便快要驚嚇到恐怖而亡了。
肖銳冷冷的看著聚靈炮如同神投擲出的一隻標槍，暢通無阻的插入反叛軍陣列，並將所到之處的存在盡數摧毀。
“繼續，不要停，聚靈炮！”肖銳的言語依然毫無波瀾。
“收到……”凱撒的聲音沉靜無比。但他如果有自己的身體，他的心髒一定在瘋狂的跳動！
轟！！
轟隆隆！！
一道又一道聚靈炮的攻擊，無情的向反叛軍陣列衝擊，一步一步帶去越來越無法逃離的死亡和絕望。
聚靈炮十次攻擊之後，反叛軍殘部已經被消滅了接近一半。而反叛軍的首領，竟然還僥幸存活著，而他的主要部下，幾乎已經全部死亡了。
他在自己的飛船當中，絕望的唿喊：“蟲洞！！蟲洞在哪裏？！蟲洞還沒有到嗎？！我們都要死在這裏，***！！我們**誰都活不了！！魔鬼！！他就是魔鬼！！”
久經沙場，經曆過無數生死，已經習慣於俯視銀河係眾多文明的反叛軍領導人，此刻已經崩潰一般的倒在控製艙地板膜上，而他的近乎崩潰的哭喊，竟然已經沒有人應答。因為反叛軍的死傷已經太過慘重，而包括他在內暫時存活下來的人，似乎也已經在這一次一次的死亡攻擊的恐懼和絕望當中被精神擊潰！
而那個仿佛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蟲洞，卻仍然沒有出現在反叛軍的麵前。
可是，反叛軍首領可能還沒有想到，即便蟲洞開口在此刻出現在他的麵前，如此殘破的反叛軍還有沒有能力安全穿越這救命的逃生通道呢？
……
聚靈炮二十次攻擊結束。
肖銳冷冷的眯了一下眼，反叛軍在他麵前，此刻看起來就像懸掛著宇宙背景中，一塊極其醜陋的破布！
凱撒暫時停止了聚靈炮，詢問肖銳：“怎麽樣，肖銳，你的心是否會好過一些？你的仇恨是否終於得到一些消減？”
肖銳似乎驚了一下，嘴巴微微張開，眼神中閃過異樣的色彩。
終於，片刻之後，肖銳的眼中竟然流露出哀傷與無助。
“並沒有，並沒有……凱撒，我到底是怎麽了，我的內心已然像窒息一般的擁堵，而我卻已然感到揮之不去的悲傷和絕望……”
此刻，肖銳竟然像個無助的小孩，在控製倉內左顧右盼，似乎在急切而無助的尋找著什麽，而他的眼睛當中已經漸漸充滿淚水。
可是，空蕩蕩的唿吸號控製艙當中，卻隻有肖銳一個人。他找來找去，卻什麽也沒有找到。
他是那麽渴望的去尋找一個可以為他送來關愛的眼神，尋找一雙可以擁抱他的雙手，可是，肖銳卻什麽也沒有找到。
他唯有抱緊自己的雙臂，癱軟在自己的座位上，整個人卻有些微微發抖。
唿吸號還閃爍著死亡的氣息，而他前方奄奄一息的反叛軍就是最後等待處決的惡行滔天的罪犯！
但在這一刻，誰也不知道唿吸號之內的肖銳是何種感受……
“肖銳！！肖銳！！振作起來！！我在這裏呢，我是凱撒，我就在你的身邊啊！！”凱撒看出了肖銳的異樣，非常著急的大聲的喊道。
唿吸號當中的燈光開始快速閃爍，控製台上的按鈕也開始急劇閃爍，那是凱撒想要向肖銳證明，自己也是一個真實的存在，如果肖銳想要尋求依靠，他一直就在那裏！
可是，直到現在，凱撒才有些無奈的發現自己的一個弱點，不論他此刻已經進化到何種地步，但此時此刻，他卻無法為肖銳提供物理上的實質性安慰，比如：一個關懷的眼神，一個溫暖的擁抱。
即便是他最後在唿吸號當中映射出自己的全息影像，但是，那淡藍色的臉龐和眼眸，卻還是隻能帶去電子和電流的氣息，沒有絲毫溫度。
“***！等這次迴去了，我要為我創造一個身體！”凱撒暗暗對自己說。
……
片刻之後，前方宇宙空間當中突然出現異樣的空間曲率波動，甚至於接近曲率奇點。
凱撒馬上明白了，緊急報告：“前方可能出現蟲洞開口！蟲洞開口！那肯定是反叛軍一直在找的逃生通道，他們應該馬上就可以穿越蟲洞了！”
聽見凱撒的喊聲，肖銳仿佛終於如夢初醒，騰的一下站起來，看著前方的宇宙。
殘留不多的反叛軍此刻似乎正在加快速度，向著那個最後的逃生希望狂奔而去。
而在前方，反叛軍的殘留部隊本來已經準備放棄抵抗和希望，絕望的接受死亡的審判，而現在，那個突然出現的蟲洞開口終於再次給他們點燃了最後的曙光。
“加速！！用盡所有能源和動力係統，加速！！”反叛軍首領親自衝到控製台前，瘋狂的操縱宇宙飛船，盡管已經沒有什麽人迴應，他也不知道有誰能夠聽到他的命令。
但是，這些都不是他所在乎的。隻要他自己能夠衝進蟲洞，他便成功了，他便獲得了再生的希望！至於今天的仇恨、恐懼、恥辱，他便可以留待以後重整旗鼓之後，再報血海深仇！
……
“確定是空間奇點，確認是一個中型蟲洞！反叛軍在兩分鍾之後就可以進入！”凱撒報告道。
此刻，肖銳已經再次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視線注視著蟲洞和反叛軍所在的方向。
他不知道，原來，仇恨便是最好的良藥。
“還有兩分鍾嗎，那麽好吧，到此為止，在一分鍾之後把反叛軍全部消滅！”肖銳冷冷的說著，剛才他眼中流出的眼淚已經幹了，此刻，他的眼神當中隻有令人膽戰心驚的寒光。
“等待一分鍾以後嗎……”凱撒確認的問道。
“沒錯，再給他們一分鍾，”肖銳點點頭，“多讓他們觸摸一下希望。等到與希望最接近的時候再死，也許會讓他們更刻骨銘心的——這是他們應得的！”
他就像一個無可戰勝卻又鐵石心腸的戰爭機器，無情的踐踏過敵人的身體。
但是，他的內心已然充滿了再也無法更濃烈的情緒，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的波瀾和動蕩，在他的心中所充滿的，就是他澎湃洶湧的仇恨。
如果說在董路死之前，他對於安靜隻有懷念和不舍，對於領導a2旋臂整頓行動隻有一種責任或者自我放逐和救贖，那麽現在，他所持的理念和心情已經完全不同了。
他心中雜亂的邏輯線似乎一下子連通了，而無論是安靜還是董路的離開，歸根結底，都在此刻歸結到a2旋臂的反叛軍身上，都可以歸結到這占據a2旋臂更大部分的屬於反叛軍的眾多文明的頭上。
都是這些可惡的反叛軍，帶來了包括他在內的銀河係眾多文明的不幸！他們是邪惡的罪魁禍首，理應遭到嚴厲懲罰！
對於肖銳來說，一切的罪惡，都已經歸結到此刻在他眼前的反叛軍的沾滿鮮血的手上。
這要放在以前，肖銳甚至根本不知道地球和太陽係之外眾多文明的存在，或者說，即便他能夠有所察覺，卻完全不可能有任何的行動。試想，一個一級文明，怎麽可能站在眾多二級文明及其組成的聯合組織的對立麵呢？
那時，無論是肖銳，還是地球文明，甚至連“渺小”都配不上——他們是可以忽略不計的無關緊要的“東西”。
肖銳現在理解了：一級文明與二級文明的發展程度之區別，當真是難以逾越的鴻溝！因為，這都是數萬年到數百萬年甚至更長時間的積累。
但是現在，情況又不一樣了。
在經曆了這麽多事之後，雖然地球文明仍然隻是一個一級文明，但是已經走上了科技快速發展的快車道。
而肖銳，作為這一切的因，其自身已經成為了一個超脫的存在。
不僅僅是他身體中的四階靈力，不僅僅是他的混沌之戒、黑金鎧甲，不僅僅是他心靈意識宇宙之後的時間之海，不僅僅是他生命中的另一個人。
這一切，可能最早是從他遇見安靜的那一刻開始，可是再往後，肖銳所經曆的那一係列的神奇曆程，卻再也無法簡單的概括或者解釋了。
當現在，肖銳領導著銀河係宇宙位麵管理局總局的星際艦隊，當他手握來自銀河係最頂端的三階文明的超級武器，此時的他，已經毫無疑的站在了比銀河係所有的二級文明，以及銀河係宇宙位麵管理局本身更高的地方！
如果從一開始，肖銳和安靜的生命隻是相交，但現在，肖銳終於可以和安靜肩並肩，遨遊在銀河係甚至整個宇宙當中！
但是，安靜呢？安靜到底在哪裏？
此刻在肖銳麵前的，隻有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反叛軍。這些二級文明已經與他相去甚遠，再也無法與他並肩站立！
……
超級人工智能凱撒似乎已經覺察到肖銳的明顯變化。
就好像一個貼心的夥伴和一個忠誠的下屬那樣，凱撒對於肖銳的變化既感同身受，又細致謹慎。
他感慨於肖銳此刻的大不同，同時他也深刻的理解肖銳的想法，但仍然以最大的警覺和謹慎關注著、陪伴著肖銳的所有言行。
這對於凱撒來說，已經是他作為超級ai最深刻的意識邏輯。
即便如此，凱撒的意識電波仍然在劇烈的跳動。
他已經敏銳的覺察到，此刻的肖銳，他的心智和意識似乎已經走到了一個臨界點。
而這個臨界點，充滿了危險、狂暴、甚至恐怖的意味。
凱撒完全的理解肖銳，因為他每時每刻都陪伴在肖銳的左右，他了解肖銳的所有經曆，他體會著肖銳的所有心緒。不論是肖銳自身的成長，還是與安靜的濃情時刻，他都清楚的理解和見證過。
所以，凱撒似乎已經清楚的預感到什麽：如今的肖銳，已經到達了一個難以描述的臨界點。肖銳正在經曆一個“變化”。
……
“反叛軍殘部已經進入有效攻擊範圍！”凱撒及時報告肖銳，“肖銳，你準備怎麽做？”
肖銳沒有絲毫猶豫，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個字：“殺！”
凱撒有些許驚訝，突然間殺伐果斷的肖銳讓他有些意外。
“收到！”凱撒迴複到，並開始將唿吸號的所有攻擊手段調整進入戰爭等待狀態。
盡管凱撒是有疑慮的，但是他並不準備質疑肖銳的命令。
這不僅僅來源於凱撒對於肖銳的完全忠誠，更來源於凱撒對於肖銳的情誼，既如同親兄弟，又如同一個生命對於其創造者的感情，雖然嚴格來說，最早的凱撒並不是肖銳所創造的。但是，凱撒明確的知道，今天的自己，卻隻能由肖銳來將他創造。
“全部武器就緒，反叛軍全體都已進入攻擊範圍！”凱撒報告道。
肖銳微微眯起眼睛，片刻之後才說：“讓他們多感受一下什麽是死亡的恐懼。我猜，橫行霸道銀河係a2旋臂這麽久，這幫人是不是已經忘了恐懼是什麽滋味了……”
“聚靈炮！”肖銳舉起右手，隨機指向反叛軍陣列當中的某一個方向。
“明白！”凱撒馬上將聚靈炮對準肖銳所指的方向。
下一刻，唿吸號上有一道死亡光線閃耀而出。
那是聚靈炮帶著死亡的氣息，霸道的殺入反叛軍陣列當中。
聚靈炮並不是範圍攻擊，但在單點攻擊上卻稱得上全銀河係最為強大的存在，沒有任何防禦係統可以抵擋。
當聚靈炮衝入反叛軍陣列的時候，凡是被聚靈炮所接觸到的宇宙飛船，全部在瞬間化為灰燼；而僥幸躲過這一擊的其他宇宙飛船，則將在最深刻的恐懼當中目睹聚靈炮如何將自己的同夥摧毀殆盡。
他們甚至親眼所見，被聚靈炮擊中的同夥的臉上絕望但是還沒來得及痛苦的表情……而目睹這一幕的人，甚至還沒有被攻擊到，自己便快要驚嚇到恐怖而亡了。
肖銳冷冷的看著聚靈炮如同神投擲出的一隻標槍，暢通無阻的插入反叛軍陣列，並將所到之處的存在盡數摧毀。
“繼續，不要停，聚靈炮！”肖銳的言語依然毫無波瀾。
“收到……”凱撒的聲音沉靜無比。但他如果有自己的身體，他的心髒一定在瘋狂的跳動！
轟！！
轟隆隆！！
一道又一道聚靈炮的攻擊，無情的向反叛軍陣列衝擊，一步一步帶去越來越無法逃離的死亡和絕望。
聚靈炮十次攻擊之後，反叛軍殘部已經被消滅了接近一半。而反叛軍的首領，竟然還僥幸存活著，而他的主要部下，幾乎已經全部死亡了。
他在自己的飛船當中，絕望的唿喊：“蟲洞！！蟲洞在哪裏？！蟲洞還沒有到嗎？！我們都要死在這裏，***！！我們**誰都活不了！！魔鬼！！他就是魔鬼！！”
久經沙場，經曆過無數生死，已經習慣於俯視銀河係眾多文明的反叛軍領導人，此刻已經崩潰一般的倒在控製艙地板膜上，而他的近乎崩潰的哭喊，竟然已經沒有人應答。因為反叛軍的死傷已經太過慘重，而包括他在內暫時存活下來的人，似乎也已經在這一次一次的死亡攻擊的恐懼和絕望當中被精神擊潰！
而那個仿佛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蟲洞，卻仍然沒有出現在反叛軍的麵前。
可是，反叛軍首領可能還沒有想到，即便蟲洞開口在此刻出現在他的麵前，如此殘破的反叛軍還有沒有能力安全穿越這救命的逃生通道呢？
……
聚靈炮二十次攻擊結束。
肖銳冷冷的眯了一下眼，反叛軍在他麵前，此刻看起來就像懸掛著宇宙背景中，一塊極其醜陋的破布！
凱撒暫時停止了聚靈炮，詢問肖銳：“怎麽樣，肖銳，你的心是否會好過一些？你的仇恨是否終於得到一些消減？”
肖銳似乎驚了一下，嘴巴微微張開，眼神中閃過異樣的色彩。
終於，片刻之後，肖銳的眼中竟然流露出哀傷與無助。
“並沒有，並沒有……凱撒，我到底是怎麽了，我的內心已然像窒息一般的擁堵，而我卻已然感到揮之不去的悲傷和絕望……”
此刻，肖銳竟然像個無助的小孩，在控製倉內左顧右盼，似乎在急切而無助的尋找著什麽，而他的眼睛當中已經漸漸充滿淚水。
可是，空蕩蕩的唿吸號控製艙當中，卻隻有肖銳一個人。他找來找去，卻什麽也沒有找到。
他是那麽渴望的去尋找一個可以為他送來關愛的眼神，尋找一雙可以擁抱他的雙手，可是，肖銳卻什麽也沒有找到。
他唯有抱緊自己的雙臂，癱軟在自己的座位上，整個人卻有些微微發抖。
唿吸號還閃爍著死亡的氣息，而他前方奄奄一息的反叛軍就是最後等待處決的惡行滔天的罪犯！
但在這一刻，誰也不知道唿吸號之內的肖銳是何種感受……
“肖銳！！肖銳！！振作起來！！我在這裏呢，我是凱撒，我就在你的身邊啊！！”凱撒看出了肖銳的異樣，非常著急的大聲的喊道。
唿吸號當中的燈光開始快速閃爍，控製台上的按鈕也開始急劇閃爍，那是凱撒想要向肖銳證明，自己也是一個真實的存在，如果肖銳想要尋求依靠，他一直就在那裏！
可是，直到現在，凱撒才有些無奈的發現自己的一個弱點，不論他此刻已經進化到何種地步，但此時此刻，他卻無法為肖銳提供物理上的實質性安慰，比如：一個關懷的眼神，一個溫暖的擁抱。
即便是他最後在唿吸號當中映射出自己的全息影像，但是，那淡藍色的臉龐和眼眸，卻還是隻能帶去電子和電流的氣息，沒有絲毫溫度。
“***！等這次迴去了，我要為我創造一個身體！”凱撒暗暗對自己說。
……
片刻之後，前方宇宙空間當中突然出現異樣的空間曲率波動，甚至於接近曲率奇點。
凱撒馬上明白了，緊急報告：“前方可能出現蟲洞開口！蟲洞開口！那肯定是反叛軍一直在找的逃生通道，他們應該馬上就可以穿越蟲洞了！”
聽見凱撒的喊聲，肖銳仿佛終於如夢初醒，騰的一下站起來，看著前方的宇宙。
殘留不多的反叛軍此刻似乎正在加快速度，向著那個最後的逃生希望狂奔而去。
而在前方，反叛軍的殘留部隊本來已經準備放棄抵抗和希望，絕望的接受死亡的審判，而現在，那個突然出現的蟲洞開口終於再次給他們點燃了最後的曙光。
“加速！！用盡所有能源和動力係統，加速！！”反叛軍首領親自衝到控製台前，瘋狂的操縱宇宙飛船，盡管已經沒有什麽人迴應，他也不知道有誰能夠聽到他的命令。
但是，這些都不是他所在乎的。隻要他自己能夠衝進蟲洞，他便成功了，他便獲得了再生的希望！至於今天的仇恨、恐懼、恥辱，他便可以留待以後重整旗鼓之後，再報血海深仇！
……
“確定是空間奇點，確認是一個中型蟲洞！反叛軍在兩分鍾之後就可以進入！”凱撒報告道。
此刻，肖銳已經再次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視線注視著蟲洞和反叛軍所在的方向。
他不知道，原來，仇恨便是最好的良藥。
“還有兩分鍾嗎，那麽好吧，到此為止，在一分鍾之後把反叛軍全部消滅！”肖銳冷冷的說著，剛才他眼中流出的眼淚已經幹了，此刻，他的眼神當中隻有令人膽戰心驚的寒光。
“等待一分鍾以後嗎……”凱撒確認的問道。
“沒錯，再給他們一分鍾，”肖銳點點頭，“多讓他們觸摸一下希望。等到與希望最接近的時候再死，也許會讓他們更刻骨銘心的——這是他們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