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著淚,她難過地獨自坐在客廳裏,等待著對麵屋裏的燈光亮起。


    明天是她生日,他說要送她一個特別的禮物,但她不敢期待了,因為今晚她要將一切問個明白。


    若事情真被費珍妮說中了,那麽她的生日禮物便是自由,分手後心碎的自由。


    離開錄音室後,年東允在迴家的路程之中,不斷思索著該如何開口向徐恩靜說明關於費珍妮的事。


    她一直當費珍妮是真正的朋友,但他不擔心她不願相信他,說明不是最大的問題,而是該如何婉轉才不教她過於傷心難過,因為朋友的背叛不是小傷小痛。


    今天小高迴報給他訊息,若他的猜測沒錯,教費珍妮心生怨恨、嫉妒的原因全出在男人身上。隻能說徐恩靜魅力太大了,總是在第一時間裏吸引了周遭所有男性的目光;但那不是她的錯,她甚至無心招惹,費珍妮不能將事情全怪在她頭上,那並不公平。


    今天他並沒有陪著她打烊,但他有事先給她電話,要她別迴自己的公寓裏去,工作結束就到他屋裏去等他。


    但是當年東允打開自家大門,卻發現裏頭黑壓壓一片,她壓根不在屋裏。


    從陽台望出去,反觀她屋裏的燈是亮著的。


    為何不過來質問他呢?費珍妮不斷說著那些他與房丹妃的事情,是真是假她不過來質問,躲在家裏做什麽?一個人哭嗎?


    唉……


    在他請人征信費珍妮的同時,費珍妮的電話通信自然也在監聽的內容裏,費珍妮對她說過些什麽,他一清二楚,隻是在事情沒有頭緒之前,他要自己什麽動作都暫停,但現在不需要了。


    他下了樓,轉而走進徐恩靜公寓的樓梯口,一路爬上五樓,站在大門前,他沒費事裝客氣地按門鈴,而是直接拿出她先前給的鑰匙打開大門。


    徐恩靜沒有哭,隻是沒了生氣,心被掏了個大洞,急需一個答案來填補,即使會教她疼痛的也好,別讓她空著心就是了。


    “《愛給我》那首歌是怎麽一迴事?你跟房丹妃是朋友?你最近都去見她了?”徐恩靜坐在沙發上,目光落在地板上,因為她沒有勇氣直視他,就怕得到令她心痛的答案後,她會因為這一眼而崩潰。


    她要一個答案,即便是騙她的也好,至少他仍願意騙她不是嗎?


    年東允在她身旁坐下,他不急著迴應她的問題,而是從包包裏拿出一張精美的cd放到她手心裏。


    “我跟丹妃是好朋友沒錯,那首歌是我特地要求她唱的,因為你喜歡她的歌聲,我記得,所以我要她為你而唱。”這就是讓他最近勤跑外麵的事情。“這是第一張壓好的cd,剛才丹妃特意拿到錄音室給我,就算兩天後市麵上出現這張cd,卻不會有任何一張跟這張相同。”


    “為、為什麽?”徐恩靜眨著眼,一臉茫然地望向年東允。


    她已做好心痛的準備了,但事情的走向卻不是她所想的,所以……是費珍妮誤會了?


    “這本來是你明天的生日禮物之一,現在給你也沒關係,等你完整聽過就明白為什麽了。”年東允先賣了關子,但她肯定會喜歡的,因為cd裏頭特別收錄了他為她所唱的《愛給我》,他第一迴正式的獻唱全給了她。


    他伸出雙手捧著她的小臉,她那茫然的樣子讓她看起來像個傻瓜,很可愛的傻瓜,他的傻瓜。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能相信我嗎?”他笑著問她,並沒有因為她對他的信任一時搖動而感到生氣。


    她沒有錯,不對的人是惹出這些事來的費珍妮,費珍妮以著朋友間的信任來玩弄情感,企圖傷害她。無法否認地,費珍妮辦到了,但也傷害了自己,因為費珍妮即將損失一名真心相待的朋友,不過這個答案對他而言不是重點,他的重點是如何讓眼前的人兒重拾笑顏,其他人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嗯!”徐恩靜以為自己不會哭,但在點頭的同時,豆大的淚珠卻滾出眼眶。


    從悲到喜原來就是這樣的感覺嗎?身體忽冷忽熱,冷得教她打顫,熱也教她打顫,全身就是無法抑製地發抖。


    她愛他愛到不肯鬆手,愛到已決定接受可悲的愛情,但事實卻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樣,一切不過是場誤會,真是太好了!


    年東允帶著徐恩靜來到“死亡誘惑”專屬的錄音室裏,雖然時間已經逼近午夜十二點,但因為新專輯的錄音工作,所有的團員仍在,就連經紀人小高也在,年東允正式地將徐恩靜介紹給其他團員們認識。


    上迴就想帶她來錄音室裏,順便說明他正是“死亡誘惑”裏的一員,不讓她繼續誤會他隻是個小樂團的吉他手兼作曲人。但後來兩人改變主意,決定先去見家長,所以今天她會誤會他與房丹妃的關係,他也有錯。


    站在偌大的錄音室裏,徐恩靜有種走入異度空間的錯覺,這錄音室會不會太豪華了點?那些教她眼花撩亂的硬體設備,就連她這個大外行都知道那肯定價值不菲,不是一般人花錢買得起的,她身旁的男人不會正好就是什麽大人物吧?


    “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貝斯手尤駥迪、鼓手鄒子傑、團長燮克軍、主唱之一的利琦思,在裏頭錄音的是她哥哥利奇若,他是另一個主唱。還有,我們的團名就叫‘死亡誘惑’,請多指教了。”


    當徐恩靜一個接著一個向年東允所介紹的團員們打招唿時,他的最後一句話讓她呆了。


    什麽?“死亡誘惑”?!


    “同音詞?”她知道這麽問很不禮貌,但她不得不問啊!


    一個簡單的問題教眾人全搖著頭,並異口同聲地迴答她。


    “不是。”


    “啊……”要不是捂住了嘴,徐恩靜隻怕要尖叫出聲了。


    “死亡誘惑”可是全球最紅的樂團,同時也是台灣之光,更別說六名成員神秘到家了,成軍多年至今從未以真實的麵貌曝光過,那股狂暴又神秘的東方魅力橫掃全球,教眾粉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就連她這個平時不怎麽關注音樂的人,隻要看見或聽見有關他們的報導都會忍不住認真觀看聆聽,他們是天團……天團哪!


    年東允笑著拉下她捂著嘴的手,不管她現在的心情是驚喜還是驚嚇,他丟出了另一個驚人的事實。


    他指著燮克軍說:“丹妃就是他老婆。”


    徐恩靜睜著驚訝的大眼看著燮克軍,原來他就是媒體永遠拍不到正麵的天後老公?


    天啊!她的男人居然是這麽了不得的人物,國際巨星耶……


    “原來你就是東允口中的夏天,歡迎光臨我們的錄音室。”


    “你好,請幫我謝謝你太太,她的歌真的唱得太好了。”徐恩靜客氣地向燮克軍說道,一雙疑惑的大眼忍不住直往身旁的男人看去。


    夏天?為何是他的夏天?


    瞬間成為眾人的焦點,徐恩靜一舉一動全落入其他人眼中,她不解的神態他們自然也瞧見了。


    “這家夥隻要工作一結束,便喊著要迴家找他的夏天,所以我們都叫你夏天小姐。”尤駥迪朝著徐恩靜眨了眨眼。


    夏天小姐……她想起來了,他說過他最愛夏天的,所以她是他最愛的夏天。


    原來,他在好朋友而前這麽毫不掩飾地表達對她的愛意。意識到這個事實,徐恩靜不爭氣地感到全身發熱,臉頰酡紅。


    “好啦,今天先介紹到這裏,我們很忙的,先走了。”語畢,年東允不由分說地拉著徐恩靜的手,像陣旋風似地離開。


    兩人身後傳來眾人的笑聲,徐恩靜這才意識到他說了什麽。


    在這種時間點上說忙?一個男人加上一個女人能忙什麽?任誰都隻能想到那檔事……天啊!


    手牽著手,年東允與徐恩靜迴到了家,隻是這迴不是她家,而是他的。


    “對不起……”在迴程的路上徐恩靜不斷重複著這三個字,迴到了他的屋裏,這三個字繼續在有限的空間裏蔓延。


    “噓!別再跟我說對不起了,因為你壓根不用對我說這三個字,我才要跟你對不起,我早該帶你去跟大家見麵的。”


    “我……”


    “噓!”這一迴,年東允舉起指頭貼在她的唇瓣上阻止她說話。


    “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但我希望你別太難過,是有關費珍妮的。”他不希望她感到受傷,但事實是無可避免的,況且他也不想她再與那女人有任何的關係,那對她才是好的。


    他的表情很嚴肅,看來事情很嚴重。


    有了這個認知,徐恩靜全身不自覺地緊繃著,因為他即將要開口說什麽,她一點頭緒也沒有。


    “費珍妮其實很討厭你,這件事你從來不曉得對不對?”他試想過很多婉轉的表達方式,但終究仍是不行,最後隻能選擇開門見山。


    費珍妮討厭她?


    徐恩靜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年東允,彷佛他說的不是人話,是天方夜譚。


    “為、為什麽這麽說呢?”經過今天的一切,她已是全然地相信他,再也不懷疑了,隻是……她同樣地相信費珍妮啊!


    “你仔細迴想近兩年來費珍妮有沒有什麽樣的改變?”他給出提示,要她自己先好好迴想,那麽待會他要說的話才更有說服力。


    徐恩靜被他那沉著篤定的語氣給攪亂了心神,她慌了。


    小手禁不住地顫抖著,溫暖的大手立即將它緊緊包覆,給了她支撐的力量與勇氣,像是在說:別怕,我在這兒呢!


    改變……珍妮的改變?


    “我記得大四下半學期後,她變得十分愛美,畢業後甚至不顧家人反對去做了整容手術,然後她變得忙碌……”記憶的潮水湧現,徐恩靜開始迴想過去的日子。


    先從最近這一年迴想起,接著更之前的記憶隨之躍進,她想起大三那一年的事情。


    那一年費珍妮交了一個男朋友,平時就愛笑的她更是逢人就笑,因為愛情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幸福。隻是好景不常在,大四那一年他們分手了,費珍妮還為了那迴的失戀傷心許久,那陣子所有人都十分擔心她的狀況,她糟透了。


    失戀後,費珍妮拒絕說話,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她將自己關在封閉的世界裏,那個世界誰也進不去。


    所幸後來她願意走出來,隻是愛笑的她不再動不動就展出笑顏,與任何人之間也開始保持著距離,與徐恩靜也不再那麽地無話不說。


    笑容雖然隨著時間漸漸地迴到費珍妮臉上,但出自真心的笑意卻是少之又少……


    “還記得錢向凱這個人嗎?”她的表情看來像是想到了些什麽,他再給她一點重點方向。


    “我當然記得他,他曾是珍妮的男友,兩人分手後,珍妮還為他消沉了好些日子。”會記得他不止是因為他重重傷害了費珍妮,也因為他在與費珍妮交往的同時,還曾私下偷偷地追求過她,也教她認清了這個人的惡劣本性。


    “我不喜歡錢向凱這個人,他與珍妮交往的時候就曾私下偷偷地追求我。本來我打算告訴珍妮,警告她這男人不是好東西,就算她不信我,怪我挑撥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好,沒想到隔不到一個星期他們就分手了,所以最後我什麽也沒告訴珍妮,兩個人都分手了,我不想惹得她更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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