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夜的眼眸緩緩的暴露在銀白的月光之下,從失明般的僵硬到因為看到眼前之人而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隻用了一瞬。


    他的眼中有著黑夜,包裹住了他所有的思緒與光芒,任誰都無法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他的所想,可是那微微顫抖的睫毛卻宛如蝶的展翅,泄露了他不寧的心緒。


    “見到我很吃驚嗎?”站在他麵前的少年有著和他至少五分相似的麵龐,卻比他多了稚嫩以及張狂,“哥哥。”


    宇智波鼬沒有說話,他不知道已經死亡的自己為什麽會站在這裏……為什麽會活著站在佐助的麵前……


    見他一言不發,甚至連視線都不再放在自己的身上,佐助滿腔的怒火像是被淋了一桶油,燒的更勝。


    緊鎖的眉頭還有因為憤怒而越發黝黑的瞳仁讓宇智波鼬波瀾不驚的目光有了些許波動。


    “是不是沒有想到自己會複活?”他上前幾步拽住了黑發青年的衣襟。


    ‘複活’……


    這兩個字讓宇智波鼬的瞳孔緊縮,沒錯,他感覺得到,自己沒有死,這也不是穢土轉生,而是真真正正的自己的身體,沒有了曾經因為寫輪眼而帶來的敗壞的身子。


    “這究竟……”他的聲音帶著沙啞,似乎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說話的關係。


    佐助沒有馬上迴答他的話,而是衝著他俊美的臉結結實實的給了他一拳。


    他的力氣很足,鼬被打的偏過了臉,卻沒有泄露一絲的□□,他甚至沒有擦去嘴角的血,隻是默默的轉過臉,再一次看向弟弟的眼睛,這一次,裏麵的怒火已經不再像是剛才那樣裝的滿滿的,取而代之的因為看到他而沒有辦法掩飾的欣喜,不,或許隻是因為是在他的麵前,所以才沒有去刻意的掩飾吧。鼬無法克製的這樣想到。


    “我不會迴答你的問題,應該說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聽到你的聲音,”佐助轉過身,走到不遠處的樹樁上麵坐下,然後就在一瞬間將手中的戒指變迴斬魄刀的形態,緩緩的抽了出來。


    漆黑的刀身沒有因為月光的撫摸而帶來哪怕一點點的光亮,原本實打實的刀身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吞噬了一般,身影越來越虛幻,佐助輕輕地拂過刀身,冰涼的觸感轉瞬即逝,手裏的感覺好像握著空氣,似乎隻要一眨眼,這把陪了他許久的斬魄刀就會消失不見。


    代價而已。


    佐助看著一點點消散在空氣中的陌上塗川,眼中沒有後悔,沒有不舍,因為為了哥哥,不管什麽他都可以舍棄,不管是斬魄刀,還是死神的法則,他統統都可以不要。


    鼬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看著佐助手中的刀歸於虛無,看著佐助再一次放在他身上的視線,他有很多話想要問,可是卻因為佐助說過不想再聽見他的聲音而止住,他沒有辦法淡然的與佐助對視,隻能欲蓋彌彰的垂下眼簾,看著腳下的小小的一方土地。


    佐助也有很多話想要說給這個人聽,可是當他看向鼬的時候,卻發現想說的太多,以至於他甚至不知道要怎麽開口才好。


    就這樣,兩個很久不曾相見本應該不會沉默的兩個人隻是一站一坐的撇開視線,一片寂靜。


    許久之後,考慮到時間已經不能這樣拖延下去的佐助開了口:“你已經沒有寫輪眼了,感受到了嗎?”


    鼬早在醒來的瞬間就因為本能想要使用寫輪眼,所以他已經發現了這件事情,不過在看到佐助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就已經猜到了自己的寫輪眼已經失去了的事實。


    “你的確已經複活了,不是借助轉生,也不是偽造的身體,哥哥,這是你的身體,失去了寫輪眼,也恢複了健康的身體。”


    鼬點點頭,依舊沒有說話,因為佐助的話,全部都得到了他親身的驗證。


    “宇智波鼬,你已經死了,不欠這個世界,不欠宇智波一族,你用生命洗刷了你的罪孽,”佐助說道這裏,目光與鼬相撞,聲音擲地有聲,“可是你又活了過來,你欠了我一條命。”


    說道這裏,看著鼬依舊沒有波動的眼眸,他站起身,走到鼬的麵前,注視著麵前的人。


    “不管你曾經虧欠過什麽,都已經結清了,可是唯有我,你還沒有還清。”


    “嗯。”


    突然響起的另一個人的聲音讓佐助手輕輕的顫動了一下,可是無論是他還是鼬,都沒有發現這一點。


    他勾起了嘴角,有點隱藏不住快要溢出來的笑意,卻又很快的收斂迴來,嚴肅又認真的說道:“欠我的,做好償還一輩子的準備吧,哥哥。”


    “好。”


    他的聲音溫柔的撫過耳畔,比誓言更堅定,比月光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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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月百無聊賴的補充著水分,目光卻是一眼不眨的看著距離佐助最近的那個人。


    “真是的,本來以為醜女人終於不知道死在哪裏了,卻這麽快又來了一個。”


    他晃了晃已經空了的杯子,確定真的一點水都沒有了之後,把它扔向了重吾。


    重吾沒有意外的問問接住了水杯,拿起另一個裝的慢慢的水壺扔向了水月,順便不忘安撫一下同伴暴躁的情緒。


    “他的實力很強,比起香菱來說,他更適合加入我們的隊伍。”


    “切,實力強不強這點我是沒有看出來,畢竟我和沒有和他打一場,不過嘛,”水月吐出一直咬在嘴裏的吸管,目光看著重吾,“我們隊伍裏麵,我,你,還有佐助,都有血繼限界,你說,他有沒有?”


    “不知道,”重吾搖了搖頭實話實說,“他有沒有血繼界限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如果你去挑釁他的話,佐助一定會出手教訓你的。”


    “哦?為什麽這麽說?”水月突然來了精神,很想知道重吾哪裏來的靈感知道佐助會親自和他打一場。


    “因為在佐助的心裏,不管是我還是你,地位都是比不過那個人的。”重吾根據這幾天的觀察,得出了這個結論。


    水月難得的沒有反駁重吾的話,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水月看得出來,那兩個人的羈絆比他與佐助的要深得多,並不是因為他們平時的接觸有多親密,相反,這幾天那個人與佐助之間的話語比起自己來要少了太多,可是有的時候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因為太過在意,所以會無法抑製的去關注某個人,然後在那個人身上發生的事情,自己都會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佐助之於他來說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因為太在意,所以才會很了解,他感覺得到佐助對那個人的看重。


    “呐,佐助,接下來的行動是怎麽樣的?”實在是看不下去那兩個人之間的說不上來的氛圍,水月揣著一刻想要破壞的心走到了佐助麵前。


    很顯然,水月的小伎倆並沒有被對方看在眼裏,或者說,對方可能根本就沒有看出來水月的小心思。


    “接下來需要分頭行動了,水月,重吾,你們去大蛇丸曾經在音忍村的人體試驗庫,到了那裏,不管裏麵有什麽,活的還是死的,全部破壞掉。”


    聽了佐助的命令,水月壞笑著挑起嘴角:“哦?難得聽到佐助說出這樣的話呢,活的也可以毀掉嗎?”


    “可以,”佐助沒有半點遲疑,“你們去了就知道了,那些東西,已經不能說是活著的了。”


    水月聽到這話的一瞬間,就扭頭看向重吾,得到了重吾的掉頭,很顯然,他們都已經從佐助的話裏麵知道了裏麵究竟是什麽東西了,已經接觸過一次的東西,很少有讓他們印象這麽深刻的。


    努了努嘴,水月一臉不甘的看著一直一言不發的男人,“喂,你就不能說點什麽嗎?”


    “聽佐助的就好。”他的聲音很沉穩,可以推斷出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一直以來都是不驕不躁,不管水月怎麽冷嘲熱諷都沒有搭過腔,這是他第一次麵對麵的迴答水月的問題。


    “你的聲音……”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聽過。後半句水月還沒有說出口就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因為隻有很短很短的一瞬間他以為自己聽過這個聲音,可是那個靈感轉瞬即逝,快到讓他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


    “連臉都不露,裝什麽神秘啊。”水月說完這句話,連反駁的時間都不留給他,轉身就背起自己的大刀,閃身不見了蹤影。


    見到這一幕,重吾向著佐助微微示意了一下,就朝著他的方向追了過去。


    空曠的樹林裏麵終於隻剩下了兩個人,“他們都走了,把鬥笠摘下來吧。”


    略顯白皙的手上麵有著因為常年修煉忍術而留下的繭子,很顯然,他的身體內部的損傷全都痊愈了,而外部卻沒有絲毫變化,因為這一點,鼬才會恍然覺得這本來就是他的身體。


    隨著鬥笠被摘了下來,一張俊美的臉也暴露在了陽光下。


    “不管是拿走你的身體,還是肆意收割無辜之人的性命,終於到了清算的時候了,哥哥,你有沒有想過等到事情結束以後去做些什麽。”


    “都聽你的。”鼬的臉上滿是淡然,死亡讓他放下了很多東西,唯一放不下的隻有眼前的這個人了,而現在,他還能陪伴在他的身邊,已經沒有什麽不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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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真的好嗎,鳴人?”趕路的途中,寧次將心中藏了很久的疑問問出口,他不知道為什麽會


    臨時將小櫻換成自己,但也能想象得到一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隱情在裏麵。


    鳴人的表情沒有原來那麽輕鬆,難得的有了些許凝重,“寧次,小櫻不適合參加這次任務。”


    很敷衍的答案,寧次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麽,又好像什麽也沒明白,也不再多問,而是專心趕路。


    “這邊,”被卡卡西背在背上的女孩子正是之前來委托任務的鬆尾亞希子,她指著卡卡西右手邊的方向,說道。


    一行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快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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