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問她有沒有這點良心嗎?


    秦夫人一番情深意切的體己話,安沅就這樣默默聽著。


    “安沅啊,說到底,我們才是一家人呢,對吧?”


    臨時被叫迴來,秦夫人拉著她說的話也不多,反反複複其實就隻有一個意思。


    不管牧七,想辦法撮合蕭凝跟梁丘笙的親事。


    “安沅,商政不分家,蕭凝如果可以嫁給梁丘笙,那對我們蕭家跟他們梁丘家,都是一樁不可多得的美事。”


    “這聯姻可不是為了蕭凝一個人,而是為了我們整個蕭家。”


    “隻有蕭家好了,你才能好,你師父也才能安心地做他想做的事,你說對吧?”


    秦夫人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把蕭衍搬了出來,安沅還能說什麽?


    ......


    安沅一走,秦夫人又打了個電話給蕭惟。


    “阿惟啊,安沅剛離開。”


    “嗯,我都說了,她沒當場表態,但是你放心吧。”


    “她再向著那個牧七,那也是個外人,安沅的性子我多少也是了解的,別的不說,她對阿衍那是一等一的死忠。”


    “我都把阿衍搬出來了,她再不給麵,那我們蕭家可真的是養了隻白眼狼了。”


    “如果瀟安沅真是這樣的品性,你說宿老夫人那也是個半隻腳快入土的人了,能放心她走了,留那麽一個沒良心的孫媳婦兒在她閻府?”


    跟自家母親通完話,蕭惟喜憂參半。


    喜的是這次她媽完全站在她跟蕭凝這邊,憂的是瀟安沅那邊最後怎麽決定還是個未知數。


    在秦夫人看來,閻家還是宿老太太作主,但是在蕭惟看來,這閻家自從閻老爺子走後,實際上作主的一直都是閻煜。


    而瀟安沅現在可是那男人的心尖寵。


    像閻煜這種從出生就活在雲端的人,一旦動了凡心,那基本上就是一輩子了。


    蕭惟想著就忍不住長歎氣,寧遠城優秀的美人這麽多,也不知道那瀟安沅是走了什麽運,居然就入了閻少爺的眼。


    她家小凝,可別是隨了自己,就是沒有好男人運。


    蕭凝從臥室裏出來看到她媽站在客廳落地窗前,背影都透著落寞。


    “媽?”


    “嗯,你準備好了?”


    蕭惟轉身,表情一切正常。


    “走吧。”


    ……


    除去hiv的檢測需要至少再等三周後才能進行檢查,其餘的安全檢查蕭凝都做了個遍。


    從私人診所出來,倆母女一前一後走著,臉上都戴著墨鏡,尤其蕭凝,跟怕有人認出她來似的,還帶了口罩。


    不過進出醫院診所,戴口罩也沒什麽奇怪的。


    私人診所占了商務樓的七八兩層樓,蕭凝跟在她媽身後往電梯走去。


    電梯門一開,裏麵站著一個男人,頗為紳士地往邊上挪了一步,讓蕭凝她們進去。


    電梯下到地下停車庫,門打開後,蕭凝先走了出去。


    “小凝,你先去車上等我,我拉了東西在樓上。”


    蕭凝不疑有他,蕭惟又按了電梯關門鍵,而原本在電梯裏的那個男人就一直站在原地沒動。


    電梯裏的男人,就是鄧肯。


    蕭惟有些不悅地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對於突然出現的鄧肯,蕭惟直覺有些不對勁,她帶蕭凝來這裏的婦產科診所做檢查,沒有其他人知道,鄧肯是特意過來?還是純碎偶遇?


    之前給她發照片的匿名號碼,之後再也沒有聯係過她。


    蕭惟隱隱地就覺得這裏頭有問題。


    而眼前這個叫鄧肯的男人,從一開始,蕭惟就是留了一手在防備的,她還刻意去找了私家偵探查他的底細。


    “蕭二小姐,就你這態度,我可能沒辦法繼續幫你忙了啊。”


    鄧肯視線若有似無地看向電梯按鈕,然後隨手按了七樓。


    “據我所知,這樓的七層八層,好像是婦產科診所吧。”


    鄧肯這意有所指地話語讓蕭惟更覺得他目的並不單純,可能不單隻是想要她手上的蕭氏股份。


    趁著電梯還未到七樓,蕭惟緊急按了六樓,那裏一層是商務樓的美食廣場。


    電梯門一開,蕭惟就徑直走了出去,她料定鄧肯會跟上來。


    隻是身後的鄧肯走的猶如閑庭信步,跟蕭惟步履匆匆的模樣形成了鮮明對比。


    找了個空曠的地方,蕭惟才停下腳步轉過身。


    “鄧肯,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手機上的照片,是不是你發的?”


    該來的總會來,還不如主動出擊。


    鄧肯單手插兜,那站姿外人完全看不出他腿腳不方便。


    “蕭二小姐,你既然都找人查過我了,那調查資料上什麽都沒寫麽?”


    聞言,蕭惟心裏一沉。


    看到蕭惟臉上露出一絲緊張,鄧肯直接挑眉笑了開來。


    “沒事,我無所謂。”


    “倒是蕭二小姐,下次記得多花點錢,找個辦事麻利點的。”


    知道自己的一切動作可能都被眼前這個男人派人監視了,蕭惟心裏氣極了,但是還得強忍著不發出來。


    “鄧肯,你先前說的交換條件還作數麽?”


    “當然,我還怕你反悔呢。隻不過。。。”話說一半,鄧肯故意卡著蕭惟。


    “隻不過什麽?”


    “蕭惟,你當我眼睛看不到?前麵你帶蕭凝去的是婦科診所。”


    “你女兒那樣子就跟見不得人的小三偷摸著去墮胎似的。”


    “嗬嗬,你不覺得應該好好跟我這個媒人解釋一下麽?怎麽說,我也得對梁丘家負責呀,這萬一蕭凝是個破鞋,那我得多對不起梁丘笙。”


    小三、墮胎、破鞋。。。蕭惟聽到這些侮辱性的字眼,氣的渾身發抖!


    沒錯了,眼前這個混蛋,肯定是他一手找人設計的蕭凝!


    從一開始,這個叫鄧肯的男人就在利用她們。


    蕭惟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在短短的時間內反應過來,她隨即死沉著臉問,“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為什麽要故意接近我?”


    介紹她女兒跟梁丘家相親隻是個幌子而已。


    鄧肯一聲嗤笑,這蕭惟倒也沒那麽傻,比她那女兒腦子清醒多了。


    看來他花大價錢找的人打探來的消息,果然還是很可靠的。


    蕭惟,蕭家二小姐,是個絕佳的突破口。


    ***


    晚上閻煜提前下班迴家了,難得瀟安沅說已經迴到博公館,還做了晚飯等他。


    菜色水準依舊,閻煜米飯比平時多吃了一碗,畢竟最近要吃到安沅做的菜也不容易。


    吃過飯,兩人在廚房收拾。


    沒用洗碗機,安沅洗,閻煜負責擦幹。


    “今天秦夫人把我叫迴去了。”


    “她有事找你?”


    “嗯,她問我為什麽不告訴她牧七跟梁丘笙處過男女朋友。”


    聞言,閻煜一下就猜到後續。


    “所以秦夫人找你迴去,是直接把兩家聯姻的事情當成任務推給了你?”


    安沅手裏的動作停頓,點點頭。


    “是的。”


    “那你的打算呢?”


    “我。。。”


    閻煜把水龍頭關掉,然後讓安沅側過身對著他。


    “秦夫人是不是拿蕭衍說事了?”


    安沅睫毛輕顫,眉心擰在一起。


    閻煜:蕭衍那個媽,也隻會用這招拿捏瀟安沅了,因為屢試不爽。


    “你跟蕭衍聯係過沒?”


    這兩天蕭衍也沒進辦公室,閻煜知道他是為了安楚的事情在忙。


    “我給師父發了消息,他說晚上跟我通電話。”


    閻煜伸手把人攬進懷裏,安沅趕緊展開雙臂,怕手上洗碗的泡沫弄到他衣服上。


    男人擼著她後腦勺輕拍了兩下,“放心吧,不管你什麽決定,蕭衍都不會有意見的。”


    “蕭家那些人,尤其蕭惟跟蕭凝,二叔從來就沒在意過。”


    安沅埋著頭悶悶地道,“但是這次不一樣,如果蕭家可以跟梁丘家聯姻的話,對蕭氏集團會有很大幫助吧?”


    “我上次約金女士去蕭氏大樓,見到伍特助時特意問過他。”


    “嘉安老城區的改造,六叔被特聘為顧問,蕭氏集團也會參與競標好幾個重建項目。”


    聞言,閻煜有些意外地低頭看向安沅。


    “你居然還想到了這些?”


    在閻煜眼裏,安沅以前是就知道念書的小呆,現在潛心習醫救人,不會過多地去考慮那些‘世俗之事’的,在這點上,她深得“無欲無求”的蕭二少真傳。


    看到男人眼裏的詫異,安沅眨了眨眼。


    “做什麽這樣看我?我說的不對嗎?”


    “蕭氏有傅壹跟六叔他們坐鎮,競爭項目投標拚實力也能勝出,但是。。。萬一梁丘遠因為聯姻不成功,遷怒於蕭氏呢?”


    安沅的擔心不是毫無理由。


    “牧七。。。其實有跟我說,之前梁丘樂父子的案子,你跟師父都被梁丘遠給利用了。”


    “那個新聞上播出來最後被抓的背後大佬,其實就是梁丘遠自己的競爭敵手。”


    說白了,刑事鑒定研究院從一開始的創立目的,梁丘遠就是奔著替他自己的仕途開道鏟除一些異己,也不是說不通。隻不過,這個工作又恰好對了蕭衍跟閻煜兩人的胃口,這樣也算是雙贏。


    “牧七竟然連這些都知道?”


    這個梁丘笙,還真的是什麽都跟自己女朋友說啊!


    閻煜在心裏不屑地淬了一口,一個大男人,非得把這些事明說給自己女人聽麽?徒增憂心!


    安沅仰著頭,一臉的認真。


    “梁丘遠坐到這個位子的人,說翻臉也就翻臉了吧?”


    “我擔心他一個不高興,會對蕭氏不利,那這樣的話,師父就得操心,他就不能安心自由地做自己喜歡的事了。”


    “或者,梁丘遠會不會幹脆把刑事鑒定研究院給解散了?那可怎麽辦?”


    看安沅著急,閻煜卻是一下失笑,然後低頭在她眉心狠親了一口。


    “傻子,這些你完全不用擔心!”


    “蕭氏這麽大一個上市集團,隻要守法經營,哪有這麽容易就被有心人士打垮的?”


    “至於蕭衍,他也有足夠的能力自保。”


    “研究院這邊,你就更加不用擔心了。我們做到現在,不是他梁丘遠一句話,說解散就能解散的。”


    “真的?”


    閻煜一個彈指,對著安沅的額頭就來了一下。


    “我還煮的呢。”


    “到現在,還對我跟蕭衍的能力沒個概念,瀟安沅,你這是欠打呀!”


    也不管小女人手上還有洗潔精的泡沫,水池裏還有幾個碗盤沒清洗幹淨,閻煜一把將安沅抱起來。


    安沅低唿一聲,腿順勢環在他腰間。


    自從牧七受傷,已經被忽略n多天的閻煜,現在隻想霸占她所有的注意力。


    “瀟安沅,親我!”


    這氣氛突變的!


    閻煜這是在跟自己撒嬌求歡麽?


    等不及的男人主動湊過去,


    “快點。”


    還沒走到臥室,安沅已經被親的就像是整條背脊骨都被抽了。


    軟趴趴軟趴趴地。


    ......


    太久沒親昵,安沅被逼著跨坐到男人身上,手臂攬著他脖子。


    “叫哥哥。”


    不是老公,也不是阿煜。


    男人在這種時候的惡趣味真的是讓安沅費解。


    “快。。。”


    閻煜故意磨她,安沅想逃又沒力氣,隻能不情不願地妥協。


    “哥哥。”


    ……


    淩晨,安沅端著坨紅了一個晚上的小臉,咬著唇給閻煜的肩膀消毒,然後貼上創可貼。


    “讓我看看,這一口小牙到底有多利?”


    饜足了的男人眯著眼睛,故意掐著安沅下巴鬧她。


    “瀟安沅,你是小狗麽?居然還咬出血來了?”


    閻煜越是說,安沅頭越低,羞赧地後脖頸都是一片緋紅色。


    “我。。。不是故意的。”


    安沅的指甲平時都修整的圓潤幹淨,抓著男人硬硬的肌肉反倒害的自己手指頭疼。


    剛被要得狠了她受不住,哭的不行,某人自己嘴快說咬他,然後安沅就咬了。


    結果。


    某人肩膀上被咬出兩圈牙印,破了皮,還流了一點點血。


    看到真小狗·瀟安沅一臉愧疚,剛一直不停鬧她的男人到底舍不得了,摟著人把被子蓋好。


    “笨,我可能會生你氣麽?”


    “睡吧。”


    安沅也是累癱了,稍微挪了挪姿勢就閉上了眼。


    ***


    日子一天天過去,牧七的身體也在漸漸恢複。


    安沅不需要每天都陪護了,有了更多的時間專心研究失語症的治療辦法。


    至於蕭凝跟梁丘笙那邊,秦夫人等的很不耐煩,但是沒等她來催問安沅,那邊蕭凝就主動放棄了。


    自己的孫女什麽脾氣,秦夫人再知曉不過,就算覺得萬分可惜,也一時沒辦法了。


    至於梁丘笙,隻要他媽金女士不來煩他,他就壓根兒再沒關心過這相親聯姻的事,每天還是照例堅持來病房探望牧七。


    因為他都不提兩人以後的事,牧七對於他的照顧和示好也就沒那麽排斥了。


    一切似乎都順順利利地。


    隻除了,安楚被暫時停職了。


    宣傳部的譚夢召開的記者會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先前的輿論謠言持續發酵,加上醫院論壇上的匿名帖子又多了一個重磅的,舉報說安楚的後台是蕭氏集團,所以他這樣一位‘劣跡斑斑’的醫生才能坐上副院長的位置。


    蕭氏早前就入股了蒼石醫院,蕭衍是名譽董事。


    牽扯到大股東上市公司,這一下,事態發展就有些失控,蕭氏集團的股價瞬間受到波動,雖然沒跌多少,但是也引起了董事會的注意。


    為了暫時平息風波,抓到後麵搞事的人,安楚主動提出了離職的想法。


    蕭衍沒同意,樸院長當然也會看臉色行事,所以就建議安楚先停薪留職,隻當休假了。


    譚夢對外則宣布,安副院長在接受內部調查。


    ***


    安楚的事情告一段落,蕭衍才安心地迴去辦公室複工了。


    之前蕭教授不在,兩個助理把其餘能做的工作都處理的緊緊有條,隻有兩具鄰市剛運來的屍體等著蕭衍來親自解剖。


    性侵謀殺案,詭異的是兩具屍體竟然是一對母女。


    嫌疑人拒不認罪,現場沒有找到確切物證,屍體也被清洗的一幹二淨。


    受害的那位年長女性跟嫌疑人是雇主和住家保姆關係,看起來案情並不複雜,但是因為苦無證據證明,鄰市警局的刑偵隊長才想到找研究院這邊幫忙。


    這種有話題性又搏眼球的案子,讓正在跟拍的攝製組很興奮。


    柴導一早就找到蕭衍問今天能不能進解剖室拍攝。


    結果,那解剖的畫麵太過於生猛,攝像大哥第一個受不住去洗手間吐了,最後堅持下來的隻有柴導。


    蕭衍一張俊臉眼睛以下都被口罩擋住了,但是不影響他一雙內勾外翹漂亮到不像話的丹鳳眼像有超強的吸附力,柴導親自操控著攝像機鏡頭,拍攝的焦點就對著蕭衍的眼睛還有手了。


    “可惜,這鏡頭太血腥,得打馬賽克,切個角度,隻拍手吧。”


    對於導演這拍攝時還自己一個人嘀嘀咕咕羅裏吧嗦的習慣,蕭教授握住手裏的解剖刀,停住了。


    “閉嘴,你打擾到我工作了。”


    被訓了的柴導也沒生氣,連連點頭抱歉。


    兩具屍體,費了點時間。


    攝像、燈光和錄音師最後都強撐著迴來了,一邊煞白著臉幹嘔一邊繼續工作,也算是很敬業了。


    不過今天的拍攝到解剖完畢就提前結束了,等柴導帶著人跟設備都撤走後,大廳裏江南西跟兩個助理一下癱坐到椅子上,那姿勢毫無形象可言。


    “我去,這也太累了,現在對著鏡頭,一天結束比之前上一個星期班還要累!”


    “之前覺得好玩,還能上電視,現在我就想著他們什麽時候能拍攝結束啊!”


    “結束?想多了,這才三分之一都沒完結!”


    江南西第一天拍攝完問柴導看了幾個有他的鏡頭後,突發奇想地把自己一頭卷毛給拉直了,但是天然卷拉直了效果也不好,天天都得費時間打理,搞得他每天還要早起洗頭,簡直各種自虐找罪受。


    大廳裏三個男人哀嚎連篇,沒注意到門口有人進來。


    倒是閻煜剛好開門出來看到了,“柴導,你們不是走了?”


    “哦,我拉了手機,迴來拿。”


    柴導晃了晃自己手裏那個黑色的手機,“我先走了,辛苦了各位,明天見。”


    目送女人窈窕的背影,江南西他們尷尬訕笑,“呃,剛剛柴導應該沒聽到吧?”


    閻煜從茶水間泡了杯咖啡出來。


    江南西從位子上騰地站起來。


    “閻教授,怎麽不叫我給你泡。”


    閻煜不甚在意地往自己辦公室走,“把子非魚那個案子的檔案拿給我。”


    “好的,閻教授,馬上。”


    子非魚,這名字聽一次笑一次。


    但是那受害人真的就叫這名。


    ......


    江南西把檔案放到閻煜桌上。


    “那個攝製組,平時在外麵都拍些什麽?”


    突然聽到閻煜這麽問,江南西知道他肯定不是因為好奇。


    “柴導他們每天的拍攝時間都是固定的,門口白板有標注,之前梁丘院長的部分拍完,本來是蕭教授的,但是他臨時請假。”


    柴導改為要求跟拍采訪閻煜一天,他沒同意,最後隻拍了半個小時的采訪。


    “蕭教授今天迴來之前,柴導他們就隻跟拍我們三個人。”


    “所以。。。前麵我們才會集體吐槽。”


    江南西摸了摸自己一到下午就已經東翹西翹的卷毛。


    “閻教授,有什麽問題麽?”


    閻煜搖了搖頭,拿過桌上那份檔案。“沒事了,你出去吧。”


    “嗯,那我出去做事了。”


    等江南西關上門。


    閻煜盯著檔案袋的封口看了幾秒。


    剛才,他出辦公室就看到那個柴導迎麵走過來。


    然後,她說自己拉了手機迴來拿。


    她人距離大廳玻璃門很近,不超過兩米。


    她人是正對著裏麵的,那就是應該剛從門口走進來。


    那如果真的是忘記手機要迴來拿,這行動軌跡就說不通了。


    手機明明就在她自己手裏拿著。


    閻煜伸過手按下內線,再次把江南西叫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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