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勇濤也不知道江南西跟左成鋼說了些什麽,總之他就願意開口了。


    “譚粟粟的確不是我殺的,我承認我是從她那裏弄了點錢。”


    “也跟她去開了房間。”


    “不過這個事情也不犯法吧,大家都是你情我願的。”


    譚粟粟現在人不在了,話都是左成鋼一個人說的。


    周勇濤聽得氣不打一出來,不過他更氣的不是麵前這個不要臉的中年男人,他更氣的是譚粟粟的父母。女兒出事到現在,譚粟粟的父母全程淡定‘不吵不鬧’,過來認領屍體的時候,譚粟粟的父親甚至都不想多看一眼,都是她母親匆匆地掃了一眼。


    真的隻是掃了一眼!


    “是我們女兒。”


    當時周勇濤跟另外兩個同事都無語了,這是親生的麽?


    感情淡漠地完全就跟陌生人一樣。


    ......


    左成鋼的手沒有被烤著,他問周勇濤要根煙抽。


    被拒絕了。


    “室內禁煙。”


    左成鋼嘖了一聲,很是煩躁地罵了句髒話。


    “就是這個也禁,那個也禁,還讓不讓人活了?”


    邊上的警員直接懟迴去一句,“有本事,你別犯事,在自己家你愛幹嘛幹嘛。”


    周勇濤懶得再跟他廢話。


    “左成鋼,你繼續交代案情,別故意岔開話題。”


    左成鋼一把年紀了,生平隻靠一張嘴忽悠人混到現在的,周勇濤謹記著江南西走之前的告誡,先發製人,掌握話語權,不能被左成鋼帶著走。


    “周隊長,看你年輕輕地,脾氣怎麽那麽急呢?”


    砰!


    周勇濤一拳砸在桌上。


    “左成鋼,剛才江助理跟你說了什麽,我暫時是還不知道。”


    “要不要我打電話好好問問他?”


    左成鋼見周勇濤真的怒了,於是收斂了倚老賣老的囂張氣焰。


    “好好好,我繼續說。”


    “譚粟粟跟我認識的過程,之前都跟你們講過了。”


    “案發前一天晚上我們去吃夜宵,接著就去了賓館,第二天中午我大概一點多離開的。”


    根據賓館的監控顯示,左成鋼的確是一點二十離開的,鏡頭上他人看起來衣服沒有明顯的血跡髒汙,神色步履也都挺淡定的。


    譚粟粟的死亡時間為一點到兩點之間。


    如果不是左成鋼殺了譚粟粟,那又是誰呢?


    “我走之前,譚粟粟就醒了,她一起來化了妝就在做直播。”


    周勇濤皺眉,“你的意思是譚粟粟在你走之前就在做直播?”


    他們之前看譚粟粟的直播迴放時,並沒有看到啊!


    左成鋼卻是很肯定。


    “我就是被她在床上又唱又跳弄醒的,她手機就放在三腳架上,就是在做直播。”


    “譚粟粟剛新簽了一個經紀公司,之前的平台她就不用了,都隻在經紀公司指定的那個平台做直播。”


    怪不得。。。!!!


    “左成鋼,這麽重要的信息,你之前為什麽不說?”


    麵對周勇濤的質問,左成鋼眼神裏還帶著猶豫,嘴裏吐出來的話有些斷斷續續的。


    “因為。。。譚粟粟就是在直播的那段時間內。。。被殺的。”


    “也就是說,兇手殺人的。。。畫麵都被。。。播出去了。”


    左成鋼麵上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周勇濤可能做隊長還欠缺點火候,但是作為刑偵人員,經驗已經足夠豐富了。


    他一下就明白了為什麽左成鋼之前堅持自己沒殺人,但是卻不肯交代具體的詳情。


    因為,左成鋼看到了。。。兇手是誰!


    而且,這特麽地不光左成鋼看到了,是所有當時看了譚粟粟直播的人,都看到了!


    案發的經過,居然被直播了出去!


    但是,迄今為止,卻沒有一個人報案!


    周勇濤騰地一下從位子上站起來,走去邊上打了電話。


    “把左成鋼的手機拿過來!”


    不到五分鍾,左成鋼的手機被送了進來。


    開機,輸入密碼解鎖屏幕。


    “左成鋼,譚粟粟現在用的是哪個直播平台?”


    周勇濤掃了一遍左成鋼手機裏的app。


    “那個蜜桃形狀的。”


    周勇濤點開左成鋼說的app,界麵一打開。


    謔!!!


    的確很爆眼球。


    “我關注的博主裏麵,有個叫西米露的,就是譚粟粟的賬號。”


    “裏麵有直播的迴放。”


    周勇濤和記錄員對視了一眼,把手機放到桌上,然後點開了案發那天的視頻。


    視頻有小兩個小時,一開始的確就如左成鋼所說,他還在睡覺,譚粟粟身體擋住了看不到左成鋼的臉,之後就看到他人起來了。


    周勇濤按了快進,左成鋼很快離開,譚粟粟還在直播,雖然衣衫完整,但是嘴裏說的話都是帶顏色的,極為挑逗。


    “周隊,這經紀公司有問題啊,簽約一個藝人進來,放到自己的直播平台上做這個?”


    “先繼續看。”


    左成鋼離開大約十分鍾後,有人敲門。


    周勇濤一下神經緊繃,瞪著眼睛等著看之後的鏡頭,到底是誰進來了。


    猛地,鏡頭被換了個方向,麵向了牆壁。


    周勇濤特別注意到的,手機的鏡頭是被剛剛進房間的人給推開的,並不是譚粟粟本人推的。


    畫麵裏仍舊可以聽到聲音。


    “你來啦!”


    “嗯。”


    是個男人的聲音。


    之後是一連串的汙言穢語,外加不可描述的聲音。


    十幾分鍾後,手機鏡頭又晃動了一下,好像是跟著三腳架一起被踢倒了。鏡頭搖晃著最後麵向了天花板,還有一個床角。


    接著就是譚粟粟的悶哼聲,像是嘴巴被捂住了,喊不出來的聲音。


    最後是一雙黑色的運動鞋一閃而過,然後房間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響。


    周勇濤和記錄員被迫聽了一場活春宮,到最後也沒能看到鏡頭裏行兇的男人是誰。


    “左成鋼!”


    “鏡頭沒有拍到臉,但是剛剛那個男人的聲音跟你有幾分相似,你怎麽證明不是你去而複返把譚粟粟給殺了?”


    “周隊長,這你可不能冤枉我,真的不是我啊!”


    左成鋼急了,額上冒汗,極力給自己辯解。


    “賓館的監控都拍到我已經離開了的。”


    周勇濤卻有充分的理由反駁他。


    “是,但是那個小賓館還有個後門。”


    “你走了之後再從那裏進來也不是不可以。”


    那個賓館在小巷子裏,那裏外頭一圈都沒有監控,恰恰就是個盲區,左成鋼之後在另外一個監控裏出現是差不多半小時後,距離的位置也就不到五百米,左成鋼之前錄口供的時候的解釋是他在巷子裏的小飯店吃了個飯再走的。


    小飯店裏沒監控,每天人來人往的,老板根本不記得有沒有左成鋼這個人。


    這些是之前就確認過的。


    “周隊長,我實話都交代了吧。”


    話都說到這裏了,直播視頻的事情也講了,左成鋼似是豁出去了,“我當時離開之後在小飯店吃東西,自己一個人無聊就點了譚粟粟的直播在看。”


    “你們剛看的迴放是沒有即時的刷屏和聊天記錄的。”


    “其實當時看直播的一個粉絲說他人正好在附近,問譚粟粟能不能去找她。”


    “這才有了之後的那段的。”


    “而且,這也不是譚粟粟頭一次這麽做了。”


    周勇濤眯眼,“你的意思是,譚粟粟所謂簽了經紀公司,但是做的就是這樣的人肉交易?”


    左成鋼眼裏閃過一道不屑,“譚粟粟這個小姑娘本來就是出來賣的。”


    “人家看中她,給她高額的簽約金,求的又不是她會唱會跳,而是會脫。”


    左成鋼的話語間滿是懟譚粟粟的鄙夷,就好像小女生那一條鮮活的性命在他眼裏完全不值一提。


    死了就死了。


    周勇濤落在桌上的拳頭握緊了。


    “左成鋼,你剛說你在小飯店裏看這個直播,那也就是說,你聽到譚粟粟出事了,卻沒有迴去救人,也沒有報警?”


    聞言,左成鋼的臉皮明顯的一顫。


    從審訊室出來,周勇濤狠狠吐出一口濁氣。


    真是他媽的!


    都是人渣!


    如果左成鋼第一時間選擇迴去救人,譚粟粟可能也就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了。


    或者任何一個看了直播的人,打個匿名電話報警,譚粟粟也有可能還有一線生存的希望。


    ***


    見死不救的除了左成鋼,還有那個已經在酒店裏躲了兩天的卓子昕。


    她沒敢再跟樂爺聯係,也沒敢迴自己公寓。


    新聞裏已經報道裏別墅的死亡事件,警察還在調查到底是刑事案件還是意外事件。


    卓子昕這兩天一閉眼就會想到倒在樓梯口的那個小女傭的臉。


    “賤人,都是你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不關我的事。”


    “誰讓你嘴巴不幹淨,活該!”


    卓子昕嘴裏不停呢喃,她已經快把房間吧台的酒喝光了。


    突然門鈴響了,卓子昕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


    “卓小姐,我是柴恩進。”


    ......


    柴恩進目不斜視地把卓子昕要的換洗衣物放到茶幾上。


    “劇組那邊已經把布景板重新搭建好了,崔導說等你身體好了就可以迴去繼續拍戲。”


    “這兩天他會現拍其他人的鏡頭。”


    卓子昕現在根本沒心情管那個電影,重點是如果崔導沒有直接讓她走人,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公司和樂爺那裏都沒問題了?


    就算她被樂爺甩了,也沒影響到她在公司的地位?


    “柴恩進,柳總有找我麽?”


    她都沒敢開手機,隻跟柴恩進說她身體不舒服要請假。


    柴恩進站在那裏半垂著眼,聲線平穩地迴答,“沒有。”


    聞言,卓子昕先是舒了口氣,隨即又覺得有一絲不悅,這就好像,她本以為自己消失了兩天,外頭已經為了找她鬧得天翻地覆,結果呢?根本沒人在乎她是不是不見了。沒了她,崔導的電影照樣在拍,之前天天吹她捧她的公司老總也完全把她給遺忘了。


    “老翰呢?”


    “翰哥這兩天出差了。”


    行,就連自己的經紀人也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


    卓子昕疾步走到吧台邊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仰頭就往下灌。


    柴恩進看她身上隻裹著浴袍,長發淩亂,剛才開門瞬間就聞到她身上酒氣重的不行。


    “卓小姐,你不是身體不舒服麽?”


    手裏握著酒杯,卓子昕第一次正眼仔細看柴恩進。


    個子很高,雖然很瘦,但是肩膀其實也挺寬的,隻要他不駝著背走路的話,骨架還是挺好看的。


    這會兒聽他關心自己,卓子昕也沒有像之前那樣看他不順眼了,隻不過嘴裏說出來的話還是不太好聽。


    “不用你操心!”


    “囉嗦。”


    柴恩進抬眸,“我並沒有在為你操心。”


    什麽?


    卓子昕一下氣悶,“那你廢什麽話?”


    柴恩進正視著卓子昕的眼睛,“酒店吧台的酒水很貴。”


    卓子昕:“......”


    “你說什麽?”


    柴恩進語氣平淡地又重複了一遍。


    卓子昕放下酒杯衝到他麵前,指著他鼻子就罵。


    “貴出天價也有劉總給我買單,柴恩進,你算個什麽東西,在這裏說三道四的?”


    卓子昕本來心裏就憋悶著,說沒兩句,就故態複萌抬手要往柴恩進的臉上招唿過去!


    這次,卓子昕沒得逞,手還沒碰到,手腕就被柴恩進給抓住了。


    “啊!鬆手!”


    “我讓你鬆手!”


    向來罵不還嘴,打不還手的小助理,捏著卓子昕的手腕就把人往沙發上狠甩了過去。


    “卓小姐,我來是通知你,今天開始,我就不是你的助理了。”


    “還有,柳總吩咐了今天開始你一切的開銷,都不能再掛公司的賬。”


    說完,柴恩進連多看一眼都沒有,轉身就往外走。


    卓子昕跌跌撞撞地爬起身,在後頭喊,“柴恩進,你給我站住,什麽意思?剛才那些話是柳總說的?”


    這怎麽可能???


    “我們是有協議的,我跟柳總是簽了合同的。。。”


    “卓小姐。”柴恩進迴身,眼神裏的犀利居然讓卓子昕看得渾身發冷,“關於合同,你如果有異議,可以去找律師。”


    “另外,我聽說,樂爺的人。。。在找你。”


    說到這裏時,卓子昕居然看到柴恩進臉上露出了奚落的笑意。


    “柴恩進!你個混蛋,你給老娘站住!”


    迴應她的,是關上的門板。


    柴恩進就這樣走了,徒留下氣急了但是又完全一頭霧水的卓子昕。


    這到底什麽意思?


    柳總要跟她解約?


    果然還是樂爺那邊出了問題嗎?還是說柴恩進這個混賬騙她的?


    卓子昕一下迴神,趕緊去找衣服換上,她要先迴趟公司找柳總,不行她就還得去求樂爺。


    等她剛到大廳,就被酒店的工作人員給攔住了。


    “卓小姐,麻煩您重新登記一下信用卡。”


    這。。。柴恩進果然不是騙她的,卓子昕隻能暫時先用自己的信用卡重新預付了押金。


    等她好不容易在前台弄完,剛走到門口,就被兩個高壯的男人攔住了去路。


    “卓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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