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的身份確認了，下一步當然是鎖定嫌疑人了！
談思允的死亡時間是淩晨四點到五點之間，根據現場遺留的痕跡，還有屍斑屍溫和屍僵的程度，之前的法醫就確認了閣樓就是案發及分屍現場，這點閻煜和蕭衍都沒有異意。
劉大超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並且選擇報警的人，當時別墅裏隻有譚老爺在二樓的臥室睡覺，譚戰出差了在境外，譚詩韞根據她自己的證詞是淩晨四點左右離開的別墅。
這四個人，除了譚戰有出入境的記錄和海關調取的照片為證，他在案發期間有不在場證據，另外三個人暫時都被列入了嫌疑人的名單。
先說譚老爺，他因為再次腦中風，現在人還在蒼石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躺著，另外鑒於他之前不良於行，以他的身體狀況根本沒有辦法走到三樓去行兇並且分屍，因此譚老爺就被撇除了犯罪的嫌疑。
第二位的譚家老傭人劉大超，根據譚戰和譚詩韞的口供，劉叔已經在譚家工作了超過20年，之前一直就是貼身跟著譚老爺的，譚老爺中風之後，劉大超更是變成了半個專業的護理人員。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內，他也是有很多機會跟談思允接觸的。
據劉大超自己的敘述，他每天清晨五點半起床，這是他多年的習慣。之所以會在清晨就去閣樓打掃，是因為前一天譚老爺讓他找一個物件，說是放在閣樓了。劉大超前一天發現閣樓有些亂，順手就整理了一下，本來想著第二天再繼續的。
這一點，根據現場的物體被移動過的軌跡，基本上也算是符合他所說的。
閣樓久未有人上去，本來地上是布滿了灰塵的，一旦有人上去，肯定就會留下鞋印子，但是在現場卻沒有采集到完整的腳印。劉大超前一天整理時恰恰是先清理了地板，據他自己解釋是因為地板實在太髒了，走來走去會弄的更髒，所以必須要先把地上掃幹淨了。
關於談思允特殊的身份，劉大超是這麽說的。
“這件事其實我一早就知道了，隻是為了主子安心，我就權當不知道。”
“詩韞小姐被接迴譚家去之後，每次迴來寧遠城都是迴那棟別墅，一開始老爺就是跟我一起送她迴來，然後門都不進就走了。”
“之後，他應該是跟談思允女士和好如初了吧。”
這所謂的和好如初是個什麽意思，葉隊長他們一聽就明白了。
“那譚詩韞和譚戰都不知道談思允真正的身份嗎？”
“應該不知道，我從來都是隻聽到詩韞小姐稱唿談思允為小姨的。”
“四爺的話，應該更加不知道了。”
“除非。。。他背地裏去調查了。”
劉大超這麽說的時候，葉隊長注意到他的眼神裏似乎是意有所指的。
譚戰雖然有不在場的證明，但是比起劉大超和譚詩韞，他更有殺人的動機。畢竟談思允讓他母親嚴夫人成為了一個可憐又可悲的女人！而且譚四爺如果真要致人於死地的話，是不是。。。買兇就可以了呢？
......
第三個嫌疑人，譚詩韞，作為談思允的親生女兒，外加兩人的感情又那麽好，照理來說，她應該是不可能弑母的。
但是，也不能就這麽下定論！
原因有兩個。
第一，譚詩韞離開譚家別墅的時間隻有她自己可以證明。別墅門口亂收停車費的那位目擊證人，所拍攝的照片上顯示她迴來的時間是十點半，但是之後是幾點離開的，並沒有人可以證明。
劉大超說他已經睡了，所以並不知道詩韞小姐具體是幾點走的。
譚詩韞自己的證詞是，她走之前跟談思允吵了一架，因為譚老爺的後續治療。她主張積極治療，談思允卻覺得應該尊重老爺子自己的意願，如果他不願意做複健，那現在這樣的狀態已經很好了。
譚詩韞說她本來就在劇組跟人鬧了點情緒，迴來又跟談思允吵了一架後，心情更不好於是就像往常一樣躲去郊區她的私人小天地了。但是她車子被監控拍到的時間是四點二十三，地點就在別墅出去沒有多遠的地方，所以這也不能完全撇除談思允的死亡時間內她不在場。
第二個原因讓人還對她存有懷疑的就是，譚詩韞對死者談思允的態度。
根據所有人的口供，譚詩韞跟她這個‘小姨’的感情很深厚，這麽多年一如親生母女。
但是當她知道談思允可能就是她的母親，被要求做親子鑒定時，譚詩韞的情緒一下就失控了。這讓審訊的葉隊長不得不懷疑，譚詩韞很有可能一早就發現了這個事實，然後由愛生恨。這一點，由她從案發到談思允的屍首被誤認，甚至在臨城舉行了葬禮，這麽多天對譚家別墅裏的情況完全不聞不問來看，
‘我心情不好，出去躲清靜了，沒帶手機，所以都不知道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
這麽一句蒼白無力的辯解，實在是不太符合常理。
再烏龍的電視劇也不會這麽拍！
......
最後一個嫌疑人，之前是沒有出現在葉隊長他們的名單內的。
最新多出來的這第四個嫌疑人，就是譚老爺的現任妻子，嚴夫人。如果說誰最仇視談思允，最有動機殺了她，那毋庸置疑就是嚴夫人了。
雖然這嚴夫人從來沒有在別墅內出現過，案發當天也有不在場證明，但是根據安沅的口供，是她一手引導發現了死者的真實身份。葉隊長一開始是認為如果嚴夫人真是殺人兇手的話，她這麽做不是在暴露自己的殺人嫌疑麽？又是個不符合邏輯常理的事情。
但是如果這嚴夫人患有雙相障礙這種精神疾病的話，那就又不好說了。
***
閻煜的辦公室內，蕭衍剛剛進來坐下，手裏還拿著新鮮出爐的談思允的屍體複檢報告。
“這對母女這麽有意思的麽？”
“竟然在肚臍眼附近的同一個位置，做了同樣的紋身？”
“那個紋身不是新的，但是看皮膚的愈合情況，也不是太久之前紋的。”
“應該就是近幾個月。”
近幾個月？
這點可是很重要的線索。二十多年前的熱戀期沒有去紋這麽一個紋身，到現在了再去折騰出來這麽一個東西，是不是有點奇怪？
閻煜忽然想到了什麽。
“蕭衍，談思允的慢性中毒到底是哪種重金屬引起的？”
這點之前閻煜就一直很在意，畢竟這下毒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最後殺人的兇手。
“這下的毒，也挺有意思。”
“並不是什麽常見的汞、鉛這些的，而是鈷。”
鈷？
閻煜：原來是鈷中毒，怪不得有皮膚炎。
蕭衍繼續道，“而且我懷疑談思允本身就對鈷這種金屬過敏，否則就她體內的這點含量，還不至於引起那麽嚴重的皮膚炎症和蛻皮情況。”
這點閻煜研究毒物的最清楚了，一般慢性輕度的鈷中毒，皮膚出現紅斑的位置都在手、腕、前臂和皮膚有褶皺的部位，很少會全身都是的。
“煜仔，報告給你，後麵交給你了，看看這兇手到底是怎麽下的毒。”
閻煜接過報告，腦海裏已經快速地刪除一些不可能的因素。
其中一個方式，他剛已經想到了。
就是那個新的紋身！
紋身用的顏料裏，有可能就含有鈷元素，這個就等後續的調查確認了。
至於其他的方式，吃含有較高鈷元素的蔬菜，不可能！
這得吃到撐死都不太會引起這麽嚴重的慢性中毒，譚思允身材很瘦，身上也沒有明顯的肌肉群，到四十多歲還能保持這種身材，不是運動的關係，那隻能是日常的飲食夠節製。說白了，就是餓瘦的。所以這樣的話，在吃的東西裏下毒，沒可能。
鈷元素環境的暴露？但是譚思允又不是什麽礦場或者其他的職業從業人員，這個可能性也可以排除了。
......
馬上就到下班的點了，閻煜還在研究那份屍檢報告，就有人敲門。
門一開，是瀟安沅。
最近，瀟安沅基本上是一下課就來他辦公室的。
如果是來接他下班，閻煜會很高興，不過他知道，其實小女人目的不純。
她是還記掛著譚家的這個案子。
果然，話沒說兩句，她就問起案子的進度了。
“鈷中毒麽？”
安沅皺起眉頭，一下就聯想到了她送給閻煜的那條定情的手帕子。
“為什麽偏偏是鈷？”
閻煜聽到安沅嘴裏念念有詞，“怎麽了？”
“我送你的那條手帕，就是鈷藍色的。”
“我當時一直找不到滿意的布料顏色，所以就找了染料自己染的。”
染料？
一個念頭，唰一下閃過閻煜的腦海。
“瀟安沅，走，陪我去現場。”
去現場？
“去譚家別墅嗎？”
“對。”
他有東西要確認。
***
葉隊長和小周拿了備用鑰匙跟著閻煜的車子一起去了譚家的別墅。
這才幾天沒有人住，外加命案特有的陰森氣，安沅剛進院門就覺得這棟樓好似完全變成了鬼屋似的。
四個人進了屋子裏之後，閻煜直奔二樓的臥室，找到了其中的一間主臥，這裏之前就是談思允住的房間。
安沅：原來談思允就住在譚老爺臥室的隔壁，之前她來那麽多次，談思允為了避開她，難道都是特意躲出去的嗎？又或者就在這間臥室裏沒出來？
想到此，安沅就覺得後背一陣涼意驚悚。
戴著手套，閻煜已經打開了衣帽間的拉門。
看到閻煜翻找衣服，安沅瞬間就明白了他在做什麽了。
他這是在找鈷藍色的衣物。
但是安沅放眼望去，別說鈷藍色了，這個衣帽間裏連件藍色係的衣物都沒有。
除了偶有幾件白色的，其餘的都是色彩比較豔麗的黃色、紫色還有紅色的。
談思允的臥室翻遍了，閻煜也沒有找到可疑的布料。
“之前我跟譚四爺說要在一樓整理一個臥室出來給譚老爺住，但是劉叔那邊一直都沒弄好。”
“是不是一樓有什麽問題？”
安沅這麽說著，閻煜也想起來她之前有跟他抱怨過這個問題。
“走，去看看。”
一樓除了客廳，還有一個偏廳安沅是沒有進去過的。
門一打開，安沅是第一次來，所以有些驚訝，葉隊長和小周之前調查的時候就來過一次了，覺得並沒有什麽。
“原來是個畫室。”
安沅和閻煜瞬間對視了一眼，立馬心有靈犀的去找同一樣東西！
顏料！
看到兩個人動作迅速的開始翻找，葉隊長和小周還一頭霧水。
須臾，安沅驚喜的低唿，“找到了！”
“找到了什麽？”葉隊長急的呀，趕緊走過去看。
安沅手裏捏著一管顏料，遞過去給閻煜。
“就是這個了！”
閻煜揚起嘴角給安沅一個讚賞的微笑。
“這什麽？顏料嗎？”
閻煜給葉隊長解了惑。
“談思允體內鈷元素超標，造成了重金屬慢性中毒。”
“這個。”閻煜晃了晃手裏捏著的那一小管顏料，“油畫顏料，可能就是毒性的來源。”
“那些現存於世的名貴油畫之所以可以保存幾百年的時間，就是因為當時的畫家用的顏料質量夠好。”
“高質量的油畫顏料的基本色料都來源於礦物質、土質和一些植物甚至是動物。”
“這裏麵就有鈷。”
“另外在製造顏料時，需要用到的幹性油，裏麵也會含有鈷、錳、鉛這些催幹劑。”
葉隊長和小周聽得雲裏霧裏，閻煜直接總結了一句，“使用這間畫室的人隻能是常住在這裏的談思允，一般情況下，油畫顏料都是對人體無毒的，但是如果是過敏性的體製，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談思允應該就是對鈷過敏，兇手估計對這點應該是知道的，所以故意買了這些高純度油畫顏料來給她用。”
“別的畫家求之不得的高級顏料，到了談思允這裏，卻是讓她重金屬慢性中毒的罪魁禍首。”
“按照屍檢的結果推算，就算談思允這次沒有被殺，她體內的鈷元素繼續累計上升的話，最後也會損害她血液內的細胞組織，造成白血球減少，引起血液係統疾病，嚴重的結果就是白血病。”
白血病？
這麽狠！
談思允的死亡時間是淩晨四點到五點之間，根據現場遺留的痕跡，還有屍斑屍溫和屍僵的程度，之前的法醫就確認了閣樓就是案發及分屍現場，這點閻煜和蕭衍都沒有異意。
劉大超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並且選擇報警的人，當時別墅裏隻有譚老爺在二樓的臥室睡覺，譚戰出差了在境外，譚詩韞根據她自己的證詞是淩晨四點左右離開的別墅。
這四個人，除了譚戰有出入境的記錄和海關調取的照片為證，他在案發期間有不在場證據，另外三個人暫時都被列入了嫌疑人的名單。
先說譚老爺，他因為再次腦中風，現在人還在蒼石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躺著，另外鑒於他之前不良於行，以他的身體狀況根本沒有辦法走到三樓去行兇並且分屍，因此譚老爺就被撇除了犯罪的嫌疑。
第二位的譚家老傭人劉大超，根據譚戰和譚詩韞的口供，劉叔已經在譚家工作了超過20年，之前一直就是貼身跟著譚老爺的，譚老爺中風之後，劉大超更是變成了半個專業的護理人員。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內，他也是有很多機會跟談思允接觸的。
據劉大超自己的敘述，他每天清晨五點半起床，這是他多年的習慣。之所以會在清晨就去閣樓打掃，是因為前一天譚老爺讓他找一個物件，說是放在閣樓了。劉大超前一天發現閣樓有些亂，順手就整理了一下，本來想著第二天再繼續的。
這一點，根據現場的物體被移動過的軌跡，基本上也算是符合他所說的。
閣樓久未有人上去，本來地上是布滿了灰塵的，一旦有人上去，肯定就會留下鞋印子，但是在現場卻沒有采集到完整的腳印。劉大超前一天整理時恰恰是先清理了地板，據他自己解釋是因為地板實在太髒了，走來走去會弄的更髒，所以必須要先把地上掃幹淨了。
關於談思允特殊的身份，劉大超是這麽說的。
“這件事其實我一早就知道了，隻是為了主子安心，我就權當不知道。”
“詩韞小姐被接迴譚家去之後，每次迴來寧遠城都是迴那棟別墅，一開始老爺就是跟我一起送她迴來，然後門都不進就走了。”
“之後，他應該是跟談思允女士和好如初了吧。”
這所謂的和好如初是個什麽意思，葉隊長他們一聽就明白了。
“那譚詩韞和譚戰都不知道談思允真正的身份嗎？”
“應該不知道，我從來都是隻聽到詩韞小姐稱唿談思允為小姨的。”
“四爺的話，應該更加不知道了。”
“除非。。。他背地裏去調查了。”
劉大超這麽說的時候，葉隊長注意到他的眼神裏似乎是意有所指的。
譚戰雖然有不在場的證明，但是比起劉大超和譚詩韞，他更有殺人的動機。畢竟談思允讓他母親嚴夫人成為了一個可憐又可悲的女人！而且譚四爺如果真要致人於死地的話，是不是。。。買兇就可以了呢？
......
第三個嫌疑人，譚詩韞，作為談思允的親生女兒，外加兩人的感情又那麽好，照理來說，她應該是不可能弑母的。
但是，也不能就這麽下定論！
原因有兩個。
第一，譚詩韞離開譚家別墅的時間隻有她自己可以證明。別墅門口亂收停車費的那位目擊證人，所拍攝的照片上顯示她迴來的時間是十點半，但是之後是幾點離開的，並沒有人可以證明。
劉大超說他已經睡了，所以並不知道詩韞小姐具體是幾點走的。
譚詩韞自己的證詞是，她走之前跟談思允吵了一架，因為譚老爺的後續治療。她主張積極治療，談思允卻覺得應該尊重老爺子自己的意願，如果他不願意做複健，那現在這樣的狀態已經很好了。
譚詩韞說她本來就在劇組跟人鬧了點情緒，迴來又跟談思允吵了一架後，心情更不好於是就像往常一樣躲去郊區她的私人小天地了。但是她車子被監控拍到的時間是四點二十三，地點就在別墅出去沒有多遠的地方，所以這也不能完全撇除談思允的死亡時間內她不在場。
第二個原因讓人還對她存有懷疑的就是，譚詩韞對死者談思允的態度。
根據所有人的口供，譚詩韞跟她這個‘小姨’的感情很深厚，這麽多年一如親生母女。
但是當她知道談思允可能就是她的母親，被要求做親子鑒定時，譚詩韞的情緒一下就失控了。這讓審訊的葉隊長不得不懷疑，譚詩韞很有可能一早就發現了這個事實，然後由愛生恨。這一點，由她從案發到談思允的屍首被誤認，甚至在臨城舉行了葬禮，這麽多天對譚家別墅裏的情況完全不聞不問來看，
‘我心情不好，出去躲清靜了，沒帶手機，所以都不知道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
這麽一句蒼白無力的辯解，實在是不太符合常理。
再烏龍的電視劇也不會這麽拍！
......
最後一個嫌疑人，之前是沒有出現在葉隊長他們的名單內的。
最新多出來的這第四個嫌疑人，就是譚老爺的現任妻子，嚴夫人。如果說誰最仇視談思允，最有動機殺了她，那毋庸置疑就是嚴夫人了。
雖然這嚴夫人從來沒有在別墅內出現過，案發當天也有不在場證明，但是根據安沅的口供，是她一手引導發現了死者的真實身份。葉隊長一開始是認為如果嚴夫人真是殺人兇手的話，她這麽做不是在暴露自己的殺人嫌疑麽？又是個不符合邏輯常理的事情。
但是如果這嚴夫人患有雙相障礙這種精神疾病的話，那就又不好說了。
***
閻煜的辦公室內，蕭衍剛剛進來坐下，手裏還拿著新鮮出爐的談思允的屍體複檢報告。
“這對母女這麽有意思的麽？”
“竟然在肚臍眼附近的同一個位置，做了同樣的紋身？”
“那個紋身不是新的，但是看皮膚的愈合情況，也不是太久之前紋的。”
“應該就是近幾個月。”
近幾個月？
這點可是很重要的線索。二十多年前的熱戀期沒有去紋這麽一個紋身，到現在了再去折騰出來這麽一個東西，是不是有點奇怪？
閻煜忽然想到了什麽。
“蕭衍，談思允的慢性中毒到底是哪種重金屬引起的？”
這點之前閻煜就一直很在意，畢竟這下毒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最後殺人的兇手。
“這下的毒，也挺有意思。”
“並不是什麽常見的汞、鉛這些的，而是鈷。”
鈷？
閻煜：原來是鈷中毒，怪不得有皮膚炎。
蕭衍繼續道，“而且我懷疑談思允本身就對鈷這種金屬過敏，否則就她體內的這點含量，還不至於引起那麽嚴重的皮膚炎症和蛻皮情況。”
這點閻煜研究毒物的最清楚了，一般慢性輕度的鈷中毒，皮膚出現紅斑的位置都在手、腕、前臂和皮膚有褶皺的部位，很少會全身都是的。
“煜仔，報告給你，後麵交給你了，看看這兇手到底是怎麽下的毒。”
閻煜接過報告，腦海裏已經快速地刪除一些不可能的因素。
其中一個方式，他剛已經想到了。
就是那個新的紋身！
紋身用的顏料裏，有可能就含有鈷元素，這個就等後續的調查確認了。
至於其他的方式，吃含有較高鈷元素的蔬菜，不可能！
這得吃到撐死都不太會引起這麽嚴重的慢性中毒，譚思允身材很瘦，身上也沒有明顯的肌肉群，到四十多歲還能保持這種身材，不是運動的關係，那隻能是日常的飲食夠節製。說白了，就是餓瘦的。所以這樣的話，在吃的東西裏下毒，沒可能。
鈷元素環境的暴露？但是譚思允又不是什麽礦場或者其他的職業從業人員，這個可能性也可以排除了。
......
馬上就到下班的點了，閻煜還在研究那份屍檢報告，就有人敲門。
門一開，是瀟安沅。
最近，瀟安沅基本上是一下課就來他辦公室的。
如果是來接他下班，閻煜會很高興，不過他知道，其實小女人目的不純。
她是還記掛著譚家的這個案子。
果然，話沒說兩句，她就問起案子的進度了。
“鈷中毒麽？”
安沅皺起眉頭，一下就聯想到了她送給閻煜的那條定情的手帕子。
“為什麽偏偏是鈷？”
閻煜聽到安沅嘴裏念念有詞，“怎麽了？”
“我送你的那條手帕，就是鈷藍色的。”
“我當時一直找不到滿意的布料顏色，所以就找了染料自己染的。”
染料？
一個念頭，唰一下閃過閻煜的腦海。
“瀟安沅，走，陪我去現場。”
去現場？
“去譚家別墅嗎？”
“對。”
他有東西要確認。
***
葉隊長和小周拿了備用鑰匙跟著閻煜的車子一起去了譚家的別墅。
這才幾天沒有人住，外加命案特有的陰森氣，安沅剛進院門就覺得這棟樓好似完全變成了鬼屋似的。
四個人進了屋子裏之後，閻煜直奔二樓的臥室，找到了其中的一間主臥，這裏之前就是談思允住的房間。
安沅：原來談思允就住在譚老爺臥室的隔壁，之前她來那麽多次，談思允為了避開她，難道都是特意躲出去的嗎？又或者就在這間臥室裏沒出來？
想到此，安沅就覺得後背一陣涼意驚悚。
戴著手套，閻煜已經打開了衣帽間的拉門。
看到閻煜翻找衣服，安沅瞬間就明白了他在做什麽了。
他這是在找鈷藍色的衣物。
但是安沅放眼望去，別說鈷藍色了，這個衣帽間裏連件藍色係的衣物都沒有。
除了偶有幾件白色的，其餘的都是色彩比較豔麗的黃色、紫色還有紅色的。
談思允的臥室翻遍了，閻煜也沒有找到可疑的布料。
“之前我跟譚四爺說要在一樓整理一個臥室出來給譚老爺住，但是劉叔那邊一直都沒弄好。”
“是不是一樓有什麽問題？”
安沅這麽說著，閻煜也想起來她之前有跟他抱怨過這個問題。
“走，去看看。”
一樓除了客廳，還有一個偏廳安沅是沒有進去過的。
門一打開，安沅是第一次來，所以有些驚訝，葉隊長和小周之前調查的時候就來過一次了，覺得並沒有什麽。
“原來是個畫室。”
安沅和閻煜瞬間對視了一眼，立馬心有靈犀的去找同一樣東西！
顏料！
看到兩個人動作迅速的開始翻找，葉隊長和小周還一頭霧水。
須臾，安沅驚喜的低唿，“找到了！”
“找到了什麽？”葉隊長急的呀，趕緊走過去看。
安沅手裏捏著一管顏料，遞過去給閻煜。
“就是這個了！”
閻煜揚起嘴角給安沅一個讚賞的微笑。
“這什麽？顏料嗎？”
閻煜給葉隊長解了惑。
“談思允體內鈷元素超標，造成了重金屬慢性中毒。”
“這個。”閻煜晃了晃手裏捏著的那一小管顏料，“油畫顏料，可能就是毒性的來源。”
“那些現存於世的名貴油畫之所以可以保存幾百年的時間，就是因為當時的畫家用的顏料質量夠好。”
“高質量的油畫顏料的基本色料都來源於礦物質、土質和一些植物甚至是動物。”
“這裏麵就有鈷。”
“另外在製造顏料時，需要用到的幹性油，裏麵也會含有鈷、錳、鉛這些催幹劑。”
葉隊長和小周聽得雲裏霧裏，閻煜直接總結了一句，“使用這間畫室的人隻能是常住在這裏的談思允，一般情況下，油畫顏料都是對人體無毒的，但是如果是過敏性的體製，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談思允應該就是對鈷過敏，兇手估計對這點應該是知道的，所以故意買了這些高純度油畫顏料來給她用。”
“別的畫家求之不得的高級顏料，到了談思允這裏，卻是讓她重金屬慢性中毒的罪魁禍首。”
“按照屍檢的結果推算，就算談思允這次沒有被殺，她體內的鈷元素繼續累計上升的話，最後也會損害她血液內的細胞組織，造成白血球減少，引起血液係統疾病，嚴重的結果就是白血病。”
白血病？
這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