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沅覺得自己好像又踩雷了!


    閻煜的雷點比起之前,是不是多了一些啊?


    安沅扭頭朝著師父求救。


    蕭衍接收到小女生的求助眼神,於是趕緊岔開了話題。


    “安兒,剛才你不是說有部紀錄片要看的麽?”


    蕭衍拿過茶幾上的遙控器把電視機給打了開來,一有其他的旁白音響起,客廳裏剛才還有些風雨欲來的氣氛被衝淡了不少。


    閻煜忽地起身往陽台那邊走去,然後刷一下拉開了玻璃門走了出去。


    安沅:外頭雨勢正大,閻煜這是要去做什麽。


    蕭衍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也跟著起身走了出去。


    這個公寓的陽台很大,直接連著外頭的大露台,所以靠近客廳落地門這邊有比較寬的屋簷擋著,就算此刻外頭風大雨大的,陽台這裏一塊還算是比較幹爽的。


    蕭衍見閻煜已經把煙盒拿了出來,也跟著把手伸了過去。


    外頭狂風暴雨,烏雲壓頂,這麽糟糕的天氣,不禁讓人會有災難電影裏世界末日的錯覺。


    不過這樣身在高處,對著外麵磅礴的自然景象吞雲吐霧,會比平時風和日麗時,更多一分超然世外,唯我獨尊的舒爽。


    閻煜斜靠在牆麵上,長腿搭著,一根抽完,很快就又點了另外一根。


    蕭衍看他又恢複到麵無表情的臉,把嘴裏最後一口煙吐出來,然後掐了煙頭,順勢伸過手把閻煜剛點的那根也給拿過來掐了。


    “行了,多大的事。”


    “你作什麽呢?”


    是啊,作什麽?!


    閻煜剛才想著出來透口氣,就是看到瀟安沅那不解又帶著點怯意的眼神,那一瞬間他忽然反應過來,什麽時候開始。。。他竟然變得如此之作了!


    作,這個字,一般都是用在比較矯情的人身上的,如果拿他跟蕭衍對比起來,這人也比他會作!


    所以,閻煜從來沒想到過有一天他居然會把這個字聯係到自己的身上。


    昨天晚上那個梁丘笙,剛才那個冼星海,其實他明知道跟瀟安沅一點曖昧關係都沒有,但是他就是止不住自己心裏的怒火,屬於一觸就爆。


    真的是大寫的shit!談個戀愛怎麽那麽麻煩?!


    蕭衍跟閻煜這麽多年了,當然也明白他的想法和心思。


    “煜仔,你這是剛跟安沅在一起。”


    “你必須得讓自己接受習慣一個事實,那就是你的小女朋友是個熱心腸的心善之人。”


    “安兒這才剛剛進大學,你就hold不住天天吃這個醋撚那個酸的。”


    “大學裏她能接觸到的男人都還算是簡單老實的。”


    “你要是每次一遇到對她有非分之想的人,就這麽不管不顧的發脾氣。”


    “到頭來,傷的隻是安沅的心。”


    蕭衍很是認真的看著閻煜的眼睛,“安沅這娃,你還不了解麽?”


    “對著別人還好說,但是對著你跟我,她心裏縱然再有怨氣,也不會表現出來的。”


    “更何況她還不喑男女之情,你這吃醋拈酸的作態,到她那裏,她隻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麽,你才動不動就生氣。”


    “那時間久了,你不是自己把她給推遠了?”


    蕭二叔一番話,閻煜心裏了然,卻又忍不住嗤鼻,“誰吃醋拈酸了?”


    這談個戀愛,他跟瀟安沅的角色完全都對調了一樣,他心裏胸間各種滋味都有,別說百爪撓心,差不多到了快萬爪撓心的程度!


    ***


    客廳裏安沅重新泡了茶,電視機開著,但是她也沒什麽心思看,視線一直往外頭的陽台探過去。


    隻是那玻璃門拉著,加上外麵的風雨聲,這隔音效果巨好,她完全聽不到師父和閻煜在說什麽,而且他們站的位置,從她這個角度,也隻能看到閻煜的半邊身子,至於他臉上什麽表情,她還是看不清。


    這都快小半個小時了,出去抽煙也不需要這麽久吧,尤其現在外頭的天氣這麽惡劣。


    思來想的,安沅之前吃了甜點的好心情漸漸都消散了,隨之而來的,是潛意識裏起來的不安。


    她以前隻擔心師父會生氣,現在,她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閻煜跟她生氣。


    偏偏。。。閻煜的氣性似乎是越來越大,這雷點也是越來越讓她琢磨不透了,就好像過去三年多那麽久的時間,她卻是不認識不熟悉他似的。


    正當安沅抿著唇,低下頭跟躺在她腿上的小虎嘀咕著吐露心裏的疑問時,電視裏傳來一條插播的新聞。


    今天他們午飯吃的早,這會兒十二點半的午間新聞還沒播完。


    “各位觀眾,我們現在插播一條特別消息。”


    “由於今日我市大風強降雨的天氣,市區多處高樓發生高空落物的情況。”


    “我目前所在的位置是吉水路靠近白濯路的一棟商業大廈前,這裏剛剛發生了一起意外事件。”


    “一名年輕男子從大廈裏出來時,不幸被樓上掉落的一個花盆砸中。”


    “該名男子現已緊急送醫。”


    “目前警察還在調查花盆是從幾樓掉落下來的。”


    “關於傷者的救治情況及後續發展,我們晚些時候會繼續報導。”


    新聞是現場連線直播的,此時的攝像頭對準了意外發生的那塊位置。


    就算是有暴雨的衝刷,鏡頭畫麵裏破碎的盆栽,混合著血跡的泥土還是可以看的挺清楚的。


    為了保護現場,警察已經拉起了警戒線,還有人拿來了遮陽傘作為緊急的擋雨措施。


    被花盆砸中?這麽高的距離,傷勢肯定很嚴重啊,不巧的話可是會直接喪命的。


    安沅覺得那個路人真的是太倒黴了,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發生的?


    都怪這個惡劣的天氣!


    安沅忽然想到閻煜今天也是冒著這麽大的風雨過來的,心裏倏地一陣後怕。


    就算他是開車來的,不過萬一要是有招牌什麽的掉下來,那重力加速度,破壞力可是很驚人的。


    安沅倏地又想到之前那次他們在東郊山上,也是暴雨,甚至還下了冰雹,然後閻煜那輛車子的擋風玻璃就被冰雹給砸出了一條裂縫。


    ......


    唰地一聲,陽台的玻璃門被拉開,閻煜從外麵走了進了,身上帶著明顯的濕氣,客廳裏嘩啦啦的有風灌進來,把邊上的窗簾都給吹的飛揚了起來。


    安沅因為心裏的後怕,猛地就從沙發裏站了起來。


    兩人的視線對上,安沅恍了恍神,一下有些怔愣。


    “瀟安沅,我先迴去了。”


    說完,閻煜就穿過客廳往外麵走,他那麽長的腿,走沒幾步就拐進走廊到玄關那裏了。


    “啊,不行!”


    安沅迴過神,一路小跑著就追了出去。


    大門口,閻煜正弓著身子換鞋,倏地就被小女生衝過來抱住了腰身。


    安沅也是急的,一下子撲過去就環住了閻煜的腰,因為是背對著,閻煜低頭就隻看到小女生一雙手臂繞在自己身前。


    閻煜被瀟安沅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怎麽了這是?


    “閻煜,你不能現在走。”


    不能現在走?閻煜覺得這句話聽著有些不順呢。


    “什麽叫不能現在走?”


    “瀟安沅,你先鬆開。”


    男人這不冷不熱的語氣,安沅一下覺得自己這舉動好像是不太合適,於是趕緊鬆了手。


    閻煜轉過身來看她,“你怎麽了?”


    他沒有那麽傻,會以為小女生這是舍不得他。


    安沅臉色有點白白的,“就,外麵風雨太大了。”


    “你等雨小一些再走。”


    原來如此。


    唉。。。這小傻子真的是夠了。


    閻煜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然後順手又給她理了一下耳邊的碎發。


    “不要緊的,我開車。”


    “直接從地下車庫走。”


    安沅又抓住了他的手,還是搖頭,“不行,你公寓那邊的停車場是在大樓邊上的。”


    那頭頂都沒有遮蔽物!


    很危險的!


    閻煜覺得她眼神裏的擔憂有些過於嚴重,於是又安撫了一句,“那才幾步路的距離。”


    他身強體壯的,淋那麽點雨,有什麽關係。


    見他還是不為所動,安沅就差沒急的紅了眼眶,“不行!”


    閻煜這才覺得她有些不對勁,恰巧正好有一聲悶雷響起來。


    他伸過手把人攬進懷裏。


    “瀟安沅,你是不是又想到之前在五樓露台的事情了?”


    小女生自己再怎麽說沒有影響,閻煜還是會擔心,所以,他早上醒過來發現今天下這麽大的暴雨時,他就放心不下的趕了過來。


    安沅的臉頰被壓在男人的胸口,隔著衣物也能聽到他的心跳聲。


    閻煜剛才那句話就像是從胸腔裏共鳴出來的,特意柔和了的語氣,咚一下就嵌進了安沅心裏最軟的那個點。


    被他這樣誤會了也沒關係,安沅點了點頭,這總比她說出剛才看到的那個新聞要好,那個說出來就有些太不吉利了。


    這種時候,安沅會選擇相信,好的不靈壞的靈,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


    ***


    蕭衍站在走廊那頭,看到兩人這溫馨相擁的一幕很是有些感慨。


    嗯,他好像真的該收拾整理一下自己荒廢了很久的某些情緒,好好地認真地考慮一下該怎麽打理自己的感情生活了。


    之前,有閻煜和安沅陪著,他還沒感覺會寂寞。


    現在,他這心裏除了欣慰,也總覺得有一絲的空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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