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翻了一遍兩人的審訊記錄，拿過桌上的冰美式喝了一口。
“展希鷹和李夢兩個人都不願意鬆口，那隻能證明。”
“李夢之前來自首是故意的。”
“而且是和展希鷹一早就商量好的了。”
除此以外，蕭衍想不到更好的解釋原因了。
當時，他就覺得那個女人所謂的找他這個主任的理由就有點扯淡。
擔心市警局有展希鷹的人。。。誰給他的臉？
展希鷹的麵子還沒有大到那裏去，他母親家族那邊的曆史根基也沒有厚到那種程度去。
葉隊長點點頭，表示讚同，李夢來投案自首，其實無形中是給了展希鷹一個緩衝的時間。現在這審訊的形式看起來是兩個人互不幹涉，各說各的，但實際上並不衝突，反倒還隱隱地替彼此佐證的概念。
最重要的一點，展希鷹說安建生是自己猝死的，李夢的證詞也是一口咬定她到的時候安建生已經死了，而且現場即沒有血跡也沒有任何謀殺的跡象。
葉隊長又轉向還盯著審訊記錄在看的閻煜。
“閻助理，你有看出什麽問題來嗎？”
聞言，閻煜抬起頭來，卻是不答反問。
“葉隊，這些年你接觸過多少罪犯是有背景的有錢人？”
閻煜這問題一出，葉隊長有些意外。
“我們寧遠城下屬的轄區一共有23個，每個區都有自己所屬的分片警局，寧遠城很大，但是安保從來都是做的很嚴格的。”
“所謂防範於未然。”
“我之前在區裏做刑偵隊長的時候，接觸的罪犯大多數都是普通人。”
“然後有錢有勢也有。。。但是。”
葉隊長話未盡，閻煜就接上了。
“但是大部分都是暴發戶，是不是？”
“像展希鷹這樣有些底子，已經人到中年的富二代，是不是沒怎麽遇到過？”
警局的分工很細，刑偵、經偵、緝毒，掃黑，光是這幾類就把罪犯其實給分類分塊了，不同部分的警種遇到的罪犯類型當時是不一樣的。
閻煜這麽分析的概念其實是借用了醫學上對症下藥，不同的病症你就得找不同科室的醫生才能確診救治。
葉隊長聽的有點暈，稍微有些不明所以。
“從大概率來說，刑事犯罪一般都是求財，或者為了個人利益。”
“這是兩個概念，第一個比如搶劫，罪犯就是為了純粹的錢財去挺而走險。”
“第二種個人利益，這個概念就很廣泛。”
“展希鷹和李夢的犯罪就屬於第二種。”
“遇到這種罪犯，如果那罪犯就是個普通人，直白點說就是沒錢沒勢，腦子也不太靈光的。”
“我相信以葉隊長的能力，分分鍾就會破案的。”
“現在不是三十年前，處處都是攝像頭，每個人的行動幾乎都是無所遁形的。”
“但是，你這次遇到的恰恰是個有錢人。”
“展希鷹既然可以在三十年前就有膽子犯下故意殺人罪，那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馬上要成為上市集團的董事長了，他會輕易讓自己露出馬腳？”
“捏死安建生這樣一個礙事的螻蟻，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件無所謂的事情。”
“甚至以他的價值觀，安建生這個曾經的故友，現在對於展希鷹來說就是個垃圾人。”
“在展希鷹的概念裏，這種生活在城中村的人，就該死一個是一個，他們的存在就是玷汙了這座城市。”
這番話，葉隊長怎麽樣也沒想到會從閻煜嘴裏說出來。
甚至是蕭衍，都很意外。他本來以為閻煜要說的是對付腦子好的有錢人，可能就需要他們這種熟悉他們做事方式的人，而且葉隊長估計也有這個意思，所以今天才又請他們來的。
結果，閻煜這陡然轉變的言論，稍微有些激烈，感覺是把寧遠城裏所有的這些大家族的人，那不敢公之於眾，背地裏卻就是那麽想的心裏話給說了出來。
“你們兩個不用這麽驚訝的看著我。”
“現在不是在分析麽？我想到什麽就說了。”
反正對著一麵封死了的強，唯一的辦法就是破牆而過了！
“展希鷹和李夢都覺得自己不是普通人，是非凡的，安建生這樣的死了，他們還是為民除害。”
“這世上還少了一個酒鬼，一個潛在的犯罪分子。”
“隻要他們心中一直持有這樣的信念，以自己為中心的信念，殺死一個安建生是殺，假設這次他們沒有被發現，那下一個類似安建生這樣的人再出現，而且礙到了他們的利益時，我相信，展希鷹還是會痛下殺手的，李夢也還是會幫他處理拋屍。”
“葉隊，權勢有多好用？你應該很了解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次飛機意外失事，那兩具分散各地，遠在千裏之外的屍首，別說抓到真兇了，連屍首的身份很有可能都不會被確定。”
葉隊長聽的怔冷，覺得閻煜這番分析既有道理，又冷酷的讓人心寒。
他深深地覺得自己這是被閻煜那麽點歲數的年輕人給好好地上了一課啊！
閻煜的理論可能來源於他對罪犯心理的深刻認知，但是卻顛覆了葉隊長之前一切以實踐經驗出真知的破案理念。
......
警察也是人，誰都不是神，總歸有缺有漏有不足的地方，比如展希鷹這種的，葉隊長之前就覺得他年紀上鎮壓的住，這氣勢上，未必。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再找不到實際的證據，攻破李夢的心理防線，展希鷹到最後很有可能就被他律師直接給弄個有期加緩刑。。。”
葉隊長想到這裏就鬱悶，明明知道他殺了人，卻就是苦於沒有石錘的證據，沒有兇器。。。安建生的直接死因又是自身的疾病。
“那就先製造一個證據出來。”
閻煜這話一出，在場的另外兩人又都是一驚。
臭小子，又隨心所欲的不按牌理出牌！
蕭二叔看著男生那理所當然的模樣，抬起手按按有點發脹的眉心。
果然。
閻煜還沒開口繼續說，葉隊長就跟蕭衍求救了。
“蕭醫生，閻助理這。。。不行的吧？！”
蕭衍直接瞪了一眼閻煜，“想什麽呢你？這也能胡來的？”
上次設計卓天成已經算是打了個擦邊球了，現在製造證據什麽的，絕對不行！
“你們兩個那麽激動做什麽？”
閻煜把他麵前那杯冰塊都快化完的咖啡兩口喝掉，然後把空杯子唰一下空投進垃圾桶。
“製造證據，隻是為了挖出真的證據！”
什麽意思？
***
事實證明，閻煜的方法湊效了。
葉隊長拿著那份證據，和小周輪番審訊，終於把李夢的心理防線給擊破了。
李夢總算是開口承認了，她覺得是展希鷹設計殺死了安建生！
“我當時一到現場，就覺得安建生死的很奇怪，他家裏又髒又亂，但是他卻穿戴的很整齊的倒在了沙發上。”
“一個天天無所事事的酒鬼，為什麽會穿襯衫打領帶？”
“所以，我一開始就懷疑展希鷹所謂的不能報警求助的理由。”
“未免他事後反咬我一口，把整個事情推到我身上，我在處理屍體的時候把當時穿在安建生身上的衣物都收了起來。”
“我當時有注意到那個襯衫和領帶就好像是故意買小了一個尺寸，安建生的脖子有些微的紅色勒痕，很淺，我就想這個是不是和他的猝死有關。”
“所以還拍了照片。”
葉隊長簡直是大喜！
“你還拍了照片？”
“對，我放在u盤裏麵了。”
“還有那件襯衫和那條領帶。”
“這些東西現在在哪裏？”
“我。。。鎖在了銀行的保險櫃。”
“用我家裏人的名字。”
“展希鷹心思多，對誰都不信任。”
“東西藏的不好，很容易就被他發現了。”
“既然你這麽了解他的為人，怎麽還會願意幫他拋屍？”
這點是葉隊長之前一直沒有想清楚的，到底是什麽樣的交換條件才讓李夢冒那麽大的險。
“我跟展希鷹簽了婚前協議。”
“婚後兩年內不能離婚。”
“如果真過不下去，離婚後，他要把名下5%的集團股份作為贍養費給我。”
果然啊，李夢也不是個善茬。
s酒店集團5%的股份，每年最起碼有上千萬的分紅！
最主要的，李夢一個自認為是非凡的普通人，也可以借由那兩年的時間躋身上流社會了！
“展希鷹和李夢兩個人都不願意鬆口，那隻能證明。”
“李夢之前來自首是故意的。”
“而且是和展希鷹一早就商量好的了。”
除此以外，蕭衍想不到更好的解釋原因了。
當時，他就覺得那個女人所謂的找他這個主任的理由就有點扯淡。
擔心市警局有展希鷹的人。。。誰給他的臉？
展希鷹的麵子還沒有大到那裏去，他母親家族那邊的曆史根基也沒有厚到那種程度去。
葉隊長點點頭，表示讚同，李夢來投案自首，其實無形中是給了展希鷹一個緩衝的時間。現在這審訊的形式看起來是兩個人互不幹涉，各說各的，但實際上並不衝突，反倒還隱隱地替彼此佐證的概念。
最重要的一點，展希鷹說安建生是自己猝死的，李夢的證詞也是一口咬定她到的時候安建生已經死了，而且現場即沒有血跡也沒有任何謀殺的跡象。
葉隊長又轉向還盯著審訊記錄在看的閻煜。
“閻助理，你有看出什麽問題來嗎？”
聞言，閻煜抬起頭來，卻是不答反問。
“葉隊，這些年你接觸過多少罪犯是有背景的有錢人？”
閻煜這問題一出，葉隊長有些意外。
“我們寧遠城下屬的轄區一共有23個，每個區都有自己所屬的分片警局，寧遠城很大，但是安保從來都是做的很嚴格的。”
“所謂防範於未然。”
“我之前在區裏做刑偵隊長的時候，接觸的罪犯大多數都是普通人。”
“然後有錢有勢也有。。。但是。”
葉隊長話未盡，閻煜就接上了。
“但是大部分都是暴發戶，是不是？”
“像展希鷹這樣有些底子，已經人到中年的富二代，是不是沒怎麽遇到過？”
警局的分工很細，刑偵、經偵、緝毒，掃黑，光是這幾類就把罪犯其實給分類分塊了，不同部分的警種遇到的罪犯類型當時是不一樣的。
閻煜這麽分析的概念其實是借用了醫學上對症下藥，不同的病症你就得找不同科室的醫生才能確診救治。
葉隊長聽的有點暈，稍微有些不明所以。
“從大概率來說，刑事犯罪一般都是求財，或者為了個人利益。”
“這是兩個概念，第一個比如搶劫，罪犯就是為了純粹的錢財去挺而走險。”
“第二種個人利益，這個概念就很廣泛。”
“展希鷹和李夢的犯罪就屬於第二種。”
“遇到這種罪犯，如果那罪犯就是個普通人，直白點說就是沒錢沒勢，腦子也不太靈光的。”
“我相信以葉隊長的能力，分分鍾就會破案的。”
“現在不是三十年前，處處都是攝像頭，每個人的行動幾乎都是無所遁形的。”
“但是，你這次遇到的恰恰是個有錢人。”
“展希鷹既然可以在三十年前就有膽子犯下故意殺人罪，那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馬上要成為上市集團的董事長了，他會輕易讓自己露出馬腳？”
“捏死安建生這樣一個礙事的螻蟻，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件無所謂的事情。”
“甚至以他的價值觀，安建生這個曾經的故友，現在對於展希鷹來說就是個垃圾人。”
“在展希鷹的概念裏，這種生活在城中村的人，就該死一個是一個，他們的存在就是玷汙了這座城市。”
這番話，葉隊長怎麽樣也沒想到會從閻煜嘴裏說出來。
甚至是蕭衍，都很意外。他本來以為閻煜要說的是對付腦子好的有錢人，可能就需要他們這種熟悉他們做事方式的人，而且葉隊長估計也有這個意思，所以今天才又請他們來的。
結果，閻煜這陡然轉變的言論，稍微有些激烈，感覺是把寧遠城裏所有的這些大家族的人，那不敢公之於眾，背地裏卻就是那麽想的心裏話給說了出來。
“你們兩個不用這麽驚訝的看著我。”
“現在不是在分析麽？我想到什麽就說了。”
反正對著一麵封死了的強，唯一的辦法就是破牆而過了！
“展希鷹和李夢都覺得自己不是普通人，是非凡的，安建生這樣的死了，他們還是為民除害。”
“這世上還少了一個酒鬼，一個潛在的犯罪分子。”
“隻要他們心中一直持有這樣的信念，以自己為中心的信念，殺死一個安建生是殺，假設這次他們沒有被發現，那下一個類似安建生這樣的人再出現，而且礙到了他們的利益時，我相信，展希鷹還是會痛下殺手的，李夢也還是會幫他處理拋屍。”
“葉隊，權勢有多好用？你應該很了解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次飛機意外失事，那兩具分散各地，遠在千裏之外的屍首，別說抓到真兇了，連屍首的身份很有可能都不會被確定。”
葉隊長聽的怔冷，覺得閻煜這番分析既有道理，又冷酷的讓人心寒。
他深深地覺得自己這是被閻煜那麽點歲數的年輕人給好好地上了一課啊！
閻煜的理論可能來源於他對罪犯心理的深刻認知，但是卻顛覆了葉隊長之前一切以實踐經驗出真知的破案理念。
......
警察也是人，誰都不是神，總歸有缺有漏有不足的地方，比如展希鷹這種的，葉隊長之前就覺得他年紀上鎮壓的住，這氣勢上，未必。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再找不到實際的證據，攻破李夢的心理防線，展希鷹到最後很有可能就被他律師直接給弄個有期加緩刑。。。”
葉隊長想到這裏就鬱悶，明明知道他殺了人，卻就是苦於沒有石錘的證據，沒有兇器。。。安建生的直接死因又是自身的疾病。
“那就先製造一個證據出來。”
閻煜這話一出，在場的另外兩人又都是一驚。
臭小子，又隨心所欲的不按牌理出牌！
蕭二叔看著男生那理所當然的模樣，抬起手按按有點發脹的眉心。
果然。
閻煜還沒開口繼續說，葉隊長就跟蕭衍求救了。
“蕭醫生，閻助理這。。。不行的吧？！”
蕭衍直接瞪了一眼閻煜，“想什麽呢你？這也能胡來的？”
上次設計卓天成已經算是打了個擦邊球了，現在製造證據什麽的，絕對不行！
“你們兩個那麽激動做什麽？”
閻煜把他麵前那杯冰塊都快化完的咖啡兩口喝掉，然後把空杯子唰一下空投進垃圾桶。
“製造證據，隻是為了挖出真的證據！”
什麽意思？
***
事實證明，閻煜的方法湊效了。
葉隊長拿著那份證據，和小周輪番審訊，終於把李夢的心理防線給擊破了。
李夢總算是開口承認了，她覺得是展希鷹設計殺死了安建生！
“我當時一到現場，就覺得安建生死的很奇怪，他家裏又髒又亂，但是他卻穿戴的很整齊的倒在了沙發上。”
“一個天天無所事事的酒鬼，為什麽會穿襯衫打領帶？”
“所以，我一開始就懷疑展希鷹所謂的不能報警求助的理由。”
“未免他事後反咬我一口，把整個事情推到我身上，我在處理屍體的時候把當時穿在安建生身上的衣物都收了起來。”
“我當時有注意到那個襯衫和領帶就好像是故意買小了一個尺寸，安建生的脖子有些微的紅色勒痕，很淺，我就想這個是不是和他的猝死有關。”
“所以還拍了照片。”
葉隊長簡直是大喜！
“你還拍了照片？”
“對，我放在u盤裏麵了。”
“還有那件襯衫和那條領帶。”
“這些東西現在在哪裏？”
“我。。。鎖在了銀行的保險櫃。”
“用我家裏人的名字。”
“展希鷹心思多，對誰都不信任。”
“東西藏的不好，很容易就被他發現了。”
“既然你這麽了解他的為人，怎麽還會願意幫他拋屍？”
這點是葉隊長之前一直沒有想清楚的，到底是什麽樣的交換條件才讓李夢冒那麽大的險。
“我跟展希鷹簽了婚前協議。”
“婚後兩年內不能離婚。”
“如果真過不下去，離婚後，他要把名下5%的集團股份作為贍養費給我。”
果然啊，李夢也不是個善茬。
s酒店集團5%的股份，每年最起碼有上千萬的分紅！
最主要的，李夢一個自認為是非凡的普通人，也可以借由那兩年的時間躋身上流社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