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觀天見蔡文雅的情緒在兩人的安慰下已經穩定了少許,不由得對站在一旁的韓韜說道:“大家身上衣服都濕了,還有人受了傷,不能這樣下去,不然會生病的!我記得咱們來這條路之前、還在市區的時候,路邊好像有個賣衣服的小商場。我們今晚就在那過夜吧,把身上的濕衣服都換一換,趕路的事等雨停了再說。”


    “喔!”韓韜醒悟過來,趕緊組織人上車。直到這一刻,他才暗自慶幸出事地點不是車上,否則車子被毀,他們此時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


    囑咐完了韓韜,井觀天迴過身來,看了看低聲啜泣的蔡文雅,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聽那個天狗說……本來在蔡家老二身上毫無收獲,以為這次要‘完成不了酒吞大人的任務’迴去受罰,沒想到死了個老的,來了個小的……看來你二叔是死在他手上。而他本來是要離開的,結果估計收到了我們內部奸細的報信,又轉了迴來。也該是天理循環,活該他殺人償命。”說到這裏他語氣頓了頓,“一會兒……我們在田間,給你二叔立個墳,用他的頭顱祭奠一下你二叔吧。”


    蔡文雅強忍住眼中的淚水,嗯了一聲。


    ……


    雨夜,蕭蕭寒風中,一座孤墳矗立在山林間。


    井觀天、呂琦琦、靜北王等人散散落落矗立在墳前。


    在‘天狗的頭顱’被擺上供案的那一刻,蔡文雅放聲痛哭。幾個女人趕緊過去安慰她,男人們則是靜默在一旁,沒有說話。


    祭奠的時間並沒有多長……


    不久以後,車子啟動,在公路上掉了個頭,緩緩向市區駛去……可以看到,車內的氣氛明顯比來時沉悶了許多,有一種憂傷的氣氛在車廂內蔓延。


    十幾分鍾後,車子迴到市區,眾人在一家小型服裝商城門前停了下來。陸陸續續搬了一些吃喝的東西進店麵,眾人便開始挑選起各自的衣物來。


    這家店的麵鋪很大,不僅有用戶的試衣間,還有員工的更衣室。呂琦琦一馬當先霸占了更衣室,然後仿佛母獅子一般守在門口,虎視眈眈的瞅著眾男生。


    眾男生搖頭苦笑,隻能上別的地方換衣服。


    “虛老師,你不換嗎?”換了件得體的運動服後,韓韜看了看渾身濕漉漉、濺滿血汙的井觀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道。


    “我暫時先不換,我一會兒還要出去,咱們中間有一些人受傷了,我得去藥店找點紗布、醫療用品迴來。”井觀天迴道。


    “我跟你一塊兒去!”這時一個聲音自一旁傳來,卻是蔡文雅在幾名女生的簇擁下走了出來。她此時換了一件淺藍色的牛仔褲,上身穿了一件緊身的紫色t恤,如瀑的長發帶著些許的水珠披在肩頭,讓人耳目一新,頗有些青春靚麗的感覺。隻是她的神情顯得有些淒婉。


    “不用,店鋪就在這條街的另一邊,我一會兒就迴來。”井觀天一口迴絕道,說完他邁步就向屋外走去。本來他留在這裏,也是怕眾人換衣服的時候出什麽漏子,既然大家基本都換完了,那他也該出發了。


    誰知就在他剛邁步的一刹那,他的衣袖卻被人一把拽住了。


    井觀天一愣,迴頭看了一下‘在自己身後、單手扯住自己衣袖’的蔡文雅。隻見她的發絲遮了眼目,也瞧不清楚具體表情如何,但是‘她那緊咬的嘴唇’卻暴露了她此刻內心的情緒波動。


    她就那麽一動不動的拉著井觀天,不說話。


    井觀天靜默了片刻,歎了口氣,“那你來吧,注意別再淋濕了。”


    蔡文雅一聲不吭,默默套了件雨披。


    井觀天見狀沒有再說什麽,領著她邁步走出了店外。


    外麵的天空依舊陰沉沉的,雨勢比先前小了一些,變得有些淅淅瀝瀝起來。


    兩人一路無言,就那麽順著大街,緩緩向街口走去。


    “謝謝你。”離開服裝店有幾百米後,蔡文雅忽然低聲說了一句。


    井觀天怔了一怔,隨即無奈道:“你離開人群,就是想要單獨和我說這些?都說了,不用,我是你們的老師,我有義務把你們帶到安全的地方。”


    “我知道,其實你不是一名老師的。”蔡文雅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了一句話。


    井觀天身子頓時一個激靈,他這迴是真的有些驚了。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半晌,井觀天穩定了一下情緒,開口問道。


    “起初我隻是有些懷疑……”蔡文雅默默說道:“但是隨著你逐漸展露你的各種異能,我就知道,你這種水準的人,是不可能來一所學校屈尊當老師的。即便這所學校有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人脈資源。告訴我……你……不是我們蔡家的敵人……對嗎?”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蔡文雅的語氣突然間變得很孱弱,那種感覺就仿佛一個飽受打擊的人,手握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生怕井觀天迴答是,將她手中的稻草折斷一樣。


    看著蔡文雅弱弱看向自己的目光,井觀天忽然心中湧起一股衝動,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包括自己前世是什麽人,這世轉世是特地迴來找你。但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這麽做,他這麽做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他長吸了一口氣,壓製住心頭的湧動,用盡量平穩的語氣說道:“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告訴你,本來我也沒打算藏著掖著……放心,我不是你的敵人。相反我還有義務保護你們蔡家,因為……我是護國組的人。”


    “護國組?你是國家……”蔡文雅一驚抬頭。


    井觀天苦笑了一下,“別擔心,不是國家要針對你們蔡家。你們蔡家不是拒絕了護國組以及特警組的援助嘛,所以上頭有些人不放心,派我來濟州看看具體情況,想知道你們蔡家有沒有能力管好濟州……說來也可笑,這場任務本來對我來說,是不能稱之為任務的,畢竟隻是考察一下情況而已。不過我因為之前的任務很艱巨,從頭到尾一直在跟別人戰鬥,有些心力交瘁,所以想想就接了……本來想著這次當當老師,過一段休閑日子來著。沒想到,老天……不讓我安生啊……碰到這種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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