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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紅花催動真氣,一波又一波地湧向劉睿,將其身體籠罩在自己的氣機感應之下,麵露微笑,瞪著劉睿。劉睿卻不運氣抵禦,站在耶律紅花麵前,靜如山嶽、一容不動。那邊蒙術等人卻已經撲到劉家另外三名高手麵前,六人分成三對交起手來。


    劉厲雷不待蒙術撲至,暴喝一聲,猛然搶上一步,雙拳直擊蒙術胸口,狂猛如濤的拳風激蕩著蒙術瘦小的身軀,仿佛要將其淩空撕裂一般。蒙術雙袖揮舞,借助劉厲雷的拳風飄在空中,同時空氣中腐草氣息大盛。劉厲雷早聞蒙術神木蠱之名,那敢怠慢,雙臂骨骼一陣炒豆般的爆響,旋身吐氣,出拳更急更猛,強勁的拳風形成一道真氣屏壁,將散發著腐草氣息的神木蠱阻止在身體三尺之外。蒙術懸在空中,一臉漠然地望著在自己下方奮力揮拳的劉厲雷,一臉陰沉地道:“我隻需要借助你的力量浮在空中等你力竭,你卻需要不停地出拳保證不讓神木蠱侵入你的身體,嘿嘿,不知道你還能支持多久?”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悠然自得地等待著劉厲雷真氣衰竭、露出破綻的機會。劉厲雷亦知蒙術所言非虛,但是現在騎虎難下,既退不得,又打不過,隻好勉力出拳,先保住小命,把希望寄托在劉睿擊敗耶律紅花,抽身相救上麵。


    劉鳴雷的武功也是走的剛猛路數,毫不考慮虛實,便與劉厲雷同時衝出,雷公轟夾雜著風雷之聲,迎向符公顏,悍然猛擊,勢如雷霆、招出如風,符公顏眼中頓時滿是雷公轟的影子。符公顏見狀大笑一聲,身形閃動,渾身赤煙縈繞,在雷公轟的猛烈攻勢下遊走不定,也不跟劉鳴雷硬拚,專一趁劉鳴雷招老勢盡之時還擊。劉鳴雷見符公顏每一掌都帶著一縷赤煙,心知這種色澤古怪的真氣若非有毒必有其他陰損之處,對其頗為忌憚。二人互相閃躲,各自尋找機會攻擊對方,一時打得難分難解。


    劉獒卻以逸待勞、將身體一斜,鐵槊便迎向邱晨的彎刀。隨著一聲金鐵交擊之聲,邱晨身體一滯,落到地上,虎口一陣熾熱,像被火焰灼過一般,心中暗罵:“媽的,這家夥好大力氣!”劉獒硬接邱晨一刀,已經試出其功力尚遜自己一籌,獰笑一聲,鐵槊化作滿天黑影,向邱晨當頭砸下。邱晨隻得一麵閃躲,一麵往懷中掏去。劉獒天生神力、武功底子甚厚,對法術卻一竅不通,哪裏容他施展蠱物,大喝一聲,運足全力,鐵槊快捷如風,猶如一條長蛇般緊隨邱晨身形而至,打得他左支右絀,狼狽不堪,騰不出時間取出蠱物,登時落在下風。


    劉睿身處耶律紅花的氣勢壓迫之下,耳中清楚地聽到一旁劉獒等人兵器交擊以及嗬斥之聲,知道身處蠱宗,不可戀戰,必須盡快脫身,想到這裏,不禁望了盤膝而坐的易天行一眼,心中大憤,今日冒如此大險,就算擊殺易天行,亦要結下蠱宗這樣的大敵,不知道值不值得。耶律紅花見劉睿在自己全力施為的氣機下,仍然能夠毫不費力的轉頭他顧,大感心驚,知道純以內力而論,自己比之尤有不如,心念及此,決定搶占先機,口一張,噴出一片絢麗無比的紅色花雨,繞在劉睿周圍旋轉不休,濃鬱的花香熏人欲醉。接著左手一揚,三支化血箭呈品字型向劉睿激射而至。


    劉睿一見耶律紅花口吐紅花,便立即屏住唿吸,右臂一抖,湛藍色長鞭立即旋繞出無數鞭花將自己護在其中,化血箭還未射至劉睿身旁一丈之內,便被長鞭擊得粉碎。劉睿接著手指一彈,隨著一陣嘶嘶之聲,無數細微的光芒在耶律紅花眼前閃動。


    耶律紅花素聞碧目白蛉劉睿的白蛉針歹毒無比,一沾人血,便像白蛉子一般吸納鮮血,直至中針的人血涸而死。見狀哪敢大意,將手一揚,袖口中飄出一道紅色煙霧,瞬間彌散開來,形成一道煙牆,擋在自己與劉睿之間。誰知劉睿誌不在此,白蛉針射至半路,忽然散開,劃出無數條弧形光芒,射向易天行胸、腦要害。


    耶律紅花心知中計,怪嘯一聲,將手往後一指,站在易天行身前的一名蠱宗弟子毫無先兆地突然爆裂,滿身血肉化作一麵血幕,將易天行籠罩在內,如電飛至的白蛉針盡皆射在那血幕,滋滋連聲,徑自化作縷縷青煙飄散。不過血幕並不持久,不消片刻,便自行消散、不留半點痕跡。


    劉睿看得心裏一寒,他生長在劉家,早習慣了刀頭舔血的生涯,從小便以心狠手辣著稱,死在他手底下的人不計其數,但是他心腸再狠,對自己人還是頗為照顧,像耶律紅花這般視自己同門弟子有如草芥的行徑,實在直令他自愧不如。


    耶律紅花高聲大喝:“蠱宗弟子聽令!不惜任何代價,替易公子護法!”四外轟聲雷動,不知道多少蠱宗弟子湧上前來,將易天行團團圍住,個個惡狠狠地盯著劉睿。


    劉睿大感吃驚,弄不明白易天行怎麽會與耶律紅花有這麽好的關係,致使耶律紅花這種連自己門中弟子都毫不憐惜的家夥,居然能為他冒險犯難,而且甘之如飴。劉睿心念飛轉,手中卻毫不含糊,長鞭一揚一抖,滿空都是細長藍影,向耶律紅花擊至。耶律紅花眼中寒芒一閃,身體往後一翻,雙袖一甩,兩團烏黑發亮的圓形光輪便夾著尖銳的破空之聲、分別擊向劉睿兩邊太陽穴。劉睿冷笑一聲,手臂不動,將腕一翻,湛藍軟鞭中部拱起一個大弧圈,往兩邊分別一蕩,便將黑色光輪彈開,軟鞭尖端連方向都沒有變,緊隨耶律紅花擊到。


    耶律紅花眼見軟鞭擊到,連忙將身形一縮,再退三尺,卻仍然被軟鞭卷到外袍,撕去一片衣衫。耶律紅花當著眾弟子的麵,躲得如此狼狽,臉上那裏掛得住,厲聲暴怒道:“找死!”


    聲甫入耳,劉睿身外的紅色花瓣便紛紛爆裂,空中立時彌漫著鮮紅的煙霧,奇香撲鼻,靠得近的蠱宗門人立即倒地不起,稍微遠點的也覺得頭暈目眩,紛紛後退。連符公顏等人亦將戰團移開,暫避鋒芒,惟有劉厲雷與蒙術僵持不下,一個脫身不得,一個不甘放棄先機,兩人都咬牙屏氣、苦苦硬撐。劉睿雖然屏息在先,但是花瓣爆裂後的香氣濃烈無比,仿佛能從肌膚直接滲透到體內一般,頓時胸口一陣煩悶,心中大駭,腳下用力一蹬,身體如箭、直插雲霄,脫出紅霧籠罩,吐氣發聲,雙目碧芒大盛,將湛藍軟鞭舞出一個螺旋狀鞭花,軟鞭尖端忽生異變,彌漫天地的癸水精氣像磁針引鐵般朝鞭尖聚集,眨眼之間已經凝結出一蔟冰晶。


    耶律紅花心頭猛然浮現一個傳說中的兵器,駭然道:“龍須鞭!”身形一掠,向易天行方向飄去,同時手一揚,紅霧形成一跟通天煙柱,從劉睿腳下噴湧而上。


    劉睿冷笑道:“算你有見識!”猛然一抖,鞭尖凝結的冰晶立時散開,化作無數冰針激射下去,擋在易天行麵前的蠱宗門人紛紛慘叫著倒斃當場,幸而耶律紅花及時趕到,搶在易天行身前,雙袖揮舞,一道強猛氣勁將近身冰針係數擊碎。


    劉睿長笑一聲,不待紅色煙柱衝上,反手一鞭迎了上去,鞭風到處,紅色煙柱登時散裂開來,化作縷縷紅煙飄散。耶律紅花獰笑一聲,雙眼射出深刻的恨意,隨即將雙目一閉,額頭上透出絲絲銀色煙氣,接著猛然大喝,一道銀光閃過,耶律紅花額頭赫然裂開,射出一隻長達尺餘的銀色怪蠶,直擊從半空中驅煙散霧、飛撲而下的劉睿。


    劉睿見狀,心中一緊,不敢大意,連忙運足功力,使出他苦練多年、從未顯露過的血煞陰功,渾身肌膚赤紅如血,周身彌漫著森森寒氣,映襯著他那雙幽靈般的碧目,直似妖魔現世,手中軟鞭更是藍得發亮、透出懾人的寒意。就在銀色怪蠶距離劉睿僅有三丈左右之時,劉睿將身體一沉,舌綻春雷,手臂一伸,一道藍芒劃破長空,擊向銀蠶頭頂。那銀蠶甚是機敏,未待龍須鞭及身,在空中一個轉折,避過攻擊,張口一噴,便是一片白蒙蒙的毒霧飛射而出。


    劉睿迴鞭往白霧中一掃,滿似能像掃蕩紅煙一般將其驅散,誰知鞭霧相接,居然擦出激烈的火花,不但白霧沒有消散,龍須鞭上的藍色光華亦為之一暗。劉睿心中大痛,連忙收鞭迴臂,張開雙臂,如同飛鳥般橫掠數丈,向地麵落去。


    耶律紅花發出咯咯怪笑,手一指,那隻銀色怪蠶便如隕星般緊隨劉睿飛墜下去。劉睿身體下落,揚手便是三針,分射銀色怪蠶雙眼及嘴唇。那銀色怪蠶再次噴出白霧,迎著白蛉針一湧,白霧中三點火星明滅閃爍幾下,便化為飛煙消散。劉睿心頭一震,運起全力,一掌擊出,一股散發著徹骨奇寒的血紅真氣破體而出,向即將及身的白色毒霧擊去。紅、白兩團氣流甫一接觸,便糾纏在一起,形成不進不退的僵持之局。銀色怪蠶見狀,也不落下,徑自懸在空中,對著白霧不停唿氣,白色毒霧驟然光芒大盛,壓力陡增,推著劉睿的血煞陰氣,向劉睿當頭壓下。


    劉睿怒喝一聲,右臂一揮,龍須鞭如同怪蟒翻身一般,卷向長鞭所及的蠱宗弟子,將他們拉到自己身邊,左掌其疾如電,擊在那些蠱宗門人的天靈之上,登時腦漿迸裂、血花四濺。劉睿不待這些蠱宗門人屍體倒地,將手一揚,牽引著他們的鮮血激射到半空中的紅色氣團上,劉睿所發的血煞陰氣得到新鮮人血之助,威力驟增,紅光一閃、頓時暴漲一倍,立將銀色怪蠶所噴白霧逼退三尺,險些觸到正緊隨白霧飛身撲至的銀色怪蠶身體。銀色怪蠶顯然受到驚嚇,怪叫一聲,立即轉頭高飛,白色毒霧沒了它的操縱,立時黯淡下去。劉睿得此良機,哪會放過,雙掌猛力向上一推,血煞陰氣猶如排山倒海般激蕩而上,將白色毒霧籠罩在內。


    耶律紅花見狀暗唿不妙,連忙向剛才自己發出的紅色煙霧一指,引導其將易天行護住,接著衝上前來,手捏法訣,打算施法相助。劉睿看出他的心意,暴喝三聲,掌隨聲出,連續擊出三道真氣,空中血煞陰氣得到援助,光芒更盛,往內一縮,一聲悶響過去,銀色怪蠶所噴毒霧已然被其消滅。耶律紅花口中咒語尚未念完,白霧已經被滅,那銀色怪蠶名曰庚金銀蠶,乃是蠱蟲之中威力僅次於金蠶的七大蠶蠱之一,十分罕有,所噴白色毒霧是其精元所化,不但有劇毒,而且蘊涵庚金之氣,厲害非常,耶律紅花幼年偶然得之,視若珍寶、煉之以為本命蠱,向不輕用,現在一旦庚金銀蠶精元被破,耶律紅花的元神立受重創,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空中的庚金銀蠶亦是元氣大損,在白霧毀滅的同時,身體一震,體外銀光一黯。


    劉睿長笑一聲,身體騰空一躍,來到自己所發血煞陰氣上空,雙手劃出一道圓弧,猛然向前一推,那團紅色真氣立時化作九道紅色長矛,刺向耶律紅花。耶律紅花胸口又悶又漲,難受之極,知道自己受傷不輕,哪裏還敢硬接劉睿全力一擊,身形一晃,已經飄然退後三丈,順手抓起一名蠱宗弟子便扔向紅矛,那名弟子哼都沒有哼一聲,即便喪命,紅色氣矛刺破人體,立即融於其體內,隨即爆裂,化作一片更加明亮的紅雲。


    耶律紅花見狀,倒吸一口涼氣,怪叫一聲:“動手!”蠱宗弟子雲集響應,紛紛出手,天空中頓時充滿了各式各樣的毒蠱與暗器,密密麻麻地向劉睿撒去。劉睿冷笑一聲,手中龍須鞭化作一條藍龍,在空中橫衝直撞、一陣飛舞,將靠近劉睿的毒蠱與暗器盡皆擊落,一時間天空不住落下五顏六色的奇怪毒蟲和暗器,如同星雨隕落、甚是壯觀。雖然蠱宗門人不能傷害劉睿,耶律紅花卻乘機緩過氣來,一麵將抽身遠逸的庚金銀蠶招迴眉心;一麵運用法力,將適才被劉睿擊散、化作輕煙飄浮在空中的萬豔紅花蠱收攏過來,聚於胸前,凝成一朵含而不放的碩大花苞,懸浮在其胸前、緩緩旋轉。


    眼見暗器和毒蠱越來越密,劉睿表麵上應付自如,心中亦不由暗生涼意,左手一揮,將空中的血煞陰氣引至麵前,形成一個圓形氣罩,將自己身體護住,一麵凝神聚氣,將龍須鞭的威力盡情發揮,龍須鞭的尖端再次聚集冰晶,不過卻不想剛才一樣,結成一蔟即便爆散,而是不停凝結增大,漸漸形成一個晶瑩通透的冰球,隨著龍須鞭的舞動四處飛閃,仿佛藍龍頷下明珠,在血煞陰氣形成的氣罩中閃耀生輝。


    此時在耶律紅花所發紅色煙霧籠罩下的易天行忽生異狀,身體散發出淡淡金芒,額頭更是有一點金星明滅閃爍,亮度遠較易天行身體所發金芒強烈。耶律紅花雖臨強敵,卻沒有一刻放鬆對易天行的監視,見狀心頭大急,知道易天行成功在即,自己不能再與劉睿糾纏,心念至此,大喝一聲,將雙手向外一揚,波的一聲,耶律紅花胸前的花苞悠然綻放,從其花芯噴出一道紅色光芒,夾著濃鬱芬芳的香氣,直擊劉睿眉心,與劉睿身外的血煞陰氣甫一接觸,便激蕩起滿天紅屑飛散。蠱宗諸門人一見花苞綻放、紅芒激射,便知道耶律紅花已經全力施為,再若無功,便是慘敗之局,但見空中兩道紅色氣流纏鬥不休,也不知道滿空飛揚的紅色輕煙,是血煞陰氣在飄散,還是萬豔紅花蠱受到損耗,在繼續對劉睿攻擊的同時,心中不免惴惴,攻勢頓時為之一緩。劉睿卻沒有半點迷糊,深切感受到此次射至的紅光力量絕大,自己的血煞陰氣竟然抵敵不過,大有折損,幸而自己的血煞陰氣功力頗高,方能拖延片刻,更可慶幸的是蠱宗小嘍羅的攻勢忽然減弱,雖然不知何故,總算給了自己苟延殘喘的機會,想到這裏,加緊摧動真氣,龍須鞭尖凝聚的冰球開始收縮,光芒卻越來越亮,有如明月懸空。


    耶律紅花見久戰無功,易天行眉心金光已經亮得耀眼,心中一陣焦急,顧不得許多,張口噴出一口血霧,撒到綻放的紅花之上,花芯射出的紅光登時一黯,接著驟然暴長,一道照徹天地的明亮赤光閃處,劉睿身外的血煞陰氣紛紛爆裂消散。劉睿暗道不妙,真氣一卸,身體有如隕星般飛墜下來,堪堪避過紅芒的致命一擊。


    耶律紅花正欲牽引紅芒追擊,忽然見易天行眉心一黯,通體金光慢慢收斂,易天行將雙眼一睜,對著巨鼎猛一吸氣,懸浮在鼎口上下、狀似沉睡不醒的金蠶蠱母忽然醒轉,身體一顫,便向易天行眉心飛去。耶律紅花知道奪取金蠶蠱母的時機一現即逝,心中暗歎一聲,顧不得擊殺劉睿,飛身撲向易天行,身尚未至,便捏訣破法,將籠罩在易天行身外的紅色煙霧收迴袖中,左爪猛然抓向易天行心髒。


    身形飛墜的劉睿本來自份重創難免,已經立定兩敗俱傷的主意,忽然發現耶律紅花不但沒有追擊,反而拋下身處下風的自己不理,抽身他去,心中不由大奇,雖然不知緣由,但是他怎麽也不可能放過如此良機,將手中龍須鞭一抖,蓬的一聲,冰球爆裂開來,天地頓時為之一滯,滿天都是冰針激射,將空中飛舞的毒蠱暗器掃蕩一空;地上那些功力較弱的蠱宗門人紛紛中針,一時間慘叫連綿,功力稍高的蠱宗門人也疲於應付冰針,無暇繼續攻擊;更有一支尺許長冰梭向耶律紅花後腦擊去。


    耶律紅花的左爪眼看要抓入易天行胸口,忽然腦後風生,一股陰寒徹骨的氣勁夾雜著風雷之聲,直貫自己後腦,尚未近身,便激蕩得腦門疼痛難忍,不由怒吼一聲,於間不容發之際轉身迎擊,近百年的修為含憤而發,強勁的掌風激蕩得附近的蠱宗門人眼睛一酸,掌梭已經撞到一起。轟的一聲雷鳴,冰梭化作一團冰霧,彌漫在耶律紅花胸前,而耶律紅花亦不好受,張口噴出一片血光,麵色頓時蒼白起來,身體不停後退,差點碰到易天行的身體方才止住,閉目凝神,手結法印,療起傷來。


    劉睿狂笑一聲,不待身體觸地,揮鞭擊地,借力將身形一展,朝耶律紅花悍然撲至。一旁的蒙術看得真切,怒吼一聲,拋下將要油盡燈枯的劉厲雷,飛身擊向劉睿背心。劉睿感到一股強大的氣勢湧來,暗自一凜,連忙迴手一鞭,迎擊蒙術。劉厲雷已經力竭多時,全仗著求生本能勉力支持,現在壓力一去,頓時失去奮勇作戰的精神支撐,癱軟在地,被一旁的蠱宗弟子衝上前來,亂刀剁成肉醬。


    劉鳴雷目睹劉厲雷的慘狀,怒喝一聲,將手中雷公轟掄成一個光輪,奮力逼退符公顏,然後跳出戰團,衝向劉厲雷倒地之處,運轟如風,一連將圍在劉厲雷屍體周圍的蠱宗門人擊飛五人。劉鳴雷正殺得性起,忽然背後一縷陰風襲至,頭腦一清,連忙轉身迴防,饒他反應迅速,仍然遲了一步,被一支長矛紮中左肩,傷口一麻,左臂便再也提不起來。劉鳴雷瞪著眼前身著麻衣、麵色蠟黃的青年,怒喝一聲,右手舉公欲擊,那青年猛然將矛一抖,將劉鳴雷逼退三尺,接著將手一指,劉鳴雷隻覺胸口一痛,狂嘶一聲,便扔掉雷公轟、頹然倒地,一瞑不視,接著一群黑色蟲子從劉鳴雷胸口裂體而出。


    符公顏飄然來到麻衣青年之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樣的,不愧是大師兄的首座弟子。”


    那麻衣青年蓋陵抱拳道:“八師叔過獎了。”


    符公顏微笑不答,目光射向酣鬥中的劉獒和邱晨,見邱晨勉力苦撐的樣子,眉頭一皺,手指一彈,一縷赤煙便射向劉獒太陽穴。劉獒身處戰局,仍然眼觀六路,見狀立即揮槊迎擊,槊煙想接,赤煙恍若無物,劉獒心中暗唿上當,連忙抽身飛退,對麵的邱晨已經乘機緩過氣來,從懷中掏出一隻蜥蜴,朝劉獒飛退的身形扔去,那蜥蜴迎風便長,刹時間已經大愈牛犢、惡狠狠地向劉獒撲去。劉獒心中大駭,鐵槊一橫,便欲攔住那隻巨蜥。巨蜥見鐵槊擊至,也不閃避,後爪一蹬,身體便人立而起,兩隻前爪一合,便將劉獒鐵槊鎖死。劉獒用力一拔,鐵槊紋絲不動,劉獒望著巨蜥的血盆大口,心中一陣發毛,冷汗涔涔而下。巨蜥張口吞吐了一下細長的舌頭,怪叫一聲,胸口驟然探出一爪,正中劉獒胸口,登時裂體而入,將其心髒生生掏出。劉獒猝不及防,哼都沒哼一聲,即便斃命,瞪大著的眼睛露出驚駭莫名的神情,仰麵倒下。


    劉睿吐氣揮鞭、將蒙術逼退,自己身體亦為之一滯,落向地麵,百忙中目光一瞥,正見劉獒仰麵倒地,五丈外躺著劉厲雷和劉鳴雷的殘軀,心中一寒,想到隨同自己來的高手已經先後喪命,自己再撐下去,難免有失,不由心生去意。劉睿想到這裏,不僅怒目望向易天行,隻見金蠶蠱母已經沒入易天行眉心之中,易天行正徐徐起身,右手向背後的白玉劍柄摸去。


    劉睿再無疑慮,知道已經失去擊殺易天行良機,狂嘯一聲,龍須鞭化作一條藍龍,旋繞在其身體周圍,白蛉針不停飛射,開出一條血路,身體緊隨其後,向神溪遁去。耶律紅花勉強壓下自己的傷勢,將目一睜,發現金蠶蠱母與易天行合而為一,自己所有心血都已經白費,現在就算殺了易天行,也不能將金蠶蠱母納為己有,想到多年苦心、功敗垂成,不由急怒攻心,把所有怨恨傾注在阻撓自己的劉睿身上,不顧重傷在身,身形一展,化作一支勁箭疾射劉睿背心。劉睿一聞風聲,便知道耶律紅花襲至,連忙將鞭一掃,迎向耶律紅花雙掌。耶律紅花眼中噴射出狠毒的光芒,雙袖一揚,嘶的一聲,耶律紅花的衣袖化作滿天蝴蝶飛舞,耶律紅花的身形卻驟然升高,來到劉睿頭頂,口一張,蠱神元光所化金光噴湧而出,朝劉睿當頭壓下。劉睿目光迎上耶律紅花的眼神,心中不禁一寒,不知道此人為何忽然會有如此大的怨氣,但是立即想到耶律紅花此刻恐怕已經喪失理智、形同拚命,哪裏敢硬接,身形猛然加速,衝出蠱神元光的籠罩。


    耶律紅花冷笑一聲,身體一扭,便在空中轉了個身,向劉睿撲去,口中金光再次噴出。眼見劉睿躲避不及,耶律紅花忽然真氣一滯,雙腿立時失去知覺,身體再不聽使喚、徑自墜落下去,蠱神元光頓時射偏,擊在空地上,轟出一個徑達丈許、深有三尺的巨坑。劉睿看在眼裏,心頭大震,驚駭之下,頭也不迴,亡命奔逃。


    耶律紅花跌落地上,雙目直欲噴火,心中怒發如狂,不過尚還知道輕重緩急,首先張口一吸,將蠱神元光收迴,接著一拳擊在自己的腿上,噗的一聲悶響,如觸木石,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涼意:“老夫又岔氣走火了?怎麽可能?”想到這裏,一雙充滿血絲的怒眼瞪向易天行。


    此時易天行已經拔劍在手,正往耶律紅花奔來,晃眼間已經來到耶律紅花麵前,迎上耶律紅花的雙目,微微一笑:“金蠶蠱已經育就,耶律前輩著人來取吧。”說著飛身一躍,從耶律紅花身側掠過,急速向劉睿方向奔馳而去。


    耶律紅花望著一臉惶急、跑至他身邊查看情況的蒙術等人,怒道:“看什麽?!還不給老夫追!”


    蒙術愕然道:“追劉睿還是易天行?”


    耶律紅花罵道:“笨蛋!兩個都要!追上了格殺勿論!”聲音一頓:“把金蠶蠱給老夫搶迴來!”


    蒙術連忙招唿著自己最得力的兩個弟子留下來照顧耶律紅花,自己則與符公顏、邱晨率眾追擊劉睿與易天行。


    易天行來到神溪之旁,隻見流水湍湍,早已經沒有了劉睿的蹤影,神溪中那艘小船亦不見了蹤影。易天行微一皺眉,輕輕打了個口哨。隨著一聲輕響,澹台明珠撥開一叢灌木,竄了出來,手提彎刀,背上背著一個大包袱。


    易天行一見澹台明珠,便急聲道:“這裏的船呢?”


    澹台明珠微笑道:“奴婢怕事情有變,所以將船藏在神溪之中。”說著將手向神溪一指,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兒,水中便浮上一艘小船來,此船雖然沒於水中多時,通體卻沒有沾上半點水,盡顯澹台明珠操縱禁法的實力。


    易天行笑道:“你可真有一套,我還擔心船被劉睿搶了。”一麵說話,一麵拉著澹台明珠向船上躍去。


    澹台明珠隻覺身體一輕,便落在船上,驚喜道:“主人真好輕功。”


    易天行笑道:“這不算什麽,蠱宗擅長法術毒蠱,武功卻非所長。你隻要按照我教你的口訣練習,不出三年,輕功定然不在我之下。”


    澹台明珠麵露感激之色:“謝謝主人。”隨即想到什麽一樣:“劉睿可是一個拿著根藍色怪鞭的男子?”


    易天行一麵撐杆支岸,將小船頂向溪心,一麵點頭道:“不錯,你看見他了?他怎麽跑掉的?”


    澹台明珠道:“他一溜煙似的跑到神溪旁邊,縱身便跳了下去,遊得比魚還快,眨眼工夫人便不見了。”


    易天行正欲張口,便聞岸上衣衫破空之聲四起,轉頭望去,隻見蒙術、符公顏、邱晨和幾個蠱宗高手先後趕至。蒙術大喝一聲,當先出手,抓起一塊石頭,向易天行腳下的小船擊去。


    易天行揮杆一舞,將石頭挑飛,但是巨力傳來,易天行雖然沒有事,小船卻一陣搖晃,險些傾覆,船杆亦折為兩段。澹台明珠連忙拿起船槳,調整船身。易天行揚聲道:“住手!”


    蒙術又抓起一塊石頭,正欲扔出,聞言一愣,隨即冷笑道:“你別想用緩兵之計,認命吧!”說著石塊疾如飛電般直擊易天行頭顱。


    易天行劍眉一豎,白玉劍化作一道光輪,將飛石絞得粉碎,接著張口一噴,吐出一片金光閃閃的雲霧,撒向岸上,接著對準備抵禦的蒙術喝道:“這是金蠶蠱種,我現在給你們,對耶律前輩也算有了交代,我們現在兩清了,在下就此告辭,哈哈!”


    易天行聲音未落,金雲中傳來一陣劈劈啪啪的脆響,接著落下一片金屑,空中金雲一下子散開,以蒙術等人眼力,卻清清楚楚地看見是些金色小蠶破殼而出,開始四散奔逃,心中大急,連忙組織人手捕捉。


    蒙術安排好人手,恨恨地望著遠去的小船,看了符公顏一眼。


    符公顏立知其意,點頭道:“來!”說著渾身赤煙縈繞、飛身躍起。


    蒙術大喝一聲,雙掌擊在符公顏腳底。符公顏得此巨力,如離弦之箭般激射而出,飛向易天行所乘小船。易天行雖然已經乘舟遠離蒙術等人,但是仍然不敢鬆懈,提氣運勁,隨時準備應付蠱宗的追擊,一見符公顏飛至,迴劍於鞘,暴喝一聲,渾身透出白玉般的光澤,雙目碧芒迸射,雙掌上推,硬接了符公顏一擊。


    四掌相接,發出一聲脆響,符公顏身體一滯,便直愣愣地落入水中;而易天行隻覺一股大力沿著自己手臂進入體內,引導著自己的真氣向下流竄,抵達腳下,最後透體而出,小船受力,驟然加速、如箭般飛逝而去,眨眼間便消失在蠱宗諸人視線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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