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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天行背著耶律紅花緩緩前進:“前輩早就知道烏頡祿在上麵?”


    耶律紅花怡然自得地道:“猜的,這麽多年的師兄弟,我怎麽會不知道他的個性。哼,有野心卻沒有膽子,什麽事都躲在別人後麵,一心隻想撿便宜,遇事猶豫寡斷,待人多疑,除了他那兩個寶貝兒子,他誰都不信。”


    易天行心中一動,笑道:“原來是那兩個白發老頭的爹。”忽然想起一事:“他多大了,你居然還是他師兄?”


    耶律紅花笑道:“他也就九十出頭,老夫亦僅僅剛過百歲。”


    易天行奇道:“聽說煉蠱的人死得比常人早,你們居然能活到這麽大年齡?”


    耶律紅花啐道:“那些低級的煉蠱者,動不動用自己的精血去煉一些廢物,一不小心便被人破法,當然容易喪命。更差的是那些煉最低級的蠱物都用本命蠱的,殺個普通人都要同歸於盡,自然死得更快,除非他一輩子不用,不過這樣的話,煉蠱來幹什麽?自殺麽?上吊快一點。而上乘的煉蠱者,與尋常修道者一樣,煉氣修心,加上終日遊曆山川,采擷天地至寶,與之合而為一,生命自然比尋常人要長。”


    易天行想起近日所見那些古怪惡心的毒蟲:“天地至寶?”不禁打了個冷戰。


    耶律紅花感受到易天行身體的顫動,笑道:“別哆嗦,接觸久了,你便知道這些神物是天地間最可愛的生靈。”


    易天行冷笑道:“也就是我,還能忍著不吐。”


    耶律紅花讚同道:“說得也是,除了我們生於荒野的蠻、巫諸族,赤帝族人第一次接觸蠱蟲,無不吐得一塌糊塗,你真的很特別,看來你是上天賜與老夫的最後希望。”


    易天行不明所以,但依稀覺得耶律紅花依舊有收徒之念,冷冷地道:“你還相信什麽狗屁天意?上次煉金蠶蠱不是已經給了你教訓了麽?根本沒有什麽上天的旨意。我之所以反應沒有那麽大,是因為我從小就對珍禽異獸特別感興趣,雖然蠱蟲怪異惡心了點,但其奇特之處亦非常吸引我,抵消了不少厭惡感而已。別在那裏胡思亂想,我不是你命中注定的徒弟!”


    耶律紅花拉長聲音道:“是麽?”


    易天行轉頭向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問道:“前麵有岔路,我們該怎麽走?”


    耶律紅花哈哈大笑:“時間也該差不多了,不用理會岔路,一直前進,去替他們二人收屍。”


    易天行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你故意引他們進來?”


    耶律紅花輕描淡寫地道:“不錯,否則老夫怎麽會貿然打開密室?嘿,密室裏麵機關重重,奧秘甚多,老夫在內禦敵,如魚得水,但是老夫卻放棄如此良機,待在外麵,便是看準了他們會自相殘殺。現在他們兩敗俱傷,加上老夫的布置,足以了結這些叛徒。可惜讓烏頡祿這膽小鬼逃脫了。”


    易天行聞言,腳下暗自加速,不一會兒便聽見前麵嘶嘶作響,耶律紅花臉色一變,拍了易天行一下,易天行立時停步,低聲道:“怎麽迴事?”


    耶律紅花陰鬱地道:“多年不見,淩、瘴二人修為都已經非當年可比,老夫低估了他們。”


    易天行道:“他們尚未分出勝負!”


    耶律紅花道:“這老夫倒不擔心,他們現在尚在交手,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最怕他們發現老夫潛進,發覺有異,會聯手對付我們。”


    易天行道:“前輩不是說這裏有機關麽?不若我們找個地方藏身,待他們精疲力竭再作計較。”


    耶律紅花點頭道:“也好,我們往……”


    一個粗豪的聲音傳來:“師父一路辛苦,就在此地歇息一下,不用再走了。”說話間,滿身鮮血的瘴烈與淩山赫然現出身來。


    耶律紅花麵色一變:“你們……”


    淩山陰森森地道:“耶律師兄好深的心機,居然想借刀殺人。”身形一躍,直挺挺地向耶律紅花與易天行撲來。


    易天行腳步一錯,劍走偏鋒,迎擊淩山,劍芒遊移不定,也不知道刺向何處,淩山怪叫一聲,身體驟然一滯,一仰頭,吐出一隻狀若僵死屍蛆的怪蟲,衝天而去,隨即飛墜,有如死物,然而該蟲尚未落至易天行眼前,驟然一動,便幻化成三隻,疾如閃電向易天行與耶律紅花襲至。


    耶律紅花駭然道:“小心,是淩老鬼的三屍化命蠱!”


    易天行想也不想,一麵揮劍護身,一麵飛身急退,欲圖尋機遁走。瘴烈獰笑一聲,一拳轟向易天行身後,一股強勁有如實質的真氣頓時將易天行退路封死。


    易天行冷笑一聲,反手一劍,劍氣破空而出,立時將瘴烈的真氣壁劃破,正欲衝出重圍,耶律紅花已然叫道:“不可後退!”


    易天行聽出耶律紅花言中驚惶之意,雖不知何意,但一想到蠱術的詭異,也不敢不聽,當下猛然收勢,白玉劍一展,分刺疾射而至的三條怪蟲。誰知那三條怪蟲一反剛才僵死的模樣,變得靈活無比,劍光未至,便已經改變方向,繞開易天行的寶劍,直撲其心腦要害。易天行連忙換招,將白玉劍舞成一幢白光,籠罩在自己和耶律紅花周圍,同時道:“耶律前輩,怎麽辦?”


    耶律紅花歎道:“後路已經被姓瘴的畜生封死了,老夫現在功力大減,已經不堪一戰,如果你會解蠱大法就好了,哎!”


    易天行肅容道:“瘴烈用蠱封鎖了我們退路?”


    耶律紅花沉聲道:“不錯,無形蠱雖然不是本門最厲害的蠱術,卻絕對說得上最陰損。此蠱無臭無色,施於無形,散於天地,就算是本門老手,一般也無法發覺。”


    瘴烈兇芒畢露:“可還是瞞不了你這老鬼!”


    耶律紅花哼道:“再隱秘的蠱術,亦有跡可尋,你如果讀過蠱神經,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瘴烈眼中兇芒一斂,道:“沒問題,待師父身歸道山,弟子再慢慢研究,不會辜負師父期望。”說著詭異一笑,拿出一柄小刀,將自己左臂劃開一道血槽,右手屈指一彈,一道細如遊絲的血線立時飛出,在空中一轉,漸漸化作一粒血珠。


    易天行見瘴烈鮮血離體,臉色頓時黯淡下去,心中一凜,知道此必是一種以自身精元施展的惡毒妖法,一但發作,定然猛烈難當,念一及此,再不管有什麽無形蠱彌漫在後,立即抽身後躍,箭射而去。瘴烈精血所化血珠略一凝固,即便爆炸,萬千火星漫天飛舞,將方圓十丈化作一片火海,淩山所吐的三屍化命蠱躲避不及,登時炸得粉碎。


    淩山狂噴一口鮮血,怒目圓睜,指著瘴烈:“你……”


    瘴烈一言不發,身形一晃,來到淩山麵前,連環三掌,結結實實地擊在他胸口,然後悠然後退轉身,看也不看胸口凹陷、七竅流血的淩山一眼,飛身追趕易天行與耶律紅花二人。


    易天行一麵狂奔,一麵道:“耶律前輩,那是什麽妖法?”


    耶律紅花沉聲道:“血蠱珠。此蠱不但十分難煉,而且很容易傷及自身精元、當場斃命,連老夫都不能收發自如,想不到瘴烈的蠱術精進至此。我們快走!”


    易天行聽得耳後怒吼越來越近,正欲催動真氣,加快速度,忽然心頭一痛,眼前一黑,踉踉蹌蹌地斜行幾步,撞在壁上。


    耶律紅花歎氣道:“罷了。”


    易天行恢複清醒:“無形蠱?”


    耶律紅花點頭道:“不錯,你中蠱了。不過你也算奇怪,居然沒有斃命當場,以致令老夫判斷失誤。”


    瘴烈衝到耶律紅花與易天行麵前,大喝道:“快將蠱神經交出來!”


    耶律紅花冷笑道:“要殺便殺,蠱神經你就別想了!”


    瘴烈麵色一厲,卻不發作,目光掃向易天行:“這小子中了無形蠱,居然能不死?”說著手捏法訣,一指易天行。


    易天行胸口一陣劇痛,左手撫胸,麵容痛苦地緩緩滑倒,將耶律紅花拋落在地。


    瘴烈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怎麽可能!”


    耶律紅花冷笑道:“你雖然天資超卓,但是沒有蠱神經,你始終不能盡得蠱術之秘,嘿嘿。”


    瘴烈略一猶豫,和聲道:“師父,隻要你交出蠱神經,徒弟保證不會傷害你,還會贍養你終老。”


    耶律紅花道:“真的?”


    瘴烈大喜道:“千真萬確,弟子如若食言,甘受萬蠱噬魂之苦!”


    耶律紅花道:“老夫還有個要求。”說著望向痛苦不堪的易天行。


    瘴烈笑道:“師父什麽時候轉性了?居然會對別人發善心?”見耶律紅花怒瞪著自己,接著道:“好,我答應你不殺他,不過他武功太高,我要廢掉他四肢,以免留下異日之患。”


    耶律紅花無可奈何地道:“好吧,希望你記得你的誓言。蠱神經就在剛才你與淩老鬼動手的密室中。”


    瘴烈狐疑道:“我們倆都找過了。”


    耶律紅花嗤道:“就憑你們,也想找到機關?你去將藍色書櫃最上麵左起第三本書取下,放在紅色書案上,便可以打開另一個密室。”


    瘴烈哈哈大笑:“多謝師父。”抬手便是兩把飛刀,疾射耶律紅花與易天行心髒。耶律紅花勉力一擋,但終究慢了一步,被飛刀射中前胸;而易天行已經昏迷過去,飛刀飛至,毫無阻隔,直沒其柄。


    瘴烈望著倒在血泊之中的耶律紅花與易天行,仰天大笑,昂首向密室走去。


    待瘴烈走遠,耶律紅花猛然睜眼,爬到易天行身邊,一掌拍向易天行天靈。


    正午時分,古心錚等人焦急地等守候在夏玉英的床前。忽然門一下子被推開,古心勝領著古鬆與呂玉書衝了進來,匆匆往床上一瞥:“夏小姐還沒有醒?”


    古心錚皺眉道:“沒有規矩,連敲門都不會麽?”接著說道:“古藥、古媚都替夏小姐檢查過了,束手無策,這樣下去,等羌大叔他們迴來,我不知道怎麽向他們交代。”


    古心勝得知精通醫理的古藥與擅長迷藥的古媚都沒有辦法,心中一沉:“那還不趕快請四姑父他們來看看。”


    易歸藏道:“我們迴來之時,便沒有見到爹和娘,連二舅、七舅都不知道哪裏去了。”


    古心勝道:“那外公呢?”


    古心錚道:“他在門外掛了個牌子,上麵寫著‘閉關’二字。”


    古心勝喪氣道:“怎麽這樣,爹他們怎麽會不見了?”


    易鋒寒插嘴道:“古二叔他們經驗豐富、武功又高,可能臨時有急事處理,光憑他們沒有隻言片語留給我們,便應知道沒有危險,我們不用擔心。我倒想問問,鳳三公子那裏解決了嗎?”


    古心勝擺手道:“別提了,那死心眼的笨蛋,不相信呂九小姐失蹤,硬說呂九小姐已死,我們是在騙他。我們花了不少功夫才打消他尋死的念頭,不過他現在認定狗皇帝害死他未婚妻,打算閉關修練一種厲害的武功去找盧乾報仇。”


    古心錚道:“什麽武功?”


    古心勝聳肩道:“不知道,他的武功來曆本來就很神秘,我曾經問過他的師承,他說得自家傳,嘿,他家八輩子都沒有一個練武的,不知道怎麽來的家傳。他現在將自己關在專為他練功而建的石屋內,將門反鎖,理也不理我們。我們沒有辦法,又擔心這裏的事情,所以才離開鳳府迴來的。”


    古心錚道:“鳳府的人對他態度如何?還有,我們將鳳府鬧得天翻地覆,還在那裏殺了人,他們怎麽處理?”


    古心勝道:“哥放心,鳳家隻要鳳三不娶呂玉嬋,還是把他當自己親人的。我走的時候,他父母已經命下人給他送食物去了。至於我們,他們最多心裏不滿,嘴上可不敢怎麽樣。雙劍四虎的屍體我們已經帶走,現場血跡亦已經處理,而且是他們勾結黑道強徒在先,他們雖然迂腐,也應該知道告官對他們沒有好處。”


    古心錚道:“那就好。”說著望向呂玉書:“呂賢弟家中怎麽樣?”


    呂玉書冷笑道:“能怎麽樣?現在他們花錢雇的幫手已經被鏟除,除了自怨家門不幸,出了我這麽個敗類,他們能怎麽樣?不過我也不會讓他們再煩心,哼。”


    古心勝點頭道:“你既然不想迴去,便在我們府中住下吧。”


    呂玉書微微一笑:“古七哥的美意,我呂八心領了,不過我打算出去見見世麵,便不打擾你們了,異日有緣再見吧。”


    古心勝歎道:“出去散散心也好,免得觸景生情。我也不留你了,什麽時候動身?”


    呂玉書望向夏玉英:“待夏小姐醒了,我便走。此次多虧諸位仗義相助,隻是累得夏小姐受傷,在下真是過意不去。”


    古夢涯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夏玉英,此時長歎道:“老大在就好了。”


    古心勝不以為然道:“小表弟雖然自幼喜歡醫藥,但是年紀尚輕,說到施藥行醫,恐怕還不及古藥。”


    易歸藏道:“不然,弟弟已經得到申老真傳,一般的藥物決計難不倒他。”


    古心勝道:“隻怕夏小姐中的不是普通迷藥,否則古藥、古媚應該能夠救醒她。”


    沐月蓮忽然笑道:“大家別爭了,這迷香雖然古怪,但是藥力有限,夏姐就快醒了。”


    古心勝大奇:“你怎麽知道?”


    易歸藏伸手搭在夏玉英脈門,隨即縮手:“沐姑娘好本事。”


    古心錚對易歸藏道:“你和沐姑娘到底察覺到什麽了?我們怎麽毫無頭緒?”


    易歸藏解釋道:“迷藥並非毒藥,對人並不造成什麽傷害,隻是減緩氣血的運行,使人昏迷不醒而已,現在夏姑娘氣血運行漸趨正常,正是藥力衰竭,靈智恢複的前兆。我要靠搭脈方可察覺,沐姑娘竟然可以憑夏姑娘的唿吸察覺到這點,實在令我欽佩。”


    沐月蓮微笑道:“易大哥過獎了,我隻是心靜一點而已。”


    易歸藏若有所悟,喃喃自語道:“心靜,心靜。”


    此時門外一個黑影一閃,古飛已經出現在眾人麵前。


    古心錚急聲問道:“外麵情況怎麽樣?”


    古飛道:“官府那裏有潘公子出麵,加上那些黑道中人向來是江湖事、江湖了,衙門沒有過問。不過毛藏和第一縷風就蹤影全無,計翼發動烈風堂所有人手調查他們的下落,都沒有消息。還有就是朱穗觀的端木圭托我告訴公子,他與陳闐決心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希望我們不再追究他們以前的惡跡。”


    古心勝冷笑道:“他們也有今天。我們隻是聯手對付共同的敵人,既沒有占他們什麽便宜,又沒有什麽承諾,現在服軟算什麽?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古心錚道:“得饒人處且饒人,算了,他們二人不但黨羽盡喪,而且已經成了殘廢,看來亦不敢再在黑道上廝混。”


    古夢涯亦道:“他們以前的罪孽,現在再追究也沒有用。他們既然已經決意改過,看在我們曾經協力作戰的份上,給他們一個機會吧。”


    床上忽然傳來微弱的聲音:“殺了人,說句悔過便可以了結嗎?”眾人聞聲大喜,尋聲望去,隻見夏玉英正徐徐睜開眼睛。


    易鋒寒揶揄道:“早知道你聽不得這些,我們應該早說放過他們。”


    眾人一陣哄笑,沐月蓮單膝跪在夏玉英床前,柔聲道:“既然他們能把你氣醒,也算是有功,便放過他們吧。”


    夏玉英嘟嘴道:“就你心軟,算了,免得別人說我們利用完了那些家夥,便殺人滅口。”


    古心勝奇道:“你怎麽知道我們與朱穗觀的匪徒聯手?”


    夏玉英道:“我也不是完全昏迷,隻是無法說話和動作,從你們進屋到現在,你們的話我聽得清清楚楚的,嘰裏呱啦的,吵死了。不過我在呂府昏倒、然後被帶到這裏的事我便不知道了。”說著望向沐月蓮。


    沐月蓮笑道:“也沒有什麽,我在呂九小姐閨房裏麵找不到人,便四處搜尋,終於找到呂八公子,從他口中知道呂九小姐黃昏時在房中忽然失蹤,我沒有辦法,便托他去鳳府找鳳三公子,將消息告訴他。然後我就去找你,途中又遇見剛剛趕到的古二嫂,便一起去找你會合,誰知道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正搖搖欲墜,嚇我們一跳。”


    夏玉英一吐舌頭:“你們才嚇我一跳!我當時的對手全是女人,我倒下那刻迷迷糊糊的隻知道來了兩個女子,還以為自己死定了。”


    沐月蓮道:“活該,誰叫你不小心。還不謝謝古二嫂,你也知道自己不輕。”


    夏玉英一愣:“怎麽不是你背我?”


    沐月蓮道:“我才沒有那閑功夫,我既擔心鳳三公子出事,又擔心第一縷風太強,把你交給古二嫂後,我便立即趕到鳳府去查探鳳三公子的情況,然後去與大家會合。”


    夏玉英一麵向許靈雲道謝,一麵羨慕道:“你趕上對付第一縷風了!可惜我沒有去。他的身手怎麽樣?”


    沐月蓮笑道:“我隻收拾了幾個小嘍羅,他便被趕跑了。”


    夏玉英大感失望:“那麽他也不怎麽樣嘛。”


    古心勝沒好氣道:“你怎麽不試試?如果我們人手再少點,讓他有機會緩氣,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哩。”


    競雄插嘴道:“好在第一縷風身負重傷,已經不足為懼了。”


    古心堅卻麵現憂色:“可是現在都沒有他的消息,頗不尋常。”


    許靈雲亦道:“不錯,毛藏和第一縷風傷勢不輕,照理逃不了多遠才對。以烈風堂在芫陽的勢力,沒有理由找不到他們,除非……”


    競雄接嘴道:“有人幫助他們。”


    古心錚緩緩搖頭:“毛藏既然精通寂滅血印,他的小修羅遁法應該也有相當火候,就算重傷待斃,要在天亮之前逃出芫陽亦非難事,何況他受傷雖重,仍不足以致命。倒是第一縷風,他受的傷已非常人所能承受,而且已經失去了黨羽,居然可以銷聲匿跡?”


    言九天道:“第一縷風在芫陽經營多年,再加之向來不在人前露臉,要找地方藏身恐怕並非難事。”


    許靈雲道:“不然,第一縷風在芫陽始終是外來者,根基薄弱,否則他也不會依仗其他六縷風幫他控製芫陽。當年他風光無限,自然有人追隨,現在樹倒猢猻散,他手下最忠心的硯池雙兇亦已喪命,其他人應該不敢再幫他。”


    古心勝表示讚同:“七縷風由於在一個人的領導下,爭鬥反而不明顯,許多芫陽人都沒有什麽感覺;而烈風堂當年的勢力和手段,芫陽人仍記憶猶新。我不信現在擺明烈風堂獨霸芫陽黑道的情況下,有人敢得罪烈風堂,去救第一縷風。”


    夏玉英道:“古二嫂去見樂銅,怎麽去了那麽久?”


    古心勝輕聲道:“你尚未完全恢複,多休息,少說話。”


    許靈雲卻心頭一震:“夏小姐是說……”


    幾個聲音同時響起:“窮家幫!”


    夏玉英點了點頭:“我有些懷疑他們。在芫陽諸勢力中,隻有窮家幫最有可能幫第一縷風。因為無論時局怎麽變化,叫花子這個群體都受不到多大影響,所以他們可以不顧忌任何人。而且他們不像丐幫那麽多戒律,能賺錢他們什麽都敢幹。第一縷風現在可能失去了許多東西,但錢卻絕少不了。”


    古心錚接著道:“不錯,第一縷風為人詭異低調,沒有什麽朋友,其他勢力就算對第一縷風沒有惡感,但亦決計沒有好感,現在已經既成事實,應該沒有人會為第一縷風出頭。”


    古夢涯道:“說到錢,大家覺不覺得還有一個家族可疑?”


    古心勝笑道:“古賢弟說商家麽?他們雖然什麽錢都賺,但是並非所有人都能與他們搭上線的。”


    古心錚道:“也不能這麽說,第一縷風身份神秘,你怎麽知道他聯係不上商家?”


    許靈雲徐徐道:“話雖如此,但我還是覺得窮家幫更可疑。我去見樂銅之時,他對我顧左右而言他,一味拖延時間,最後我都打算放棄,轉身欲走,他才答應不插手此事。”


    古心錚道:“你怎麽不早說?如此看來,的確很可疑。”


    古心勝怒道:“樂銅這混蛋,拿了我們的錢,卻包庇第一縷風,哼。”


    古心錚瞪了他一眼,道:“哼什麽。就算知道是他們,我們又能怎麽樣?窮家幫不比七縷風這樣的地方幫會,他們的勢力遍及神州大地,而且近年災荒連年,乞丐日多,他們的幫眾更是與日俱增,我們實在不宜招惹他們。”


    許靈雲以道:“是啊,如果得罪了窮家幫,我們還怎麽做生意?現在的神州,找個沒有耗子的地方也比找個沒有乞丐的地方容易。”


    古心勝心知兄嫂所言有理,心中一陣鬱悶難宣,一拳擊在自己的掌心,發出一聲脆響。


    易鋒寒道:“我去刺探一下窮家幫的動靜,如果發現第一縷風,便幹掉他。窮家幫既然已經答應不插手,到時必定也不敢揭穿此事。”


    古心錚搖頭道:“沒有用的,窮家幫人數眾多,憑我們的人手,根本沒有辦法跟蹤。”


    古心勝大聲道:“我去找老鐵。”


    古心錚製止道:“不要,丐幫與窮家幫本就水火不容,你找老鐵幫忙,一不小心便會引起兩幫爭鬥,屆時就不好收場了。算了,第一縷風傷成那樣,能保全性命便是萬幸,應該不足為慮。此事就此作罷。”


    言九天油然道:“把我們的懷疑告訴計翼。”


    古心勝皺眉道:“不太好吧,這麽做似乎有欠光明。”


    言九天冷笑道:“我們隻是把心中所疑告訴聯手禦敵的同伴,計翼聽後要怎麽做,可不關我們的事。”


    夏玉英同意道:“如果計翼不願意為了第一縷風與窮家幫作對,就當第一縷風命不該絕;如果計翼不肯罷休,能結果第一縷風最好,就算不成功,烈風堂與窮家幫必然勢成水火,對我們有百利而無一害。”


    易歸藏道:“計翼也算條漢子,我不想陷他於險地。”


    言九天道:“易兄未免婦人之仁,計翼這種黑道強徒,留之並非善舉。最好驅狼就虎,讓他們兩敗俱傷。”他見易歸藏不再說話,便接著道:“既然大家沒有異議,那麽在下就跑一趟烈風堂。”說罷抱拳一揖,轉身出房。


    門外登時傳來一聲驚唿以及瓷碗落地的聲音,古心勝當先衝出房去,卻見言九天頗為尷尬的站在那裏,地下滿是瓷器碎片,中央撒了一灘烏黑的藥汁,旁邊蹲著一個作丫鬟打扮、麵容俏麗而陌生的女子,正在收拾。古心勝見狀已經猜到怎麽迴事,道:“言賢弟先走吧,這裏我來打理。”


    言九天拱手道歉,飛一般離去。那女子撿起瓷器碎片,用衣袖裹住,這才起身抬頭,怯生生地道:“七公子好。剛才那位公子沒有撞到奴婢,是奴婢膽子太小,才打翻了給夏小姐的藥,奴婢馬上去重新煎過。”說著便欲轉身。


    古心勝道:“不必了,夏小姐已經醒了。對了,古媚為什麽不來,還有,你是誰?我怎麽不認識?”


    站在身後的許靈雲笑出聲來:“傻小子,把人帶迴來居然還不知道別人是誰。她叫季如蘭,是你買迴來的五個女子之一。”


    古心勝道:“買她們的時候光線太暗,後來又忙個沒完,所以一直沒有仔細看過她們。”說著轉向季如蘭:“對了,既然如此,你幹什麽作丫鬟打扮?誰叫你做事的?我打算隔幾天就送你們迴家的,隻是最近沒有閑暇。”


    季如蘭跪倒在地:“求公子別趕我們走,我們五個家裏實在沒有辦法,才把我們賣了的,我們什麽都能幹,求你留下我們吧。”


    許靈雲扶起季如蘭:“快起來,別理這混小子,你們跟著我就是了。”


    古心勝苦笑道:“嫂子,我也是好意,我們給她們些錢,讓她們與父母團聚不好麽?”


    許靈雲一愣:“我倒沒有想到,隻是覺得她們與我投緣,想讓她們跟在我身邊。你說得有道理,等會兒我跟她們聊聊。不過如果她們想留在這裏,你可不許在公公麵前多嘴。”


    古心勝笑道:“愚弟不敢。”


    季如蘭心中略安,這才想起尚未迴答古心勝的問題,赫然道:“七公子,媚姐去了潘公子那裏。”


    古心勝眉頭一皺:“她找潘兄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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