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天沒有合眼,可想而知我昨晚睡得有多死,就像食不果腹的乞丐碰到了山珍海味,采花大盜來到了怡紅院,西門慶遇見了潘金蓮。


    是前世的修為,今生的緣分,狼臉狗腚,你挑擔來我牽馬!


    你看,都睡蒙圈說胡話了!


    要不是憂愁姑娘稀裏嘩啦的洗澡聲,我斷然是不可能醒的,即使醒了也能再睡個迴籠覺,可是有姑娘在你房間裏洗澡,你如果還能翻個身繼續睡,作為一個男人,這是對女人起碼的不尊重。


    我不可以這樣!


    聽著憂愁姑娘的洗澡聲,望著窗外湛藍的天空和水天相接的海平麵……我一拍腦門,對啊,我已經上船了!


    恍如隔世,昨晚還匆匆忙忙、生離死別,今天就過上了不慌不忙、閑雲野鶴的日子。


    世事無常,上哪說理去!


    我原以為我會暈船,上吐下瀉的那種,但事實上我來個金雞獨立都不帶顫的,不是我不暈船,是我不暈郵輪。


    上流社會的瀟灑工具,怎麽能叫船!


    誰能想到我能和成功人士的標配扯上關係,我與郵輪之前最近的關係還得追溯到小學時候,那是一艘叫“鐵達尼號”的船。


    在昨晚燈火輝煌的印象中,它簡直就是一座移動的小島。


    環視四周,絕對是星級標間的檔次,也是,如此豪華的郵輪不可能出現福臨賓館三十一晚的房間啊!


    桌子上放著新鮮的水果,香蕉、橘子、蘋果,一本薄薄的小冊子,是一本宣傳冊,有中英日三種語言,郵輪叫瑪利亞號,我嚴重懷疑這隻是名,姓被抹去了,至於它姓小澤還是山田,有待考究。


    具體簡介如下:瑪利亞號郵輪隸屬於日本東京商貿旅遊公司,是亞洲最貴的遊輪,價值50億人民幣,整個遊輪設有2600間客艙房,能夠容納下5000人,遊輪設置了20個餐館、23個遊泳池以及能夠容納一千多人的劇院、植物公園和賭場,酒吧、舞池和桑拿館如影隨形。


    奢靡之風撲麵而來,不產生點異想天開的幻覺,於心何忍!。


    在這樣一艘船上,住這樣一間套房……如果不是我口袋裏沒錢,我還以為我祖上的墳拆遷拆出了上億的身家!


    我發著呆,微微笑,接著緊緊閉上眼!


    他娘的,遠離了城市和是是非非,還有大魚大肉,美女相伴,即使踏上非洲大陸立即暴斃而亡也知足了。


    我發著狠心:我要天天躺在甲板上曬太陽!


    我伸了個懶腰,拿一根香蕉來迴在我嘴裏滑動,這種小人得誌的感覺真好!


    “喲!醒了!”


    香氣撲鼻,這是女人的味道,也是自由的味道!


    我看著憂愁姑娘,唉,如此豪華的郵輪也不能免俗啊,浴袍也這麽厚實,用薄紗材質的多有檔次!


    等等!


    我看了一眼憂愁姑娘,又看了看床,居然有兩個枕頭?


    我瞳孔收縮,時光倒流……


    沒錯,我和憂愁姑娘開的是一個房間,這孤男寡女、幹柴烈火的……


    真不知道我該歡喜啊歡喜啊還是歡喜!


    “你昨晚……你要對我負責!”


    我雙手抱拳,捂住胸口,就差用惡心人的小拳拳捶她了。


    憂愁姑娘白了我一眼,“別裝了,你能比純淨水還純?要不是你把自己弄成嫌疑人,按原來計劃我們早在飛機上了,這還是船長看在老板的麵子上,勉強給了一間客房,要不然,你隻能睡甲板了。”


    “睡甲板怎麽了,我可有裸睡的習慣,不嫌棄,那就讓她們看唄!”


    “嫌棄,如果不仔細看或者稍微遠點,她們可能什麽也看不見!我碰過那玩意兒,當然是不小心碰著的!”


    嗯?憂愁姑娘吃什麽了,春天的藥嘛?怎麽變得這麽奔放?誰才是流氓?


    我豎起中指,“告訴你,別小看人,我是沒豎起來,要不然……哼!等著吧,有你好看!”


    憂愁姑娘點點頭,從桌子上拿起她隨身的挎包,掏了一會兒……


    幹什麽?難道要獻身一試?這不尷尬了嘛,這事不應該是男人主動點嘛!


    我舔了舔舌頭……


    掏出來了,我定睛一看,跳到床上。


    一把明晃晃的槍!


    “幹什麽,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幹嘛學人家舞文弄墨,不對,是舞刀弄槍,你看把我嚇的說話都錯亂了!”


    “你能掏槍我就不能?”


    憂愁姑娘甩甩她的長發,你行啊,離開日本國土,離開你大老板,流氓天性爆發啊!


    不過我喜歡!


    憂愁姑娘把槍扔給我,“這不是對付你的,路途兇險,為了防止意外,老板給我們每個人配了一把槍。”


    “我不會用這玩意兒!”


    我甚至都沒有碰它的打算,我深知,在我國私自藏槍可是一種犯罪行為,我在這方麵可是有祖訓的,我爺爺原先有把打兔子的土槍,後來被村長發現,罰了一袋子玉米麵,在我奶奶眼裏,這是爺爺這輩子犯過的最大的錯誤,罪大可誅。


    憂愁姑娘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你一個偵探,出生入死的,居然不會用槍?”


    “我有這個!”,我指了指頭,“我現在走路都不敢搖頭晃腦,害怕智慧澎湃而出,一腦子的點子!”


    “希望你用不到它!”


    憂愁姑娘還是將槍塞進了我的背包,不管怎麽說,包裏有槍也算一種底氣吧!


    “雖然我們共處一室,但你別有什麽其他想法,你知道我的身手,你這樣的身板,我能打十個!”


    “哼!你這樣的練家子渾身硬邦邦的,我才懶得碰!”


    我已經習慣了,這就是我的命,我比007就差在這一點,007完事能抱得美人歸,我奮不顧身把一個個美女感化到投懷送抱之際,就該說拜拜了!


    唉!賠本的買賣我幹的還少嘛!


    “我們走了多遠了?”


    “已經到公海了,下一站到馬來西亞!還得在海上漂幾天!”


    “漂著吧,有吃有喝,還有好兄弟,多美好的時光啊!”


    憂愁姑娘將浴袍脫掉的瞬間扔在了我的臉上,我還是慢了,待我扯下浴袍,該裹的部位她都已經裹上了。


    “走吧,我帶你轉轉!”


    “別裝了,這也是你第一次出遠門吧?”


    “看出來了?”


    “你眼裏有光芒,是自由的光芒,不再受羈絆的光芒!”


    憂愁姑娘被我一語點中,笑而不語,她終於暫時擺脫了小英子的魔爪。


    這就是一座移動的城市中心,娛樂、餐飲、購物,五花八門、花樣百出,想要撐爆你的肚子,掏空你的靈魂,讓你肝腦塗地,卻樂此不疲!


    那個原始的比方是怎麽說來,我和憂愁姑娘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呲著牙、瞪著眼,這也看著新鮮那也看著新鮮。


    兜兜轉轉,從上午一直溜達到太陽落山,勉勉強強轉了一圈,一肚子各具特色的美食,滿眼風情萬種的姑娘,站在郵輪甲板盡頭,再看一樣無邊無際的大海,興奮地我花枝亂顫、小腳亂蹬!


    就差就地打滾了!


    都說錢不是萬能的,那是錢少了,都問錢能買到快樂了嗎?答案是肯定的,我現在就很快樂,一個珠光寶氣的六十歲大媽這個時候如果走過來,問我要不要放棄奮鬥隨了她,我還真得猶豫兩分鍾。


    我拍了拍憂愁姑娘的肩膀,“姑娘,問一個俗氣的問題,此次非洲之行,你老板給了咱多少經費。”


    “經費?什麽經費?”


    海風吹打著憂愁姑娘的長發,難得一見,平時她都是將頭發盤起來的。


    “就是票子,吃喝拉撒睡的票子!”


    我大拇指和食指一搓。


    “沒有。”


    “沒有?一分錢都沒有?”


    “沒有!”


    “不可能吧,那我們剛才花的那些錢……”


    “都是我自己的!”


    憂愁姑娘說的風輕雲淡,滿不在意,可我在意啊,我身無分文,這不成吃軟飯的了嘛!更重要的是,這就基本宣告,我不能在這快活島花天酒地,肆意橫行了。


    你好意思伸手和個女人要錢?


    “你老板是什麽意思?讓我們喝西北風啊,一毛錢都不給,讓我們在海上漂二三十天?我給她打電話,這隻鐵公雞。”


    憂愁姑娘擺擺手,“老板是擔心你玩物喪誌,據我們調查,你這個人還比較愛沾花惹草,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需要花錢的時候你隨時找我,放心吧,我這幾年的積蓄夠你在這船上揮霍的,隻要不賭,吃喝玩不成問題。”


    憂愁姑娘一眼看穿我,奶奶的,我可聽說船的東北角有一家特色按摩店,出來的人都是扶著牆出來的,我去的時候也不能帶個姑娘進入吧?人家肯定謝絕自帶酒水啊!


    又到了據理力爭的時候了。


    “這樣,你給我些生活費,我給你打個欠條,親兄弟明算賬,我都看見好幾個銀行的提款機了,我十分懷疑你們的調查結論,我怎麽可能是那種沾花惹草的人,我一沒錢二沒貌,我不配啊!”


    憂愁姑娘依然搖搖頭,“隻有一張卡,隻能放我這兒。”


    “你不信任我?”


    “對!”


    憂愁姑娘的態度堅若磐石,一絲縫隙也沒留,我隻能退而求其次。


    “好!這錢算我借你的,我花的錢記賬上,迴頭我找你們老板,讓她給你報銷了,我們這屬於出差,我呢,屬於墊資!”


    你看看,什麽叫說最硬的話,吃最軟的飯,唉,沒辦法啊,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我又不能靠光合作用活下去。


    憂愁姑娘微微一笑,“好,都給你記著,還不上到時候肉償吧!”


    尷尬煙消雲散,我也能覥著臉繼續吃軟飯了。


    深夜的海上風平浪靜,郵輪一直往赤道方向開,即使是在晚上,也沒了多少涼意,我扶著船的欄杆,看著滿天的繁星,明白了東坡居士蜉蝣於天際、渺滄海之一粟的感慨。


    是啊,與浩淼滄海、無盡宇宙相比,我算個什麽東西!


    嗯?


    怎麽想著想著還罵上自己了呢?


    憂愁姑娘托著腮,微風陣陣,吹打著她紅潤的麵頰,我看著她,就像夢裏一樣美好,不忍唿吸、不忍時光流逝。


    所謂坐著搖椅慢慢變老也不過就是這個狀態吧!


    “你小時候有沒有做過關於大海的夢?”


    我問她。


    憂愁姑娘呆望著水天相接的地方,好一會兒才說話,“那裏有我的一切,我曾憎恨過它,但最終還是與它和解,在港口的時候每晚我都要到海邊散步,我想她能看見我!”


    憂愁姑娘的話讓我一頭霧水,如果不是我頭罩著,很有可能阻礙郵輪的正常航行。


    我想多問一句,她突然轉過頭,眼神充滿希望和虔誠,“大海是我們的母親,對不對?”


    我腦袋裏更是霧氣騰騰。


    “對……沒錯……語文課本裏是這麽說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倒黴偵探之哪壺不開提哪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國國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國國俊並收藏倒黴偵探之哪壺不開提哪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