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欲言又止,捂著嘴淚流不止,就是不說出是什麽事。


    最後皇帝臉色故作生氣的“威脅一番”,皇後才“不得已”說出國師說的那些話。


    “國師他說錦兒身體裏的劇毒已經蔓延全身的血液,需要……需要一個留著同樣血液的至親換血。”說著,皇後推開皇帝手,作勢就又要跪下——


    “啊!”


    她剛站起來就腿一軟摔倒在地,眼淚瞬間就下來了,“臣妾知道這話大孽不道,但,但臣妾是真的沒法子了,錦兒是臣妾唯一的女兒,她才十幾歲……”


    她癱坐在地上,捂著臉,眼淚順著指縫留下來。


    梳得整整齊齊的發髻散亂的幾根珠釵都掉落了,狼狽的模樣完全沒有了往日一國之母的風華。


    聽到她的話,皇帝心裏第一個想法確實是不同意。


    如此荒唐的說法,他生平聞所未聞。


    但這是國師親自說的,他又不能說不信。


    皇帝沉默不做聲,皇後暗暗握緊拳頭,眸底的陰狠一閃而過,哭的更傷心了。


    悲傷的仿佛下一秒就暈厥過去,皇帝終究還是心軟了。


    一個是自己年輕時就鍾意的女人,一個是自己喜歡的女人生的女兒,也是從小到大都捧在手心裏的。


    他歎了口氣,把人從地上抱起來,放到小榻上,“這件事非同小可,朕考慮考慮,但朕答應你,一定不會讓我們的錦兒出事的。”


    得到皇帝的保證後,皇後嘴角顯露出一絲得逞的笑。但很快又消失。


    她跟了這個男人二十多年,最是了解他。


    說是商量,其實就是顧忌自己名聲,找不到兩全其美的辦法。


    這個男人,自詡多情,實則,薄情又狠心。


    舍去骨肉這種事,開了頭,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況且隻是一個女兒,他心裏根本不會在意。


    皇後心裏得意冷笑,麵上驚喜的問,“皇上你說的真的嗎?臣妾的錦兒真的不會有事嗎?”


    “不行。”她剛升起的笑容又落寞下去了,“臣妾的錦兒是臣妾的心頭肉,別的妹妹的孩子必然也是她們心頭肉,臣妾不能這樣做……皇上,臣妾是跟國師說,抽臣妾的血,臣妾自己的孩子,臣妾自己救她。”


    “你說什麽傻話呢!”皇帝訓斥她,“你是一國之母,怎麽能做這麽危險的事?別擔心了,朕說不會讓錦兒有事的,錦兒就不會有事,朕是皇帝,她們還能抗旨不成!”


    皇後被皇帝訓斥完,又安慰了兩句,才疲憊不堪的沉睡過去。


    等屋裏的人走後,躺在小榻上的皇後睜開雙眼。


    一雙眼睛裏除了得逞的笑意外,沒有半點剛才的悲傷。


    躲在暗處偷聽了全部的沈淺:……


    至親換血救人?


    那個國師狗東西不是神官嗎?


    他嘴裏冠冕堂皇,為天下蒼生的話不是說的一套一套的嗎?


    怎麽還能想出這種一命換一命的說法?


    皇後從小榻上坐起來,立馬就有她的貼身宮女進來服侍她。


    “頭發不用梳了,本宮就要這樣,才能讓皇上下定狠心,讓那些賤人生的小賤人救本宮的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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