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好!初次見麵,請允許我做一個並不簡短但卻一定有趣的自我介紹。


    我叫埃斯歐埃夫,你也可以稱唿我的英文名:sof——它是spring of fanaticism的縮寫,意即這部小說中“狂泉症候群”的英文翻譯。而所謂的“狂泉”,其實是一則古老的故事:


    昔有一國,國有一水,號曰“狂泉”。國人飲此水,無一不狂,唯國君穿井而汲,故無恙。國人既狂,反謂國君之不狂為狂。於是聚謀,共執國君,療其狂疾。針藥莫不畢具。國主不勝其苦,遂至狂泉所酌而飲之,飲畢便狂。君臣大小,其狂若一,眾乃歡然。


    這段文言翻譯成現代文便是這樣的:


    從前有一個國家,國內有一汪泉水,號稱叫“狂泉”。國裏的人喝了這水,沒有一個人不發狂的,隻有國君打井取水飲用時,沒有發狂。國人都瘋了,反說國君不瘋的才是真瘋。因此國人就聚集起來謀劃,抓住了國君,治療國君發瘋的病,用針灸,草藥沒有不用的。國君不能承受這種苦難,因此就便去了“狂泉”的所在地,舀泉水喝了下去。因此國君臣民,都發瘋了,國裏的人都非常高興。


    怎樣?這個故事你曾經聽過嗎?我最早聽到它是在小學五年級時,它是我的班主任老師為我們全班講的一則寓言。當時的我當然不能理解它的內涵,但現在,“狂泉”已經深入了我的骨髓。


    也許你會以為“狂泉”是在喻指全民都順從的一種近乎瘋狂思想,但在我看來,別有洞天。這則故事的核心直指“狂泉”的飲用與否,而“狂泉”導致的瘋狂行為是我們認定它本身也瘋狂的原因。然而細細迴想,人生在世,經曆的千般萬種,又有哪一樣不是瘋狂的呢?就連現在,埃斯歐埃夫正在以這樣一種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的口吻與你交流,難道不也是瘋狂的嗎?


    初次對“瘋狂”有比較透徹的理解,是在我接觸到南希·麥克威廉斯女士的《精神分析診斷:理解人格結構》時。“瘋狂的”,用一個更加專業的詞語來形容,應該是“精神病性的”,“精神錯亂的”,或者,“反社會型的”。如果你看過高銘的《天才在左,瘋子在右》,你一定會驚歎於那些精神病人非凡的創造力與不可思議的語言能力;他們對身邊的每一樣事物都思考到極端抽象的地步,用一種近乎巔峰的帶有哲學思維的語言體係來認識這個世界。


    誠然,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思考本身的確是有可能導致精神病的。但正如這本書自己所形容的那樣,為什麽有的人成為了天才,而有的人成為了瘋子呢?其實,這是因為人的思維形成具有一個過程,這個過程表現為:混沌的-青澀的-理性的(前語言過程-初級思維過程-次級思維過程)。倘若過早地將達不到理性的思維暴露出來,那麽它就有可能因為不被理解、無所適從而走向瘋狂。這就是為什麽同樣的天賦異稟,有人成為了天才,而有人成為了瘋子。


    一直令我深感困惑並且不解的是,為什麽人們麵對天才和麵對瘋子的差別有那麽大,以至於當他們看到了“瘋狂”時,會自然而然地咬定它的負性。其實,倘若能夠深入地去理解瘋子們,便可以很容易發掘出其中遍地繁星的閃光點。


    我自己也曾經是一個瘋子;而且直到今天,我也無法每時每刻集中自己的注意力——那些縈繞在我腦海中的故事和創意總是會不分時間地點地侵擾我的思維,令我不由自主地跌入到另一個與現實何其相似卻又大相徑庭的世界裏。我至今無法完全列出所有,但它們中的很多經過長時間的發育,已經成為了足以令你耳目一新的鮮活。本作《人格擬態》,正是發生在浮坦希利亞合眾國(the united states of fantasia)中的故事,作為一個開始。


    請一定記得:我不是一名職業醫師,更不是哲學家,我擁有的僅僅是你們也同樣擁有的文字;但,這不是已經夠了嗎?因此,我開始書寫,以期能夠有一天讓你也看到湧出地麵的“狂泉”,體會到其中非凡的清冽與甘甜。


    2017.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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