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出乎段小五的意料之外。


    墨子言第二天竟然又在同一時間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段小五的書房,剛好避開所有人,然後什麽也不說,就是坐在段小五的對麵優哉遊哉的喝著茶。


    段小五氣的渾身無力,趕也趕不走,說也說不聽,罵也罵不得。


    人家剛剛救了自己,又送來無數珍貴藥材,她怎麽好意思?


    可是自己不好意思趕人,這墨子言也不走。


    段小五隻能自己做自己的事,不理他,專心寫著自己的《女駙馬》,哪知墨子言這貨不知從哪裏翻出自己曾經送給戲班班主的《長生殿》,坐在她的對麵看了起來。


    想起那個戲班班主說過三皇子禁止他演出《長生殿》,不由得怒從心生,表情不善的看著墨子言,“你為什麽要禁止演出《長生殿》?”


    “我樂意。”墨子言眉眼暴躁的答道,手中的戲本剛好翻到‘七月七日長生殿,生生世世做夫妻’的誓言,麵色頓時沉了下來。


    “你憑什麽?”段小五氣的摔了手中的筆,對著墨子言怒目相視。


    “生生世世做夫妻嗎?”墨子言突然麵色複雜的看向段小五,同樣狠狠地摔了手中的《長生殿》,一臉憤怒,好似想到了什麽,麵容扭曲,攥拳低吼,“你們生生世世做夫妻了,那我怎麽辦?”


    他怎麽辦?


    難道要生生世世看著她和別人幸福嗎?


    墨子言的心好像被揪起,他不明白,為什麽他會喜歡上一個這樣的女人,沒有傲人的家世,沒有出色的容貌,甚至不溫柔還有一身的臭毛病,比自己還驕傲。


    可是——


    他偏偏喜歡上了她,不知從何時起。


    他根本就壓抑不住那種喜歡,控製不了自己對她好。


    “什麽?”段小五愕然。


    “你什麽都不懂,蠢貨。”墨子言氣的狠狠地拍了桌子,從窗子嗖的一聲飛走了,隻留下來迴搖晃的窗子在動。


    哪知——


    轉眼工夫,墨子言陰沉著臉重新出現在段小五麵前,冷冷的拿起剛剛摔在桌上的《長生殿》戲本,揣進懷中,重新嗖的飛走了。


    隻留下一臉愕然的段小五。


    *******


    段小五沒有想到老太太會親自來到卿玉齋,直接開門見山,要放周氏出來。


    顧青彥沉默了。


    段小五則是皺了皺眉,眼睛眯起,看來周氏依舊沒有停止過活動啊。


    短短時間就能讓老太太決定放她出來。


    “彥兒,潤玉,我知道你們受了不少委屈,奶奶今兒也是和你們掏句心窩子的話。”老太太低歎了一聲,“她畢竟是一府的主母,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操持著,而且還有周家的北京,拋卻幾十年的交情,我和你爺爺一致以為,現在局勢動蕩,朝中風起雲湧,兩位皇子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老太太似乎很疲憊,“我們現在不宜再樹敵了,囚禁周氏周家那邊已經很不滿了,另外還有清和的年紀已經要議親了,有些事情你二嬸雖然能代理,但是卻不能全權出麵,否則外麵指不定要怎麽想我們顧家。”


    “彥兒莫要再提分府的事情,正兒也老了,彥兒你是嫡長子,以後的顧家還是要交到你們夫妻手中我和你爺爺才放心啊,要不然我們死了都閉不上眼睛。”老太太凝重的看著顧青彥,低聲說道。


    這話實際上已經很重了。


    老太太言下之意顧青彥和段小五都明白。


    “奶奶。”段小五低喊了一聲。


    顧青彥依舊沉默著,半響才開口,“奶奶,你知道我並不在乎爵位,隻是——”


    顧青彥擔憂的看了一眼段小五。


    他在擔心段小五的安危。


    老太太立即就明白了,“潤玉我敢保證沒有人敢再動她。”


    老太太頓了一頓,提點著顧青彥和段小五,“以後你們當家就明白了,咱們這種家庭,有時候隻要不出格,是非並不重要,平衡才是最重要的,這也是這麽多年我和你爺爺一直容忍周氏的原因,哎,人多了就各有各的心思,人的心思多了就有了矛盾和複雜,你們慢慢就懂了。”


    段小五和顧青彥同時點點頭。


    第二天。


    在老太太從卿玉齋迴來的第二日,周氏就被允許重新搬迴自己的院子,隻是顧正固執的不願再見周氏,整日宿在白蝶的院子裏,短短時間內,和張家的議親結束,日子定的很匆忙,兩個月後,張鑲兒被八抬大轎迎進顧家。


    時隔五年,張家與顧家再次結為親家。


    男俊女嬌的組合。


    段小五萬萬沒有想到,與顧青和議親的正是張家,而且是張鑲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段小五眉心緊緊蹙起,她依稀記得張鑲兒聲淚俱下的對東升表白,如今卻迅速的嫁給顧青和。


    這——


    不得不讓段小五懷疑張鑲兒的目的。


    她曾經問過顧青彥,“要不要去勸勸鑲兒,畢竟婚姻不能兒戲。”


    而且,這樣一個曾經覬覦自己男人的女人日後就要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之下,讓段小五心中多多少少的不舒服。


    “個人有個人的選擇和緣法,選擇什麽樣的路就要承受什麽樣的果,我不想幹涉。”顧青彥淡淡的說道,同時抱住段小五,在她耳邊嗬氣,“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你和孩子。”


    段小五點點頭,心中卻有種不祥的預感,平靜的日子再次結束了。


    顧青和與張鑲兒成親的新婚之夜。


    周紫鳶一臉落魄的跑到白蝶的院子,哭著對白蝶道,“白蝶姐姐,紫鳶的心中好苦。”


    “每個女人都要承受這個時候的。”白蝶輕輕地拍著周紫鳶的後背,輕聲安慰著,眼中卻閃過一抹精光。


    張鑲兒?


    是她的妹妹嗎?


    當年若不是她的救命之恩,她白蝶早已死在歹人手中,做了那無名冤魂,再次踏迴京城,卻驚聞她已逝的消息,而且去的很慘。


    甚至連一個說法都沒有。


    連張家都不願開口,事情不了了之,白蝶冷笑,這一切和姓周的脫不開關係,她白蝶活著一日,就定然要周家的人不得安生。


    白蝶低頭垂眸,遮住眸中瘋狂的恨意,口中卻柔聲勸道,“誰讓我們女人命苦呢,夫人被關起來了還能放出來,我們怎麽爭得過啊?除非——”


    “除非什麽?”周紫鳶一臉恨意的抬頭。


    她今天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都是拜周氏所賜。


    “我曾經聽朋友說有種藥物,會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死掉,就像是睡著了一樣。”白蝶聲音輕柔,像是催眠一般,“誰也不會發現,她死了不就徹底了解了嗎?”


    “有嗎?”周紫鳶眼神空洞的問道。


    “有的。”白蝶肯定的說道。


    *******


    新婚的第二天。


    按照規矩,新人是要敬茶的。


    老爺子老太太坐在主位,周氏顧正坐在兩位老人的左下首,蔣氏坐在老太太的右手邊,段小五和顧清彥挨著周氏坐下,顧清瀾也在,白蝶與周紫鳶都不在場,這種場合姨娘是沒有資格參與的。


    顧青和挽著穿著一身喜氣的張鑲兒款款走來,跪在老太太老爺子身前,齊聲道,“爺爺奶奶喝茶。”


    “好。”老太太難得的露出笑意,包了一個大紅包給張鑲兒。


    周氏送的是一對兒羊脂玉的手鐲,成色清透細膩,可見周氏下了本的,和藹可親的對著張鑲兒說道,“以後要夫妻互敬互愛,多多給顧家綿延後嗣才對。”


    “謝謝娘親。”張鑲兒行禮。


    自打周氏被放出來,段小五還是第一次見到周氏,麵容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憔悴,短短時日工服,眼角上已經添了幾絲皺紋,但是依舊雍容大家夫人的姿態,段小五冷眼看著周氏與張鑲兒,心中暗暗皺了皺眉,周氏對張鑲兒的態度中似乎不全是對晚輩的和藹,似乎還增添了一些莫名的敬畏.....


    不,應該說是防備才對。


    轉眼之間,張鑲兒與顧青和已經來到了段小五跟前,張鑲兒深深地看了顧清彥一眼,眸中快速閃過一抹愛戀、不甘之色,連忙垂眸,似乎不情不願,輕聲叫了一句,“大哥,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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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四:繼續唿喚月票,群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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