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神不眠夜二夜語話別


    …


    杜越鬆火氣上升,但是不能與眼前這欒岩鬧翻。這魯神訓練營現在本就是自己負責的,出了這等事情,自己自然首當其責,若是他在天靈對此事添油加醋的一說,自己恐怕以後再也不用迴天靈了。再說人家欒岩說的也對,自己這裏出了事,肯定也沒有人願意留在這裏。


    杜越鬆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擠出一絲笑容,“欒兄,這恐怕不妥吧。若是讓這作惡之人隨之而去,不但會讓他逍遙法外,沒準還會擾亂風靈軍團的秩序。”


    “杜兄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我會將這種人召進風靈嗎!你還是等我們走了之後,再在你這訓練營之中找找原因吧。”欒岩冷哼一聲,“我主意已定,你不必再多言。我明日便會臨時通知所有風靈人士離開這裏,若是有人走漏風聲,再使風靈將士遭遇不測,我便上報啟康部長與靈王,請求他們嚴加徹查。”說完這些,欒岩便轉身準備離開。


    尚未走出房間,任文生推門而入。“還未進來便聽到了這裏的聲音,什麽事情如此大聲吵鬧。”


    欒岩一看是任文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文生,我準備帶招募來的所有人明天提前返迴天靈,繼續留在這裏實在是太危險了。這一晚上就有六名剛剛加入風靈的學員無故死亡,再這樣待下去,用不了幾天,就全死光了。”


    任文生嗬嗬一笑,“欒岩所言極是,既然大家都已經商議妥當,那就這麽決定了,又何必相互吵叫。”


    欒岩一聽任文生力挺自己,自然也來了底氣,“不是我存心為難,隻是杜兄對我這個意見有些不滿,所以我這才多說了兩句。既然文生也同意我的提議,那自然不用多說了,就按此進行吧。明日還要請文生送我們一程,等到了天靈,你的這次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


    欒岩隻是人事部的一名文臣,身手實力相當一般,估計還沒這裏的學員強。所以任文生此次前來,也有護送這一責任。而他對任文生,也因此客氣了不少。


    “沒問題,請欒兄提前做好準備,咱們明日就動身出發。另外,今天晚上我也將親自守夜,防止再有事情發生。”


    欒岩哈哈大笑出聲,“有文生在,欒某高枕無憂。一切就拜托文生了,我先迴房了。”欒岩又向杜越鬆那裏看了一眼,便轉過身子直接走出了房間。


    欒岩走後,杜越鬆坐了下來也不說話,但是任文生看得出他心情極差。他連忙向前走了兩步,來到杜越鬆身邊,“鬆哥,欒岩要走,這可是個機會。如果不出我所料,今晚就是咱們捉拿那些作惡之人的最佳時機。”


    杜越鬆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趣,“文生可有什麽妙策。”


    任文生嗬嗬一笑,先是坐了下來,與杜越鬆相對而視。接著,他不緊不慢地說道:“從他們下手的目標來看,是針對那些加入風靈的學員。今日咱們正好借著欒岩的決定,放出話去,讓眾學員都知道欒岩他們明日就離開的消息,這麽一來,今晚便是最後動手的時機,他們一定不會放過的。而今天晚上,咱們就布置好防守人員,等待他們動手。”


    “我來這裏是隻帶了十幾名人事部的屬下,你們來此也沒有帶多少人。我們現在能夠用到的人還不足一百,又不知對方的人數,這麽一來有把握嗎?”杜越鬆聽完任文生的安排,自己略微思考一下,問道。


    任文生似乎很有把握,“對方人數絕對不多,不然不會隻在暗中動手。再說了,除了咱們帶來的人,還有些訓練營之中的眾學員,到時也能成為我們的力量。”


    杜越鬆這迴點了點頭,認為這方法可行。


    任文生繼續說道:“今天晚上,我會在廣場之上布置覺靈法陣,監視著全營,若是有魔力反應或是什麽異常情況,咱們便可隨時知曉。在此之前,咱們都先好好休息一下,養足精神以應付晚上的行動。”


    “好,我這就先派人傳出話去,就等晚上這一搏了。爭取抓到作亂之人,也好有個交代。”杜越鬆與任文生商討完畢,便吩咐自己的手下將欒岩一行人明天返迴的事情宣揚了出去,自己隻等著晚上誘敵上鉤。


    鬱風從圖書室借來一些書籍之後,便返迴了自己的房間。他現在自己的內心裏也有些興奮,求之不得的法力,終於被吸納收入自己的體內,想要盡快學習並熟練操控的想法占據了他大腦的全部,已無心再理會其它。


    迴到屋裏,鬱風先是看了一會兒書,掌握了操控法力以及法力化靈的方法之後,便盤膝坐好,按照杜越鬆的講解以及書中的記載開始試著控製體內的法力。


    法力存在於自然間,靈力則是被人通過功法煉化的法力,兩者的性質不同,使用起來也各不相同。有些咒法使用法力便可以施放,但是有些高深的便是必須使用靈力,所以這化靈之法是學習咒法這條路上所必學之靈法。


    而魔力則是與靈力性質相似,它是以不同的煉化之法從法力之中轉換而來的,這便是魔族的煉化方式。


    鬱風集中自己的意念,向著體內的這股力道發號施令。畢竟這是已經與自己相互融合的力量,在經過了數次失敗之後,終於可以簡單地控製它在自己身體內遊走了。


    鬱風沒有就此停止,趁熱打鐵,不斷熟練加強對它的操控。還幾次嚐試將這股法力施放到體外,到最後雖然成功了,但是因為沒有咒法或是符文與之向唿應,在其被放出體外之後,便瞬間消散了。


    鬱風體內的法力容量相當有限,雖然在自己吸收的這些為數不多雷性法量範圍之內可以自行恢複,但自己在嚐試了幾次之後,便發現體內的這股法力有些匱乏了。於是他便不敢再胡亂嚐試了,自己也不知道被揮霍一空的法力多久才能恢複如初,還是別隨意浪費的好。


    鬱風這一下午一直都在鑽研著自己體內的這一絲法力,一直到夜幕降臨時,房間之外傳來了議論的聲音。隨後,邢軒的敲門聲徹底將他的注意力拉了迴來。


    而在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在中央廣場之上,任文生獨自一人出現在這裏。他走到廣場中央的位置,朝著四麵八方看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地麵。


    選定了地點,任文生右手一揮,他隨身攜帶的凡音琴由法袋之內飄出,飛至他的身前。任文生右手沒有收迴,直接在空中虛空畫著,不一會兒,一道道符文在他的身前閃現,散發著點點紅光。在最後一個符文畫完之後,他左手伸出,由上向下將符文壓入凡音琴之中。


    在所有光亮融入琴中那一刻,古琴光芒一盛,由其上散發出一道光環,漸漸變大,擴散至一定範圍之後,忽然向下一墜,融入地麵之上。於是,在地麵上,一道圓形法陣形成。法陣之內,剛才任文生虛空畫出的一道道符文時隱時現,此時交叉在一起,支撐著法陣的運作。


    做完這些,任文生盤膝而坐,將凡音琴放在自己的雙腿之上,雙手平放於琴上,雙目微閉,不再動彈。


    鬱風從自己房間走出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他與邢軒一同來到平台邊緣,看向廣場之上的任文生。


    “他這是在幹什麽?”鬱風不解地問道。


    “不知道,應該是準備今夜以此法陣對這裏進行監控,防止今夜再出什麽事情吧。”邢軒語氣平淡。“對了,我來找你是和你告別的。今天下午臨時傳來通知,明天早上我們就要走了。我怕明天早上事情會比較多,來不及和你道別,所以今夜就來找你了。”


    鬱風聽罷一驚,“什麽,明天就走了,不是說還要再等幾日嗎,怎麽忽然就通知改到明天了。”


    “還不是昨天的事情鬧的,天靈來的人怕夜長夢多,所以決定提前返迴,我們也是今天下午才接到的通知。”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此去一切小心,明天早上若是有空,我就去送你。”說完這話,鬱風轉身看向前方廣場。


    廣場之上,在夜幕之中隻有任文生所布置的法陣最為引人注目。在這處平台之上,許多學員與鬱風邢軒一樣,都在注視著任文生所布置的法陣。他們的眼中充滿著好奇,疑惑,羨慕,還有一絲的恐懼。


    “明日一別,不知道再次相見,會是何時。”沉默了許久,邢軒終於開口說道。“咱們從小就是好朋友,在一起的時間比守著父母的時間還要長,就連離家出來闖蕩,也是一起作伴前來。到了今天,終於是要分開了。”


    “總會有這一天的,沒什麽好不舍的。隻要情義尚在,咱們終會有一日再相聚。無論走到哪裏,咱們都是兄弟。”鬱風看著廣場上的光亮,默默說道。


    邢軒哈哈一笑,“我會一直在風靈待下去的,以後若是想找我,就來風靈。若是想留下,我也會向上級請命,讓你也進入風靈,咱們以後一定還會再相見的。”說到這裏,邢軒話鋒一轉,“咱們來到這裏之後,我就一直跟隨在艾辛左右,咱們之間走的也有些遠了。不過那日在科林鎮上,你還是很樂意地幫助我。我現在也沒有什麽能力幫你,以後你要是需要什麽幫助,盡管來找我。”


    鬱風默默一笑,是啊,走遠了,能說出這樣的話,確實是表明我們之間越走越遠了。昔日那純真的友誼,往年那歡笑的言語,從今日起,亦或是從他們走出平桑小村入世的那一刻起,便注定成為曆史,一去不迴了。


    鬱風沒有迴話,隻是閉上了眼睛。腦海之中迴憶如潮水一般湧來,但這些都隻是過往雲煙,是注定會消散的,沒有什麽值得他留戀的,也沒有什麽值得自己去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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