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軒迴到自己的房間之後,看到鬱風獨自一人坐在床上,手中把玩著那塊魔法石。於是他在鬱風對麵坐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問你一些事情。”鬱風放下手中的法石,顯得有些嚴肅。“那日我記得你說過,艾辛在科林鎮購買了一塊‘冰域’魔法石,是不是因此他才成為嫌疑對象的。”


    “是,與你一樣,你們都有這種魔法石。不過艾辛不會做這種事的,他雖然有些頑劣,但還是知道分寸的。最近幾日看他的情況,似乎也是在為此事發愁,聽說他已成為重點調查對象之一了。”邢軒說著這些話,不像是在為好友隱瞞什麽,而是實事求是的訴說。


    “既然艾辛的魔法石是剛剛買迴來的,其上的封印應完整存在,怎麽又會成了嫌疑人呢。”


    “這也正是艾辛苦惱的事,他從科林鎮買迴魔法石後,並未使用過一次,也未曾解開其封印。但在接受檢查時,卻是發現法石內封印已經被解開,並且使用過一次。”邢軒一邊迴憶,一邊向鬱風講述,這些事日前艾辛就向他抱怨過,所以他也知道一些。“艾辛正在想,這魔法石在售出之前,是否已經被人使用過,可惜他現在不能再自由活動了,也無法去科林鎮問個明白了。”


    如此一說,此事也確實有些蹊蹺,很少有商家會做這種買賣,欺騙一些修行的人,說不定還會招來災禍。若照這樣看來,艾辛的嫌疑確實不小。


    邢軒似乎又想起了些什麽,繼續說道:“對了,還有一點。事發之日,艾辛沒有和我們在一起,他隻說自己另外有約,也沒有告訴我們要去哪裏。而在調查他時也沒有人與他作證,所以誰也不知道當時他去哪裏了。”


    聽了這些信息,鬱風心裏明白了,難怪要懷疑艾辛,這一條條的調查結果對他也太不利了。不過他雖然與艾辛不是太友善,但感覺艾辛不會做這些事。


    看著鬱風不說話,似乎在思索什麽,邢軒好奇心上來了,“你問這些做什麽,是不是有什麽發現了呀。要是有什麽新鮮情報,就也和我講講唄!”


    “沒有,沒有。”鬱風聽邢軒這麽問,連忙搖了搖頭,“隻是事情關係到了我自己,我也想盡快弄清楚。不過看來沒有那麽簡單,艾辛的情況看著似乎比我還糟糕。”


    邢軒嗬嗬一笑,一拍鬱風的肩膀,“同是天涯淪落人,不容易啊。這件事情就交給杜越鬆他們去辦吧,清者自清嘛。”說著他站起身子,收起了笑容,“時候也不早了,別瞎操心了,早些迴房休息吧,我也準備要睡了,有話咱們改日再說吧。”


    邢軒下了逐客令,鬱風也不好再留,本來他還想問問有關方韋的事情,看來也隻有改日再說了。不過他總覺得這個方韋有些不自然,似乎他身上有著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


    帶著一些疑問,鬱風迴到房中,在思索之中,結束了這一天,進入了睡夢之中。


    次日清晨,鬱風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匆匆由床上起身,來到房門口將門打開。門外的人他認識,是杜越鬆的手下,上次鬱風就是將魔法石交給他的。


    “鬱風,快收拾一下出來,杜將軍叫你到廣場上集合。”說完這話,此人便轉身匆忙離去了。


    鬱風被吵得已毫無睡意了,聽到傳話後,正要準備收拾出門,又仔細一想,有些不對勁,再次來到門口看著傳話人的身影。他徑直向遠處走去了,在傳話給鬱風後,沒有再去叫其它人。鬱風明明聽到他說到廣場上集合,怎麽隻叫了自己一個人,莫非是為了席蓬青的事嗎?


    迅速收拾整理了一下,鬱風走出了房間。他先是在平台之上向下看去,在廣場一角之上,約有五六個少年站在那裏。在他們一邊,站有一排士兵模樣的人。周圍零散地站著幾個這裏的工作人員,鬱風看得出那是杜越鬆的手下,而杜越鬆則在一旁同一個女子說著話。


    看來就是這裏,鬱風不再耽擱,離開房前平台,沿山路下山,向著眾人所在之處走去。


    沒過多久,陸續又有幾人來到這裏,包括艾辛在內,全部都是針對席蓬青事件做進一步調查的人。


    人都到齊後,與杜越鬆交談的女子向眾人走來。之前沒有認真打量此人,現在看去,這女子約有三四十歲,雖然從外表看去,她風姿依舊,但仔細觀察之下,歲月留下的痕跡在其身上清晰可見。倒是她那一頭淡藍色的頭發,讓鬱風覺得似乎是在哪裏見過一般。


    “叫你們到此處來,你們心裏應該明白所為何事。我兒席蓬青前些日子死在了這裏,據杜將軍調查,罪魁禍首就在你們這幾人之中。我今日前來就是要將此事弄個明白,不能讓我兒子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走了。”在說話的同時,她原本平靜的臉色怒意漸起,原本美貌的麵容上升起了一絲猙獰。


    鬱風這時想起當初葛因和他們說的話,這席蓬青的母親是嶽平地區的一位女將軍,名叫耿琳,看來就是眼前這一位了。難怪覺得這藍色的頭發有些眼熟,現在想想卻是發現,她與席蓬青是那麽地相似。


    眾人聽完耿琳這一番話,一個個低頭不語,本就沒有什麽好說的,難道還指望有誰站出來承認嗎。


    但耿琳看到這些後,本來已經被杜越鬆安撫下來的怒火一下子又再次燃燒起來。“別一個個的再這裏裝可憐,最可憐的是我兒蓬青,年紀輕輕便遭此毒手。你們這些小雜種們,都要為他陪葬。”說著,耿琳右手一晃,手中多出一把烏黑色的鋼鐧,向著離她最近的一名少年,甩手打去。少年下意識地伸手一擋,黒鐧打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頓時少年發出一陣疼痛的叫聲,另一隻手抱著被擊打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可以看得出,耿琳雖然憤怒之極,忍不住大打出手,但還是手下留了情。不然就對付這些乳臭未幹的小毛孩子,一擊就可讓其直接斃命。


    不遠處的杜越鬆早就知道這耿琳脾氣不好,在叫眾人來到這裏之前,已經是極力勸說過她了,沒想到還沒說兩句耿琳便發起怒來,動手打人了。


    杜越鬆立即上前,想阻止耿琳。但在這時,耿琳再次抬起了握鐧的右手,向另一人甩手打去。杜越鬆暗道不妙,這耿琳還越打越起勁,看來是不好阻止了。


    想到這裏,杜越鬆順手一抽,從虛無之中抽出一把長劍,隨即身子迅速前衝,舉起手中長劍擋在耿琳身前。“耿將軍,你這是幹什麽,事情尚未調查清楚,你這樣隨意責罰他們,似乎不和情理吧。”


    看著耿琳再次出手,鬱風等人心生懼意,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但此時杜越鬆護在他們身前,眾人也是鬆了口氣。不過包括艾辛在內的其中幾人,卻是握緊了拳頭,要緊了牙關,似乎將這恥辱般的打罵,記在了心中。


    “杜越鬆,管不住自己的這些弟子,還想管我不成。”耿琳本來就在瀉火之時,若是沒有人阻攔,自己也就漸漸平靜下來了,可杜越鬆這一攔,讓她的火氣再次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她右手緊握黒鐧,再次抬手打去,卻是將自己的攻擊目標,換成了眼前的杜越鬆。


    杜越鬆無奈搖頭,隻得招架起來。同時,他對周圍在一旁站著的自己手下及耿琳帶來的士兵喊道:“都在傻站著幹什麽,還不趕快把她拉開。”


    耿琳所帶的幾名士兵沒有任何反應,似乎這話不是對他們說的,依然站在遠處一動不動。而杜越鬆的一眾手下相互看了兩眼,誰也沒有上前。這二位將軍打了起來,若是上前阻攔,惹到了耿琳,弄不好反而會傷到自己。所以眾人誰都不敢上前,越是沒人動,越是沒人敢動。


    單憑實力而言,耿琳不是杜越鬆的對手,幾個迴合下來,沒有占到什麽便宜。而杜越鬆隻是防守,沒有出招進攻。僵持了一陣子,耿琳終於停止了攻擊。畢竟不是死鬥,二人隻兵刃相交,誰也沒有下狠手。


    激鬥停止後,杜越鬆收迴手中長劍,對一旁手下喊道:“別傻站著了,快送他去接受治療。”說著他一指身後被耿琳打傷的那個少年。


    停下手的耿琳似乎是有些累了,站在一邊喘了幾口大氣。隨後,她扔下手中的武器,蹲下了身子,忍不住第一次哭了出來。看上去似乎和剛才的她不是一個人一般,剛才威猛嚴厲的耿琳此時恢複了一個女子應有的本性。


    杜越鬆看到耿琳在一旁哭泣,也感到了一絲難過。席蓬青是家中的獨子,家裏人對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作為母親的耿琳更是從小就對他進行培育。在其未到魯神之前,就已經很是出色,本來杜越鬆也對其很是看好,可沒想到來此隻是幾日時間,便出了這等事。


    杜越鬆再次衝手下人喊道:“快為耿將軍準備房間休息。”隨即他走到耿琳身前,“耿將軍,先去休息一下吧,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清楚的。”他本想上前扶耿琳起來,但想了想還是沒有這麽做。


    耿琳哭泣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但其痛苦的心情卻是難以掩飾。她右手一抓,收起地上的黒鐧,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緩緩地站起了身子。“我要將此事追查清楚,再返迴嶽平。”她轉身麵向鬱風等人,臉上傷心的表情已經完全收了起來。“你們幾個,我不管是誰殺死了我的青兒,如果讓我查到,我決不會饒過他。”


    說完這話,耿琳轉身向東去了,其帶來的幾名士兵,也都跟在她的後麵一同走了。杜越鬆看到耿琳離去,暗自鬆了一口氣,他早就聽說這耿琳脾氣不好,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不過這喪子之痛,他卻是可以理解,畢竟自己在十餘年前,也有過與其相似的經曆。雖然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但每次不經意間想起,內心還是會感到那種難以言喻的痛苦。


    耿琳已經離去,杜越鬆現在也不是傷感的時候,他遣散眾人,自己則準備去看看剛才受傷少年的情況。就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鬱風忽然出現在他身前將其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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