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此,賀行一直沉浸在西區事故的大腦裏忽然又想起了這幾日所發生的其它事情。這些事情之間看似沒有什麽聯係,但卻是在短短幾日內接二連三地發生,這在一向和平安定的西魯之中從未遇見。於是賀行此時大膽地猜想,他們之間可能有所聯係。想到這裏,賀行又忽然想起了陶憲章,於是對俞洋說道:“憲章去克因村遲遲未歸,不知是否與這幾件事情有關。你昨日追隨克因村送信少年,可有情況?”


    俞洋沉思道:“此人返迴克因,途中並無異樣。”


    “陶憲章,搞什麽名堂,不來見我。”賀行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對俞洋說:“你出城與城外搜索部隊匯合,分出一隊人去克因村,看看陶憲章究竟在幹什麽。順便通知村外部隊,若是搜查無果,就擴大搜查範圍。”


    俞洋領命而去,隻留下賀行一人站在原地。他內心忽然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或許這兩三日的事情隻是一個開端,或許真正的危機尚未降臨。他自己忽然感到了一絲恐懼感,這是他自出任西魯城主後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而此刻,麵對著這片昔日的繁華商區,如今已變成一片空曠,賀行的心裏感到了無比的疼痛。


    克因村外的僻靜小道上,魔心一人無聊地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周圍的花花草草,似乎頗為感興趣。這一天的時間他在西魯城裏轉了個遍,還找到了賀行的住處,他本來打算臨走前給放把火的,結果還沒動手,城內就進了駐軍,並開始嚴加盤查。所以他隻得放棄這個念頭,為確保安全,自己也提前離開了西魯城。可沒想到在城外,也有軍隊四處搜查。看來賀行是要拚了老命徹查到底了,他也隻好越走越遠,來到了克因村外的不遠處,等待卞祿來與自己會合。


    正在魔心擺弄路邊花草的時候,在他身前的地下傳來一聲沉悶的穿梭聲,而地麵上閃起一道暗綠色光芒,隨之卞祿從其內閃現而出。


    “明日便是王上約定進軍的日子,我還擔心少主貪玩,會迴來遲了呢!沒想到這麽早便在這裏等我了。”卞祿一出現,便笑眯眯地衝魔心說道。


    魔心盯著眼前的花,沒有去看卞祿一眼,口中卻說道:“卞叔,這還不是拜你所賜!”卞祿聽後,眉頭一皺,沒有聽明白,隻聽魔心繼續說道:“你昨天把人家房子弄塌,人家今天發狂了,調動軍隊,非要抓到兇手不成,現在城內城外都在嚴查呢!克因距離西魯這麽近,恐怕快是要搜到這裏來了。咱們可得快一點動手,否則陣法敗露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卞祿聽了這些忽然一怔,沒想到賀行居然如此大動幹戈。他本就對陶憲章遲遲不迴西魯報告,以及魔心的送信人身份有所懷疑,此時派人搜索城外,必定會先到克因查探詳情,如此說來,自己本想拖延時間,讓賀行忙於他事,現在看來是沒有奏效了。不過如今賀行動用軍隊,倒也是讓其戰力分散開來,若是及早進攻,便可以將他們逐個擊破。


    卞祿覺得現在不能在耽擱了,於是準備於魔心迴去稟告一切,爭取盡早進攻。不料魔心此刻卻沒有與他一同迴去的想法。


    “卞叔,王上已命我為本次進軍的先鋒部隊,此時若我二人同時迴魔族,則賀行他們什麽時候發現法陣以及有沒有做好抵禦準備我們會毫不知情。賀行現在已經開始懷疑克因村的情況了,我們貿然進攻便會有一定的危險。”魔心說話的同時,仍然在看著花朵,但眼中閃出的精芒卻被卞祿全部看在了眼裏。“我要留下來,抵擋這最後一波向著法陣而來的敵人,為王上爭取最後的進攻準備時間。你自己迴到魔族,要向王上講明這裏的情況,我隻能保證西魯先行搜查部隊不發現法陣,若是有大部隊趕到,我也是無能為力了。”


    卞祿聽後,內心暗自一驚,這魔心雖說隻有十八歲而已,但能被魔淵選中,成為繼承人,必有其過人之處。何況魔心自十歲起便跟隨魔淵修行,數年來必定大有長進。今日他一人欲留在這裏獨戰群敵,若無一定的把握,斷然不會拿生命冒險。自己雖未看到過他的真正實力,但由此推斷,魔心必然是深藏不露。


    “少主,此事萬萬不可,王上八年前由全族之中選出少主一人,加以重任,更是辛勤培育數年有餘,若今日留少主一人在此,迴去後王上定會大怒。若少主在這裏出了什麽意外,卞某更是無言在麵對王上了。”


    “卞叔若是為此事擔心那大可不必。王上一向喜歡勇敢而又有實力的人,也希望我能夠多加鍛煉,若是因為害怕而不敢去做,甚至影響大局,王上反而會看貶了我。”


    卞祿聽後無話可說,可是他還是不放心魔心一人在此禦敵,所以遲遲未曾離去。


    魔心此時終於將注意力從花草之上移開,轉到了卞祿身上,再次對他說:“卞叔放心,迴去之後若是王上怪罪,你就將所有責任推到我頭上就行了。而且,說不定王上不但不怪罪於你,反而還會高興呢!”說著話,魔心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魔心的表現在卞祿看來似乎有些怪異,但他確實是不知是怎麽迴事。而魔心則再次催促起來:“行了卞叔,快走吧,時間很緊迫的,耽誤了進軍大計可就真的無法交代了。再說,我在此地還要稍作準備呢,若是來不及準備到時敵人一到,我也就真的完了。”在魔心的再三催促下,卞祿離開了此地,向著克因村法陣所在地飛快地走去了。


    看著卞祿離去之後,魔心站在原處思索了許久,隨後開始為不知何時會到來的戰鬥做準備。


    另一方麵,俞洋出了西魯城後,在城南的一片森林處找到了搜索部隊。在與領隊傳達完畢搜尋命令後,俞洋從隊伍裏挑出十人與他一起向克因村出發。此次前往克因村,在俞洋看來,不過是前去尋找一直未歸的陶憲章,並未太在意,而謹慎之下,又帶了少許人員前往。


    一行人一路所過並無事情發生,但在快到達克因村的時候,忽然在路中央見到一人。俞洋一眼看去便認出了此人,他正是昨日前來送信的少年。此時魔心一人獨自一人站在路中央,擋住了眾人的去路。而此時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夜幕即將來臨,在有些昏暗的光照下,眾人沒有看見魔心嘴角邊,帶著的那一絲嗜血般的微笑。


    俞洋在隊伍的最前端,衝魔心問道:“你不是昨日向城主送信的少年嗎?天色都這麽晚了,你一人身處村外,不知是要去幹什麽?”


    “俞將軍好記性,居然一眼就認出我來。此地偏僻無人,又已快入夜了,我怕將軍遠道而來會有什麽麻煩,特來此迎接。”魔心看似恭敬地說道。


    俞洋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此人現在的言語表現,與昨日在西魯見到時的完全不一樣。內心不由得多了一絲謹慎,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會來這裏,你到底是什麽人,似乎不是這村中之人吧。”


    俞洋此話一出,身後十名隨從全部謹慎起來,在暮色中緊緊地盯著魔心,不敢有絲毫怠慢。而不遠處的魔心則笑出聲來,眾人聽到笑聲,似乎感到了一絲寒意,不由得全身打顫。笑聲過後,魔心嘲諷般地說道:“俞將軍昨日從城中一直跟隨我到城外,居然都不知道我是誰,真是可笑啊。”


    俞洋似乎有些發怒,“我本以為你隻是一名普通村民,現在看來是我大意了。是我放走的自然就該由我再抓迴來,今日別怪我以多欺少了。”隨後迴頭衝幾名隨從喊道:“兄弟們,一起上,將此人抓迴西魯,交予賀城主處置。”俞洋雖為西魯城駐軍統帥,但看此人一人竟敢攔住自己眾人,想必此人也是有些身手的,為謹慎起見,他沒有自己一個人動手,而是叫上眾人一起動手。另外他對此人也有些許憤怒了,賀行昨日就說此人有問題,而他卻沒有看出來,此時被他一激,更是沉不住氣了。


    隨著俞洋一聲令下,身後十人各自取出隨身攜帶的兵刃來,驅馬前衝,直奔魔心而去。而俞洋右手法力運轉,換出一把長刀,通體散發微弱白光,也向魔心衝來。


    魔心內心暗道一聲:來得好。隨後雙手掐訣,口中默念咒法。但見四周綠光泛起,一個碩大的法陣從眾人腳下忽而閃現。法陣中五道符文此時被注入法力,頓時光芒閃耀。


    俞洋在前衝的同時,略一觀察地麵陣法符文,頓時內心一驚,暗影千殺陣。在自己的印象中,此陣在書中有所記載,乃是魔族中的一種陣法,其優點在於布置符文較少,前期準備快,但運行時消耗法力比較多,殺傷力也極大。此人使用魔族陣法,莫非是魔族潛入之人。


    未等俞洋多想,就感覺一股磅礴的魔力由腳下傳來,緊接著,地麵變得一片漆黑,一把把由魔力幻化的光劍由地麵穿刺而出,向著眾人唿嘯而去。眾人拿起武器迅速抵擋著,但魔劍看似源源不斷地從地麵飛出,不出五秒,便有人或是胯下戰馬被刺中,接著瞬間被紮成篩子。而魔劍在飛到空中之後便如冰塊破碎般三位光點,向魔心飛去,融入其身體。


    俞洋抵擋了幾下之後,丟下坐騎站於地麵。隨即雙手交叉,法力運轉下在身體四周形成一個圓形防護罩,並不斷向其中輸入法力。而就在此過程中,一把魔劍已刺中他的肩膀。


    沒過多久,俞洋所帶的十名隨從便相繼被刺中倒地,隨後又被刺中數次,丟失性命。唯有俞洋在竭力運作防護罩的情況下,一直抵擋著。


    魔心感覺差不多了,於是一揮手,地麵法陣瞬間黯淡下來,漸漸恢複原狀。此時魔心本有些法力透支,但好在魔劍破碎後有部分魔力被自己吸收,所以尚可繼續作戰。而在不遠處的俞洋,收迴防護罩後,已是疲憊不堪。本來使用此等防護所消耗法力不多,但在魔劍猛烈進攻下,自己不得不源源不斷地向其內輸送法力,以致自己極度虛弱。再加上自己先前肩上已被刺中一劍,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多大的力氣再繼續戰鬥了。


    而就在此時,忽然銀光一閃,魔心站在他的麵前,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銀色長劍,正對準著自己,同時臉上雖有些蒼白,但略帶得意之色,正衝著自己微微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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