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嶠不是沒有見過敏感多疑的‘性’子,如果一半是天生,一半是後天形成,那麽,但凡後天形成的,大多數都是因為小時候極其缺乏安全感造成的。--


    小家夥原本的‘性’子並不如此,現在敏感了些,定是要好好安撫,弱小的心靈裏,總會在長大‘成’人之後留下強大的心裏‘陰’影,這‘陰’影不會散去,隻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越發的變本加厲。


    不知為何,溫嶠看著小家夥已經長發過眉,‘亂’成一團的腦勺,竟然想到了那個夢中的小家夥,‘陰’鷙,冷血,不會笑,不會哭。


    溫嶠低頭,正好碰上小家夥抬頭‘抽’‘抽’噎噎的看她,心裏瞬間如同棉‘花’一般柔軟。


    她的衡衡這樣可愛,生氣勃勃,怎麽可能會成為那樣的樣子呢,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溫嶠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真是難以想象,剛剛那個樣子會是她自己,如果是依然處於和平時期的她,怕是一輩子也不會有的。想完,她又苦笑。


    末世的生活,改變了許多人,許多事情,許許多多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讓生活,人‘性’都變得麵目全非。


    她是痛恨這個末世的,但是,矛盾的,她又很感謝這個該死的末世。


    她將緊緊摟著她脖子不放手的橫橫抱起來,輕輕地摩擦著他的後腦勺,走到秦玄天麵前。


    “謝謝你這些日子對衡衡的照顧,辛苦了!”她彎腰像秦玄天鞠了個躬,半分不提他們之間曾經達成的某種不為人知的協議。


    秦玄天咧咧嘴,目光沉沉地打量了兩眼溫嶠,似有若無地掃過小家夥依然紅腫卻恢複神采的眼睛。轉過目光,“不必謝我,這也是我應該承擔的責任!”


    他終於可以確定,溫嶠,這個‘女’人,並不是那種想要生活好而出賣自己哪怕唯一親人的人,她對小家夥。真正的是慈母之心。她是在用心的愛護著小家夥。


    他也決口不提兩人曾經達成的某種協議,但是,該爭取的他依然不會放棄。小家夥是他的兒子,這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不可能更改的事情,這個‘女’人。還在逃避置疑什麽?


    這是她的兒子,難道就不是他的兒子嗎?


    秦玄天看著兩個相偎相依的母子。互相依賴,互相信任,那圍繞在中間幾乎能形成實質的柔情蜜意,怎麽都散不開去。


    突然。看著這一幕,秦玄天沒來由的,第一次產生了嫉妒的心情。這嫉妒來的莫名其妙,刺得他眼睛有些酸疼。讓他氣悶的同時,竟然也讓他無法生氣。


    秦玄天對自己突然間升起來的這種感覺也覺得莫名其妙,他一甩衣袖,正是經常被小家夥拉著的那一邊,已經沒有短小的拉力在拉扯了,莫名的,他又覺得氣悶,迴眼看了眼溫嶠懷中,也是自己的兒子,心塞不已。


    “你既然都來了,那就一起走吧!”秦玄天淡淡地說道,語氣依然冷酷毫無起伏。


    溫嶠默然。


    她覺得秦玄天現在的感覺‘挺’奇怪,她咧咧嘴,朝著懷中的兒子笑了笑,她這個時候,還是識相點,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做個隱形人吧,免得引得某人又開始莫名其妙的生氣。


    不過休息片刻,一行人又開始出發了。


    隻是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個溫嶠,小家夥也不像之前那樣吵吵鬧鬧,不配合,反倒是一路上安安靜靜,摟著溫嶠的脖頸,哪怕是臉上還掛著淚水,從眼睛裏都能看出光亮來,任何人都可以看的出來,小家夥是極其開心快樂的。


    此時,一直沒出聲的墨明言拉著溫嶠的衣袖,又顧忌溫嶠抱著的小魔星,拉動的幅度慢慢變小,最終變成搖晃。


    “溫嶠,漸離哥哥還是一個人走了!”明言說的好不委屈,從她低落的神情,也可以看的出她是在委屈,許是因為這樣的事情經曆的太多了,太習以為常了,所以,這委屈看上去反倒隻有一點點,並不曾有怨恨。


    “嗯!”溫嶠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段時日,溫嶠也看出了點苗頭,墨明言追啊追,墨漸離逃啊逃的。一個死命的非君不嫁,一個死命的想要逃離,他們這一對,想在想要促成一對,難度還是頗大。


    這讓溫嶠也很頭疼,這檔子事情,這讓她怎麽說?此時,隻能是好生安慰下她:“都說男追‘女’,隔著山,‘女’追男,隔層紗。我相信,再不久,你的漸離哥哥一定會手到擒來的。”


    其實,他們現在的這個狀態,溫嶠覺得很玄,其實,實話來說,她更想讓明言選擇放棄,可是看明言情深不移的樣子,也不是一會能放棄的,索‘性’先這樣哄著吧,具體的,還是希望明言能夠看清楚這段感情的本質,能夠走出來。


    “真的嗎,溫嶠你確定?”果然,明言眼睛一亮,仿佛滿血複活一般。


    溫嶠止住了嘴,想要勸她歇會,可這樣的一個明媚的‘女’子,這樣期待著屬於自己的愛情,哪怕希望渺茫,也依舊不能磨卻她的希望,甚至因為這一份希望,讓整個人充滿朝氣,充滿生機。


    這樣的‘女’人,在末世中,已經很少很少了。


    罷了,哪怕最後依然失敗,再去安慰也不遲,或者,萬一成功了呢?難道就不是一對好姻緣?


    她看著明言秀美的側臉,也許,明言並不是不明白,也並不是不知道,或許她也隻是抱著這樣的一個心態,不斷的促使她努力下去,不斷的鞭策她,讓她向著美好的希望前進。


    不過一個或許,或許,成功了呢!


    那,就是幸福的彼岸!


    就這樣,未嚐不可。


    “是的啊,不管怎麽樣,他總會來見你的,隻要他沒有拒絕,那就是希望!”溫嶠想了想,又問她:“明言,你這樣明目的追求你的漸離哥哥,那他有沒有跟你正式說過拒絕之類的話?”


    明言瞬時垂下頭來,“雖然沒有明說,可是,漸離哥哥一直在躲著我,也曾經說過不喜歡我啊!”


    “那正式的對你說,拒絕你的話呢?”溫嶠繼續再接再厲,就憑墨漸離那樣兒,躲還來不及,哪裏會直麵的約她,說拒絕的事情呢。


    果然,就見明言的明眸直直地看著她,“沒有耶,溫嶠,聽你這麽一說,我還真的沒有明確的聽到漸離哥哥拒絕我呢?”


    明言這會因為這個結果已經笑開了,“那溫嶠,那說,漸離哥哥是不是因為我是他名義上的妹妹,因為有顧忌,所以才躲著我的,所以才不敢表‘露’自己喜歡我的事實?”


    明言這會已經開始陷入幻想了。溫嶠看著這樣的一個‘女’人,因為愛情,而變成傻瓜一樣,猶如飛蛾一般,心裏的一陣一陣的絞痛,可又不忍心打碎她的幻想,隻能硬著頭皮漠視,一言不發,一個勁兒的趕路。


    她們說話的聲音不算小,前前後後的人都可以聽得出大概來。


    走在最前麵的秦玄天挑了挑眉,心裏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墨漸離啊墨漸離!


    沒錯,明言是墨漸離的妹妹,隻是名義上的妹妹,並不是真正親生的,血緣關係的妹妹。


    從這個妹妹十六七歲起,感情懵懂的時候如同一顆剛開的豌豆‘花’,嫩嫩軟軟的,情竇初開,就喜歡上了一直對她愛護有加的哥哥,並從此窮追不舍。


    而那個從來愛護妹妹的哥哥一反常態,妹妹追,他就一個勁兒的躲,轉眼,都這麽些年了。


    明言是兩歲被抱到墨家的,成了剛剛過完六歲生日墨漸離的妹妹。小‘女’孩剛剛展開了小臉兒,也告別了流口水吃‘奶’粉吐‘奶’的時代,正是粉嫩粉嫩的,有時候邁著兩個小腳丫子,就想要下地走路,踉踉蹌蹌的,偏生又走不好,剛剛站穩就往地下直直的倒下去,可愛的緊。


    那一天,正是陽光明媚的周日午後,墨家人吃完午飯,就在草地上逗‘弄’著這個粉嫩成一個團子的新成員,小聲一陣一陣的。


    剛年滿六歲的墨漸離起初有些不滿這小‘女’孩搶走了他父母對他的寵愛,就尤其喜歡作‘弄’她,揪揪她的小臉蛋,拍拍她的小‘臀’部,本是想要捉‘弄’到讓小小的明言哭,沒想到,‘弄’巧成拙,反倒讓小小的粉團子更加樂嗬,還以為是小哥哥再和她玩,小團子也不愛哭,不認生。


    小小的男童,一心想要小妹妹哭出來,可小妹妹一心以為小哥哥是在和她玩遊戲呢,不僅不哭,反而笑的更加歡快。


    小男孩沒將小‘女’孩‘弄’哭,反倒引得周圍的大人一陣又一陣的取消,小小的一點也開始要麵子,堵著一口氣兒,一‘門’子心思的想要將小‘女’孩‘弄’哭,一天不行,第二天繼續再接再厲。


    小孩子白天‘精’力好,哪怕是睡覺,明明睡得好好的,竟然被人吵醒,每每張開嘴就要哭,就在小男孩覺得快要成功的時候,小‘女’孩往頭上一看,呀,小哥哥來了,憋著的小嘴兒,一張,一陣咿咿呀呀的歡笑就從口裏溢出來了。


    如此,每每讓小男孩氣悶不已,偏生又沒有其它的辦法。


    反而,在這些日子裏,小男孩竟然慢慢的,就喜歡上了小‘女’孩,心思也不由的在這越來越長的時間裏,轉變了心思,真的將她當成了妹妹一般來愛護保護。


    而小‘女’孩,也在這日漸的歲月裏,慢慢悠悠的,長大了。q--7aa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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