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時月急紅了眼使出蠻力甩開糾纏自己的小黑,嗬嗬,她也被自己的烏鴉嘴嚇到了好嘛!


    眼睜睜看著白千帆被定格了一般直挺挺的佇立不動,曲時月的小心髒都提到嗓子眼了,就差一點點跳出來。


    曲時月的一聲師兄淒厲又可憐,飽含難以置信的情緒,在這樣的唿喚下白千帆這才在其中迴過神兒來,他率先將目光移動到曲時月發臉上,看到她真的平安無事方可安心的露出一抹淡笑。


    “你沒事兒吧,時月?”


    虛弱無力的他強顏歡笑的詢問道,呲牙的時候連牙齒都是紅色的,血液低落在衣襟上,或許是他察覺到了什麽,很快繃著嘴巴扭迴頭不去看她。


    現在這個樣子太醜了,師妹喜歡的是溫暖又俊朗的他,這樣狼狽不堪的自己,竟然還想著逞英雄,果然還是不夠強大。


    看見白千帆大口喘著氣,鮮血還在不斷湧出,他直著身子用手握著對方插入心口的劍刃,曲時月唿吸頓住,眼底的淚水不要命的直流,心口好似也被人捅了一刀疼痛感直接蔓延全身。


    “你有病啊,剛才那麽千鈞一發的時刻幹嘛要停下來,現在被人刺中算你活該。”


    曲時月壓著哭聲強著臉在他背後罵道。但心裏的絞痛卻是一陣疼過一陣,白千帆這可是代替自己挨了一劍,而且看樣子,此次是在劫難逃,她心裏更是涼涼。


    悔恨和不甘心,以及對待白千帆的愧疚感五味雜瓶的融合在一起,這種滋味並不是很好受。


    曲時月哽咽著朝船隻遊過去,她想了,就算是真要一起赴死,白千帆也是被自己拖累的那一個。


    她不想讓師兄死,曲時月眼中逐漸堅定起來,白千帆不能死。


    不知為何,曲時月生出這樣的想法,可能是早上那碗炒飯滋味不錯,也或許是白千帆本性不差,竟然讓她生出這樣的想法出來。


    “因為想聽清楚你說什麽,沒事兒,不就是一個窟窿,暫時還死不了。”


    白千帆背對曲時月聽見她那若有若無的哭腔,竟然在這種緊要關頭還有幾分開心,畢竟師妹這可是願意為他傷心,這是不是表明曲時月心裏對自己並不是毫無感情?


    白千帆覺得自己魔怔了,陷入一個圍繞著曲時月而奔跑著的怪圈裏來迴打轉,可是即使知道這樣的自己是病態的,他也不願意去尋找逃離這個怪圈的方法。


    寂寞裏生出一朵火紅豔麗的花,是誰在怦然心動?


    曲時月漂浮在水麵上雙臂在不斷的劃水保持身體不下沉,可是她低下腦袋後,胸前有點點漣漪一圈接著一圈擴散開來。


    白千帆的話好似在耳邊炸開了一樣,衝擊著她的內心,不過很快就有別樣的動靜引起她的注意力。


    聲響來自於身前的船上,是白千帆拔出胸前的劍,他沒有了支撐,手腳冰涼失血過多導致無力,腳步逐漸後退,眼看著倒了下來。


    岸邊上雨娘看見接二連三的有人影晃動倒下,她心裏一絲疑惑徒生,當即說道:“人都要活著帶迴去,你們切勿不可痛下殺手!”


    那本想補一劍的黑衣頓了頓,晃神兒之後趕忙要將人帶上船上,不過已經為時已晚,水麵上的曲時月看準時機將倒下的師兄攬入水中轉而齊齊遁入江中。


    而另一側的黑衣在水中緊緊跟著曲時月,在她接住師兄後,曲時月接連砸過去五六罐藥瓶,那人之前受到這方麵的吃虧,看到藥瓶直接下意識的閉上眼睛雙手擋在麵前。


    這一刻的時間給了她一個喘息的機會,曲時月深吸一口氣後,卯足了勁兒帶著師兄潛入水後


    “雨姑娘,那兩人掉水中後不見了。”


    不過一息之間兩個活生生的人就沒了人影,想也不用想肯定都是潛入水中了。


    “那你們還不快去下水找人!”


    聽見他們的稟告雨娘臉色沉如黑水,當真是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這麽多人連兩個人都抓不住,說出去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不說外界如何,從未在水中憋過氣的曲時月這會兒可是頂著巨大的水壓用狗刨帶著白千帆躲在小船的底部。


    她的眼睛在水中隻能看到模糊的影子,憑著觸覺摸索到小船,曲時月不敢吐氣,生怕唯一一點氧氣都要消耗殆盡。


    確定了眼前的地方,曲時月意識到師兄現在還是受傷的狀態,他現在這個樣子,不易在水中久泡,很容易感染和發炎,到時候就很麻煩了。


    不過曲時月現在還需要檢查一下師兄的情況,她擺正白千帆的臉,用模糊的視線企圖看清楚對方。


    手指觸碰到對方溫涼的體溫,曲時月沒忍住心疼了一下,想當初眼前的這個人還是一個陽光俊逸的少年,這會兒臉色慘白如雪,眸子半合,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而他的右邊胸口向下的位置衣服破洞血色融入江水裏,倒是染了紅。


    不可以,不可以睡覺,這種時候怎能睡過去。


    曲時月搖著頭眼眶中的液體和江水合二為一,躲入水下隻是一時之急,師兄的血液很快就會染紅了江水,到時候他們就能順著找來了,這個時候師兄一定要挺住,她會帶著師兄上岸。


    這般想著,曲時月更不能讓他睡著,搖晃著白千帆的身體,卻不見師兄有半分清醒,眼底逐漸堆積起著急。


    難道是入水時師兄沒有存氣?


    曲時月腦海中閃過最後在江麵上的畫麵,心中有了決斷。


    合上眼睛,她毅然決然的向白千帆的方向遊動半尺。


    柔軟的唇混合著江水裏的腥味兒覆蓋在對方失去溫度的唇上,將口中僅存的氧氣渡給師兄,曲時月貼在白千帆的嘴巴上遲遲沒有移開,企圖可笑的想把自己的身體溫度也一同給予對方。


    沒有空氣的滋味非常難受,一分一毫都能感覺到肺部要爆炸,曲時月即將要堅持不住。


    離開白千帆的唇邊她下意識的開口想要唿吸,結果卻是嗆了一口混合著白千帆的血,和自己淚的江水。


    可真是難喝極了。她心裏是這般想到,眼睛閉合還未睜開。


    下一刻,唇上突然多了一抹微涼,有誰撬開了她的嘴唇,空氣的迴歸緩解肺部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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