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時間將蔣珊珊的事情變成了過去時。而我,似乎也從那自責中有所好轉。


    結果,緊接著發生的事,又讓我無比震驚!


    有一天,家裏來了一個女人。加拿大本地人,不算驚豔,就是普通人。起初,我曾以為她是新搬來的鄰居,結果,居然是a的妻子。


    不過,那一次,倒是沒有上演什麽正室逼宮小三兒的場景,她隻是簡短地告訴我,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隨即便離開了。


    這種劇情的上演對我來說,並不算狗血。而且,對我並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


    而關於a的婚姻問題,雖然我在此之前沒有問過,但是,結婚,意料之中吧。不過,我卻從來沒有將自己同那所謂的“小三”捆綁在一起。我的身份,連我自己都覺得是一個迷。一個小三兒,卻處處扮演者妻子的矯情。


    或許,這裏有人就會說,一般情況下,妻子,從來不矯情,也正因為她不會矯情,所以才有最後被人拋棄的悲慘結局。


    那女人來了之後的不久,我便發現自己懷孕了。


    於是,我約了a談條件,離婚,結婚。或者,給我錢。a自然不同意。對他來說,他絕不允許誰用孩子來威脅他,而我其實,也隻是簡單地試試火候而已。我沒有想過要和他結婚,所以,對於這個結果,我付之一笑。


    不過,那個孩子,我決定留了下來。a在知道我的決定之後,大發雷霆,並且告訴我,這個孩子假如生下來,他是絕對不會管的。當時的自己看著那站在大廳發飆的a,笑的前仰後合。


    沒有人知道我笑什麽,我笑的是,我居然在當時,從a的舉動中看到了我父親曹牧,想當年麵對著母親時的影子!對!應該就是這樣的歇斯底裏!並且伸出手指頭告訴母親:“你要非想生,我絕對不攔著你!但你聽好,這個孩子,我絕對不會承認!”


    多麽可笑!時隔多年,一切又重演!


    我對和a的感情,那時候完全就是佛係的態度。當她一點點地在我肚子裏長大的時候,我忽然覺得,似乎,我有點兒能感受到了蔣珊珊當時的那種母愛,或者,劉貞?


    不過,我卻沒有蔣珊珊那種想要為了孩子而去爭什麽要什麽的想法。而懷孕的消息,我也沒有和曹歌講。但是,arauy知道了。她讓我把孩子打掉,但我卻依舊一意孤行。最後,arauy也沒有辦法,卻總是看著我歎氣。


    懷孕的中期,我意外地得到了之前單位同事發來的信息,他們說,李愷在監獄死了。


    死亡的這個字眼兒對我來說,是陌生的。好多年了,身邊已經沒有人以這種激進的方式選擇告別了。所以,即便這個李愷是個壞人,但是,當這個名字和死聯係在一起的時候,我還是覺得自己無法接受!那條信息我看了有足足三遍,才確定,沒錯,他們說的確實是,李愷死了。


    他們說,李愷本身就有先天性的心髒病,而在三審結束之後,李愷在麵臨著巨額的經濟賠償以及多年的牢獄時,心髒病突發而死在了監獄裏。李愷的突然死亡讓我感覺到有些意外。怔了怔神之後,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劉貞。我不知道,那遠在國內的劉貞,此刻究竟是以一種什麽樣的心態在審視這一突發事件!


    而我,當初真的隻是想為趙嵩報仇!我隻是想讓公司把李愷趕出去,沒想到事情鬧得如此之大!這是不是告訴我,我間接地又殺了一個人?是嗎?


    我將頭埋進手臂裏,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麽了!這個世界本來對我就是不友好的,為什麽,我想還擊哪怕一點兒,都要玩兒得這麽大?我是罪人嗎?是嗎?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是好人了。


    也許,這就是報應吧。從得到李愷消息之後,我就突然害了高燒,並且反複發作。眾所周知,孕期的抗生素是不能隨便服用的,但那近40度的高燒,讓大夫都有些恐慌!而在這之前,我的身體素質一向很好!


    長時間的高燒讓大夫也很是棘手,並且給我打了預防針,告訴我很有可能肚子裏的寶寶會因這退燒藥的頻繁用而影響發育,而不退燒,孩子也有危險。於是,那一段時間,我便陷入了糾結當中。發燒或者不燒,這孩子怕是都跟著遭罪。


    那段時間的自己,總是一個人到處跑在多倫多的各大醫院中間,試圖尋找一個中和性的方法。結果,病因沒有找到,孩子也在接下來的檢查中發現,發育較同齡孩子遲緩。這讓我陷入了焦慮。


    所以,孕期的後半階段,我幾乎都是在緊張,不安,焦慮,惶恐中度過的。生產那天,arauy來了,而a很守信用,他真的沒有管這個孩子。


    不知道,母親在生我的那天,是不是和我一樣的灑脫。


    可結果,孩子是生出來了,一個男孩兒,不過,先天抵抗力弱,並且肺部發育不全。在保溫箱裏呆了足足一個月之後,孩子總算是出來了。arauy那段時間幫我照顧孩子,而我也因體力和心力憔悴,所謂的“月子”也一直是沒有做好,隨即還落下了腰疼的毛病。


    迴到家裏的孩子並未見得有所好轉,他的方方麵麵都說明了他較其他正常孩子的異樣。並且,半個月後,因嗆奶而導致的唿吸急促差點兒就要了他的命。為此,arauy和我商量,最好還是把孩子送醫院。現在太危險了。就那樣,大半夜的,arauy開著車帶著我和小寶寶重新迴到了醫院。


    當時沒覺得如何,但這一幕,後來迴想起來,好生心酸。


    a沒有問過孩子的狀況,似乎,我執意要生的這個孩子已經成了我和他之間告別的禮物。


    孩子半歲的時候,醫生曾找過我談話,大致的意思是讓我做好心理準備,雖說他不是很嚴重,但是,治療了有大半年之久,發現,他還有先天性心髒病。這種先天性的發育不健全所導致的機體受損,依舊會導致他不會像正常孩子一樣,甚至以後較為激烈的運動等等都可能會造成他意外的發生。而且,沒有辦法斷定究竟和我孕期服用的那一係列藥物有沒有關聯。對此,他們也表示遺憾。


    當時的自己靠在牆上,用手捂著嘴嚶嚶地哭泣著。arauy抱住我:“沒事兒,醫生隻是將最壞的告訴你,讓你有個心理準備而已。你知道的,當你能承受最壞的之後,一切對你來說,便都是好事兒和驚喜。”


    麵對著arauy的安慰,我卻絲毫高興不起來。我在心裏問著自己,報應嗎?是在懲罰我嗎?懲罰我好了,為什麽要懲罰我的孩子?


    那段時間,我和arauy幾乎長在了醫院。我每天看著孩子的樣子都很揪心。他正常的時候看起來和常人無異,但是,每次吃飯或者活動,都要小心。而且,他看上去很瘦小。


    意外的是,那段時間,我突然收到了一條信息,居然,是劉貞。


    “沐夕,我聽說你生了寶寶?怎麽沒有告訴我?我過些日子可能會出差去加拿大,到時候去見見你和孩子。貞。”短短的幾句話,讓我握著電話哭了很久。arauy不停問我是誰?我一直搖頭。


    是的,我不知道,我究竟該怎麽去描述劉貞,她,究竟是我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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