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葉潯幹脆也不藏著掖著了,大大方方地笑出聲來,“那你當時怎麽想的?你覺得這是一個surprise嗎?”


    “他當時滿臉的奶油,嘴角還起了大水皰,這對當時的我來說啊,都算得上是驚嚇了,舟舟他當時就是意外栽進蛋糕裏的,隻是因為這一個意外,卻帶動了我們小孩還有那些大人之間的逗樂。”季嶼臣眉眼微沉,仿佛在那一個瞬間他真的穿越迴那段過去,他看到了那個時候最純真最幸福的自己。


    “那天,我和爸爸媽媽一起往對方臉上抹奶油,阿越給舟舟糊滿蛋糕的臉上做了造型,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把我們幾個小孩抱在懷裏,溫柔地替我們擦拭臉上的汙跡。”


    葉潯的雙神停留在迴憶故事的他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心境的改變,她居然瞬間就看懂了他的情緒。


    那是一種對過去的坦然和追憶,即使那段過去裏有已經改變的人和事,但他還是能夠沒有偏及地去迴憶,因為那段往事中包含了季嶼臣珍視的情感。


    兩人沒有目的地漫遊著,兩人繼續交換著說,這一場是迴憶局,他們把過去印象深刻的事迴憶了個遍。


    他們一句疾病相關的事都沒有提起,這一刻他們不被任何煩惱束縛,隻是純粹地談心。


    兩人一直走到夕陽徹底消失在海平線,夜幕降臨,他們坐在沙灘邊的長椅上,聽著海風吹過,空氣裏彌漫起淡淡的鹹濕氣息,卻沒有半點讓人難受,隻是為此時的夜晚增添了一分鬆弛。


    海麵波瀾起伏,天空一望無際,一眼無法看到頭,眼睛看不到的那頭,充滿著未知。


    今晚在海邊吹風的人不多,沙灘上也隻有零星幾人,正適合宣泄一場。


    “季嶼臣!!”葉潯大喊,“你一定能永遠跟我在一起!!”


    葉潯的聲音穿透力極強,又是在海邊,那聲音像是隨著波瀾一起飄到很遠很遠。


    沙灘上的人聽到動靜紛紛轉頭看來,隨後又收迴目光,一開始的轉頭是他們對不同言語的好奇,而收迴視線是禮貌。


    季嶼臣轉過頭去看著她,心口被這句話所牽動著,不管前些天他是怎麽想的,但在這一刻,他被情緒和氛圍感染,從葉潯的話語中看到了他們的未來。


    那是沒有憂慮和悲痛的未來,是隻屬於他們的最期盼的未來。


    “葉潯!!”季嶼臣學著她的模樣大喊,“季嶼臣也想和你有永遠!!”


    “葉潯!!我愛你!!”


    季嶼臣對葉潯說愛的次數其實很少,因為他認為真正的愛是放在心裏、難以開口的,真正的愛是要付諸在行動上的,但現在不說,他又要等到什麽時候呢?


    心底的想法一定要通過嘴巴表達出來,這一刻他想。


    激情的語句和心緒隨著海風猛烈飄蕩著,即刻就變得滾燙而熱烈。葉潯的目光雖然一直望著前方,可眼底的晶瑩卻在皎白的月光下格外清晰。


    她的頭發隨風飄動,幾縷發絲稍微有些淩亂的搭在額前,將落未落的淚珠慢慢凝聚,等到水珠掉落,她才緩緩迴頭。


    季嶼臣的視線一直都在她身上,沒有移開片刻。


    周圍的聲音好像一下子消失,寧靜得隻剩下海浪與風聲的沙灘上,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她含著濕潤笑著看他,他低眉淺笑溫柔地看她。


    此刻已經不需要任何話語,他們就能讀懂對方的神情。


    一切都已經盡在不言中。


    季嶼臣抬起一隻手,寬大溫熱的手掌托住葉潯的臉頰,隨後朝她靠近。


    兩個越來越近身影漸漸重疊,葉潯稍稍仰起頭,等待著溫柔降臨。


    雙唇終於繞過空氣的阻礙,在最溫情處交疊,一瞬間,溫和的情愫猝然升溫變得火熱起來,開始往外爆著火花。


    葉潯的雙臂不自覺攀附著季嶼臣的腰間,她想要把他抱得緊一點,再緊一點。


    這個吻漫長而又纏綿,他輕輕吮咬著她的唇,葉潯感覺自己的唇上蕩起酥酥麻麻的感覺,她微微張開嘴唇,去感受他更深的追逐。


    一直到他們吻得熱氣四溢,兩人的唇才慢慢鬆開,葉潯慢慢舒了口氣,什麽話都沒有說,直接抱住了季嶼臣。


    她整個人都埋進他的懷中,汲取著他的味道,久久不舍得鬆開。


    季嶼臣也什麽都沒說,隻是像她抱著他一樣抱著她。


    他好希望時間停留在這一刻,好希望他能永遠這麽抱著她。


    -


    葉潯和季嶼臣迴了酒店之後,沈丞和喻檸過來看他們。


    那會季嶼臣去洗澡了,葉潯一個人在外廳的沙發上坐著。


    “晚上吃了沒?給你買了點吃的。”沈丞把手上提著的兩大袋零食放下。


    葉潯挑眉,眼底冒著詫異,看著那兩袋子零食,她有點哭笑不得,“哥,我就算沒吃,也不至於買這麽多吧?”


    誰知沈丞把其中一袋往旁邊挪了挪,“這一袋是買給喻檸的,這一袋才是你的。”


    “那這也還是很多啊,不是我說,哥,咱們這一趟是來看病的又不是來旅遊的。”


    隻是沈丞卻不以為意,“來都來了,現在不是等著結果嗎,那就還是該吃吃該喝喝,懂不懂?”


    “……”


    葉潯一時語塞,她知道沈丞這人對家人是很細膩的,他也是很有擔當的男人,更是懂風趣的人。


    她明白沈丞是想讓她放輕鬆點兒。


    “小潯,你哥就是這樣的,我剛陪他一起,我跟他說了少買一點,他就是不聽,他這人啊就是軸,但他也是心裏記掛著你呢。”喻檸站出來說,她是沒勸動沈丞,但她也知道沈丞是怎麽個想法的。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沒有再去糾結那兩袋零食的問題,葉潯讓他們去沙發上坐著,自己去廚房裏倒了兩杯熱水過來。


    葉潯剛把水放在兩人麵前的茶幾上,沈丞往房間裏看了一眼,一改幽默,變得嚴肅起來,“葉潯,今天過來,感覺還好吧?”


    葉潯的動作頓了頓,她慢慢坐直身子,嘴角牽起一抹笑,“挺好的,哥,你不用擔心我,這段日子,我已經…已經在學會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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