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得知了紮克利的身世,艾倫微微地點點頭。沒想到他竟然出生在如此荒涼的地方,並且忍受著固步自封的禁錮。


    “瀛龜國,是一個十分落後的民族。”紮克利繼續描述著自己的族群,將自己的心事全部倒出:“哼!不願意與外界交流,怎麽不落後呢!”


    艾倫看出來紮克利心中的氣氛,也明白他的心情,安慰著說道:“一個民族的複興,首先從心開始。”


    這句話,是艾倫建立起愛琴帝國之後,慢慢總結出來的經驗。就像當初推行的‘以愛治國’,先從人心改變開始。


    紮克利眼前一亮,十分震驚地盯著艾倫堅毅的麵龐。沒想到三年多不見,眼前的這少年比當年更加優秀了。


    “好了好了,今天是我們兄弟二人多年之後的重逢,我要將這好消息告訴我的父皇。”見到了故友,紮克利多年來的心結鬆動了一些,滿臉笑容地說道:“今天我為你接風洗塵!”


    “好!”能在他鄉遇故知,艾倫心中充滿著無限的歡喜。這次自己在死神的手中撿條命,並有如此的際遇,實在是值得好好地慶祝一番。


    “請!”


    “請!”


    二人客氣一番,攜手向瀛龜島左邊的人皇住處走去…


    ………


    未知海域瀛龜國人皇住處


    “父親!”紮克利滿懷著激動的心情,來到了人皇紮格星的住處。走進洞門口時,高聲唿喚著道:“父親大人!”


    人皇紮格星剛好處理完瀛龜族的一些矛盾衝突,當聽到兒子紮克利的聲音時,憂愁的心情瞬間煙消雲散,迴應道:“在呢…進來吧!”


    對於這個調皮古怪的兒子,紮格星實在拿他沒辦法。他知道將兒子從人類大陸召迴來十分殘忍,但是為了千秋大業,他不得不這麽做。


    人皇紮格星看到兒子一臉笑盈盈的,讓他著實有些不解和驚訝。三年多了,自從從人類大陸迴來之後,再也沒有見到兒子這麽高興了。


    紮格星的目光移開,當看到紮克利身後的鎧甲少年時,更加有些莫名其妙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兒子已經見過這突然出現在瀛龜國的鎧甲少年了。


    這也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了…


    “父親!你知道他是誰嗎?”紮克利忍不住地拉著艾倫的手,對著父親說道:“他就是我當初在人類大陸求學時的同學——艾倫。”


    “什麽?”當人皇紮格星聽到兒子介紹時,頓時心裏驚了一下。心髒快速地跳動起來,語氣有些遲疑地說道:“是嗎…那真是…太巧了!”


    皇子紮克利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再迴過頭來看看艾倫。有些疑惑不定地說道:“你們、你們已經見過啦!”


    “嗯!”艾倫肯定地點了點頭,雙手合十,恭敬地說道:“人皇陛下!”


    “原來…你們是同學啊!”慢慢地,人皇紮格星熟悉了曾經在人類大陸學到的語言知識,交流起來通暢了許多。


    “是的父親!那時候我們是同學,而且是同一個宿舍的密友呢!”紮克利高興地搖著父親紮格星的手,激動地介紹著:“艾倫哥哥一直對我很好的。”


    “嗬嗬,應該的。”聽到紮克利誇張地讚許,艾倫有些謙虛地說道。


    “謝謝…”人皇紮格星微笑著點頭致謝,表以尊敬。


    皇子紮克利使勁地搖晃著父親的手臂,變成了孩子的模樣,請求道:“父親,艾倫哥哥第一次到我們國家來,我想好好款待他。”


    “用我們瀛龜族最隆重的迎接儀式。”


    當聽到兒子紮克利鄭重地請求時,人皇紮格星目光有些猶豫。因為他知道兒子的意思,但是他不想把這件事傳開。


    “好不好嘛,求求父親了!”看到兒子紮克利再三地懇求,人皇紮格星有些拗不過他。一想到兒子如此開心,索性答應道:“好!來人…”


    “#¥!”一名遮住關鍵位置的男野人,手握著一柄樹幹長矛來到人皇紮格星的麵前,單膝跪地道。


    “#¥%&#¥#@”人皇紮格星嘰裏咕嚕說了許許多多的話,想必是在吩咐著手下準備隆重的迎接儀式。從男野人驚訝的目光中,艾倫看出了這個儀式對瀛龜族的重要性。


    “#¥!”男野人厲聲附應道,低著頭慢慢退出了人皇住處。


    人皇紮格星將目光從手下的身上,轉移到兒子紮克利與艾倫的身上。微笑著說道:“我已經吩咐了他們,夜晚在沙灘上準備盛大的歡迎儀式。”


    “謝謝父親大人!”皇子紮克利興奮地給了人皇紮格星一個擁抱,感謝父親願意給自己的朋友一份尊重。


    人皇紮格星驚訝地盯著兒子紮克利,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兒子這樣了。一時間沒了那麽多的顧慮,隻要兒子開心就好。


    這是每一對父母都希望看到的事情…


    ………


    是夜,瀛龜島的沙灘上篝火通明。


    瀛龜國,迎來了五百年來第一次隆重的迎接儀式。


    對於瀛龜族而言,每一次迎接儀式,都是用在祭神祈福的事情上。


    需要付上許多的代價,惹起神靈的共鳴…


    寬敞柔軟的沙灘上,一堆火把蓬搭而成的篝火,照亮著無盡的海洋。黑壓壓的百姓四圍站立,等候著人皇的講話。


    漆黑的夜空裏,天上的星星反射著日光,十分明亮。但比起沙灘上的火焰,光芒不能相比。


    人皇紮格星從東邊的住處,穿過了茂密的叢林,來到了篝火的中央。看著黑壓壓的瀛龜國百姓,內心深處充滿著驕傲,又有些慚愧。


    皇子紮克利與艾倫站在篝火的左側,臉龐在火焰的照射下紅光綻放。艾倫頭戴著野人們送的花環,等待著神秘的迎接儀式。


    “今天…”人皇紮格星開口講話,沒有用瀛龜族的語言,而是大陸的話說道:“海神波塞冬…為我們帶來了…一位尊貴的客人…艾倫!”


    皇子紮克利為其翻譯著…


    “他是皇子…紮克利的朋友…曾經是…皇子的同學…也是…五百年來…第一個來到…瀛龜國的人類。”


    “大家…可能以為…我違背了…祖先的遺訓…不可告訴外人瀛龜族的存在!但是…他的出現…實在是海神大人…的心意。”


    “不僅是海神大人…親自帶領來的…而且恰巧是…皇子的朋友。如此巧合…難道不是海神的…心意嗎?”


    什麽事,一旦跟‘神’扯上關係,最後都會讓人無以迴答。


    “#¥%!#¥%!#¥%!”瀛龜族的百姓們齊聲說出了一連串聽不懂的言語,紮克利給艾倫翻譯道:海神!海神!海神!


    艾倫這才明白,瀛龜族的野人們敬奉的,跟冰封帝國敬奉的一樣——海神波塞冬。


    想來也合情合理,冰封帝國位處於皚皚冰川之上,瀛龜國位處於浩瀚海洋之中。當然,都會以海神波塞冬為敬奉的神邸。


    “今天…讓我們沐浴…在海神波塞冬…的光環中…盡情釋放自我吧!”


    人皇紮格星說出了最後一句話,這也是他最不情願說的一句話。可是當提到‘海神’的時候,他都會忍俊不禁。


    ‘吼吼——’


    ‘嗚嗚——’


    ‘嗷嗚——’


    ……


    …


    當人皇紮格星講話完畢,所有瀛龜族的野人圍繞在艾倫與人皇紮格星、皇子紮克利的周圍。手挽著手,蹦蹦跳跳地轉起圈來。


    人們口中發出聽不懂的音符,像是在謳歌海神波塞冬的偉大奇妙,又像是在吟頌某一位瀛龜族先祖的豐功偉績。


    然後所有人放開手臂,跳起了不知名的舞蹈。


    有些野人從脖頸上取下一顆打獵獲取的戰利品——獸牙,朝著自己的手臂上劃去…


    有些野人脫去了僅僅遮住關鍵位置的布塊,全身暴露在月光之下…


    有些野人跳進了燃燒的火焰,渾身起火後,跳進海水裏撲滅…


    有些野人渾身顫抖肢體錯亂,仿佛被什麽‘神靈’附體一般…


    有些男野人撲向身後的女野人,蹂躪了起來…


    有些野人拿著刀片,割向自己的下體…


    ……


    …


    “他們在什麽?”艾倫看到如此驚人的一幕,頓時慌了神,手掌緊緊地抓住身邊的紮克利問道。


    “他們正在舉行迎接儀式,歡迎海神波塞冬的旨意降臨,歡迎海神把你帶到他們中間…”紮克利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告訴了艾倫,沒有任何的隱瞞。


    “這、這是歡迎?”艾倫目光驚愕地望著紮克利,不知道他是不懂還是故意裝不懂。這明明不是歡慶,而是自殘。


    皇子紮克利當然明白艾倫的意思,但是他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他以為父親已經將古舊的祭祀儀式改變了,所以才敢再三懇求舉行迎接儀式。


    這些畫麵,紮克利曾經在書籍上看到過無數遍。當他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內心裏產生深深地厭惡。正是因此,他才願意離開人類大陸,重迴瀛龜族。


    “父親…”紮克利將目光轉移到父親紮格星的身上,有些失望地望著自己的父親,眼角流出悔恨的淚水。


    可是父親,騙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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