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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塵的瞳孔縮了又縮,卻望遍周遭,始終未能見到屠白衣的蹤影。


    誰也不知他究竟去了哪裏。


    “天上!”


    伴隨著陣陣淒厲哀嚎的響起,有人終於發現了屠白衣的蹤跡。就抬頭瞧去,那高空之上,屠白衣周身仙光嫋嫋,飄渺凜然,好似天神下凡,更迴蕩不絕的殺機猶如實質,攪碎空間,道道漆黑的縫隙蔓延出去,便天穹都漸漸崩壞一般。


    陸塵唇角顫了幾顫,眸中顯化金光流轉,玄道天眼亦是運轉到了極致,方才能夠瞧得清楚。


    立於高天之上,屠白衣手中接連掐出九色蓮花寶印,五嶽寶印,北鬥寶印,以及許多不曾見過的印法。就十指交錯,如老樹盤根,唯有虛影搖晃,卻誰都不曾見得究竟做了什麽。


    卻隨之手指捏定,拿住了定仙寶印,這片天地忽的就震動起來。


    莫名的偉力在悄然蔓延,早已躍出了殺意大界,是所過之處,那些個看似猙獰險惡的冤魂厲鬼無聲無息便化作齏粉消散。一眼望去,莫名如此,人人自危,膽顫心驚,恐懼的情緒傳遞著死亡的聲響,那陰風吹拂帶起的簌簌粉塵,好似人們的歸宿一般。


    恐慌,驚懼...


    “結陣,羅漢誅魔!”


    修遠和尚看得清楚,原本便兇煞粗獷的麵龐更是猙獰無比。


    其周身纏繞紅蓮業火,塗塗燃燒,更十七位羅漢僧人盡都赤膊而來,腳下踏定則有道痕三千糾葛成陣,繁複之間憑空烙印梵文古字,是誰人都不能瞧個明白。


    就陣陣赤霄上湧,修遠和尚立於當中,懸於高天,猶如塔尖一般直指屠白衣。其手中金剛杵碩大無比,揮動則生風嵐狂亂,但見得金光滔天而起,一行十八僧人大喝堪比炸雷驚天,紅蓮業火兇猛高漲,業力兇煞破碎雲煙陰冷,熾熱將天穹都映得一片火紅。


    可怕的氣息肆意席卷,眾人無比退後,滿麵驚恐。


    陸塵眸光凝重,隻瞧了一眼便拉住項龍淵手臂迅速後退。


    火舌吞吐之際,那大陣陡然擴張,方圓百裏之內盡都業火塗塗。


    “這些個惡僧也不知害了多少性命,竟是拿了他人的怨氣死氣來修煉,業火兇猛,紅蓮綻放...過去隻聽聞佛門有羅漢佛之說,以殺渡人,然業力纏身,言之‘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可這些個羅漢惡僧卻絕非正統的修煉之法!”


    淩霄道人連同第二涼薄一起後退,卻其麵上滿是蒼白。


    便一番話言來,都是咬牙切齒。


    “恐這些惡僧非是以殺渡人,而是借殺收羅亡者怨氣死氣,以修煉這一身邪門的佛門之術。如此行徑,與那些個魔羅又有什麽區別?!”


    “哪有什麽區別,佛像不過軀殼而已,用來瞞過世人的指責,好暗中行這些個非人的勾當。嗬,否則那普智聖僧又為何會是聖僧?”


    第二涼薄嗤笑,卻一雙眸子死死盯住了屠白衣。


    “可這樣低劣又邪門的手段,便我都有能力破去,那混蛋卻做了這許多的準備,到底打算幹什麽...”


    陸塵隻沉默地聽著,未曾開口,卻一雙眸子不斷顫抖,麵色也越發蒼白,有冷汗浸透了衣衫。


    身旁幾人都是察覺陸塵異樣,盡都轉頭瞧來,卻終究不能得知緣由,就相顧無言,唯有搖頭。隻轉而瞧向屠白衣,淩霄道人與項龍淵麵上都是凝重,更帶有許多的疑惑。


    第二涼薄絕非妖孽便可形容,不過二六年歲,境界臻至化龍巔峰,便無相境也不過一步之遙。如此修行天賦,便那些個聖體神體都無法比及,更其悟性堪得古往今來無數人中鳳毛麟角,卻其哪怕不願承認,也是已經承認,屠白衣,更在他之上!


    紅蓮綻放,業火塗塗,兇煞含冤,遮蔽高天!


    屠白衣俯視而來,隻見得大片紅光流轉,卻其中顏色太過汙濁,仿若膿血而成。然這些不過尋凡眼眸見到,待其一雙眸子迸發無色殺機,猶如神光開辟混沌於其中,便眼前所見,都徹底改變。


    一張張也或憤怒,也或悲哀,也或痛苦,也或猙獰的麵孔不斷掙紮,就於那緩緩綻開的紅蓮之中,不斷掙紮,想要脫離卻不能。


    哀嚎聲,怒罵聲,指責聲,求救聲,好似就在耳邊。


    如陸塵所見一般。


    “佛門不幸...”


    屠白衣忽的道了一聲,眸中神光收斂,輕輕搖頭。


    那些個怨煞氣機,便他也不敢輕易承受,就瞧個清楚便罷,未曾深入。卻其手中捏定的寶印已經成型,隻那紅蓮業火隨著修遠和尚一聲怒吼,噴湧無盡赤紅而來,屠白衣麵上終於露出些許冷笑。


    雙手十指,仍舊定仙寶印,就緩緩推出,好似極其艱難。


    天穹都開始震動,空間也崩壞撕裂...


    一道道漆黑的裂縫猶如蛛網蔓延,天地之力浩浩蕩蕩,垂落千絲萬縷的道痕自屠白衣身後而來。肉眼所及,寶印落定,天地之力匯聚無窮無盡的道痕化出一方鎮天大印,廣闊而浩大,就將將顯形便可怕的威壓鎮封萬物一切,時間空間於其中都要凝滯不前。


    觀望的眾人,都是便了顏色。


    驚唿聲,怒罵聲,不絕於耳,便公孫涼幾人也都盡數逃脫。


    冤魂厲鬼被清出了何止千裏,若要逃命尚可,卻要免除波及,不能。


    陸塵幾人也都恨得咬牙切齒,第二涼薄更是怒罵出聲,卻逃終歸要逃,隻轉瞬便已經到了千裏之外,更第二涼薄一掌拍出混沌烏光,將那冤魂厲鬼再度清理大片,仍舊遠行。


    卻眾人皆逃,那十八羅漢僧與歡喜禪僧人是如何都不能逃。


    大印鎮天封地,於之下,天地之力連同道痕氣機,盡都將一切鎖定,便空間與時間都好似徹底凝滯。若要逃,自然可以,卻需得破開這好似天穹崩塌而來的壓力才行,可羅漢誅魔陣固然極強,仍舊不能。


    絕望...


    修遠僧人滿麵猙獰,睚眥欲裂,一雙眼眸近乎瞪出眼眶,卻大印還未臨近,紅蓮已經破碎,便其肉身也浮現血跡,瀕臨崩壞。


    慘嚎的聲音不絕於耳,卻短短片刻便消散。


    那毫無臂助,隻孤身一人的歡喜禪僧人當先身死,又紅蓮業火都被抹滅一空。大陣破碎,一十八口逆血噴出,又接連幾聲慘嚎將將響起便落下,是那些個羅漢僧不能承受這般壓力,便肉體都化作齏粉消散。


    修遠和尚嘶吼猶如蠻獸瘋癲,通體肌肉虯結仿若老根,何等猙獰,卻臨體的壓力又豈同兒戲,縱然如此也是痛苦難當,好似肌體都要就此消弭,化成膿血也或粉塵,被徹底抹殺。


    “死吧。”


    屠白衣麵容冰冷,毫不留情,雙手十指寶印虛推,天地轟鳴,大道驚顫,整個太初遺址都震動陰氣騰騰,破裂大地,化出千百通天黑柱,何等恐怖浩蕩!


    遠處,將將一拳破滅無數冤魂厲鬼的第二涼薄都被這突然騰起的陰霧阻攔,陸塵幾人就跟隨之後,瞧見這般,連同第二涼薄也都轉而看向陸塵,眸中帶有詢問。


    玄道天眼之下,陸塵眸光掃視四周,麵上也越發難看。


    “整個太初遺址的不詳都被驚動了...不詳有為法,如靈智不開,卻同習性有度,時伏時出。屠白衣如此舉動,便這太初遺址中那些個沉睡的不詳與兇煞都蘇醒過來。”


    “什麽意思?”


    項龍淵幾人麵麵相覷,第二涼薄更是直接問了出來。


    陸塵輕輕搖頭,麵上越發凝重。


    “簡而言之,太初遺址絕非安寧祥和之地,便踏足之處,表麵看來無妨而平常,卻其下必定藏有兇險,隻陰氣沉澱,不能顯化而出。屠白衣之舉,借來天地之力,就此間始終維係的些許平衡已被徹底打破,整個太初遺址都徹底蘇醒過來,便真個說來,就一步一險地,一步一深淵...”


    聞言如此,第二涼薄嘴角抽搐,恨不得折身返迴,將屠白衣立斃此間,以泄心頭之恨。


    然如此也不能解決眼下危局,陸塵就眸光掃過,玄道天眼運轉極限,已經隱隱作痛,便眼角也開始流淌鮮血,看得項龍淵與淩霄道人心頭狂跳,生怕出事。


    “走這邊,先與公孫兄他們會合,而後盡快離開太初遺址,否則咱們都得死在這裏!”


    一言罷,陸塵手中已經取出斷刀,卻不敢再借玄道之術,劈斬有血光縱橫,一往無前。


    整個太初遺址都開始混亂起來。


    卻大印之下,那修遠和尚狼狽猙獰,仍舊不肯認命。


    右肩而下胸膛,猛虎出山;左肩而下脊梁,青龍鬧海!


    佛光籠罩,業火塗塗,便其身上這兩道古怪的紋圖也都好似活了過來,噴湧兇煞凜然,怨氣死氣橫生,就那些個衍生而出的禪意金蓮都被染成黑紅的顏色,蘊藏森然之息。


    “屠!白!衣——!”


    修遠和尚遍體淋血,麵如惡鬼,隻一聲嘶吼,業火連同怨煞烏光當即蔓延全身。莫名的悸動席卷四方,就聽聞咆哮伴隨龍吟而起,烏黑的惡龍糾纏血紅的惡虎已經衝天直上,與那壓迫而來的鎮天大印轟然碰撞。


    可怕的波瀾席卷,修遠和尚慘嚎,卻還未能落地,抬眼便瞧見屠白衣雙手如玉,撕裂風暴而來,就五指如勾,臨頭抓來,殺機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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