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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縱然配飾,也得華美才對。


    “你這戒指...”


    虎狩眨了眨眼睛,忽的轉頭看向陸塵。


    他心裏也猛地狂跳一下。


    “我也有件與這相差不多的東西。”


    虎狩嘿的笑了起來,另一隻手晃了晃,將衣袖翻開,方才能夠見到他腕部戴著一件古銅的鏈子。其雕工粗糙不堪,亦無華光,好似隨意尋來的鐵鏈捆在手腕繞了三圈便罷,不似什麽好的寶物。


    隻陸塵卻愣在原地,一時間拿捏不定虎狩究竟何種想法,卻也下意識鬆手。


    “對了,暫且不說這些,這位兄弟的傷勢如此嚴重,還得趕緊找個地方休息才行。我來時見到綠洲外有一片空掉的村落,應該能夠尋到床鋪。咱們便帶著這位兄弟去哪裏找找,若有床鋪最好,若沒有,便將那些屋子都拆了,弄個可以躺下的高桌也好。”


    虎狩將袖口甩下,又看了眼手裏的丹藥。


    他皺著眉頭,挑挑選選的收迴幾顆,隻留了一枚通體金紅,散發氤氳寶氣的丹藥。待得上前將夏小賊扶起,虎狩又是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碰到什麽不該碰的地方一般,而後才將丹藥送到其口中,以血氣助其服下化開。


    “這丹藥可是老爹給我的療傷聖藥,縱然他是被你那斷刀的兇煞所傷,也該能夠化開其體內殘留氣息。”


    說著,虎狩麵上又浮現難色,求助似得看向陸塵。


    “那個...要不你來背他?我...我這...”


    聞言,陸塵方才迴神。


    他心中仍舊猶疑不定,卻也知道夏小賊被斷刀氣機所傷,必然極其嚴重,還得盡快找個能夠讓他休息的地方。而虎狩心中顧慮也輕易便可猜到,是口中稱唿兄弟,卻仍舊擔心夏小賊是個女子。


    但陸塵卻明了,夏小賊確實為男兒身不假,便隻能點頭上前背起夏小賊,暫且放下心中猜忌,跟在虎狩身後向著綠洲外的村子走去。


    這村子原本是妖城故居之人臨時建造,簡易而又破落,大抵在上次陸塵離開之後,北域妖族便將此間停留之人盡數驅逐,也或押解帶走,這才留下了如此一片空蕩蕩的村落。


    行至其中,虎狩最為焦急,來來迴迴走了幾個房間,而後才叫了陸塵進入其中一間。


    “這裏的床鋪還有點被褥什麽的,比起那些木板舒服許多,便在這裏吧。”


    推開門,虎狩一邊幫著陸塵將夏小賊放在床上,麵上又露出為難之色。


    “他這一身衣袍都被鮮血浸滿,我這裏還有些衣裳,但是...”


    “我來就好,不過你的衣裳還是算了,夏小賊比不了你那體格,穿我的便是。”


    陸塵微微搖頭,手掌貼在夏小賊脖頸,能夠感受到其體內殘留不少斷刀兇煞氣息,哪怕有丹藥壓製,卻也難以驅除。畢竟斷刀乃大聖道器,縱然隻餘一半,卻也非同尋常,若這種丹藥便能將其氣息化去,便著實有些對不起斷刀這殺生之名。


    然也並非無法,畢竟斷刀在陸塵手中,平日間更是於命淵被金字鎮壓,不顯分毫,便能知曉金字原本便是為了斷刀才有。


    雖陸塵不能掌控金字,然血氣掠過,似是能夠察覺陸塵心意,那金字當即顯化金光波瀾,將其命淵耀得一片璀璨,又順著陸塵手臂而至夏小賊體內,將其中餘留的煞氣盡數化解,不留分毫。


    待得片刻,陸塵方才將手指收迴,亦鬆了口氣。


    而夏小賊體內,藥力已經再無阻礙,其周身傷勢亦在迅速恢複,隻被汙血染滿的衣裳還得褪去,令外換一身新的。


    陸塵並無顧慮,伸手便幫夏小賊將衣帶都解開,然身旁的虎狩卻忽的尖叫一聲,轉身便跑出屋外。對此,陸塵也著實有些無話可說,隻能獨自將夏小賊衣裳褪去,又換了身新的,這才叫了虎狩重新迴來。


    隻後者仍舊不能相信,偷偷摸摸的瞧了一眼,見到夏小賊確實已經換好衣裳,這才鬆口氣重新進來。


    “你那個...”


    陸塵稍作猶豫,仍舊打算將話說得清楚。


    “那古銅的鏈子,你是從何處得來?”


    “鏈子?”


    聞言,虎狩稍愣,而後才笑了一下,將衣袖挽起,晃了晃那似是尋常的鏈子。


    “這是我在一處山洞中得來的寶物,說是什麽九罪傳承,叫暴食,有著一部還不錯的修煉法,更有一宗秘法。不過這東西,無論秘法還是修行法,都不太適合我,你該看出我的性子如何,但偏偏這靈決修行的是道與理,秘法更乃吞噬他人修為為己所用的邪惡之法,我便沒有修煉。我老爹也看過這東西,說是古老的無上傳承,比之九字真言更為神奇什麽的。這些我不太懂,但我知道老爹說這東西不適合我,而且擁有九罪傳承也不是件好事,說不得還得有其他九罪傳承之人來殺我奪寶,如此我便從未再告訴他人。”


    虎狩說著,滿臉的無奈。


    “對了,這事我告訴你也就罷了,可別跟他人多說,若是被老爹,我可得屁股開花才行。”


    “我...不告訴別人就是。”


    陸塵張了張嘴,卻隻能如此迴答。


    隻他眼神稍有些怪異。


    九罪傳承,陸塵也有,而且先前虎狩分明已經見到。如此說來,虎狩倒是更有可能在試探,想要摸清陸塵究竟是敵是友。


    然想到虎狩性情,陸塵卻又拿捏不定。


    “你...不是已經看到,我也有九罪傳承麽?你老爹與你說過,其他九罪傳承之人會殺你奪寶,怎的還要告訴我這些?”


    “殺我奪寶?嘿,那得是別人才行,你可是我妹夫,肯定不會殺我奪寶!”


    虎狩哈的一聲笑了出來,拍著陸塵肩膀,滿臉得意。


    “如今我有一件九罪傳承,妹夫你也有件九罪傳承,咱們兄弟兩個倒也算同命相連。如此說來,倒難怪你我二人成了兄弟,畢竟有著這種機緣在身,說不得便是命中注定,也注定你成了我妹夫,咱倆成了兄弟。對了,你那件九罪傳承是哪個?我倒是還未見過這種戒指。”


    “是...傲慢。”


    陸塵稍作猶豫,仍舊迴答。


    但其心中卻是有些複雜。


    虎狩也似真的毫無城府可言,如此輕易便將一切都透露出來,未有任何隱瞞。隻陸塵卻不敢真的相信,仍舊抱有警惕,是擔心虎狩大智若愚,裝出這幅模樣,騙了全天下的人,那便有些危險了。


    “傲慢?嗯...我聽老爹說過,傲慢傳承與斷古前的血天大聖也有些關係,好像那血天大聖就是仗著傲慢之法才能數次度過危急關頭,但秘法弊端也十分嚴重。不過這都無妨,你那東西若是不好用,覺得為兄這暴食更適合,咱倆便換上一換,反正這暴食於我無用,縱然都給你也無妨。”


    說著,虎狩忽的想起什麽,眉頭都鎖在一起。


    陸塵也自然見到,心中警惕更甚。


    “不過這東西...好像戴上就不能摘下來...”


    虎狩嘀咕一聲,嚐試著將手鏈摘下,卻怎的也不能如願,將臉都憋得通紅,手腕都快腫了。


    “罷了,你若要便隻能等等,待我入了聖道,能夠恢複斷臂,縱然斬下來給你也無妨!”


    如此一言,讓陸塵徹底愣在原地。


    他眼神怪異,心中更覺得無法相信。


    虎狩也似說的真話,麵上看不出絲毫虛假,好似陸塵如果說要,那虎狩必然努力修行,早日進入聖道行列,將手臂也斬下來將古銅手鏈給他。


    這人,當真心無城府,又慷慨大義!


    卻似乎傻得過分。


    陸塵心中所思甚多,越發覺得看不透虎狩,畢竟尋常人如何能夠言出這種話來?且不說斷臂如何,縱然聖道,將斷臂恢複,也絕對不如原本的手臂更加好用,是但凡常人都有著些許忌諱。


    此乃天下修士共知之事,陸塵也知,虎狩便沒有道理不會知曉,但他卻可麵不改色的說出這些...何況九罪傳承依附神魂而落,縱然斬下手臂,也得重新迴到他身上。


    陸塵心中警惕也越發濃重。


    “對了,你且照顧這位夏兄弟,我得去聯絡一下神兒,看看她那邊情況如何。先前來這裏時,神兒說要將以前的麾下從眾重新招攬,更要將附近妖族盡數收入囊中,卻到現在都沒有消息,我便有些不太放心。你就在這裏,如果需要什麽,便招唿一聲,我讓白叔留下,他修為極高,能幫你很多。”


    正當陸塵心中思慮之時,虎狩已經開口。


    “白叔,你可聽到?這裏便拜托你了。”


    他又轉頭望著門口的方向。


    光影一暗,那身著黑甲罩體的男子不知何時忽的出現,隻微微點頭,未曾開口。


    見狀,陸塵瞳孔猛地一縮,是清楚的感受到此人並未收斂氣息,兇煞血腥之氣能讓人窒息。而其腰側,懸掛一柄虎口金刀,不曾有鞘,卻有無數道痕烙印之上,清晰可見,更繚繞鋒銳氣機,作血紅顏色,是殺戮無數所致,如同刀鞘一般凝實,懾人心魄!


    於此間,那白叔忽的轉頭看來,其麵上被黑盔遮掩,不能見到,卻唯獨一雙眸子寒光熠爍,好似兇獸,煞氣迫人。


    隻一眼,陸塵身子猛地一顫,麵上亦變得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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