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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一直擱我們宿舍,沒人動過呀?”王夢雨看著我不解地說。我光顧著先表現出問題不是出在我這裏的釋然表情,跟著才要說話,圍攏過來的同學中早有人笑道:“那得調弦了,你宿舍誰呀,拿過來也不用?而且這琴,別是解放前就有的古董吧,瞧這漆掉的,也當不成擺設啊,怪難看的,嗬嗬。”立刻有人反駁說:“不會那麽有年頭吧,以前破四舊之類的,這種資產階級的玩意兒早都被砸毀了,我爸有把手風琴,還老毛子的呢,都差點給砸了,搞得我爸一個勁兒地說學院唱革命歌曲、歌頌共產主義上還用得著,才沒毀掉,所以就這琴,肯定當年大學裏剛流行唱歌兒時候的吧,可應該也有個10年8年的了,別琴弦根本用不了。”/p


    “那我就不知道了,蔣雅平拿來,就一直掛著,都熟視無睹了,要不是我這迴拿下來,大家都快忘了它的存在了。”/p


    聽王夢雨說,我腦子裏浮現出一個當時體態普遍單薄的女生裏,相對身材頗為豐滿的形象。因為以前在食堂吃飯時,看見王夢雨給班裏女同學介紹過。/p


    “哦,就是(1)班的那個了,和你一樣,是文藝委員。”坐在自己位子的胡鍾煦說,又問道:“她不玩兒拿來幹嘛?”/p


    王夢雨隻擺擺手,朝正在調弦的我說:“你剛才是要唱齊秦的那首《狼》?”一兩聲笑和一句“謔,這調跑得都…”我緊著點頭道:“嗯,就是這弦不準,這叫什麽玩意兒啊,帶的我都,其實——”/p


    “我不是要說這個,是昨兒宿舍裏也聊聯歡會報節目的事,好像(2)班的朗衷——就是前些天和我一起進樓裏,你應該看到過的那人,他打算唱齊秦的,沒準兒不是《大約在冬季》,就是這個《狼》吧?”/p


    有人問朗衷何許人,幹嘛要介意他,呂辰歆說了一句“就眼睛鼓鼓的,好像金魚兒那種閉不上的似的那個——”,但被王秀茵等人的說話攪擾了無人理會——/p


    “我更喜歡《花祭》。”/p


    “還是《外麵的世界》更好聽。”/p


    李燕立刻說:“你不最喜歡童安格嗎,秀茵?”/p


    “那齊秦的我也聽啊?我還是覺得《大約在冬季》最好聽,那個朗…朗什麽的,肯定唱這首,嶽清輝避開這首就行了。”/p


    韓靨笑道:“你這也太想當然了吧,再說,不管哪一首,都唱齊秦的幹嘛?噢對了,記得你們倆前兒不還說都喜歡——”/p


    即便王夢雨也等不得她們說完,晃著兩隻手不耐煩道:“哎呀,你們說哪兒去了,這商量報什麽呢——我倒不是說非要避開別的班的節目,可是迴頭係裏要審核,萬一衝突了,咱們別再白練了,而且我想,既然是英語係,咱們弄個英語歌兒唄——你有會的嗎,我是說pop或者rock之類的啊?”/p


    我不由得想到《astearsgoby》,但因為毫無把握而猶豫是不是試一下,項婷斐問審核有什麽要求,別太西方的形式,係裏不允許,因為覺得係裏那幾個有頭臉的,似乎都比較傳統,尤其昨天坐在餘紅圖右手邊的,穿著身粗布似的中山裝,連顏色都洗沒了——/p


    “而且和什麽係沒關係,黨幹部安排,都是按照管事兒的人的喜好,和專業沒關係,肯定的。”項婷斐煞有介事地說。/p


    金善姬隨即附和道:“誒,還真別說,我爸他們那塊兒的領導就是,我爸他們是做汽車照明設備的,領導也不知道什麽專業,反正以前在一個什麽化纖廠當處長,後來升兩級調來幹副廠長,如今當廠長的準備調去機關,負責電力,這個呢,可能就當廠長,其實有什麽本事啊,隻會開會講大道理,一點汽車配件的知識沒有,我爸反正老說效益不好啊,獎金沒指望啊之類的,可人家怎麽都能幹著領導,還倍兒能裝樣子,我爸頭幾年去一趟南韓的政審吧,祖宗八輩兒恨不能交代清楚了不算,然後去之前、啊對了,去迴來以後也是,他都要求講一遍對資本主義的罪惡有什麽切身感受、社會主義比人家都優越在哪兒的感想,切,可我爸送他一塊兒南韓那兒弄的日本石英鬧鍾,他可是不說不好了,哎呀,可那什麽了。”/p


    “給人送鍾(終),就是你爸的不對了。”胡鍾煦樂嗬嗬地指指她,又說,“嗨,不過咱中國的單位領導嘛,都那德性。”/p


    我沒想到這樣毫無幹係的話題,居然引起好幾個同學的共鳴,紛紛說起自己或從家長、或從親朋處,得到的“永遠正確”的黨員幹部上的認識來。王秀茵也轉過去笑說:“你們還知道這些?幸虧孟昭成不在,他爸應該就是這樣的廠一把手。”/p


    王夢雨並不留意,在旁邊的熱鬧,反而襯托出我這一小塊區域有了無人關注的安靜中說:“我也是昨天晚上想出來的唱英語流行歌合適,就是這方麵也沒多少知識,眼下能想起來的,也就披頭士的《yesterday》呀、《heijude》之類,唱這些你會嗎?”/p


    我搖搖頭,挑自己熟練的彈了起來。待我停下來,就坐在旁邊的李燕說:“這迴好聽了,彈得還挺有氣氛的。”/p


    “好像哪兒聽過,就是想不起來。”也從其他話題的聊天中迴到我這裏的王秀茵說。/p


    “《atifor》,68年《羅密歐與朱麗葉》的電影插曲。”/p


    聽了我的迴答,項婷斐露出意外的表情道:“你還唱這種歌兒呐?”/p


    我立刻臉紅道:“這怎麽了?”/p


    韓靨扭臉看看同桌,說:“就是,是蠻好聽的,可這等你半天,沒唱啊?我還說前奏也沒這麽長的,而且不唱的話,好幾百人的場合,恐怕台下根本聽不見。”/p


    田慧忽然意外地表態說:“這個倒次要,剛才小斐說得也有道理,要不多一手準備?別真的彈這種風格的,審核說不行,你像昨天,連‘十年生死兩茫茫’都批判說頹廢,《羅米歐與朱麗葉》的話…”/p


    王夢雨笑道:“還真是,連‘十年生死兩茫茫’都被扣帽子,納蘭的‘我是人間惆悵客’,還不得成了反麵典型?可總不能讓他準備一首革命歌曲吧,團員都不是的人,人家也不愛聽吧?”/p


    “喔靠,革命歌曲?饒了我吧,聖誕聯歡上唱…那santac在北京不是穿紅衣服,得穿紅軍服、給小孩兒送五角星了。”我對王夢雨的這個說法,意外中很是不屑地搖搖頭,隻恨自己完全想不起一首所謂的“革命歌曲”,以便更有的放矢地笑話上一番。/p


    “嗬,那個英文詞兒你倒知道。”王秀茵的話音未落,王夢雨擺手道:“人家開句玩笑的,剛才那個曲子我知道,而且有歌詞的——再說,田慧,到底是世界名著的題材,不會有問題,要不,就先定這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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