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你若沒事便迴去吧。」


    徐幼珍一愣,當即眼圈便紅了,她瞅了瞅孟氏的臉色,想說什麽話到嘴邊又全都咽了下去,最後隻應了聲是,福了福身子,轉身從屋裏退了出去。


    等到她離開後,孟氏才道:「我到底養了她一場,你何必如此刻薄呢?她如今寄人籬下已是艱難,月例銀子也才幾兩,打點打點便沒多少了,除了來找我,還能找誰呢?這府裏,也就我心疼她。」


    方嬤嬤聽著這些,恨不得看看孟氏著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麽。說到底,那徐幼珍不過是個外人,連表姑娘都不是呢。


    「太太,您好糊塗,您心疼她,也要她心疼您才行啊。她如今全仰仗著您過活,對您是一個勁兒的索取,哪裏有什麽付出呢?您想想看,這段日子,您可吃過她做的一口點心,穿過她做的一件衣裳?這養個奴才還要忠心呢,偏她,一個勁兒開口朝您要這要那,什麽都覺著理所當然。」


    「太太您是不知道,前些日子她和太太您討要那串紫玉手串,太太沒給,她迴去便摔了滿屋子的茶盞,因著這大太太還派人去和她討要銀子去了,這些銀子,也同樣是她從太太您這裏哭著討要過去的。」


    「這是老奴知道的,說不準您一個不如她的意,她如何在背地裏罵您呢?」


    孟氏一愣,她並不知道還有此事。


    「這,這可是真的?莫不是嬤嬤您……」


    方嬤嬤又好氣又好笑:「我的好太太,老奴是看不慣表姑娘些,卻也不會隨意編排她,鬧出些無中生有的事情來。這事情並非隻老奴一人知道,這府裏有的是奴才知道。您那般待她,她可迴報過您什麽?」


    「什麽都沒有,太太您若是個精明的,早就察覺出些什麽了,何至於等到老奴開口。」


    「實際上表姑娘雖沒說,可她這般理直氣壯討要東西,是因著認定了您對她有所虧欠呢。」


    孟氏麵色一變,怒道:「胡說!我何曾虧欠過她什麽?我養了她一場,身世揭發後又將她從她舅母家接迴來,叫她安安穩穩在府裏住著,何曾叫她受過一星半點兒的委屈。我待她,可比待我親生的四丫頭還要好。」


    她話音剛落,方嬤嬤便道:「是啊,您待她一個表姑娘都比待嫡親的四姑娘要好,怪不得四姑娘和您不親呢?」


    孟氏臉色一變,剛想說話,方嬤嬤又道:「您若想和四姑娘和好,處出母女情分來,表姑娘這裏,便該冷著些。」


    「老奴不說別的,等下幾迴表姑娘和您討要東西您一樣不要給,看看表姑娘會說什麽,做什麽?」


    「您瞧了,聽了,您就明白該如何做了。」


    「到底,四姑娘才是您親生的,您往後能靠得住的唯獨隻有四姑娘一個。」


    孟氏愣了許久,都沒有說話。方嬤嬤瞧著她這般,便退了下去,叫她一個人好好想想。


    不是她心狠要這般點醒太太,隻太太如今這般,若是再不清醒些,她們這些個跟著伺候的人都要跟著倒黴的。


    為著她往後的前程,哪怕是算計下表姑娘,又有何不可呢?


    第二天天才剛剛亮,瓊枝便將徐令珠叫了起來,梳洗打扮之後,便去了老太太那裏。


    等到陪著老太太用完了早膳,二門上馬車預備妥當了,徐令珠便隨著老太太乘了馬車,馬車駛出寧壽侯府,轉出巷子,一路朝城門外駛去。


    快到中午時,馬車才在青雲寺門口停了下來。


    寧壽侯府一行人到的時候,才知定王妃和世子早半個時辰已經到了。


    等到眾人在後院廂房安頓下來,老太太便派人向定王妃送了拜帖。


    還未喝完一盞茶,便有一個丫鬟進來,說是王妃娘娘知道老太太舟車勞頓一路過來辛苦,叫老太太好生休息,等明日再見。倒是四姑娘年輕,想來無礙,王妃這會兒便想見一見。


    老太太聽了,雖然覺著有些詫異,便也允了徐令珠一人前去拜見。


    徐令珠從廂房出來,出了垂花門,遲疑了許久便忍不住道:「娘娘怎麽會隻叫我?為何不等明日我和祖母一塊兒去給王妃娘娘請安再見?」


    那丫鬟隻一個勁兒在前頭領路,也不說話解釋,徐令珠見她如此,哪裏還會猜不到這是誰的主意。


    轉過院子,穿過一個垂花門,便進了一處院子,徐令珠一眼便瞧著了坐在石桌前穿著一身寶藍色暗紋湖綢錦衣的趙景叡。


    她看了領著她過來的丫鬟一眼,那丫鬟微微福了福身子,便退了下去。


    徐令珠緩步走進院子,到了趙景叡跟前兒,忍不住道:「你這是做什麽?若是被祖母知道了,定不知怎麽想你呢?」


    趙景叡微微挑了挑眉,眸子裏卻是露出幾分笑意來:「怎麽,令兒是在擔心我的名聲?」


    「不是我誇口,我便是壞了名聲,你祖母也巴不得將令兒許給我的。」


    「若不然,也不會那麽急便應了帖子,想來定是我這孫婿太過出眾,老太太這心裏頭……」


    見他越說越不像樣子,徐令珠少不得瞪了他一眼,道:「什麽孫婿不孫婿的,我可還未嫁給你呢?」


    趙景叡笑笑,看著她道:「遲早的事,在外人眼中,你便是我的人了,也隻你不這般想。」


    「對了,過不了多久,你那安國公府的表哥便要有個庶長子了,你那二姐姐也是個厲害人,不過卻沒有你外祖母深謀遠慮手段高明,所以,這些日子過的很是艱難呢。」


    徐令珠一愣,不知他哪裏知道這些個連她都未聽說的消息。


    「你,你在安國公府安插了眼線?」徐令珠有些不敢置信道。


    他,他怎麽這般大膽,難不成,這滿京城裏官宦人家十個裏有九個家中有他安插的人?


    心中這般想著,徐令珠臉上便表露出來,趙景叡失笑搖頭:「你這傻丫頭,你家夫君若有如此本事,你該高興才對。」


    「隻可惜,我手中雖有父王給的百十個暗衛,卻也不大夠用。不然,倒真能如令兒你所說,處處都有本世子的耳報神了。」


    趙景叡拍了拍一旁的石凳,「站著做什麽,趕了半日路,也不嫌累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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