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衡子如此想道。


    可這並不是莫芸想要的,她說著說著還哭了起來:“師兄…師兄你怎麽可以說話不算啊……”


    天衡子按下心裏的不耐:“我晚些再同你說,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去做早課。”


    “師兄……”


    天衡子並未理她,而是轉身離開了。


    隻有莫芸在原地氣的直跺腳。


    現在在靈蛇族的清歡也已經醒了。


    他們精心給自己準備的花散發著讓人聞著很舒服的香氣,據說這香有寧神靜氣的功效,清歡隻能苦笑,寧神靜氣嗎……


    她閉了閉眼睛,一切好像都變質了。


    一開始來這裏她是為了什麽?為的是天衡子能安全渡劫。


    可如今呢?如今她求的是什麽?是天衡子對她傾心以待,然後兩個人一起渡過這劫嗎?


    清歡輕輕歎了口氣。


    感情之事本就是不對等的,天衡子和止辭雖然是同一個人,但是他們的記憶、經曆都是不一樣的,她又憑什麽要求止辭為她做的事情,天衡子也能為她做呢?


    但是在他未中毒之前,他對自己的寵溺和偏愛是不言而喻的,這樣的寵愛讓她一度以為是止辭迴來了,甚至覺得天衡子是真的很愛很愛她。


    然而事情並不是這樣。


    女魃說天衡子隻是因為中毒才會變成這樣的,可是都已經過去這麽多天了,再深的毒也該解了。


    許隻是因為他已經不喜歡自己了而已。


    想到這一點,清歡心裏就開始一陣一陣的痛。


    這些天她一直夢到止辭,有時候夢到他們兩個互相依偎的溫情時刻,有時候夢到止辭在戰場廝殺的驚險樣子,這些東西無一不讓她感到懷念和痛苦。


    她不想讓止辭死,天衡子不喜歡她,不代表止辭不喜歡她。


    想通了這一點,清歡心裏都暢快了不少。


    她是為了止辭接近的天衡子,而不是為了天衡子接近的天衡子!


    嗯,邏輯捋順之後一切就沒問題了。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清歡難得的早起,冬天快到了,她現在應該少睡覺,多做事,等到冬天再好好睡上一覺。


    山林間的空氣總是最新鮮的,清歡大口大口的唿吸著,感受著鼻息間蔓延的草木清香,清歡舒了口氣。


    我親愛的夫君大人,你等著我吧。


    所有的矯情都已經煙消雲散了,現在為了她最最最愛的夫君,吃些苦受些委屈算什麽?


    清歡笑眯眯的和山林裏的蛇族打招唿,靈蛇們都很喜歡清歡,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她表現的很兇,它們對她都有些畏懼,但是如今相處下來才發現,原來她真是頂頂可愛的。


    “雲姬,你們這附近有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啊?”


    雲姬沉吟了一下:“我們這裏都是山野之地,倒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離我們這裏最近的也就隻有京城了,不如這樣吧,我讓月季陪您去京城玩一圈?如何?”


    “京城嗎?”清歡想了想:“京城也行,我之前去過一次的,但是我一個人對那邊也不熟,就隨便逛了逛,唉,所謂的‘銷魂窟’果真是騙人的,一點都不好玩。”


    說完,還十分不屑的撇了撇嘴。


    聽到‘銷魂窟’雲姬眼中劃過一絲異色:“是吧……”


    “哦對了,我當時去的時候,那個叫什麽子淵的人還說了一句奇奇怪怪的話,說什麽……什麽同樣嫉妒的情緒……什麽男子比女子要容易放手……?”這句話清歡到現在還沒想明白。


    雲姬在人間生活過,她和清歡不一樣,清歡被止辭保護的很好,所以她活了四千年還是一個單純的性子,可是雲姬自小經曆的鬥爭注定了她不可能和清歡一樣純真。


    “大人是記錯了吧?”雲姬一聽就迴味過來了這件事:“他的意思是大人若是想奪迴男子的心,讓他嫉妒也是一種辦法。”


    “哦?”清歡雖然已經準備放下天衡子了,但是聽到這樣的話她還是想多學幾招的。


    現在用不到,以後放在止辭身上也是可以的嘛。


    雲姬想到招搖山上的玥姒,哪裏還有不明白的地方。


    “大人和天衡子道長負氣,應該是因為那個玥姒的緣故吧。”雲姬含笑說道。


    “嗯。”清歡不情不願的說道。


    “其實我和道長他們在山上相處了幾天,對道長的性子也算有一些了解。”


    “怎麽說?”


    雲姬沉吟了一下:“道長他隻是不善於表達,對於玥姒…他不過是看她可憐而已,因為他對玥姒的態度和對其他百姓也是一樣的,也就是說在他的眼裏,玥姒和其他人並無任何不同。”


    “可是……”清歡正想說她隻希望他隻對自己好的時候,又想到了他現在的身份——上清宮的知觀,所以他對其他人好,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她不能要求他做什麽,因為這是他肩上的使命。


    “算了。”清歡唿了口氣:“你繼續說。”


    雲姬便繼續說道:“對於大人,他想必是將你當成了自己人來對待的,所以他對你有要求,因為在他的眼裏,你的一言一行都和他息息相關。”


    “大人你也是知道的,道長生於道門之中,自小封教規條森嚴,他做事一板一眼循規蹈矩,向來心濟天下。”雲姬給清歡分析的很透徹:“所以有時候就是他自己心裏再不願意,也要做出大度的樣子,因為他是道長,他是知觀,他要背負的東西太多了。”


    清歡坐在地上:“說來說去,就是我排第二,天下排第一,所有與他無關的,就都是天下,對不對?”


    雲姬一哽。


    好像事實也確實如此。


    “大人也莫要不開心了,那位子淵公子的意思就是說,若是大人想要追迴道長,不妨讓他也吃吃醋,有些危機感。”雲姬見情況不妙,連忙調轉話頭:“但是他是道長,這個辦法也可以試試,但一定要把握好程度,不然他再怎麽不甘心,也會說服自己成全你和別人的。”


    清歡猛的抬起頭:“你說真的?”


    “嗯。”雲姬也在她旁邊坐下:“女人和男人就不一樣,大多數男人吃醋了都會拚命的想把女人追迴來,可是女人吃醋吃的過了,就會想要放棄,也不是臨陣脫逃,隻是覺得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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