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不擔心弟子會不會誤會是有什麽賊人闖了進來,這煉丹房是有結界的,既是他破開了結界,這結界自然會留下他的氣息,那些弟子見到了自然就會明白。


    確定丹藥都拿齊之後,天衡子又不放心的拿了些其他草藥,這才願意迴去。


    他迴到閉關的地方時,清歡果然還沒醒,糖醋就在旁邊一直守著清歡。


    天衡子先是伸手探了探清歡的脈搏,再次確定她身體無恙的之後將手裏的丹藥放在一旁,倒了三顆不同的放在手裏。


    三顆丹藥色澤圓潤,氣味均都清香撲鼻,光是聞著就已經覺得此物絕非凡品了。


    天衡子還是照著原來的辦法,用靈力將丹藥一點點弄碎了,用勺子就著符水給清歡灌下去。


    清歡昏迷時最讓天衡子覺得舒心的一點,應該就是給她喂藥她能自己喝下去了,比起那種牙關咬的死緊的,清歡實在是好太多了。


    這丹藥是他親手練出來的,每一樣材料都是無比珍貴的,就其中一瓶丹藥,雖隻有五顆,但他卻整整練了有三年,那些材料更是尋了有數十年之久,足以證明這丹藥的珍貴之處。


    好在清歡服下丹藥以後很快就有了好轉的跡象,原本蒼白的臉色稍稍有了那麽一絲紅暈,但看上去還是和病重的人一樣。


    天衡子不敢隨意給清歡運功,生怕再度驚擾了她體內的靈海。


    從他出山洞到現在連半個時辰都還沒有,外麵的弟子卻基本都已經知道天衡子估計是快出關了。


    一是因為那些弟子見天衡子身姿依舊清越,行動如風,絲毫沒有一個病人應該有的樣子,便知他定然傷勢已經大好,二來又是見他拿了這麽多丹藥,這些丹藥應該隻是進補之用,若是他傷勢未愈,為了避人耳目,定然不會自己出來拿這些丹藥的。


    眾弟子一時都不知是喜好還是悲好。


    喜的是天衡子終於可以出關了,這不管對誰來說都是好消息,悲的是他們不能再像現在這麽偷懶了,等天衡子一出關,定然是要他們日日做早課的。


    倒也不是他們想要偷懶,隻是他們好久沒有每天早起做早課了,一時又要恢複這個習慣,習慣上還是有些落差的。


    “喵。”糖醋生活在清歡的靈海裏時,年歲雖然增長,但是身體卻不會隨之生長,所以它的身體的大小便一直停留在進入靈海的時候。


    它活在靈海裏也不用吃不用喝,什麽都不用擔憂,隻是有些寂寞罷了。


    此刻它迴到了現實的世界之中,身體也就開始逐漸恢複正常,會渴會餓,也會生病,也會……死。


    “餓了嗎?”天衡子隻顧著清歡,卻忘記給糖醋拿些吃食了。


    糖醋委屈的點點頭:“喵!”


    每次都是這樣,隻要清歡身邊出現了天衡子,清歡的注意力都被他給吸引走了,都不管它的死活。


    天衡子也是這樣。


    天衡子沉吟了片刻:“我將膳房的路線告訴你,你自己尋過去可好?我將這東西掛在你身上,他們見著你,自然會給你吃的。”


    糖醋自知自己不能和清歡比,遂點點頭,“喵”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隨後天衡子大手一揮,一道銀光立即打入糖醋的額頭,又在它的頸項上纏了一圈,變成了一條細細的銀繩。


    糖醋領了東西就歡歡喜喜的跑了。


    天衡子給清歡蓋上被子,又給她細細的掖好被角。


    該出關了。


    一直躲在這裏也不會是個辦法,他今日出去既然已經被看見過了,自然也就沒了繼續閉關的理由。


    其實早些出去倒也還好,早些將上清宮的事務交出去,早些離開上清宮。


    中午容豐來的時候,天衡子將他領到內室,雖未提及自己要隱退一事,但話語中無不充滿暗示。


    那容豐聽的有些雲裏霧裏的,饒是他再怎麽聰明,也想不到天衡子在這個時候會想要退出道界。


    他心目中的師傅,應該是以修道為抱負,以天下為己任,以濟世為目標的、仙人似的師傅。


    而不是一個兒女情長,為了愛情能放棄一切的男人。


    若是以前的天衡子,也許不會是,但現在的他,真的隻想和清歡在一起。


    對他來說,每一天,甚至每一刻,都是那麽彌足珍貴。


    “容豐,為師問你,何為天下?”


    容豐一開始隻以為天衡子是要考校他這陣子的功課,因為早晨眾弟子懶散的一麵被天衡子看到已經傳遍整個上清宮了。


    容豐清了清嗓子:“眾心所向,眾望而歸,即為天下。”


    天衡子笑了笑:“難道一人便不可成天下?”


    容豐頓了頓,一時不懂天衡子是什麽意思,還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天下是為六合,千百年來,無人不成家,無家不成國,若隻一人,何以成天下?”


    天衡子沒有說話,隻是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晚些時候我便要出關了。”


    “是,師傅。”


    容豐一直到迴到廂房還是沒有明白天衡子的意思,後來他同朝歌說了此事,朝歌和天衡子熟啊,一聽就懂了他的意思。


    看著容豐迷茫的樣子,朝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師傅這是要將重擔交給你啊。”


    “啊?”


    朝歌歎了口氣:“就是說,你師傅希望你能成點器,以天下為重任,知天下合一的真道,你是他的大徒弟,怎麽得也得有幾分他的風骨吧。”


    容豐點點頭,雖然聽這話有些激動,但還是略有迷茫。


    見他還是不懂,容豐也不好直接將天衡子的打算說出來:“你師傅呢是希望你不要困囿於兒女情長,被世俗纏累,希望你能跳脫這個世俗苦海,一心向道,懂了沒有?”


    這下容豐算是明白了。


    不愧是師傅,說話就是高深莫測。


    “多謝公子!”容豐喜滋滋的說道:“若不是公子指點,我這腦袋啊,就是想破天了都不一定能想出來。”


    朝歌卻笑了笑沒說什麽:“你師傅性子內斂,有什麽事也不一定會過於明白的告訴你,日後你要揣測的東西還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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