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本來早該更新的,結果前天新拍的書櫃到了,組裝的時候弄傷了手


    ……然後,效率奇低


    草叢終於分開,從裏頭爬出了一個人。蓬頭垢麵,頭發和胡子就像是穀中瘋長的雜草,將那張臉遮得隻看見眼睛和嘴巴。這人手掌粗大,身上裹著些猛獸的皮毛,他身後空蕩蕩的,竟然沒有雙腿。


    “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要與我為難?”花吟夕盯著這個靠雙手撐地一點點接近自己的怪人道。


    “老子是誰?”那怪人發出幾聲怪笑道:“許多年沒看見活人了,老子都快忘記自己是誰了。你這小子瞧著細皮嫩肉,也不知道好不好吃。”說著還齜牙舔了舔舌頭。


    “前輩要是想殺我,根本用不著對我說這麽多話。又何必故意嚇人。”花吟夕麵不改色道。


    “嗬嗬,倒是有幾分膽量。”怪人嘖嘖兩聲道:“小子,你是從哪兒來的,為何會出現在這荒穀之中?”這怪人在穀中困了幾年,從未見過第二個人。誰知幾天前卻發現穀中有他人行走的痕跡,更是突然增添了幾分煙火味。


    就算花吟夕和蘇青珃不出來,怪人過兩日怕也會找上門去。


    “我是從山上掉下來的,剛好掉在一個寒潭之中,才撿迴一條命。”花吟夕眼波一動道:“前輩既然久居在這穀中,不知道這山穀可有出路?”


    “寒潭?”怪人的聲音一冷,過於寬大粗糙的手掌瞬間掐住花吟夕的脖子道:“你是從無涯山東峰掉下來的?”


    花吟夕麵色通紅,吸入的空氣越來越少,幾乎就要在他的手中窒息。


    “說!你到底是什麽人,用何種方法偷入無涯山的?”怪人厲聲斥道。


    “放開他!”蘇青珃此時正好趕來。看到花吟夕被人製住,趕忙掏出了隨身帶著的暴雨梨花針。


    怪人背對著蘇青珃,聽到聲音的那一刻他,他的身子卻是突然一僵。


    “走,快走!”花吟夕看見蘇青珃出現,在怪人手中距離的掙紮起來。喉嚨中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不住的對蘇青珃喊道:“別管我。快走!”


    “要走一起走!”蘇青珃沉著臉。盯著怪人的背影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但我們兩個絕對無意冒犯。我手中這針筒裏頭藏了九百九十九梗帶毒的細鐵針,這麽近的距離。你絕對閃躲不開!”


    花吟夕眼睛一縮,卻是看見那怪人臉上突然露出了個奇怪的笑容來。


    “唧!唧!”一聲尖嘯,早就埋伏在樹上的白猿蕩漾而下,瞬間將蘇青珃手中的針筒搶去。借住著樹藤的力量。又一個迴蕩,那雙大腳直直的朝著蘇青珃的頭等蹬去。


    這白猿力大無窮。這一腳要是蹬實了,蘇青珃就算不是腦瓜迸裂,也絕對會頭破血流。


    花吟夕眥目欲裂,誰知那怪人卻突然出手。單手撐地,另一手像提小雞一樣將花吟夕提起,朝前方擲去。


    “唧!”白猿在半空中被橫飛而來的花吟夕砸中。瞬間摔落在地,疼得唧唧直叫。


    “咳咳!”花吟夕這一下也被撞得不輕。胸腔裏火燒般灼痛,不住的咳嗽。


    蘇青珃卻沒心思去關心花吟夕,而是滿臉震驚的看著那個轉頭過來的怪人。雖然蓬頭垢麵,滿臉的胡須遮得隻露出一雙眼睛來。但是蘇青珃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怪人。


    “師,父!”蘇青珃僵站在原地,眼中的波動越來越烈。


    這怪人,居然是魔君口中已被殺害的駱無涯。失蹤七年,他竟然一直都在無涯山附近這個群山環繞的山穀中。


    “哼!”駱無涯吹胡子瞪眼的重重哼了一聲,對著花吟夕時乖戾的雙眼卻分明變得寬厚和緩。“你這丫頭,隻顧著情郎,連老……連師父站在眼前都認不出來!真是不孝!”


    “師父你說什麽呀!”在駱無涯麵前,蘇青珃仿佛變成了一個長不大的小姑娘,嗔道:“他叫花吟夕,是我的朋友。”


    花吟夕趕忙道:“晚輩花吟夕,見過駱前輩。”


    “朋友。”駱無涯怪腔怪調的上上下下認真掃視了花吟夕一番,轉眼又溫言對蘇青珃道:“幾年不見,你這丫頭都長這麽大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到師父的住處去,咱們好好聊聊天。”


    此刻天色越來越暗,濃雲密布,怕是頃刻間就會大雨傾盆了。


    駱無涯說罷,撐著雙手往前帶路。蘇青珃的眼睛卻是一縮,這才發現師父的下半身空空如也,那雙腿不知受了什麽樣的傷,竟盡數而斷。


    “師……”蘇青珃彎腰想要幫忙,卻被駱無涯一手拂開道:“不要做這樣的小女兒姿態!別忘了你師父是駱無涯!別說是斷了兩條腿,就算是雙手雙腳全廢了,也照樣無人可欺!”


    駱無涯運掌如飛,瞬間便彈至數丈之外,他迴頭朝蘇青珃笑道:“這幾年,為師倒練就了一身雙手行走的好本事。小七兒要不要和師父比比看,看誰的速度更快?”


    “好!”蘇青珃微帶哽咽的笑應道。


    及至此刻,花吟夕才知道駱無涯剛才與他交手時未用全力。他本就對這山穀熟悉,內力運轉之下速度奇快,瞬間就將二人甩在身後,不見了蹤影。


    “駱前輩的武功簡直高深莫測,讓人歎為觀止。”二人追趕了一陣,終於莫可奈何的停了下來。花吟夕喘著氣歎道。


    “比從前,慢了許多了。”蘇青珃卻有些難過。七年的時間,師父就在這近若咫尺的地方受著苦,卻無人問津。駱無涯就真的天下無敵,就真的永遠不會遇到危險嗎?


    捫心自問,這七年間,是不是也有某個瞬間,某個念頭,他們幾個師兄妹猜測師父是遇到了意外。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沒有人想過要去找他?他是武林不敗的神話,但他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一個日漸老邁、脾氣有些執拗和古怪的老頭子而已。


    “轟隆!”一聲雷響,震得整個山穀發顫。


    電光照在蘇青珃的臉上,照出了她的愧疚和悲傷。


    “不要太過自責了。”花吟夕拍了拍她的肩頭輕聲道:“他至少還活著,不是嗎?”隻要還活著,就不是最糟。隻要還活著,就有機會去償還和彌補。


    “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怎麽能忍受,怎麽能忍受這一切。”蘇青珃語聲艱澀道。


    “唧唧!”那隻討厭的白猿不知從哪兒又跑了出來,臭著臉指手畫腳的,似乎是要為兩人帶路。


    二人跟在白猿的身後又走了一段彎彎曲曲的路,終於到達了駱無涯寄居的山洞。


    相較花吟夕和蘇青珃先前找的那個山洞,這個明顯要大得多,地理位置也更好。上方有岩石當做屋簷遮蔽,下方也不必擔心積水。山洞外頭有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樹上煞有其事的搭了個棚,似乎是白猿住的地方。


    駱無涯已經在洞內生了一堆柴火,抬頭看了眼,示意二人坐下。


    “師父。”蘇青珃在火堆旁平整的石塊上坐下,明明有千言萬語的,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嗬嗬,我的小七兒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愁善感了。”駱無涯笑道。聲音一如既往的瀟灑洪亮,像是這七年身殘腿缺的蝸居山穀,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是徒兒不孝。”蘇青珃低聲道。


    “你確實不孝!”駱無涯瞪著眼睛道:“這麽久不見,也不知道做些好吃的來孝敬孝敬師父!”


    蘇青珃麵色一怔。


    “還傻坐著幹什麽!”駱無涯伸手指了指道:“沿著同道往裏走,分叉口最左邊那個洞窟裏頭藏了些食物。你去取了做幾道菜,今天可得好好喂飽了為師的饞蟲!”


    “是,我這就去!”蘇青珃趕忙起身,沿著通道往洞內走去。


    越走就越覺得,這山洞盤根錯節,實在是大得出奇。一條條分叉的通道,連接著一間間獨立的石室。有些是空著的,有些則被駱無涯做了些布置。或是儲藏食物木柴,或是充當休息的臥室,還有一些堆放了一些奇怪的植物,想必是他在穀中找到用來研究的。


    蘇青珃一走,便再沒人說話。除了蘇青珃,這兩人本就毫無幹係。第一次見麵時的情形,也絕對說不上有多愉快。


    花吟夕盯著劈啪作響的柴火,駱無涯則又開始上上下下一遍遍的打量起這個陌生的年輕人。那帶著審視的眼神極為銳利,一道道的目光落在花吟夕身上,讓他覺得有如芒刺在背。


    “短命鬼!”駱無涯像是將花吟夕剝皮拆骨的看了一遍,才收迴目光冷哼道。


    花吟夕眼波一動,死咬著牙沒有出聲。


    “嗬!”駱無涯又一笑,嗤道:“還是個窩囊廢!”


    花吟夕終於抬起頭來,眼帶怒氣的看著駱無涯道:“你又好到哪兒去!還不是個困在穀裏的老殘廢!”


    “臭小子,你敢罵我!”駱無涯怒道:“我可是小七兒的師父!”


    “老不死的,你敢罵我我就敢罵迴去!”花吟夕毫不退讓道:“我還是小花的朋友呢!”


    “氣死我了!”駱無涯大怒,須發狂舞道:“老子現在就斃了你這個口無遮攔的臭小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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